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第一部 辰落尘起]-----eggy-hab (下)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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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很快就过了一个多礼拜,我回来后的第二个礼拜六也快过完了。我坐在餐桌上想着该怎么度过接下去的周日,泯正从厨房把炖好的汤端出来,忽然一声叫把我从对各个方案的比较思索中拉出。

      "啊......烫烫烫!"桌子上汤洒了一些出来,泯喊着,手指上已经红了一片。
      "泯!"我连忙站起,拉着他到厨房,把他的手指放在冷水下冲,"你在开什么小差?!"
      "没事没事......"他关了水龙头,对着烫伤的手指使用了些妖力,很快红色褪下去了,皮肤完好如初,"我是妖,这点烫伤没什么。"
      "可是还是会痛吧,下次端这种滚烫的东西的时候别想别的事。"我嗔怪着。
      "嗯......"
      虽然这么点头答应了,可是整顿饭中,泯看起来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走神,时不时看我,但问他有什么事时,又什么也不说。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晚上,我也思忖了一个晚上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什么结论都没得出。洗了澡坐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从那个时空回来,我开始喜欢看兵书史书了,这也是那个时空带给我的无法否认的影响之一。而另一个影响便是,我时不时会想起齐溟,无论在发呆的时候还是紧张刺激的游戏PK时,他的身影总会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然后带出他温柔的表情,他发怒的表情,他邪笑的表情,他严肃的表情......而当我意识到时,我总已经陷入了那短短十五天里发生的种种事的回忆中,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本来形势大好的战斗也因此很快被对手击败。看着损失的经验值,我一遍遍的咒骂齐溟,但我也知道这是无济无事的。仔细想想,每次跟他吵架,似乎都是我在挑衅,他生气的原因始终只有一个--我喜欢别人而不喜欢他、不相信他,但接下去就是我对他的占有欲大发脾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他,我的心情就开始阴晴不定,向来是个温和的人的我,在那边三天两头对着他发火。我和他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但雷伊斯说我不用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一切都已经是过去时了。

      嘴角露出一丝自欺欺人的笑,把头脑里的那些东西赶出去,视线放到书本上,静下心来看书,但是才没看完两页,我忽然感到隔壁的妖气移动到了我的卧室门口。
      泯又有什么事了?还是终于想要把晚饭时走神的原因说出来了呢?见他迟迟不开门进来,我下了床,打开门,只见他手上拿了个枕头。
      "泯?"
      "......我要跟你一起睡。"他斜侧着头,脸上有点扭捏的羞涩,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我抗议的陈述,并且还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走了进来,用脚把门带上,然后把我的枕头挪过去些,放上自己的枕头,钻进我的被子就躺下了。

      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愣在原地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那一连串动作好像预演过好几遍一样,再加上从晚饭起到现在几个小时的反常行为,他不会是想......

      "辰,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过来啊,还怕我把你吃了?"
      "哦......嗯......"我慌忙地应着,一定是我多心了,一定是齐溟那个动不动就想吃我豆腐的混蛋害的。再说,如果真的......那个,我也不见得是在下面的那个,泯又不是齐溟......该死,怎么又想到他了!

      我走回床边,示意泯睡到里边去,把靠着台灯的位置让给我。爬上床,再翻开书,接着刚才的地方看下去,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注意力了。虽说是双人床,有足够的空间供我们两个睡,但自从上学以后我就再没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过了,更何况旁边那个视线一直在我身上的人,是一个礼拜前刚刚确定了关系的恋人。

      身体有些不自在,书上的字看在眼里,只是一个个铅字的排列,连在一起表达了什么我一无所知。而泯的视线炙热得简直要把我的皮肤烧出个洞来似的,五分钟后,我终于放弃了,合上书,关了灯。

      "晚安,泯。"我道了一声,见他似乎很不满意,又补了一个晚安吻。可是,这一吻却被他抓住了机会。
      原本只是侧身轻轻地在他的唇上碰触了一下,泯却突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腰,然后一用力,将我压在了身下。吻也变得不那么轻盈,他的舌头甚至伸到了我的嘴里,用力地吻着舔着。

      "辰,我们做吧。"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里面透出的眼神很认真,口气也很认真,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吻再次落了下来,泯大概以为我默许了,比前一次更加强烈地索取着我的唇我口腔内的一切,但是我却忽然觉得厌恶,觉得想推开他。明明被齐溟强吻时身体会有种被融化了的酥软,明明齐溟的吻比他更加霸道,尽管泯的吻技很笨拙,但泯是我喜欢的人,为什么我反而会对他的吻产生抗拒!

      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辰?"泯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拼命地把那种厌恶感埋到心底。我和泯是恋人,是情人,是两情相悦的,做这种事是迟早的,也没什么可耻的。
      泯凝视了我一会儿,很慎重地开口,"辰,你很漂亮。"
      "呃?"
      "从过去开始就很漂亮,现在美得让我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别人看到。"他开始解我的睡衣纽扣,手伸了进来抚摸着我的胸前,然后头也埋了进来,"辰,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可能会弄痛你,但是为了我忍忍好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压抑心里的抵触上。那股厌恶越来越厉害,我对泯的抚摸产生不了一点点感觉,愈来愈带有欲望的抚摸只让我的厌恶变成了恶心,翻江倒海似地冲击着我的身体。睡衣被解开了,泯开始褪我的睡裤。胸中的恶心感越积越多,发自心底的一声声"不要"撞击着我的胃,我想吐,可是理智却死死压着它。不能吐,要接受他!因为泯是我的恋人,因为我说过喜欢泯,所以我必须要接受他!

      然而越涨越高的洪水终究是要把堤坝冲垮的,就在泯把手伸向我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拉下了一半的时候,大坝决堤了。我奋力地推开他,冲向卫生间,一阵干呕。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肿得很红,但是脸却像死人一样刷白。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冰冷的水冲着脸,我的心里就像哗哗的水声一样乱。一屁股坐到抽水马桶上,我垂着头,看着从下巴上滴到地上的水,手机械地把上衣的扣子扣好,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泯。我伤了他的心,可能伤透了他的心,也许从一开始就委婉地推迟这种事才是明智的,可是......

      我咬着牙,捶着自己的腿,忽然察觉到泯的妖气,一抬头,他已经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泯......"
      "辰,抱歉,是我太心急了。"他笔直地看着我,然后垂下视线,"我们慢慢来好吗?"
      "嗯......"
      "那我先去睡了,晚安。"他向卫生间里踏进了一步,紧接着咬了咬唇,又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方向,直到听到了他的卧室的关门声,才麻木地站了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慢慢来好吗......
      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头脑里一片空白。我忽然想哭,想有人来安慰我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没有人可以胜任。雷伊斯只不过是我的神兽,我不想成为需要神兽来安慰的主人,但是那个频频占据我脑海的人,我已经从他那里逃离了。

      齐溟......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喜欢泯,却会甩开泯的怀抱,头脑里反而浮现出和齐溟相吻,被齐溟抱在怀里时的那种感觉......
      谁告诉我......
      "谁告诉我......齐溟......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挥起拳头,重重地捶向床,却在快触到被褥的时候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托住了。一下子,心收住了,呼吸也停住了,心跳猛地狂增。眼睛盯着那位于拳头和被褥之间的透明,足足半分钟,我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去。那个身影渐渐显现了,嘴唇一弯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然后在我什么反应都没做出的时候,把我压倒在了床上,炙热而带着惩罚性的吻压到了我依旧红肿的唇上。

      第十二章 再会
      I
      "......溟......齐溟!"
      字在吻的喘气的间隙中挤出,我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的人,飞扬的剑眉,犀利的银眸,性感而总会带着些邪意的薄唇,锈红色的长发,身上是那个时空的那种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袍。确实是齐溟,可是他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的,即便他是妖,也太......

      "不欢迎我?还是太想我了?"
      "谁,谁想你了!"我挥舞着拳头,但被他笑着压下。
      "刚才难道不是你叫着我的名字?"他这回竟然没有带着那种邪恶的笑容,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然后启口,"我想你,快想疯了。"
      他的吻再次落下,轻轻地吮吸着我的唇,舌头扫过我的牙齿,然后逐渐激烈起来。我不知道这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浑身的血都好像沸腾了起来,缺氧和这种异样的感觉把脸颊烧得火热,但我却没有依旧没有抵触情绪。尽管他的吻很霸道,尽管我几乎要窒息,但他的吻让我无法抗拒,浑身都软了下来,头脑也开始不听使唤,我甚至开始迎合他的唇舌,希望他吻得更深更用力。

      为什么会如此不同,难道仅仅是因为齐溟的吻技高超?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这样高超的吻技吗?直觉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为什么否定呢......
      齐溟的吻开始移动了,沿着我的脸颊,含住了我的耳垂。成功地把我的呻吟诱出,他又顺着我的脖子吻到了我的肩窝。也许是我没有反抗,也许是因为我的睡衣在他看来实在单薄,他开始动手解我刚刚才扣上不久的扣子。而就在第一颗扣子才解开时,我忽地惊醒了。

      "不要,住手!"我推开他,揪着胸口的领子慌忙坐起来。
      他一愣,接着开始了那惯有的邪笑,"叫这么响,就不怕隔壁的那只小妖精听到?"
      心里一惊,我连忙捂住嘴,但随即又很快发觉了不对。泯不可能在那样被我拒绝之后那么快就入睡,那么为什么会听不到我这里的动静?两间房之间的墙,似乎没有这么好的隔音效果,除非是齐溟动了什么手脚。

      "呵呵,放心吧,我只是逗你。"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刚才我就已经在你的房间布下结界了,所以不必担心。"
      "结界?"我皱了皱眉,为什么我没有发现房间里有结界?我甚至没有发现齐溟施展法术散发出的妖力,这怎么可能!
      "你感觉不到并不奇怪,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说着向我伸出了手,想揽过我的肩膀,但是我却向后躲开了。
      "什么力量?"我死死拽着胸口的睡衣,犹豫再三终于继续问道,"齐溟,我和你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辰,你必须要依靠过去的事才能判断一切么?若我说我曾经与你是有过海誓山盟的情人,你就会委身于我;若我说我曾经与你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你就立刻对我拔剑么?"齐溟说这话时的表情很严肃,却又带着一丝悲伤的感觉,我怔了一下,然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只是想知道,这是有关我自己的事不是吗?"
      "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辰,错的人是我。"他的手掌贴上了我的脸,我惊讶地转过头,"是竹儿提醒了我,即便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但你却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你有新的人生新的经历,如果不是你自己回忆起过去的一切,而只是由我把过去的感情强加给你,让你因为过去的感情而爱我,那没有任何意义。我要你真真实实地爱我,但是我又等不及,你知道这种矛盾么,辰?每次看着你,我都几乎要失控地想占有你,可是又不愿伤害你,所以只好避开你,但又忍不住想见你......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么?"

      我垂下了视线,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他对着玄孝辰也会说一模一样的话,他只不过在骗我的同情......
      "直到你离开,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才知道竹儿说的对。如果我没有那么强硬霸道地对你,如果我能从一开始就抛开过去的那些,像对待一见钟情的陌生人那样对待你,你就不会离开。"

      "不,我还是会离开,这里才是我的家......"
      "你并不适合这里。"
      "你又想干涉我吗?"我撇着头,眯了眯眼,"亏你刚刚还说过什么我有新的人生。"
      "但是你确实不适合这里,你应该有更大的天空。"他说着,"而且,你喜欢我。"
      他的最后一句没有任何疑问的成分,语气平静得好像在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一样。可是身为听众的我却因为这简单的四个字慌了手脚。眼睛不知道该向哪里看,我不想显得心虚,可是他的眸子太平静,静得我根本无法与他对视超过一瞬间。我没有喜欢他,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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