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境异旅————爱是唯一[下]
爱是唯一[下]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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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热!我轻轻地喘着气,目光迷离地盯在清澈的水面上,这水面长廊为了让这里的主人充分享受到一年四季能在这里欣赏到的美景,以曲折蜿蜒的方式修建,但同时出于安全措施的考虑,所以长廊间的柱子都不算太粗,木料却是极好,似乎还带着一点防火的特性。背后隐约传来的冰凉让我有片刻的清醒,咬咬牙,我突然挥袖,两道指风同时袭向左鹰扬与左明臣,在他们看到我的动作回身防御的瞬间,我毫不犹豫地一转身,倚着柱子旁边齐腰高的栏杆向前倾身,扑向闪动着鳞鳞波光的水面。
      "天啊!""不要!"匆忙间弹出的指风并没有多大威力,对我的动作已有防备的兄弟俩几乎是无视于那丝毫不可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干扰,在看到我的动作时,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离我较近的左明臣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腕,让我几乎已经落进水里的身体借着左腕硬是悬在了半空。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做傻事!"左鹰扬一边帮着左明臣将我向上拉,一边焦急地解释。但此刻,我的头脑已经有些不太清醒,拼命地挣扎着,想从他们的手里将我的左腕解脱出来。不过一番拉锯战后,最终我还是被他们拉上了长廊。
      "大哥,你去叫二哥来,我先看着他。他这样剧烈的挣扎,我怕我们会伤到他。"左明臣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阴翳,一边将我挥动的双手反钳至背后,一边吩咐左鹰扬离开。
      "好吧!"左鹰扬立刻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又停住了,他用一种极古怪的眼神看着左明臣,"明臣,你要记住,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过眼云烟,你可不要做出什么让我为难的事来!"也不等左明臣有所回应,他已经几个纵身,不见了身影。
      "现在才提醒我?当初你为什么不这么说?"左明臣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到从前吗?"
      贪婪的需索,纠缠的肢体,娇媚的低吟,撩人的喘息............
      当我从莫名的情欲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却极愕然地发现,那个经历了高潮过后,正压在我身上喘息的人,竟然是左明臣!
      愤怒与瞬间掠过的杀意,让我不假思索地推开他,在他惊讶的眼神里,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同时,空气中隐隐弥漫的一抹幽香让我有了更深层的了悟:我说怎么自己的情欲会突然淹没理智,原来是因为这小子身上带的香味,只是普通草药香而已,但多少带了点有催情作用的草药在里面。对于刚刚进入成人期的我,这无异于最顶尖的淫香媚药。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单单自己小心召开了那些天然长成的小东西,却忘了这些东西也是可以被别人采摘之后拿来加工的!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气得连话也说不顺畅,死死扣住他咽喉的指尖,已经在他细致的肌肤上留下了五个深浅不一的窝,而他竟然毫无挣扎地躺在那里,俊美的脸庞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眼神中却尽是迷茫、悲伤、困惑............甚至还有一点期待与盼望,独独没有应该流转其间的绝望。
      "你想死?"我淡淡地问道,他迷茫的眼神有一丝清澈,却瞬间就挪了开去,不与我的眼神对视。
      "真好笑!被你做了这种事情的我都还没有想过去死,而你,竟然想着去死?还是说,你本来就打定了主意,要用这种方法死在我的手里?"指尖的力道渐渐放缓,在他此刻完全提不起任何防备的眼里,我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话语的尾音消失在彼此相交的唇瓣里,左明臣彻底迷失在自己的心境里。
      76 开解
      真是老套的故事!我慵懒地倚地玄晶紫竹楼脚下灵气源外放的泉水里,捻起一缕长发在指间把玩,阴晴不定的眼神偶尔扫过昏迷的左明臣,猜测左宗渊会在多长时间内赶来。
      原来叶国国君叶海幽并没有放过残心宫,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手下竟然有一个暗桩会把残心宫搅得鸡犬不宁吧?两年前,叶海幽手下的一个暗桩偶然结识了左鹰扬,当然,那个叫冉燃的暗桩并不知道当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器名手左鹰扬是残心宫的人,只是单纯地按照叶海幽曾经的指令收集这些江湖中人的资料而已。
      然而左鹰扬却因为冉燃的狡诈多变喜欢上了他,甚至愿意甘心永远陪在他身边,只做他的"好朋友"。过了彼此约定的时间而没有返回残心宫的左鹰扬令左宗渊和左明臣很是担心,于是他们分头出去找他。
      先找到左鹰扬的是左明臣,那时的左明臣已经相当............"漂亮"了,他那种不分性别的美丽,似乎对了冉燃的眼,而左鹰扬那个笨蛋,竟然在左明臣已经明确拒绝冉燃之后,放倒了左明臣,将他送上了冉燃的床!虽然之后发现左鹰扬是中了傀儡丹的毒才会对左明臣做那样的事,但当时左明臣却是恨左鹰扬恨得入骨,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刨根问底?而左鹰扬却是根本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两人大打出手时,左宗扬赶到了,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对于招招都下死手的左明臣,却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让他停下。
      三兄弟本来实力相当,在左鹰扬和左宗渊的联手合作下,左明臣受了很重的伤,当然另外两个人也伤得不轻。在两个当事人一个莫名其妙,另一个则对发生过的事情绝口不提的情况下,左宗渊只好先把左明臣送回残心宫,然后再来找死都不愿意回去的左鹰扬弄清事实真相。
      当左宗渊第二次赶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已经挖出左鹰扬所有秘密的冉燃得意洋洋将资料整理清楚准备上交,并梦想着自己因此而一朝飞黄腾达。只是为了保住残心宫的秘密,左宗渊下了杀手,可是干掉冉燃后才发现他整理的东西中包括已经经过试验的傀儡丹改良种,那东西竟然可以让意志力坚强到极点的人做过某些事后完全不记得,当然也就没什么后遗症了。而试验品三个字后面的名字赫然是左鹰扬!
      本来还为左明臣的莫名其妙而头痛的左鹰扬在看过了详细的记录,这才明白为什么左明臣会疯了似的要杀自己。他立刻和左宗扬一起销毁这些东西之后赶回残心宫,但在几天之内同时被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背叛的打击,让左明臣再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并从此之后开始找些长相与冉燃一样眉清目秀却不务正业的小子胡混,失去兴趣了就毫不留情地抽身而退,任别人再怎么寻死觅活也绝不回头,所以,江湖上对妙手无毒左明臣的评价实在是毁誉参半。
      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呢!将自己的不幸成倍放大,打算遮住所有人的幸福啊?傻瓜!
      不过,这件事上左宗渊倒的确无辜,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形呢?真是苦恼啊!
      "默............"不知什么时候又跳到我胸口上的彩纹,拿两只短短的前爪抓住我的两缕长发,将自己吊在我的胸前,像狐狸一样的尾巴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一下水面,又极快地收回,似乎被冻着了似的,但没一会儿,它又忍不住再拿尾巴尖去碰,然后又缩回去。
      我好笑地看着它的动作,突然想起上次去叶国时,它的反应很奇怪,彩纹那身华丽的皮毛并不只是好看而已,事实上,就连生长在极寒地带的极冰兽都不一定有彩纹的耐寒能力,但上次去叶国,彩纹却像是快进入冬眠期的蛇一样,懒得动弹、不想吃东西、成天只想睡觉。难道在叶国,有什么可以促使彩纹进化的东西?
      一想起叶国,我不禁又想起那个叶国的小公主叶海心,她不是此刻也在残心宫么?也就是说,当初把她抓走的就是残心宫的人喽?害我那么丢脸地挨一顿鞭子的也是残心宫?不过令我摆脱了亿星的功劳,似乎也要算在这残心宫头上吧?
      他们抓叶海心来,应该不止是为了两年前的事吧?毕竟那个叫冉燃的家伙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出于他自己的私欲,他一死,应该也算是所有的事情归结于零才对,与叶海心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叶海心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与她哥哥的野心有关吧?
      叶海幽的行动终于惹恼这黑道巨擎了?两虎相争,不是一死一伤就是两败俱伤。有意思............
      "这是什么地方?"仍是一派清雅淡然的语气,却掩饰不住说话的人心底的一抹茫然。
      "你醒了?"左明臣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先拎起仍用尾巴与清洌泉水玩得不亦乐乎的彩纹扔上岸,我这才优雅地起身,被泉水浸湿的长发一离开水立刻如同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附着于我的身躯,闪动着水泽,在我背上形成一道黑色的瀑布。
      "为什么不杀了我?"看清我的身躯上因他之前的粗暴所留下的青紫不一的吻痕与指印,左明臣有一丝失控,苦涩的声音里似乎有一抹困惑,不过更多的却是悔意与无措。
      "杀了你?"为自己披上一件单薄的内衫,同时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我背对着石桌,接受彩纹带着讨好意味的服侍----替我擦干长长的发丝,同时浅笑着摇摇头,"因为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以为我会对这种事情在乎?"
      "你............"他惊愕地抬头,"你不是二哥的............"
      "什么都不是!"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稳而坚决,看着他那张透露着一丝脆弱与伤感的美丽脸庞,我却突然想到了乐儿,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平淡地开口,"明臣,你............觉得自己脏吗?"
      左明臣像被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他惊恐地瞪着我,嘴里尖叫着,"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坐下!"我冷冷地大喝,陡然增大的音量令他一震,随后露出一个悲伤绝望的表情,失神地跌坐在另一个石凳上,嘴里喃喃的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会有一天,别人都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知道............"
      "你觉得自己脏吗?"我示意彩纹将我的长发挽起,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同时,放缓了语调的声音再次贴近左明臣的耳边,在清冷的泉水中浸泡还没有恢复体温的冰凉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脏?怎么不脏?被人用那样屈辱的方式对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武功再好又怎么样?无论我如何威胁、如何挣扎、如何哀求,还不是一样............"左明臣涩涩地笑着,"如果只是因为被迫,我还能骗自己不在乎,但是............"
      但是?我眉头微皱,旋即又舒展开来,这个笨蛋哪!他............应该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渲泄出自己的欲望了吧?所以才觉得自己脏?
      "明臣,你在乎别人的眼光吗?那些并不曾关爱过你的人的眼光,那些寻找一切机会伺机打击你的人的眼光,那些带着恶意诋毁,中伤你的人的眼光?"我静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发生那种事,并不是你自愿,何况你身为半个医者,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反应是正常?你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多久?让关心你的人担心,让那个人死了也在地狱里得意,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
      77 乐儿的身世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还要和我说这些?"沉默许久的左明臣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重新清亮的眼神里,虽然还没有完全丢开过去的阴影,但至少不再阴翳重重。
      "也许是因为............你............很像从前的我吧............"犹豫一下,我说出实情,虽然已经可以不在乎地提起,但还是想有一个可以述说的对象,"我母亲,就是我娘,她本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她的绝色容颜给她惹来大祸,她被大户人家的三兄弟看上,结果被他们抓回府里成为三人共享的玩物。"
      左明臣倒抽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我浅笑,挥手间石桌上多了一壶未饮先醉,酒香四溢的清石流泉,动作轻柔流畅地将两只夜光杯斟上八分满,我先干为敬,"我娘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牵挂自己的家人,她早就寻死了,后来她终于有一个机会逃离那样的处境,但为时已晚,她的家人早已因为意外全部辞世,只留下她一个人。我娘不甘心,她想报复,所以她又重新回到那个囚禁了她两年的地方,嫁给了那三兄弟的父亲,准备伺机向那三兄弟复仇,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已经有了我。"
      "那你是............"左明臣美丽的脸上写满震惊,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硬是卡在了半中腰。
      "我不知道。"我继续浅笑,"我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我娘也不能确定,她为了我,放弃了向那三兄弟报复的念头,只一心一意期待着我的出生。可惜,她的身子在之前的两年里被折磨得太厉害,体质弱了许多,所以生我的时候难产了。当她短暂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已经被那三兄弟带走了,她哀求那三个人把孩子还给她,她哭得很伤心,但那三个人什么都不说,后来,我娘死了。"
      当我从溯光琉璃镜中看到那些属于乐儿的从前时,已经淡忘的仇恨有短暂的复苏,但我之所以要看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从过往中彻底挣脱,所以,我选择了漠视。即使是这样,那个生下乐儿的女子,还是让我感觉温暖了许多,只有已经逝去的人才有最真实的情感吧?至少,他们不会再变............
      "那你............"左明臣的眼里盛满了同情与对自己的自责,在他看来,经历过那些事情的我,应该是脆弱而容易伤感的吧?
      "我那三个名义上的哥哥并没有怎么折磨我,"我依旧浅笑,"他们在我腰上铬了一个印记,之后............把我卖给了娼馆。我小的时候,脑子里唯一记得的事情,只是欲望。十二岁我该奉客的时候,他们把我买了回去,告诉我他们是我的哥哥,让我过了一段兄友弟恭的日子,那时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男子与男子之间不该有那种被世人斥之为‘肮脏'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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