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电话到。“他们同意了……这次来的不会是张道陵。是瑶池圣母,对,她掌握凡人命运,也有权修改天劫……在什么地方碰面?”
“鸿宾楼,就是本城最著名的千年老店,在市中心那家。对,就是城隍庙。在城隍庙裙楼,二楼。我现在还在朝风路……好,你过来。”
张禽递给我一支烟。
我放在口中,感受烟草的香味。
“怎么不点?”张禽扔给我打火机。
我笑。“不点也可以含着吧?”
“是不是男人?”张禽鄙夷地看我一眼。
我只好点上,将有害物质深深吸入肺叶。“男妓算男人不?”
“当然。”
我们吞云吐雾好不快活,终于等到了于阗来到。
“呵,这路,开车还不如走来快。”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莫名觉得于阗今日的表现十分诡异。
“走吧,我们先去鸿宾楼点好菜等圣母下凡。”张禽带头而去。
城隍庙就在城市最老的老城区,也是最贵的商业区中心。
因为寸地寸金,所以这些年来规模缩小到了几乎不堪忍受的地步。原本住在里面修炼的道士全部安排住到郊区,每日上午一早就由班车送来此处,晚上再拉回去。
街上拥挤,城隍庙中的香火却不怎么旺盛。朝这个方向而来的车子大部分都和我们一样,目标不是城隍庙,而是城隍庙裙楼中的十几家本城最有老资格的风雅食肆。鸿宾楼便是其中最最历史悠久风格古典的一家,附设的宾馆不设星级,一共只得24间客房,却招待过无数显赫的贵宾要人。
两个平日酷烈的男人,坐在小包厢里面,交头接耳地认真点菜。
“金针木耳。”
“不好,我要西芹芦荟。”
“你吃辣吗?”
“吃,但是不喜欢姜。”
“做男人那么辛苦,火爆腰花一定不可少。”
“天气寒凉,不如来个羊肉炉。”
“鲥鱼刺多。石斑肉老。吃什么鱼?”
“得成比目何辞死,吃比目鱼吧。”
我纵然无心吃东西,也被他们认真的劲头逗得放松下来。
“喂,大哥,于阗。”我给他们斟茶,然后敲桌子。“问你们个问题好吗?”
“嗯?”
“你们为何爱二哥?”
行到这一步,这个问题居然显出无关紧要的特性来。他们想了想,也坦然答我。
“爱他青春年少。”
“爱他模样姣好。”
“就这样?”我问。
“就这样。”两人都是一派无辜。
“去死。”我笑骂,把菜单接过来。“我来点啦,两个笨蛋。”
我比他们更擅长点菜,很快四冷四热上桌。
“拿一瓶最好的酒。”于阗淡淡吩咐下去。
是否,我们都已经看到了背水一战的最后关头?
慢慢吃起来。
吃完。
喝酒。
酒喝干。
“她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张禽终于忍不住发问。
于阗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
“你们不用等了。”正收拾桌子的服务生忽然开口,吓了我们一跳。
“为什么?”张禽眼中燃起杀意。
“娘娘在路途中遇见一只可爱的受伤猫咪,打道回府为猫咪诊疗去了,恐怕今天不会来见你们。”服务生不咸不淡地说。
“哦,是吗。”张禽坐在那里,静静地过了一会。
陡然间,他出手。万千细小飞剑齐发,一起射入那服务生的身体。
他连惨叫也来不及,便被杀得形神俱灭。
太侮辱了。
原以为自己掀动风云,原来还比不上一只禽兽?
张禽的怒意升腾,几乎化为实物。
“既然如此,那就一拍两散,万途同归吧!——土中剑!”
万把细小飞剑,陡然合成一把巨大钻头,向着地下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