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谜团显然可以从弓长信野先生这里得到。
弓长先生的姓氏比较好玩,我不知道日本是否真的有这个姓氏,然而听起来倒是十分的有气势。我一度以为弓长先生会是个威武雄壮。满头银发的气势老头。
结果见了真人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更不可凭借名字猜想。
弓长信野长得很平凡。就跟无数努力在地铁中的中年日本男人一样,一模一样。身材也普通,有点溜肩膀,减了他作为男人的一大半气势。
“小天师在吗?”
小天师是对张禽的尊称。我们这一支虽然是旁系,却好歹和张天师流着同一样的血脉,历届家主,事实上都默认继承了一个小天师的位子。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我一眼就看到他受了伤。右手捂住腹部,血一直流到了鞋子上。
我冲过去,给了他一个我最擅长的治疗术。
“大哥去学校了,一两个小时之内就回来,您不必担心,在这里稍等一下就好。”
好奇怪,治疗术失灵了,血仍然在流。
“不用了……我去找他。”弓长吃力地往外走。
“哎……”我连忙拦住他。“你伤势那么重,能走吗?”
“不能走也要去。我拼死给他发信……一定要设法见到他最后一面……”他牙根紧咬,看起来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我又加一个治疗术。加完之后才醒悟过来,他的伤势若是血族造成,所含的应该是月曜之力,我用日曜系的治疗术有什么用?
体内月曜光华仍在,我忍不住自创了一把,将治疗术的方法用月曜施展了出来。
“啊,成功了成功了!伤口收口了!”我雀跃地拍掌,“这下您老不用担心是否最后一面的问题了吧。”我甜甜笑,“我是张禽的弟弟,张砚的哥哥。您还是乖乖休息一会吧。”
施展治疗术的时候,我已经探明,弓长信野的力量并不算是很强,跟张禽于阗他们不在一个等级之上,跟以前的我差不多,但是现在的我借日月之力,的确也有小小进步。
弓长信野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你是张……”
“张榕。”我报上名字。
“原来是三少爷。”
晕,我还剑呢。“弓长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掏出手机给张禽写了一条短信,叫他立即回来,顺便给信野倒了一杯水。
弓长信野也不好再坚持要去,只好恭敬地接过水杯,道了一声“多谢三少爷。”
“不要这样叫……”我无力地翻翻白眼。
“想来三少爷也已经知道,整个本州岛已经被血族控制了。”
“这群洋鬼子,显然是不知道我们东方修真者的厉害!”我半是安慰他,半是自己也这么觉得。
弓长信野苦笑。“不是这样的。他们来日本是有所图谋的……三少爷知不知道‘羊陀之劫’?”
我心中一紧。又是羊陀之劫?
“您请说。”
“也就是东方即将发生的绝大劫难。西方以血族为主的各大家族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想要趁着东方历劫之时,彻底攻破华夏结界,从而入侵中华修真界。日本便是他们预设中的入侵跳板,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在房间里面走了三圈之后,我决定带着弓长信野去学校找张禽他们。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凭我们几人之力,去拯救什么日本岛简直是以卵击石。血族之外,魔族、精灵等等若都在有计划地窥伺入侵……我们还是应该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天照呢?”我没忘记日本四岛理论上的守护之神。
“他回华夏天庭述职未归。”
“……那么,两边的神仙难道都不管这些事情了吗……”我咬牙切齿。要我们几个叛逆的家伙来做善事?
保命算数。
手机响。“我们在回来路途中。”
嗯,太好了。“他们回来了,我们现在迎上去吧。”
我回头想要去扶弓长信野。
却吓了一大跳。
弓长信野……弓长信野怎么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如此模样?
紫色眼眸,尖尖的耳朵,狰狞的獠牙,发绿的脸色。
可是他似乎全无痛苦,并不知道自己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