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挽剑前传)————卫风(卫风无月)
卫风(卫风无月)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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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优雅的收回剑,一手拉起我的手:“很好,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二话不说,我拔腿就跑。千羽笑吟吟的跑在我身侧,比我慢半个身:“不用怕,现在你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了,我肯定不会让你被爆甲兽炸死的。”
我白了他一眼,对这个行事毫不光明磊落,只要成果不问手段的人觉得头痛。

跑出底屋矿道,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坐在石阶边上,拿出鼠儿果和行军丹来吃。抬头看到千羽目光灼灼盯著我,没有办法,也倒了两粒给他。
他摇摇头没有接,站在两步之外,看著矿道壁上那些古朴的花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忽然他转过身,抬手将一个小锦袋朝我掷过来。我一手抓住,凭手感就摸出里面是枚钥匙。
“这是?”

“这个给你。”他懒洋洋的伸高了手臂,姿态说出的优雅好看:“是我在汇海的户头之一,里面有五十万,你先拿去用,密码是820811,不够的话再通知我。”
他断开了我们的组队,说了句:“再会。”
飞行符展开他将他身形罩住,转眼间便消失在我面前。

我把锦袋的系绳儿拉开,一枚古铜的钥匙落在我手上。

密码是820811?
真巧……
我也常用这密码……邮箱,SM卡,银行卡……还有密码锁都是。

因为这是……我生日的缩写。

我越来越迷惑,说他狠辣,可是他并没有伤害我一分一毫。说他狡猾,可是单凭我口头上的承诺就把五十万银子交给我处置。
这样的人……我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

太奇怪了。

我坐在矿道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一封传信进来。
我随手翻开来看,是子锐的:“你到90级了吧?有没有空?来取天魔佩。还是我给你送去?”
我把这句话来回看了两遍,回了一句:“我去取。你在什麽地方?”
“京城,擂台。”

我站起身来,拍拍浮土,从包里拈出一张飞行符,抖了开来。

27

“你气色还好。”子锐一身劲装,华贵又有威势,看上去……十分陌生。
“还好。”我淡淡的说。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我。
正是当时做完五珠任务,NPC给我们奖励的那个盒子。
好象一切还是昨天的事,但是中间已经发生了这麽多的是非恩怨。
“物归原主。”
我摇了摇头。
“最近都在做什麽?”
“瞎忙。”
“没见你练级,是不是做什麽好东西了?”
我低头笑笑,没说话。
他很识趣,说:“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我们在擂台下分手,我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破树洞,这是系统特设的垃圾回收处。很多玩家穿破的装备,用残的武器,没有用的材料和废件,都可以扔到这里面,一分锺内就会被系统回收,以节省系统资源,省了许多麻烦。
经过那个树洞的时候,轻轻一松手,盒子翻转著坠进了洞里。
我已经走过。

接下来的日子忙的昏天黑地,收材料,卖成品,买进卖出不亦乐乎。
同时,也在试著做我的第一把仙剑。

仙剑奇情这个游戏开服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但是却没有一个玩家达到驭剑飞仙的水准。官方频频动作,组织大活动,发放各种奖励和优惠,鼓励高等级的玩家和神匠进步,争取早日触发仙剑任务。
千羽偶尔会和我联系,并没有催问剑的进度。他很怪,经常发来几句小诗,或是一句和上下文都接不起来的话。也说著自己的等级。这个人练级真是变态的快,不知道怎麽回事,上次见他还是一百二十级,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百三十八,实在是太快了。要知道等级上了一百之後,每升一级所需的经验值都快到了一个天文数字。我知道有个玩家在南诏地牢那里练级,二十四个小时不下线的猛刷水魔兽,硬拼药打,什麽天仙玉露紫精玉蓉膏九节菖薄转著吃,一天一夜,升了一级。

他这种聊天其实是种无形的催促。他的等级一直在冒进,我做剑却还没有进展。官方早就发放了仙剑的制作图,要求是神剑六级即可制作,同时划出了一系列的材料和步骤,以及一些细则要求。
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制作成功,也没有人到达一百五十级。

我揉揉额角,脱下了头盔。

最近刚做完一件重要的工作,律超心情不错,我的时间也很空闲,几乎全丢在这上头。

“又坐了一天没动?”律超一手支著门框:“长时间久坐,会导致脂堆积,高血压,还有直肠末端粘膜下和肛管皮肤下静脉丛发生扩张和屈曲形成柔软静脉团。”
我做个嫌恶的表情:“你直接说痔疮好了。”
他拍一拍手:“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我自己也会吃,用不著你带。”
“那可不行,我答应过我家的老爷子,一天起码盯著你吃三顿。”
我笑笑,揉揉眼睛:“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一样有效。你现在不泡图书馆改玩电脑游戏,还是一动不动。”他拉起我一只手:“啧啧,皮包骨头。”
我叹口气站起来:“行了,别说了。”

他把外套丢给我:“行了,打起精神,吃饱了我们去玩一会儿,你别整天象只穴居动物一样。就算蝙蝠还会昼伏夜出呢,你倒好,是昼伏夜也伏,就没见你出过。”

我们在韩国料理店里吃了一顿份量很足的晚餐,苋菜黄鱼羹,焖鹌鹑,栗子烧肉,还要了个豆芽汤。他一个人吃了一大份拌饭,看得出他今晚的心情是著实不错。

我喝了口水,看一眼时间:“回去吗?”
他一边掏钱包一边说:“都说过了,出来了就别总想著回去的事儿。我请客,好好玩一夜。月底还有笔重要的合约。”
我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我们坐在吧台前面,他认真的看著酒保调酒,我则是认真的在偷眼打量他。
律超认真的时候最可爱,他看著酒液注入酒杯,将冰块儿浸泡起来的一系列变化,表情专注,和中学时候看著化学老师示范实验作法一样。

“好喝吗?”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点的酒,你还不知道?”
“我只是听说过。”他喝了一口自己的杯子,又凑过来在我的杯子边缘浅浅啜了一口,露出一个很天真的微笑:“你的味道比较好,我们换换?”
我失笑,把杯子推给他。

“Screwdriver,名不虚传。”
他赞叹著喝了一大口,我提醒他:“小心喝醉。”
他笑起来:“我不会在你之前醉。”
我耸耸肩。
天知道,他的酒量和酒品不好,是出了名的。
调酒师一边看我们说笑,一边优雅的摆弄酒器,很快送上一杯据说是本店的招牌酒。
“叫什麽?”
吧台里的男人笑著说:“Cleopatra。”
“呜哦──”律超作个惊豔的表情:“一定很值得一尝。”
我安静的坐著,听著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
的确很久没出来过了,对人群的气息,有些朦昧的陌生。

28

喝调酒简直是一项娱乐,而且也是很享受的事。和拼白酒灌啤酒不能相比,尤其是律超认真的态度,崇拜的眼神,让调酒师的兴头也上来了,调酒的时候不停变换花式,抛杯转摇什麽都使出来了,律超象个大孩子一样拍手叫好,领带解下来在手里甩来甩去,我有点挫败的蒙著脸,尽量把自己藏到阴暗里去。
这个人……要是让他白天的生意夥伴来看看,谁相信他是个沈稳如山岳的企业掌舵人。

最後的结果,正如我预见的那样,他喝醉了。
眼神明亮,口齿清晰,但是只要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肯定神智不清。
“一沙一世界,哎……”
他从地下抓起一把浮沙:“你看,我送了你好多个世界”
我拖著他往停车场走,一边敷衍他:“对,好多。你知道有多少?”他认真的点头:“不知道耶……唔,我来数数……一,二,三……太多了。”
他抬起头来报告:“数不清。”
我让他靠在墙上,伸手到他口袋里去掏车钥匙。他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还有混合的酒香,热热的蒸起来,薰得人晕陶陶的。
“别挠我痒痒。”他点著头说,脸庞在路灯下有著象成熟苹果一样的红晕,年轻的肌肤健康而有光泽,虽然经过一天的疲惫奔波,清新的气息还是浓浓的扑面而来。
“我是找钥匙。”
他认真的说:“钥匙……钥匙,嗯,钥匙在这里。”
他抬起手来,银闪闪的钥匙圈儿在手里晃动著。
我仰起头来叹气,接过钥匙开门。

开车时他也没放过我,一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忍耐著说:“别摸我。”
他抬起头来,眼神清澈:“我在找东西。”
我现在只想赶快到家,然後下次再也不和他出来泡吧:“找什麽?”
“找小豆虫。”
我差点儿跳起来,车子在路上扭了个大大的“S”,连忙拐回来,一手拍在他头上:“走开!”
“不是啊,是真的有。妈妈说老在树下玩儿,豆虫就会爬到身上的。我有一条,你有没有?”
我倒!
他的记性也太好了,三岁时他妈说的话他都记得。
什麽豆虫……
我的天。
那时候是夏天,律超的妈放了一大盆水让我们洗澡,一起洗的还有律超他表妹,两岁半的小女孩儿,律超问,为什麽……我们有那个,他表妹没有。
律超妈妈一直笑,後来就这麽说。
他怎麽又把这话想起来了。
忽然他的手摸上我两腿之间的部位,我惊的身体一跳,车又重重的挫了一下,他居然……
还又捏了两下,笑嘻嘻的说:“找到了。”
我恨不得掐死他,咬著牙猛踩油门。
车子开的象炮弹一样,在深夜的路上直弹出去。

我停好车子,费力的把他从车里拔出来,不比从泥里拔出一颗超重的萝卜省劲多少。
因为萝卜不会挣扎,不会朝反方向用力,不会手舞足蹈的给你添乱。
“你在干嘛?”
“在开门。”
“门……”他摇摇晃晃:“我有钥匙……我来开……”
“闭嘴。”
一手扶著不安稳的大萝卜,一手费力的把门打开,把他又拖又拉的弄进屋里来。
开暖气,开灯。等我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地毯上,头枕著沙发,手横在脸上,睡的很香甜。
“律超,起来,冲个澡到床上去睡。”
他嗯了一声,并不动弹。
我没办法,把他拉起来,搭著肩把他送进卧室。律超屋里干净整齐的象间样品屋,一点脏乱也找不到,我松开手的时候,他一下子倒下去,压皱了那平整的床单。

“脱鞋子,律超,你冲个澡吧?”
没人答应。
“那至少要洗把脸。”
还是没动静。
“牙呢?也不刷了?”我叹口气:“好吧好吧,睡你的吧。”
去洗手间里拧了把热毛巾出来,替他把手和脸都擦了,象扒猪皮一样费力的把他的外套硬脱下来,再脱掉鞋子。我的动作一点都称不上温柔,他在我的手底下哼哼唧唧,不知道是抗议还是劳骚。
抖开被子给他盖上,我伸手去关床头灯时,他的眼睛睁开了一眼,眯眯著看著我,努力辨识了半天:“剑平……”
“对,是我。”
“明天要考试……”
“对对,所以你要快点睡……”
“亲亲……”他手指著脸颊,笑嘻嘻的一如孩童。
这种天真的嘴脸只有在他神智不清时看得到。

又弄混了时间了……这家夥……
我笑著摇摇头。
其实……我和是一样的……
他也很早就失去了母亲。
我们是两片找不到根的落叶,在柏油路面上盘旋再盘旋,可是……
找不到树根。
声音不自主的放柔了:“睡吧。”
“亲亲……”
他拉住我的手,固执的说。
我无奈的笑笑,俯下身去。

忽然颈间一紧,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床上。律超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带著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亲亲……”
眼前一黑,他的唇落了下来。

一瞬间我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唇上温存而濡湿的感觉异常明晰,渐渐的压力加重,他的舌尖溜进了我的嘴里。

律超。

即使是在很荒唐的梦里,他也从没有这样做过。又或是……他做过,但我看不清,到醒来时总是什麽也不记得。
律超或许曾经出现过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总是面目不清。

也许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这一切,或许不过是另一场梦。
他的唇移开,在我的耳畔轻轻吹气,带著甜糯的笑意和暧昧的气息:“小剑……”
耳垂被一口咬住,我身体陡然间失去了力气,理智被这一下子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粉碎。

他的唇越来越向下,衣服被拉开,他的手滑进来……
眼前一团的光和影,混乱的声音和画面,似乎有什麽要裂开,要涌出……但是我什麽也把握不住。

“千……”
我愣住,谁?
是我的声音,但是,我在喊谁?

29

一切在瞬间发生,而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脸上热辣辣的,耳朵似乎什麽声响也没听到,莫名的开始嗡嗡响鸣。我从床上滚落到地下,虽然铺著地毯,仍然撞伤了膝盖,痛的直吸冷气。
“怪物!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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