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重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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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痛……风……救我……小雨……

　　风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小雨又是谁？

　　我是谁？我是七绫若晓？还是戚凌？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痛的仿佛要裂开，戚凌的身体悬浮在游戏舱的营养液中，却是无法动弹。

　　有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很重要，所以一定要想起来。

　　“欺凌！你坚持一下！”

　　这是谁的声音……是了，是狂舞那小子……那个他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仿佛亲人一样的男子。

　　“戚凌！你坚持一下！

　　这个又是谁？为什么，跟狂舞的声音那么像，但是明显是少年的清朗……

　　我到底忘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你想要想起来么，亲爱的我……”一个缥缈的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飘来一样。

　　第二十章记忆

　　“想起来……”戚凌在脑海里喃喃地重复，“当然……不然，傲风就等太久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很老套。

　　他是父亲跟一个不知名女人的儿子，那女人死了，他倒是衣食无忧，受着良好的教育，却是这栋宅子里最被人看不起的孩子。

　　也许他父亲也早已忘记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从没有人来过问他的生活，家族配给的佣人早在他六岁生日那天撤走，他也乐得天天跟心爱的机械、程序做伴。

　　只是，即使寂寞可以习惯，冰冷可以习惯，可是，总还是会渴望阳光的吧，大概。

　　那个大年夜，他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里，面无表情的拿着手里改装过的PDA写着未完成的程序，却是装作在玩贪吃蛇。

　　没有人会注意他，在那个热闹的年夜，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拉关系，做交易，发展自己的势力。

　　大屏幕上放着四大世家联合制作的春晚，然而所谓的直播却只是一个骗局，那个美艳的女主持现在就在这个大厅里，窝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臂弯。

　　“无聊的虚伪……”突然，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你也这么觉得吧……既然遮掩，就干个杯吧。”

　　优雅的声线微微露出几分高贵和几分狂傲，他抬起头，看见一张面容——俊美却清涩，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那是跟他处在两极对面的人，身为家主的大伯和张家家主的亲妹妹的长子，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掌权的人。

　　他是聚光灯的焦点。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喂，来帮我吧，”那个人递给他一杯红酒，“来帮我吧，假如无聊的话，做我的哥们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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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夜，他在戚傲风的房间里，跟着他笑闹到天明。

　　那年戚傲风11岁，戚凌14岁。

　　从那以后，从来独来独往的戚傲风身边多了一个戚凌。

　　“喂，戚凌，我跟你说啊，喜欢什么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自己去保护，”那人经常会对着沉睡的妹妹戚傲雨出神，然后揽住他的肩膀，用不明的语气说道，“喜欢什么，就要去说，去做，要不然后悔肯定是来不及的。”

　　他有的时候会想，到底是他大傲风三岁还是傲风大他三岁，那小子总是一副哲学家的表情，精明干练的令人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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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凌啊，我跟你说，”这是他最喜欢用的开场白，“既然生在这个家了，没办法的事情，那还不如享受呢，想要什么尽管说，管家都会给的，”他顿了顿，续道，“他应该不敢不给你吧，你怎么说也是我的人呢。”

　　他听着“我的人”三个字，突然感觉到，他似乎有了努力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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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风，”他轻轻地说，旁边正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处理着事务，“我说，你怎么也休息几天好不好，我们出去逛逛。”

　　“出去？”十四岁的戚傲风微微皱眉，“去哪里？时间倒是没问题，你要是想出去就一起来帮忙，应该能挤出几天的时间，咱们坐头等舱，去什么地方应该都够了。”

　　十七岁的戚凌愣了一下，他也是看戚傲风这么成天成天地工作有点儿心痛才随便一说的，没想到戚傲风竟然真的会去思考：“就随便逛逛，兜兜风好了。”

　　第二十一章旅行

　　“听起来似乎不错……”戚傲风把钢笔扔在桌子上，从桌上拿出日程表，运转内力，连人带椅子飘到戚凌面前，“那，三天够么？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从今天晚上开始熬夜，假如你帮忙的话，咱们两个应该能把后天之后三天的工作搞定。”

　　戚凌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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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旅行，不能不说是一场灾难——他们两个倒是都是武功卓绝，智谋超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在同龄人中绝对是能够排上前十的人材，只是，对于生活他们的确是一窍不通。

　　你要是问液氢一吨多少钱，二炳聚乙烯的置取每单位需要多少资金他们两个肯定能够对答如流，把好几年的数据浮动都说的一清二楚，并且预测出未来几年的走向。可是，你要是问他们在私立燃料站加一公升液氢要多少钱，一个二炳聚乙烯制成的塑料袋需要多少工本费，他们估计就只能拿出计算器和笔记本电脑现算。

　　成本，人工，运费，层层利润……

　　要考虑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他们两个算起来也有个一两次算错的。

　　出来以后，他们两个才发现，在这之前，他们似乎还从来没有自己出来呢……

　　还好两个人足够聪明，戚凌也把他那些稀奇古怪、惊世骇俗的发明品带出来了不少，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当天晚上，两个人窝在酒店的客房里，对着床头柜里稀奇古怪的的情趣用品发呆。

　　“傲风……你说，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么？”戚凌皱着眉头，拎起一根长长的电动按摩棒，看着那黝黑的色泽，坚持了两秒钟，再也受不了地扔回到原处，冲进洗手间里狂吐。

　　戚傲风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查些什么。

　　过了十多分钟，才听他说道：“戚凌，看来人们对这方面的需求越来越明显了，记下来，回去麻烦你搞出点儿新鲜的东西，咱们俩也该赚点儿私房钱了。”

　　戚凌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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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凌从来不知道，在他自己心里，戚傲风到底算什么。

　　肯定不是爱人，更不是朋友，也不是所谓的主仆，君臣。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

　　他也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戚家这么多经营里，陪在戚傲风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他。

　　后来，他们的关系一步一步发展，直到张家夫人去世，傲风发动政变。

　　“你确定么？”他坐在他对面，抱着光脑飞快地突破着大宅的防御程序，“你应该明白，以老爷对夫人的感情，他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假如你能忍一下，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定呢。”

　　对面的人看了他很久，然后回答：“戚凌，没办法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妈妈她，是被逼死的啊……”

　　然后，然后呢……

　　政变失败，因为戚傲雨被他们兄妹的父亲，也就是家主，戚凌的大伯——戚朔阳控制，用来威胁戚傲风。

　　第二十二章政变

　　当时，他们已经成功地让整个大宅瘫痪，并且控制了外围一半以上的武力。

　　不得不说，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然后，傲风自爆丹田，离开戚家。

　　一直躲藏在暗处的他，开着改装的犹如战争机器一般的爱车，停在大门口百米之外，看着那个冷傲孤绝的少年抱着妹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戚凌伸出手，戚傲风把手放在戚凌的手心，戚凌拉他上车。

　　“想去哪儿？”戚凌坐在驾驶席上，问身边的人，“我带你们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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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兄妹俩人安顿下来，戚凌塞给戚傲风一百万华夏币。

　　“把该藏的东西藏好，出门之前别忘了化妆，你那张脸最好想个办法遮一下，”戚凌仿佛保姆一般地唠叨开来，“先找地下旅社或者地铁之类的地方凑活几天，三天以后到老地方去拿新的身分，然后去买个小公寓，带着小雨好好过……”

　　戚傲风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搂住他的肩膀。

　　“别闹了，我必须走。”戚凌笑着看着戚傲风，“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傲风，你伤得那么重，还是休息吧，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

　　“别骗我。”戚傲风轻轻地说，“假如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会亲手把新的身分交到我手里的，而且，我怎么也想不出你会没有事情的可能。”

　　戚凌看着他，无奈地笑：“那怎么办，我只能回去啊，那个女人，她不可能放过你和小雨的，我那里还有些东西，总能抗上几天的……”

　　“欺凌，你别开玩笑了！”戚傲风低下头，语气里满是悔恨，“整个责任都在我，假如我能冷静下来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被戚凌一掌劈在脑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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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凌最终还是回了戚家，开着改装的车一路杀回了他那间很久没用的房间。

　　卫队们在门口连锯带炸，甚至连激光都用上了，可是却无法奈何那奇怪的金属门。

　　他在房间里苦笑。

　　又能坚持几天呢？假如家里那些闭关的长辈们出手，那凝结了这个时代最高技术结晶的铁门也只能撑上六七天吧！

　　早知道，应该挖密道的。

　　只是，他却不想让戚家除傲风以外的任何人进入到这个屋子里面。

　　这个屋子，是他的伊甸园。

　　完全由他创造，一铜一铁地攒起来，甚至能够通过通风口和下水道以及阳光实现饮用水、食物等的自给自足的完美堡垒。

　　这里面所蕴藏的技术，绝对远远超过了戚家现有的水平，只会让那个女人如虎添翼，为傲风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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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配合着几个朋友，成功地从政府网站和戚家的总机里清除了戚傲风的照片、指纹、虹膜等一系列数据，并且留下了几只小“虫子”，只要戚傲风相关的资料出现在系统里，系统就会全线崩溃，这几只“小虫子”已经无限分裂繁衍到了整个网络。

　　然后，他选择了自己出去。

　　第二十三章B7

　　以自己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假如有一个突破口，她的绝大部分力量绝对会放在突破口上，而不是外面希望渺茫的搜索。

　　这是他可以为戚傲风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个房间里有液钛炸弹，”在那些人把手铐铐上他的手腕的时候，他看着那个女人笑道，“你们大可以打开看看，看看能不能把这栋房子整个炸上天。”

　　那女人神色一僵，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浮现出阴毒的冷笑。

　　他撇撇嘴，那女人在想什么，他能不知道么？不就是严刑逼供么？他会怕？笑话！

　　他也不挣扎，任由那女人的护卫一指点破了他的丹田，押着他到了刑室。

　　中途，他看见了他的父亲，那个从前对他不闻不问，待到他成了戚傲风手下的第一幕僚是却突然一天三四趟地往他这里跑的男人。

　　那男人看着他，一句话不说，一脸的耻辱。

　　他再笑。

　　果然，只有傲风么……

　　浑浑噩噩地被押到牢房，护卫把他绑上刑架。

　　他轻笑道：“喂，你们别着急啊，先说什么事情？”

　　那女人正要在对面坐下，听了，走到他面前，掐住他下巴，笑道：“戚凌……你说是什么事呢？我需要找你，在这个时候的，是什么事情呢？”

　　“我不知道。”戚凌依旧笑，“倒是夫人您，可能会有点儿事情呢……”

　　那女人脸色一变，强笑道：“我会有什么事情，笑话！我堂堂戚家夫人我……”

　　戚凌打断她的话，悠然道：“我来想想看好了，傲风少爷的人缘那么好，张夫人也是，恐怕这几天您的亲信损失不少吧，这几位，”他的脖颈被内侧有倒刺的铁环铐在刑架上，眼神扫视周围的护卫，“恐怕是您从娘家刚刚调过来的吧……”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没有所谓的麻烦，只不过是在赌博，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你有办法？”那女人的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刚问出口，脸色又是一变。

　　她这一句话，已经让戚凌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他笑道：“给我足够的筹码，我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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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足够的筹码，不过是一场全家族直播的演说而已。

　　只是，他却开始狮子大张口：“让我休息几天，好吃好喝供着，对了，把那个废了我武功的……”

　　那女人也不愧是传说中的弱智一族，也估计是她们家族配给她的几个幕僚都不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戚凌安然地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时光，丝毫不顾及之后可能会更加残酷的地狱。

　　他对着全家族的人，只说了两个字“B7。”

　　那女人身边匆忙赶过来幕僚当场脸就绿了，二话不说把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是个人都知道，他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反抗和暴动的确是在那之后迅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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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蜷缩在地牢角落，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是最不受宠的孩子，可他毕竟是戚家人，到后来更是戚傲风的第一幕僚，说是娇生惯养可能不大合适，但他却的确没怎么受过伤，更别说受刑了。

　　第二十四章废人（前传超长完结篇）

　　地牢的确是暗无天日——这里是地下十三层，别说阳光了，空气都是经由特殊管道输送的。

　　那女人的智商不高，用刑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也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从鞭子开始一个一个来。

　　说不定，那女人还专门学过刑讯学和犯罪心理学呢。

　　强笑两声，却累得咳出两口鲜血，戚凌依靠在墙壁上，看着远处的那个通风口，愣愣地出神。

　　刚刚痛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应该没有说出什么吧，他为了怕自己实在抗不住酷刑说出戚傲风两人现在的身份姓名，特别把这些都交给了朋友去做……

　　假如他们问，自己下意识回答出来的，怕也是不知道吧。

　　只是，假如一点儿东西都不给他们，恐怕他们没多久就会放弃自己这边，自己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没办法，多少透露一点儿给他们吧。

　　自己多受点儿苦也无所谓……只要，拖到傲风拿到通知书去报到那天就可以了……校长的面子戚家不可能不卖……那个时候，他们就查不到了……

　　只要，一个月就好了……一个月，他应该忍得住吧。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他错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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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泉呆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状况，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

　　他才猛然惊醒，仿佛梦游般地移动到那个打开的游戏舱旁边。

　　他缓缓地弯腰，从营养液中捞出他心中的那个人，崩溃地跌坐在地上，搂的更紧。

　　眼前的这具赤裸的身体，是七绫若晓绝对没错……只是，遍体的刑伤，以他的能力自然能一下子看出来他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妈的，行刑的那个混蛋肯定是在“夜语”专门学习过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把教材上最残忍的经典案例模拟地这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