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境异旅————爱是唯一[上]
爱是唯一[上]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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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已经宣誓效忠陛下,甚至出卖了大皇子来证明你的忠心吗?"被劫持的约尔似乎非常意外,魔力透支的他显得相当憔悴。
      "你没必要知道。"法师淡漠地说道,以魔法师所绝不应有的流利动作干净俐落地将约尔扔在地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封魔环,小心翼翼地套上约尔的左右手腕,这才稍稍松口气似的轻叹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他也不会落到个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地步。"
      这个声音............好象真的是沙贝卡啊!我微微愕然,他所说的"他"不会是指我吧?他以为我死了?唔,以当时那种情况来说,我自己逃走的机率不高,再加上那些和他一起行动却目标相反的同伴............他绑架约尔,是为了我吗?
      "你是说特纳瑞拉?"被套上封魔环的约尔脸色煞白,封魔环,顾名思义,是用来暂时封印魔法师魔力波动的手环,也是天使家族的独家专卖的特殊物品,其主要材质就是龙族们最忌讳的贝尔得约尔晶体,通过特殊的方法将秘密的魔法阵加持在用贝尔得约尔晶体以及其它材料锻造的手环上,只要没有套上封魔环的魔法师用特定的魔法波动解除,就只有靠被封魔者自身的魔力积累到一个极高的水平自己冲破它。不过现在这片大陆上,已经没有能将魔力积累那个水平的魔导士了,所以,被套上封魔环的魔法师等于被剥夺了魔法师的身份。
      好在这东西的锻造要求极高,天使家族也是死了好几个顶极锻造大师才锻造出不足十对,而且已经将锻造出的封魔环均价卖给了大陆七国,不然估计就没人敢再去学习魔法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小孩子的你那么温柔?"沙贝卡一边拉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约尔继续走,一边冷冷地说,"与他相交七年,从来就没见他对哪个孩子露出那样纵容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根本不会落在你哥哥手里,也不会............"大概是想到我那时残破的模样,沙贝卡恨恨地闭了嘴,阴冷的眼神落在狼狈的约尔身上,"现在轮到他来尝尝那种心痛却只能倍受煎熬的感觉了!"
      "你归顺二皇子是为了给特纳瑞拉报仇?我哥哥究竟对特纳瑞拉做了什么?他不是逃走时不小心摔下悬崖了吗?"约尔一边低低地喘着气,努力迫使自己跟上沙贝卡的脚步,一边还挣扎着道出自己的疑惑。
      "他才没有摔下悬崖!"沙贝卡暴怒,一把抓起约尔的衣襟,然后狠狠将他钉在身边粗壮的树干上,强烈的撞击令约尔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暂停,然后被埂住的肺部更是让他不停的咳嗽。"特纳瑞拉才没有摔下悬崖!就算有,也是因为被你哥哥打断了锁骨而无法逃走才造成的!"看来没有找到我的尸体,已经成为沙贝卡心里一道不可碰触的逆鳞,可惜约尔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乱说话了。
      沙贝卡,你对特纳瑞拉还真有心呢!心中半是郁闷,半是开心,我的感觉有些矛盾,郁闷的是沙贝卡如此一心对待的特纳瑞拉已经死去,永远不会回应他的感情;开心的是,现在被他这样记挂的人,是我。
      "怎么会?哥哥为什么要打断他的锁骨?我不相信,你骗我!"约尔倒是个倔脾气,身处逆境竟还敢置疑沙贝卡的话。
      "骗你有什么好处?"沙贝卡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与约尔斗气还不是时候,毕竟他还在约尔文可以立刻发现的势力范围内,闭上眼,他压抑下自己的怒气,松开约尔,拉着他继续往丛林深处走。
      不是吧,再走就到死路上去了啊!我在后面困惑不已,那边是亚蒙国最大的玉流河的一条分支,水流湍急,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逃生路线啊!
      沙贝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学那些傻子玩什么殉情吧?我还活着啊!虽然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了七年的那个人............
      23 意外的痴情
      不是吧!!!
      我愤怒地望着肩上一脸无辜表情的彩纹,亿星早已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原本以为是在自寻死路的沙贝卡竟然在湍急的河水边设下了传送阵,只是在他吟唱着冗长而晦涩的咒文时,那个让我痛苦好久的凶手约尔文已经追了过来,而那个无意中给他指了路的,当然就是此刻已经躲到我怒火所无法触及之地的亿星了!
      该死!这里是死路,所以理所应当地应该是约尔文最后才会搜查的方向,可是心心念念着我赶它走就一定是有好戏看的亿星,竟然利用了彩纹对我的担忧,在我召唤他之前就自己跟了上来,火光与晨曦的明朗下,彩纹毫无遮掩的绚丽绒毛恰好引起了约尔文的注意,所以............
      正在犹豫是否要在沙贝卡的咒文念完的那一刹跃进传送阵的我,忽略了约尔文的接近,在发现沙贝卡的咒文可能被打断的时候,下意识地挥手在他的传送阵前布下了五元素护壁,堪堪挡住了射向他的六七个火球、七八枚风刃、八九支冰刀,当然就更别说那数不清的箭矢了。
      "都给我住手!伤到了约尔,我要你们全都下地狱!"约尔文暴怒的大吼,吓坏了那些贪功冒进的佣兵,第一轮攻击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沙贝卡,把约尔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奇怪,印象中那个带着残酷笑意折磨我的男子会这么愚蠢得暴露自己的弱点?我一声不吭地站在五元素护壁的外侧,正好在沙贝卡与约尔文之间,却位置略偏,不影响他们的直接对话。
      不能怪他太失常吧?毕竟心爱的人在别人的手里啊!不过,也不得不说他这样很高明啊!叹息一声,我知道沙贝卡的吟唱就算完成了,也还需要至少两分钟才能完全启动这没有魔晶石支持的传送阵,所以,我还得撑下去,还好夜里没有参与那场十死无生的交锋,否则此刻我的力量还真是堪忧呢!
      沙贝卡没有立刻回答约尔文的话,一瞬间的慌乱后,他选择继续吟唱咒文,同时非常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他不说话,不代表就没人理会约尔文。约尔疲惫地跪在沙贝卡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约尔文,"哥哥,特纳瑞拉是怎么死的?"
      "谁说他死了?他只是掉下了悬崖,我们还没有找到尸体呢!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伤害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约尔文脸色不变,只是写满了对约尔的担忧,但这并不妨碍约尔从他脸上找到自己的答案,惨然一笑,约尔的目光黯淡下去,盈满了对约尔文的失望,"哥哥,你骗我,你每次撒谎的时候,就会死死地盯着我的额头,看似诚恳,却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他根本没有逃跑对不对?你打断了他的锁骨,他怎么可能逃跑呢?"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把他救走了!"约尔文大怒,恨恨地盯着沙贝卡,"照顾那小子的哑女早被我灭了口,也就只有救他的才知道我打断了他的锁骨吧!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沙贝卡的吟唱结束了,繁复的传送阵开始有魔力汇聚的征兆,沙贝卡冷笑着一把掐住约尔的咽喉,如同猫咪戏弄老鼠一样戏谑地说道:"约尔文殿下,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你............如同我一样,日日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就好!"
      约尔一点儿反抗也没有,一来他根本挣脱不了沙贝卡的钳制,二来,他也许根本就是想为约尔文赎罪吧?我有些不忍,不赞同地目光瞟了沙贝卡一眼,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已经愤怒到极点的约尔文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悦。
      "你放开他!你不是已经救走那个人了吗?你............你住手!"因为约尔逐渐被窒住的呼吸而慌乱不已的约尔文终于失去了理智,他竟然无视我五元素护壁的防御,直接扑向了沙贝卡。
      "找死!"沙贝卡目光一凝,空闲的左手抬高,没有吟唱,只是单纯的魔力汇集,他的掌中竟然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白光。
      轻轻叹息一声,在约尔文撞上五元素护壁之前撤去了对护壁的魔力支持,同时我带着彩纹,飞身扑向已经开始发光的传送阵,在沙贝卡诧异而警觉的目光中落在了传送阵里,同时加速了传送阵的运作,在约尔文的指尖就要碰触到约尔的那一瞬间,传送阵发挥了效用,耀眼的白光升起,毫不留情地将约尔文的指尖隔绝在魔法的区域之外,在约尔文绝望而悲凉的呼喊中,将毫无生气的约尔、小心翼翼的沙贝卡和我带离了那一片绝境。
      "不----!!!约尔!把约尔还给我!"耳边似乎还萦绕着约尔文那如同负伤野兽般痛苦的哀号,下一刻,眼前的景色已然全变了模样。
      淙淙的流水声在耳边低吟,隐约传来的一两声兽鸣鸟啼做为和奏,微风拂过溪边的巨木,又惹来一阵阵沙沙的和弦,只是这绝对自然的乐曲,就已经够叫人陶醉了。
      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圈,这里是............从短暂的震惊中回神,这里好象是我和蒙克曾经过的地方,应该是距离亚蒙国境内魔雾森林出口不远的一座小山谷。三面环山,正对着谷口的山壁上,一小股清泉沿着山势旖旎而下,贴服处,如紧倚山壁的银蛇,悬空处,又似一缕缕巧夺天工的精致琴弦,或温柔、或奔放、或婉约地,最终在谷底汇成一弘清流,安静详和地向谷外流淌。小溪对岸,左侧的谷底,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参天巨木,不知经过多少年的休养生息,任何一株都必须三四个人合抱才能围拢。
      轻轻低叹一声,当初我和蒙克似乎只是从山谷顶上向下张望了一眼,没有下到这里来,可惜了眼前这一片美景啊............
      "你是谁?"沉迷在优美风景中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问得愣了一下,回头时,却只看见沙贝卡阴郁的眼眸,几分钟前还在他手里的约尔竟然不见了!
      正想问他约尔的下落,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是否要对他说话?他,会听出我的声音吧?做为一个佣兵,特纳瑞拉当然具备修饰自己口音的能力,但印象中,从来没有一次能骗过沙贝卡。
      我张口结舌的样子似乎有点惹恼了对面正在等待答案的光明系法师,以法师绝不应有的敏捷身手扑向我,一阵天昏地暗后,毫无防备的我理所当然地被他压制于身下,双手被钳制于他的掌中,所有可能的攻击都被目前对我极为不利的姿势化解于无形,我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凝视着我,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杀意,但几乎是立刻,那对犀利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惊诧与困惑,随后变成我经常看到的温暖神情,压抑在我身上那修长而健壮的身躯竟然开始了轻微的颤抖,从他口中吐出的呼唤,更是让我犹豫不决的心如遭重击。
      "特纳瑞拉?你是特纳瑞拉!"
      24 突来的震憾
      "特纳瑞拉?你是特纳瑞拉!"
      如果说他的第一声呼唤还有疑虑的话,那么第二句就已经是绝对的肯定了。我震惊地瞪着他,几乎丧失了应有的反应,那种酸涩混合着喜悦的感觉再次盈满我的胸口。这个男人,凭什么可以这么肯定,我就是特纳瑞拉?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压低嗓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我的名字叫奈瓦尔,是不久前才加入飘零叶舞团的佣兵。"
      沙贝卡目光一黯,脸色瞬间苍白,握住我双手手腕的大掌又加了一分力度,然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被我骗过的时候,突然粗鲁地吻住了我!
      "唔............"我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挣扎,但被紧紧压在头顶的双手限制了我的挣扎范围,一点儿也不温柔的唇舌充满了侵略的味道,被掠夺去呼吸权利的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几近窒息的感觉而有瞬间的晕眩,本应继续挣扎的身躯停止了动作。这意外的柔顺使那个仍沉迷在我温暖甜腻中的罪魁祸首放缓了侵略的力道与速度,不再疯狂地纠缠我的舌尖,只是亲昵而带着一点点诱哄地舔着我敏感的牙龈、舌根,吸吮着原本属于我的那一丝丝津液。
      迷茫的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只是带着一层不知何时蒙上的氤氲雾气愣愣地瞪着,让好不容易嗜足的沙贝卡才将呼吸还给我还不到几秒钟,又忍不住地吻上我的眼睑,"一句话就想否认我的确定?特纳瑞拉,你............该不是在害怕你曾给我的承诺吧?"
      脑海里一片混乱,刚刚才喘过气、回过神来的我,又被他的近乎直述的言辞吓到,他唇边乍现的那一抹自信笑容让我失神了一秒,挫败地偏了偏头,我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眼神,低声轻喝,"放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沙贝卡。"
      没有再次刻意压低嗓音,自唇间自然流泄的声音多了一抹平日绝不会有的颤抖与示弱,这样的顺从显然大大取悦了眼前这个正沉浸在重逢之喜中的男人,紧贴着我的身躯传来一阵震动,接着他低沉但轻松的笑声让我侧目。
      "笑什么?放开我啊!"
      "特纳瑞拉,特纳瑞拉,特纳瑞拉,特纳瑞拉............"沙贝卡一叠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重新吻上我,低低的呢喃消失在我们相接的唇畔,"你还活着,真好............"
      这个人,这个大男人,他,他竟然............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上,然后立刻带来一抹凉意,他,竟然为了我还活着,哭了............
      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告诉他,他所牵挂的那个人其实真的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我,只是一个窃取了他身躯的小偷。再三的欲言又止之后,所有的犹豫化为一声叹息,轻轻从他放松的掌中抽出双手,无声地环抱在他的肩背上。就当是偷来的幸福吧,能被一个人如此强烈地感动,也是乐儿不曾有过的感受呢!
      时光的流逝悄无声息,但随着光线的明暗变化,任何人都知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惊喜过后紧紧搂住我的沙贝卡竟然哭着睡着了,看他有些削瘦的脸庞,应该是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吧?他是睡得很安心,但被当做床榻的我却实在有些吃力,虽然经过一次圣光礼赞的治疗,但这幅应该已经死去的身躯在经过上一次的严重伤势后,明显地更加虚弱了,骨骼可以修复,皮肉可以再生,但鲜血和骨髓却是无法再次生成的,这也是令我颇伤脑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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