虫族之浪荡子 完结+番外完本[未来耽美]—— BY:乙醇烧
乙醇烧  发于:2018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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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艾利斯看到两点钟方向,掩体后方缓缓驶出一辆装甲,摸腰上口袋里的地雷,笑开来,“又有送人头的来了,今天结束我一定要去地下酒吧喝两杯酒,该好好放松了。”
“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而有些事,永远无法过去。”安吉喃喃低语。
“安吉,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晚上叫上欧文一起,我请客。”
“好!”安吉跟在艾利斯身后,悄悄向装甲逼近。
没人能想到,装甲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敌人是在空中。当飞机俯冲而下,□□丢下来时,谁也没来得及准备,□□直直朝他二人而来。
千钧一发,安吉猛然向艾利斯扑过去,艾利斯被推得飞出三五米远,□□带起的沙铄与灰尘狠狠砸在脸上,右臂上的显示屏不知受到什么冲击彻底报废。
不曾反应过来,安吉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利斯大脑一片空白,头顶的飞机盘桓几圈嗡鸣离去。
艾利斯连滚带爬,只看到□□爆炸的焦黑痕迹。
他跪在地上,在每一寸沙土间疯狂翻找,却连一丝血肉也没见到,只看到一枚刻着安吉名字的铭牌。
多年未犯病的胃部旧疾发作,突然抽搐起来。
艾利斯面无血色回到军营,平静而低声向坐着养伤的欧文陈述这件事。
欧文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喃喃道“不会的,一定是假的。”
“是真的。”艾利斯把每个军人都有的、从不离身的铭牌递到他眼前。
欧文手掌紧紧握住方形刻有名字编号的铭牌,硬锐金属深深嵌入肉中。
艾利斯深深闭眼,“是我害死他的,我不该让他陪我去看那个装甲,我应该早点发现孤零零的装甲单独出现是不对的。”艾利斯痛恨自己现在的冰冷无情,可是他真的觉得现在做不出任何表情。
欧文睁眼,看到自手心垂下的铭牌锁链,泪盈满眶。
热烫的泪噼里啪啦滚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说好要一起并肩作战,怎么会先走了呢。”
“你他妈的怎么能在第一场战役就走了呢?!”
欧文嘶吼着,深深低下头颅。
良久,抬起头,泪痕的眼闪烁坚毅的目光。
恍惚间,艾利斯竟然觉得欧文此时像极了安吉。
欧文走向机甲,受伤的臂膀被钢铁装置咬合,鲜血从伤处崩裂,他丝毫未觉,扫荡一般拿走临时营地里的枪支器械。
艾利斯呆愣在原地,他的的胃又开始抽搐了。
他眼睁睁看着欧文走出营地,大喊“谁不怕死,跟老子闯进塔塔尔这孬种营地里,一锅端了它。”
艾利斯赶忙冲出去,劝阻欧文。
欧文反对他道,“我必须要出了这口气,要不然以后梦里都是他来找我的碴。”他拍了拍他的肩,“营地里必须要留一个上尉坐镇,艾利斯,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艾利斯说我跟你一起去,又听欧文道,“我这算违抗军令,私自行动,不能拉你下水。艾利斯,你是个快要成家的人,别任性,你雄主还在斯明等你回去呢。”
艾利斯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软弱,竟然轻而易举被这话说服,只能眼睁睁看着欧文带领小队离去。
那一天夜里,欧文是被担架抬回来了,全身上下,遍体鳞伤,深可见骨。
见到艾利斯时,他竟然还有力气笑,随机昏了过去,手里依然紧紧抓住那块铭牌。
听幸存的士兵讲,他们打得敌方措手不及,凭着不要命、不怕所的狠劲,愣是干掉一百来号人。
然而,欧文却在覆灭这些人以后,跪在黄沙赤血中,声如孤狼,泪流满面。
经过军医紧急做了手术,尽管打了消炎针,半夜时欧文高烧不退。
军医说,退烧针已经没用了,只能等他自己挺过去。
艾利斯一夜未闭眼,忙前忙后,为他打水降温。
高烧糊涂的欧文说了不知所以的话,断断续续,零零碎碎。
艾利斯终于听清楚他说什么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热烫终于下去。
欧文说:你是我掌中的雪。
艾利斯手中的毛巾瞬间掉在地上。
那是大学安吉随手写在书签上的诗,
风淡淡漂流,
云皑皑飞掠。
上苍负载霜雪而来,
将你托付于我。
你是我掌中的雪,
融化在我心间。
欧文,竟然和安吉在一起。
这样一想,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以往的相处,他们的关系早就展露无遗。
可笑,他竟然如此迟钝没有发现。
艾利斯晚上没吃东西,照顾人到半夜,胃又抽搐起来。
他开始猛烈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他赶紧跑出营外,大口喘气,大声咳嗽。
他痛得厉害,禁不住蜷缩身体,抱住自己,这是他感觉好一点。
喉咙痒得厉害,咳嗽到肺疼,一股液体吐了出来。
他,竟然吐血了。
可笑之感油然而生。
他害自己的朋友死了,他拆散了自己的朋友,他凭什么还活着,还配活着。
就因为这可笑的吐血吗?
艾利斯笑了起来,旁边值班的军人看到他,赶紧叫来人,叫来医生,把艾利斯扶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艾利斯其实不是个合格的军雌
我不会写权力阴谋,所以主角也不会卷入权利中心,顶多擦着权力的边过去,所有事情的出现没有深意。
第25章 战场2
战火持续,每天同样的子弹爆裂声,飞机盘旋的嗡鸣,伤兵痛苦的哀号,折磨着艾利斯本就脆弱的神经。
一向苛刻严格的上司对于欧文全凭冲动的行动并未下达实质性惩罚,只进行了口头警告,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就如三年前站在新兵的他们面前进行训练一般,毫无变化。
安吉的逝去将艾利斯的心思也带往另一个世界,连日来被他用麻木眼光观察、打上敌我标签的人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他们的惨叫,他们的狼藉,他们身躯佝偻,状如野狗,一个个走进他的视野,活跃在他眼前。
当欧文走进来他的休息室时,他甚至没有发觉。
欧文走到身边,坐下来。
“今天睡着了吗?”
“没有,晚上声音很吵。”
欧文从皱巴巴的上衣口袋掏出充满划痕的金属烟盒,按动拨片,弹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火。
“来一支?”欧文深吸一口,眯了眼睛,吐出烟雾。
“不了,谢谢。”艾利斯下意识拒绝。
“来一支吧,你好几天没睡,精神太差了。”欧文两指掐烟,塞到艾利斯口中。
“谢了。”艾利斯接过欧文给的火,苍白的手指微颤,点燃香烟。
尼古丁带来的烧灼感受在口腔里漫延开。
艾利斯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把连日来的郁挫一并吐出。
“……安吉,找到了吗?” 艾利斯半睁着眼,从眼缝里窥视欧文的表情。
看向欧文,
“找到了,早找到了。”欧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背却瞬间绷直,食指与中指的力度将烟柄夹成椭圆,“在你说的弹坑东北一百米左右,找到了只剩一半的机甲和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那真是,太惨了。”艾利斯哆嗦着,收回视线,他觉得欧文故作镇定的表情实际上是充满对他了嘲讽与诘问。
“说起来,为什么他本人却被炸出那么远,铭牌却在你手里。”欧文故作轻松道,“而且,你只看到他铭牌,没找到他的尸体,就急匆匆回来和我说他死了,这还真奇怪啊。”
“我,我真的不知道,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我就以为他死了。”
“然后他就真的死了。”欧文嗤笑一声,摸了摸艾利斯的头发。
艾利斯与他们同龄,但他和安吉都一致认为艾利斯心理年龄只有三岁,想法单纯,思维简单,行事全凭一股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就会投入极大热情,憎恶同样一心一意。
“我知道你只有三岁,但听到消息时,我何尝也不是变得只有三岁。”欧文目光飘向远方,“我也希望他没死,可惜事与愿违。”
“欧文,你发烧的晚上,我听到你昏迷中说的话。”
“嗯?”欧文吐出一口烟雾。
“你说了欧文最常念的那首诗,你说‘你是我掌中的雪’。”
“嗯。”欧文笑了,掐灭烟,抬鞋底捻灭烟蒂,“大学时候他写来嘲笑我的,我和他一开始不是互相看不对眼,虽然意外各与你成为朋友,但都没停止过暗地里挖讽。”
最早他和安吉互相看不对眼,安吉说他是空有体格的莽夫,他嫌安吉是满脑子不实用的废料,你来我往明嘲暗讽几个回合,人人都知道他们不要好,偏偏和他们最近的艾利斯看不出来。
“他给我写诗,用的是粉红色信封纸,他不缺钱,也不缺纸,里面偏偏是皱巴巴的撕下来还带毛边的厕纸,还用脚踩过一个脚印,上面就写了这首诗。”
欧文慢悠悠念起来:
“风淡淡漂流,
云皑皑飞掠。
上苍负载霜雪而来,
将你托付于我。
你是我掌中的雪,
从我指缝落下,
坠落在地,
沾染泥土,
洁白的身躯,无辜地
被我踩在脚下。
便如此纸!!”
欧文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首诗改写在书签上,还夹在课本里,走哪里都带着。”
“我现在问这个可能不太合适,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艾利斯小声道。
“其实没什么,两个多月前在一起,那时候关系刚定下来,想等稳定一点再告诉你。”
当时他和安吉在一起,第一个考虑到的倒是艾利斯的感受,怕艾利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两个同性好友在一起,他和安吉都有家庭,艾利斯却是个孤儿,怕他感觉被抛弃,就没有告诉他。
但这现在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唉。”艾利斯叹息,“你们表现的那样明显了,我却没有看出你们已经在一起。那天安吉明明在陪着你,我却让安吉陪我上战场,最后还害了他……”
欧文听艾利斯对这个情景讲过数次,情感上他心中不是对艾利斯不埋怨,但是设身处地,哪怕是他和安吉,但炸|弹扑来时,他也会本能将身边人推开。
欧文深知安吉是怎样的人,也明白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安吉是个理想主义者,开始时他锋芒毕露,不知遮掩,后来学会用一副吊儿郎当的外表遮掩。
告白时,安吉歪着头与他说:
“我未来十有八九会死在战场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嘛,我活一天,就一天属于你,直到我死。”
那个混蛋!
欧文还没来及做准备,就急匆匆为了他心中的光辉献了身。
安吉属于他的时间,却那么少。
欧文沉浸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哀戚中。
艾利斯看了欧文,悄悄退出去,把场地留给欧文。
退出营地,艾利斯用手盖住眼,湿润的泪水流下。
他的心思仿佛从来没有离开欧文逝去那天,他认为安吉随时都会拉起帘子走出来,用温柔而疲惫的嗓音和他打招呼。他痛恨起自己往日?          8 页, 锏男矶嘞感〉拿挥姓展说桨布木俣谒奚崂铮行烟稍谂肺拇采系陌布侄文前愦致常话布窒砉亩鳎疵挥腥险嫠狄簧恍弧?br /> 安吉的音容笑貌,和耳边一句句话语,使他的想法扭曲起来。
这世间最下流的肮脏的卑鄙的词汇,都能套用在他艾利斯的身上。
他这个人,究竟是多么可恶啊。
接到返回的通知,如同此战之初的征兵一样出其不意。
上司发来通知,要求所有剩余斯明军返回于次日返回飞艇,届时会有其他军区的老部队来支援。
然而战火依旧喧嚣,斯明军补充人员也不少,这场对战胶着良久,怎能如此简单就要求返程呢?
艾利斯还是从有家世背景的德洛夫那里获得答案。
据说,是由于某位贵族家中的雄子小辈化成雌子掺入斯明今年收到新兵里。这几日,那位家族才发现自家珍贵雄子竟然跑来危机四伏的战场。由于不确定雄子的化名,心急的长辈干脆动用手段,插入军部要求所有斯明军返回虫星。
虫星的征战还处于膨胀时期,处处有战役,对军雌需求量巨大,征收雌性的手续也就不大严密。
然而,艾利斯顿感天旋地转。
到头来,他们的回归不是因为胜利,也不是因为失败,只是因为贵族的雄子偷跑进部队参战。
战场需要他们,就急匆匆把他们拉过来。
贵族需要雄子,又急匆匆把他们推回去。
军雌的死活化成一串数字,一张报表。无人在意他们在战场上拼杀,行走在生死边缘,无人理会他们的血泪,他们的悲痛。
就为了一个雄子。
只为了一个雄子。
呵呵,艾利斯笑出声来。

第26章 相见
艾利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下面的军人们发布的消息。存活下来不知情的战士们很高兴终于可以回家,艾利斯看到他们被尘沙骄阳弄黑的脸只是一阵苦笑。
临走前,艾利斯去军医那里要来了胃药,受刺激而生的胃疾目前还离不开这些治酸药片的调理。
胃病是少年期作下来的,当时他受到学校里常有的霸陵事件,高年级有那么几个人高马大的雌性成天无所事事,专门欺负低年级学生,有家长的还可以回去告状,像他这样只能寄宿在学校里、成绩平平的孤雌则远不受到重视,艾利斯只能自己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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