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那九枚合适的魔核放在霏尔赤裸的胸膛上,按之前所想的摆成一个菱形,打出几个诡异的手势,低低念了一声,"炼!"
幽幽的黑光如赛伦斯所期望的那样升了起来,九枚魔核如同生出无数条笔直的丝线,将其与其他魔核两两相连,组成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菱形,有些黑线亮起,有些黑线暗下,一次次变幻出不同的图形组合,而霏尔则惊异地看着自己胸前放着的九枚魔核,只感觉身上热热的,有一种............有一种只有在树灵岛和幽暗森林里才能感受到的温暖与安心。
图形的变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复杂,亮起的黑线越来越多,而赛伦斯的脸色则越来越苍白,原本平缓的呼吸也开始粗重。
怎么回事............是错觉吗?这些在幽暗森林里他可以随意摆弄操纵的小东西,现在............竟然在............不行了............好辛苦,快撑不下去了............见鬼,怎么会这样?
体力一分分随着变幻的手势从指尖逸出,缓缓注入到那些繁复的图形中,然后组成那些图形的黑线似乎从魔核中被分离出来,忽明忽暗着缩小,最终没入霏尔的胸口正中的那枚魔核中,一个图形、两个图形、三个、四个............
不行,真的撑不住了............好累............赛伦斯死死将双手的十指交握,阻止手中仍在继续变幻的手势,软软地昏倒在霏尔身上,失去了所有意识,最后一个念头,却是有些担忧霏尔的状态:不知道,这样中断,会不会伤害到霏尔呢............
23 遭遇劫持
"看来以后这种方法也不能常用了............"在赶往沙仑城的路上,赛伦斯苦恼地咬着自己的指尖,绝美的小脸上,全是一筹莫展的无奈,借用霏尔暗精灵天生的暗系元素,他用了九枚魔核,成功地在霏尔身上布下了好几个永久法阵,九枚魔核的能量全部被法阵分散,然后被最后剩下的那枚魔核禁锢在了霏尔的身体里,这样做的结果,是令霏尔获得了对圣光祝福的免疫、对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的四成防御增幅、对暗系元素的亲和与操纵、对同为暗属性异兽的驯服、以及............霏尔胸口正中多出来的一个菱形褐色花纹、还有赛伦斯在床上乖乖地躺了三天,之后又恢复了近七天时间才能行动自如............
"不过说起来,若是在幽暗森林可以获得能力增幅的只能是暗属的生灵,那我在幽暗森林可以看清灵波的强弱,应该也是具有暗属特性才对,为什么圣光祝福对我没什么用处呢?"赛伦斯轻叹口气,很是无奈地皱皱眉头,"而且即使是把魔核放在我的身上,也完全没有可以借用的暗系元素,难道我真如霏尔所说,是完全不具备元素之力的?那我怎么会是暗系的生灵呢?"
左思右想没什么收获,禀承一贯的作风,赛伦斯毫不犹豫地又把这些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安安心心地倚着柔软的兽皮,打算小憩一下----在他昏迷的那三天里,把霏尔吓了个够呛,所以他立刻购置了现在这辆看似不起眼,却绝对舒适的马车,坚决要求赛伦斯不要再骑马,以保存体力,赛伦斯本来就不算勤快,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偷懒,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索性将赶路的事全数丢给了霏尔。
从边城到沙仑城骑马只需一天半,换成马车却只能绕道而行,至少要多一倍的时间才能赶到,不过赛伦斯反正不赶时间,也就不去理会这种小事了。
虽然比只供马匹行走的林间小道宽敞了一些,但这条必须盘山而行的小路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道路两边都是阴郁茂密的丛林,抬头几乎看不到天空,赛伦斯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头一天晚上倒是一夜无话,只是赛伦斯隐约听见有人在树丛中快速行进的声音,不过,赶时间的人应该不会走这条路吧?暗自吃得唾弃自己的疑心太重,赛伦斯并没有告诉霏尔这件事,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尝到了恶果----
才懒洋洋地爬回马车里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便悄无声息地贴上了赛伦斯的颈项,已经躺在了马车里,自然失去了先机,赛伦斯装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张嘴就要叫霏尔的名字,似乎是被赛伦斯那副普通人遇上强盗时应有的反应骗过了,那匕首的主人一把捂住了赛伦斯的嘴,小声威胁,"不许出声,敢叫我就杀了你!"
看来真的是变得有些迟钝了呢!虽然没有血腥味之类的异味、也没有很大的声响,但马车里多出一个人来,怎么样气息也是隐藏不住的,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看来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逍遥了!要么就是身边有人,所以产生了依赖!一边惊慌而小心地点点头,赛伦斯一边垂下眼睑,在心底郁闷地诅骂着自己。
寒冷的匕首依然没有离开赛伦斯的颈侧,但那只捂住赛伦斯嘴巴的手却挪了开去,赛伦斯颤抖着表示自己的慌乱,同时自己伸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正眼都不敢瞧那个隐藏于黑暗中的人。
事实上,为了让这些天一直精神不振的赛伦斯随时都可以有高质量的睡眠,霏尔很体贴地将马车窗户与门帘,全都用坠性极好、而且颜色厚重的布料来装饰,完全放下这些的时候,几乎与黑夜没什么区别。不要说赛伦斯此刻看不清那个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神秘人物,恐怕出手制住他的那个神秘人物,也没有看清赛伦斯长得什么模样呢!
"大人,您还想睡吗?"霏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看来应该是套好了马车,准备上路了,"您若是还想再睡会儿,我就把车赶得慢一些,也不那么颠簸。"
赛伦斯哆嗦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恐惧的目光投向了阴暗的角落,果然,那个神秘人物立刻低声喝道,"叫他快一些赶到沙仑城去!"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还带着一丝恶臭!赛伦斯厌恶地侧过了脸,却不得不继续装出害怕的样子。
"不............不用了,你............你快些赶路吧!"照那神秘人物的意思说了两句话,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半点声音都不敢出,身子蜷缩成一团,努力让自己离那柄匕首远一点儿。
霏尔没了声音,但马车却稳稳地开始行进。g
"咦?"身边那个神秘人物似乎靠近了些,赛伦斯一惊,还想再退开些,却已经退到了车厢的角落,再无处可退。
"果然,声音好听,模样也是一流呢!"含着恶意的吐息,随着那人的逼近而喷到了赛伦斯的脸上,架在颈边的匕首没有挪开,另一支手却探上了赛伦斯的衣领,带着厚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赛伦斯的另一侧颈项,同时压制着赛伦斯的下颌,让他朝向偶尔有微光闪过的窗口。然后,那只五指短粗的大掌就开始不安份起来。
"不............住手............"碍于颈边仍吐着寒光的匕首,赛伦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细细的悲鸣从柔嫩的唇边流逸,双手也颤抖着护在了自己的胸前,试着阻止那明显打算侵入的手掌。
"嗯?"匕首向赛伦斯逼近了些,赛伦斯那对明亮的黑眸蓦然黯了一下,死死抓住领口的双手犹豫着,最终松了开来,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得已地放纵那带着淫邪意味的恶行。
腰间的束带被轻松解开,长长的外衫滑落开去,敞开的领口袒露出一小片带着莹白色泽的白皙肌肤,那只大掌粗鲁地在那里又揉又捏,留下一阵极不舒服的触感,赛伦斯恶心得快吐出来,听着身边逐渐加粗的呼吸声,他继续保持着身躯的颤抖,却在摇头拒绝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脑后那被当做枕头的包裹向一边挪动。
"大人,怎么了,不太舒服吗?要不,我还是慢一点好了!"霏尔的声音令那人正要撕开赛伦斯内衫的动作猛然一顿,威胁性地一比仍架在赛伦斯颈边的匕首,换来赛伦斯极识趣的一句低喝,"少............少废话,快点儿赶路就是了!我............我很好!"
驾车的霏尔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马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小东西,你还真识趣!"热热的吐息贴近了赛伦斯,那人似乎很满意赛伦斯的应对,带着一些得意的语气向赛伦斯炫耀着,"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绝对不会伤你一根头发!"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将手掌放在了赛伦斯的小腹,隔着尚未完全解开的衣衫渐渐下滑,"避过这段路,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来做些大家都会快乐的事吧............"
话音未落,马车陡然侧向一旁,过快的车速、路段的急弯,再加上那个有着短肥五指、显然身材极臃肿的人过于靠近赛伦斯,马车厢失重地偏向一旁,令那个完全没有用手来支撑自己的家伙斜了斜身子,还没等他恢复平衡,外面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同时马车急急地刹住了,那柄匕首险险划过赛伦斯的咽喉,完全不明白状况的神秘人物一惊,深怕血腥味会引来外面那个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车夫,立刻将匕首回收了一点儿,就在这个时候,赛伦斯突然一把将头侧那用来当枕头的包裹压上了那支持着匕首的手腕,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几乎是与此同时,通向前面驾坐的门帘被掀了开来,黑夜陡然化为白昼,那个神秘人物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支带着淡淡木香的长箭已然由马车正前方穿进,将那把匕首的主人从车厢的尾部狠狠带出了马车!
直到这时,箭支的呼啸之声才在赛伦斯耳边响起,刚刚摒住的呼吸也才能开始顺畅地继续。那个神秘人物肥胖的身躯被死死钉在地上,凄厉的哀号声中,直直钉在他肩部的那支长箭蓦然发出一阵绿光,箭身诡异地迅速生出无数藤蔓,将他死死地缠了起来。
好快的箭!赛伦斯跌跌撞撞地跳下马车,顾不得整理自己的狼狈,扶住路边的一株大树,便开始昏天昏地地呕吐,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刚才被那人逼在车厢一角肆意欺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也令赛伦斯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污浊,这才忍不住那样失仪。
"赛伦斯大人............"霏尔担忧地跳下马车,抓起盛满水的皮囊快步跑到赛伦斯身边,将皮囊塞到了赛伦斯手里,赛伦斯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将水倒在手里,秀气地涮口,清理嘴里的杂味,然后将有些凌乱的粗长发辫甩到另一边肩上,直接将皮囊里的水泼到自己肩上,刚刚被那人用手摸过的地方。
看着赛伦斯咬牙切齿却隐忍不发的模样,霏尔哪里还忍得住?凌厉的目光狠狠扫向那个仍在不断哀号的胖子,握紧马鞭就冲了过去,满腔的怒气化为呼啸的鞭印,直直抽向那个胖子。
"等一下!"一把带着莹莹白光的木质雕花长弓架住了霏尔手里的马鞭,清亮而平和的男声响起。
"闪开!"霏尔青灰色的眼眸眯了起来,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怒火,勉强控制住自己连面前这人一起打的不智冲动,"那个人竟然............竟然敢对赛伦斯大人无礼,我要亲手斩下他的手臂!"
"抱歉,抓住他是我的任务,既然他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那么在交任务之前,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毫无波动的声音却有着这世间几乎最完美的音质,就像清脆撞击着琉璃的冰块,无疑令霏尔的愤怒更加火上浇油。
"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揍!如果不是你无能,赛伦斯大人怎么会............"霏尔愤怒到极点,语气却反而镇静下来,冰冷而带着恶意的嘲讽,"刚才不知道是谁鬼鬼祟祟地跟了半天,却连个动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随你怎么说,等我交了任务,你可以从佣兵公会把他带走。想要他的手臂或双脚,全凭你的高兴!"依旧没有一丁点儿的情绪起伏,那个拦住霏尔的家伙似乎完全不把霏尔的激动放在眼里。
一言不发的赛伦斯终于将皮囊中的水全数用尽,虽然仍觉得肩上残留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但目前却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也只能这样了。赛伦斯转身,轻唤着霏尔的名字,将皮囊丢了过去,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仍与霏尔对峙着的人。
绿!
这是赛伦斯的第一印象,然后赛伦斯立刻嘲笑自己的脑筋有问题,那个人,有着咖啡色的短发,一条与眸色相同的灰色丝带,绕过前额,将倔强而打卷的短发压得稍显服贴,柔顺的咖啡色眉下,是一双带着平静而淡然的目光的灰色眼眸,挺直的鼻梁,微微抿紧的唇线,让人很容易看出此刻他的不悦与忍耐,典型的弓箭手打扮,斜斜负在身后的箭筒里却没有几支箭,裸露出肘关节与膝关节的短打装扮,说明了他在丛林中的如鱼得水,而那对带着一点点尖尖形状的耳,则充分说明了他的种族----精灵!
是啊,除了精灵,还有什么种族能有这样完美的俊郎容貌呢?----当然,除了我----赛伦斯在心底加上一句。
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地方带着绿色,为什么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却像是看到了一团柔和的绿光呢?赛伦斯轻轻瞥起了眉,没有再向那人靠近。
"大人。"霏尔看着赛伦斯衣衫不整的模样,竟然红了脸,也难怪他,赛伦斯本来就是少有的绝色美人,而现在,他那张美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不适而带着病态的苍白,只有刚刚被他自己咬得几乎渗出血来的嘴唇却娇艳异常,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一张容颜,都会升起一种想要让那对明亮的眼神染上情欲的欲望!想弄哭他,想从那对漆黑却清澈的眼里看到乞求的目光,想看那对纯洁的眼睛因为高潮而变得失神与茫然!
更何况,因为衣物被水打湿,单薄的内衫紧紧贴在赛伦斯纤细的身躯上,几乎变得半透明的白色衣料,单纯而直率地将赛伦斯胸前微微凸起的绯红乳尖出卖了大半,这样的景致,只要看上一眼,怎么样都会觉得下腹一紧,有种不可抑制的冲动吧?
霏尔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盯着赛伦斯看的时候,可............可赛伦斯那样的狼狈模样,却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目不转睛地贪婪索取着眼前的美景,却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人在场!
霏尔斜眼一扫,那个倒在地上,本应在藤蔓中痛苦挣扎的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喉头隐隐滑动,似乎对刚才没能得手极为懊恼,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两管鲜红的血沟,将那些从鼻腔里冒出的鲜血送回他的口腔。这个人,好象完全忘了他此刻的生死已经操纵在了别人的手里。
而那个弓箭手............俊美的脸上,仍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除了刚才紧握在手里的白色长弓此刻正无力地勾在他的指尖摇摇欲坠之外,他似乎并没有被怎么影响。
"霏尔。"赛伦斯打量够了那个与霏尔隶属同族的精灵,将目光微微一垂,凛冽的杀机静静地锁定了那个丑态百出的胖子,鲜红的唇边很是不屑地轻声吐出一串与自己柔美外表极不相称的残忍语句,"你还记得如何从一个清醒着的人嘴里,取出他舌头的方法吧?"
24 善良精灵
"啊............"微微一愕,霏尔有些跟不上赛伦斯思绪跳跃的跨度,一个扬起的单音,充分说明他所有的困惑----那人是欺侮了大人,可............不是只要砍掉那只曾经在大人身上肆虐过的手臂就好了吗?为什么............不砍手臂,只要他一条舌头?
"怎么你现在还不够清楚这些卑劣者的鄙下?难道你希望让这个人大摇大摆地去向人宣告他曾对一个有着我这样容貌的少年做过些什么事吗?"赛伦斯低声嘶喝,目光中流动着的凄苦与难过,令霏尔有一瞬间的失神,"还是说你并不在乎这个人会用什么样的下流言辞去诋毁我来满足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虚荣心?"
"吓!"霏尔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还用再考虑吗?他在小村庄被那些商队里的家伙凌虐时,也听过他们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词句,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以他们自己为主角的情色篇章,那种渴望从同伴的眼中看到嫉妒与羡慕的心理,足以让他们把一说成十,把百说成千!而那个人............再度望向地上那个胖子的时候,霏尔的眼中,已经带上了冰冷的杀意,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掉落在胖子身边的那把原属于胖子的匕首,霏尔一把甩开手中的马鞭,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