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干嘛不来?”陈泽好奇地问。
“在家暖床。”魔女态度恶劣,跑去抢麦克风要唱《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一群人闹哄哄地唱歌,气氛活跃,陈泽看着大家闹腾也笑,笑着笑着脖子一歪,又睡着了。
剑客唱完歌转身就看见陈泽靠着沙发又睡着了,小心地坐到旁边把陈泽的脑袋挪到自己肩上,唐心榆贼兮兮地凑过来满脸神秘地说:“知道他为什么老这么困么?”
剑客摇头。
唐心榆继续神秘:“哼哼哼哼,因为他夜夜笙歌。”
剑客愣住了。唐心榆挤了下旁边的人,坐了下来,换了张很郑重的脸继续说:“开玩笑的,你别这么紧张,他最近忙着赶论文,天天折腾到很晚。”唐心榆顿了下握着剑客的手,深情地说:“我们陈泽是个好同志,真是个好同志,我能信任你么?”
“啊?”
“我是说,我能放心把他交给你么?”
“请组织放心。”剑客握着唐心榆的手认真地点头保证着。
“太好了,剑客同志,真是太好了。”唐心榆夸张地抹着眼角表示感动。换了张脸又转身跑去抢麦克风了。
剑客看着陈泽若有所思,唐心榆向来有些夸张,这番话说出来装疯开玩笑的可能更多些,剑客以为自己某种程度而言,只是好良心地在配合着一起吐嘈。可唐心榆的真实想法的确就这几句话。于是,在错位认知下,唐心榆就这么把陈泽的终身给托付了。
陈泽开始忙论文后游戏就很少上了,因此,剑客深切地体会到唐心榆比魔女靠谱得太多太多了,自从KTV一托付,唐心榆开始认真地贯彻执行,比方隔三差五地让张总监过来帮忙修电脑,帮忙通个水管,帮忙买菜顺便把饭做了……凡此种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这方法有些类似于传统相亲,知根知底,但是后效挺慢。
当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个月后,唐心榆不得不暂停行动了,原因是小唐大姐的父母对张炎焱同志十分满意,开始张罗着说小唐你们是不是该订个婚昭告天下云云。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计划这么周全,如何会出这种纰漏啊。真可怕真可怕。”唐心榆摇头晃脑地吸着可乐叫喊着。
“为什么我们非得在这里见面?”张总监刚下班,一身很正统的灰色西装,结实地打着领带,现在正置身于肯得动餐厅中,旁边有个带着兔耳朵的大姐姐在教小朋友们跳兔子舞,非常欢快的左左右右的节奏,孩子们跳着闹着叫着欢呼着。以那群孩子为圆心,方圆半径两米以内不存在任何有呼吸的物体,除了唐心榆和张炎焱。
“这里可是最适合高收入白领一族的上层人士聚会地点。”唐心榆继续喊着。
“没听说过。”张炎焱也喊了起来,“你找我干嘛?”
“我准备给你纳贡,这周五不准加班,我领着陈泽去你家,屋子收拾收拾啊。”唐心榆还用喊的,“准备些娱性节目。必要时候用道具,我说完了,走了啊。”
唐心榆勾着包蹦蹦跳跳地跑了,张炎焱愣在了当场,不单只是那些强烈的节奏震撼了他的心,还有唐大姐最后那句话,必要时候上道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胸襟和大脑沟回啊。
张总监的房子有钟点工帮忙收拾,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回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纰漏了,才打电话给唐心榆说你可以把人带过来了。
唐心榆拖家带口地来了,她不只带了陈泽,犬落也跑来凑热闹。犬落过来的目的显然是想拆台脚的,他用业余水平评价了总监家的装潢很难看很没创意,还跑去柜子角落抹了一手灰跑来论证打扫得太没诚意了,最后看到张炎焱在卫生间里扔了瓶某大牌香水之后惊呼:“太妖孽了,小资得这么浪费,这是犯罪。”
唐心榆受不了了,兑着犬落提醒着:“差不多就行了。”
犬落很委屈,嘟囔着说:“你不是让我唱白脸么。”
唐心榆顿时很尴尬,险恶用心被司马昭了总会让人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过,唐大姐以其坚强的意志很快就恢复常态,随手把张炎焱和陈泽关进了厨房让他们做饭,自己跑去跟犬落对战拳皇了。
“唐心榆就那样,你别介意啊。”陈泽想替唐大姐挣回点印象分。
“没事儿。”张炎焱心说,我都伙同她狼狈为奸了,介哪门子意啊。
“你尝尝。”陈泽用锅铲盛了点汤拿手托着递到张炎焱嘴边,他就着陈泽的手喝了,砸了下嘴表示淡了,陈泽又放了勺盐。
做饭的手艺其实俩人算是半斤八两,都是能吃还挺好吃,但要说跟专业的比还是差好几个档次的,糊弄不会做饭或者做得烂的绝对够了。
犬落就是个不会做饭的,他一边感叹着真好吃恨不能把盘子也吞了,一边用鄙视的态度表示,男人嘛,应该生猛,做饭这么妖孽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呢。
唐心榆这次改脚踩了。犬落表情扭曲地解释:“大姐,我一直在认真完成任务啊。”
饭后的运动本来是打麻将,但奈何张总监这种走高层次伪小资路线人士家里别说麻将,连根麻雀毛都找不到,最后不得不改成集体观摩恐怖片。
随着科技的发展与摄影技术手段的提高,恐怖片俨然成了最直接的受益者,场景做得那叫一个真实,音乐那叫一个恐怖,气氛那叫一个诡异,除了陈泽,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想找地方躲起来再说,最先开溜的是唐心榆,她借口上厕所就一去不归。没过多久,犬落的手机大震,惊得张炎焱差点跳了起来,犬落也吓得不轻,跑出去接电话也是一去不归,剩陈泽一人看得非常投入,张炎焱为了表示地主的非常友谊不得不舍命陪着。
陈泽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自在,伸手摸着炎焱的脑袋安慰着:“你别看那些鬼怪,只看剧情,挺有意思的。”
某国鬼片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欧亨利结局,在最后十分钟推翻之前八十分钟的铺垫陈设,出乎意料地揭开一切。
“原来是他啊。”张炎焱恍然大悟。
“我猜对了一半。”陈泽有些惋惜。
鬼片的片尾曲是标准的哀婉动听,张炎焱借着片尾曲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顺便瞄了眼钟:11:11。心里不痛快地抱怨了句,真不吉利。看了眼陈泽不是很情愿地说:“太晚了,我送你吧。”
陈泽不置可否,只是安静地跟着走到门口,张炎焱拉开门,陈泽突然出声:“我累了。”
“啊?”
“我累了,我们别再折腾了。”说完,上前两步,抓着张炎焱的脑袋轻浅地吻了一下,张炎焱霎那间感到鬼片的反转结局降临到了自己身上,这是一种何等神奇的错觉,他很紧张地舔了下唇,发觉陈泽真的就在他面前,并且有只爪子仍然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为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张炎焱环住了陈泽深吻了下去,一吻到底,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在拍鬼片,摄影师一定会将床打个凄惨的白光布置得血淋淋凄惨惨,然后有人横尸在床上,到处淌着血。不过好在这不是拍鬼片,这仅仅是两人决定要彼此交付肉体,脱光了纠缠在床上而已。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张炎焱用一种相当魅惑的口气在陈泽耳边叹息,用嘴抚摸着陈泽的耳垂和脖子。
后悔,没必要吧,陈泽想着,浅笑,感觉对方的手正一点点温柔地向下移动,不住颤了下,张炎焱抱紧了陈泽温柔安慰着,继续用手做着准备工作。
半晌,陈泽叫了起来:“痛……我后悔了。”
张炎焱的唇角欢快扬起,轻啃着陈泽的脖子,继续叹息:“迟了。”
陈泽很想睡过去,但是理智提醒他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说,他半眯着眼睛反复挣扎着。张炎焱看着好笑,用手撑着头仔细看着陈泽。陈泽懒散地伸出手勾住了张炎焱的脖子,用残留着半缕清醒其实特别朦胧的嗓音说:“魔女跟唐心榆打了个赌。”
“然后呢?”张炎焱的手指在陈泽的背上肆意,欲罢不能。
“他们赌,我跟你谁先告白。”
“靠,他们又发哪门子神经。”张炎焱停止了手上动作,等着下文,却发现,怀里的陈泽已经睡着了。
罢了罢了,那就都睡吧。吻了吻陈泽的额头,张炎焱同志终于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隔天醒来,陈泽发现浑身不对劲,动了下想起来昨晚斑驳的一切,顿时面色红润有光泽,张炎焱看着陈泽只想笑,轻轻吻了下才开口问:“刚刚唐大姐来电话关心了,我看你睡得太熟,没叫醒你。”
“我地神仙啊,你告诉是我主动的没?”
“没。”
“啊,太好了。”陈泽用了下力,把自己更往张炎焱怀里塞,“你得跟唐心榆说是你主动告白的。”
“为什么?”张炎焱摸着陈泽的头发,手感挺好。
“他们那两个神经病不是打赌么,唐心榆要是输了得给我翻译那个五万字的破论文。”陈泽不满地嘟囔着,“魔女要是输了,小新就守得云开了。”
“啥意思?”
“攻受反转呗。”陈泽啃了口张炎焱的锁骨,看来是有点饿了。
张炎焱在心里感叹,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人们啊,骠悍得都不需要解释了。
陈泽搬去张炎焱家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唐心榆痛苦地翻完了论文后得知事实的真相后悲愤地有冲动拆散他们。魔女看穿了两人的险恶用心后为了对于该用心良苦的鼓励以及积极响应人民群众的声声呼唤,决定让小新反攻一次,魔女准备隆重地举办一次婚礼,他要嫁给小新同志,只是婚礼举行地点在游戏中。
剑客作为聘礼被送给了小面包,于是,陈泽在工会里一跃成为家长级的人物。
“我只说四句话,我想和你在一起,包括前面两句,我说完了。”张炎焱会时不时地来个类吐嘈的表白,陈泽总是笑得很开心。
生活嘛,总是很猥琐,也总会不如意,身边有个人能够一起进退怎么也比自己孤独终老美好多了。
幸福嘛,就是烤鸡翅膀,外焦里嫩需要掌握火候,用很多心。
游戏嘛,无非总会打小怪兽,不过总有到头的时候,毕竟,还是生活比较重要。
—————————正文部分彻底完结,感谢这么久以来的支持与鼓励—————————
番外1
落华
——苏家公子
你随手一挥,风华雨露便缱倦出一片锦绣河山。我怔怔跟在你身后遥望九层高楼下那一派奢华的庄严,你笑。
这世间所有皆是虚妄。
那时我不懂。
不懂你执杯畅饮时眼中那一抹猝然的凉。
不懂你烟霞满怀时指尖那一丝惊心的寒。
你说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
你说,这浩大辽阔的疆域束缚了你,
你想要的不过一份爱,
不过一碗刚出锅的浓汤。
你说这些的时候是微笑着望着我的。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琉璃般的眼眸中流淌过的爱。
轻盈的,剔透的,兀自带着伤的。
我是明白的,但是我又是不懂的。
因为我陈泽不过亡国的奴隶,而你却是不同的。
这样的距离,有了这样的相望,有了这样的凝眸。
那便是错的。
是该死的。
所以我故作不懂,我用无上的笑容伪装那丑恶而胆小的心。
我知道我怕死,我知道我爱自己比爱你深,我知道我没有爱的权利。
莫许杯深琥珀浓,琉璃的色泽晃荡在碧玉的杯中,成就了眼底浓的化不开的血。成就了心间你不经意的眉眼。
是否只有在这无尽的虚幻中,我才可以伸出手,才可以抱紧你,然后什么都不说的紧紧的靠着你。
是否只有在这缠绵的飘渺中,我才可以微笑着……用尽全力的将你溶进身体里。没有权利,没有欲望,没有生与死,只是很简单很简单的在一起。
可是我用了是否这样猜疑而不确定的字眼,便注定了我们飘摇而无望的未来。
争鸣的弦音挡不住轰隆的战鼓,你银亮的铠甲飞腾了金龙,你将要出征。
混乱的边关需要王的坐镇。
我遥遥的望向你,而你转过头琉璃的眸子缱倦出的是无尽的眷恋,像一根根线绕紧了我。我想到那夜你笼在月中的眼。
亦是这般的闪烁而悲伤。
你说你不怕战争。
你说你不怕生死。
你说你怕的是离别。
你怕的是没有我你的心会空。
但是你亦不能带我同去,你怕我受伤,你怕我送命。
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摆在面前却被我嗤笑而过,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眼中那悲伤的裂纹。
我知道你伤心了,有情被无情伤。
可是,或许没有可是。
我站不出来,我说不出爱,便是落在了你的下风,便是不该有任何解释的。
现实既是如此,容不得我半分遐想。
离别堪苦,碎断人肠。
遥远的飞鸟带回你负伤的仓皇,亦带回你满心的思念。那些思念在这冰寒的天地开除了绚烂的花朵,一朵朵,一簇簇,蔓延成整个世界的芬芳。
我想要见你,
我在心中这样说。
我想要拥住你不放手,
我在心中这样说。
我爱你。
我轻轻的张开嘴,让那些细微的话语随着寒冬冰凉的风飘向极北的方向。
这样的话语你可会听到,这样的话语你可会温暖。
可是或许他们还没有到达,你便已经凯旋了。
那些话语定然是死在半路上了吧。我轻笑着伸出手,断裂的掌纹隐匿在苍天的碧蓝下,□出暗黑的阴影。
繁花似锦,却比不得你眉间一丝一毫,我是看着你奔进来的,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征战的肃杀与血腥还停留在你未及褪去的铠甲上,可是你如此焦急的来了。
你说你想我,每日对着苍茫的辽北无穷尽的想我。
你说你听见我说爱你,所以你负伤征战,所以你不顾一切的想要尽快回来。
我微笑,笑的美好而繁盛。我想那样的笑容定然是美丽的,否则你的眼中不会那般喜悦而迷恋。可是,这样的笑容是祭奠的离别。
我如此美好的微笑着推开你的手,然后将它逆转成刺骨的冷笑。
我讨厌男人,何言爱你。
我如是说,冰冷的笑显然灼痛了你,只因你的身子在那一刻深切的战栗着,然后我就那样冷眼看着你晕了过去。
所有的人手忙脚乱的赶来,而我被推在了人群外。
是的,我只能是旁人,只能这样遥遥的望着你,我如此卑微,当不起你的爱。
可是心它如此疼痛,在你倒下的瞬间碎裂万千撕扯刮杀。
我是不能爱你的。
我背的是族人的希望,我只能杀了你,我不能爱你。
可是,苍天如此滑稽。
我曾处心积虑想却不曾得到,而此刻你就这样轻易的因为这一句话而病入膏肓。
带伤征战,火速回朝,成了你身体的累,言语的刺激成了你的伤,你的身心垮了,你的王朝垮了,而我的族人欢腾着,和那一群势力的人们勾心斗角着。
我无心看,无念想,我只是遥遥的躲在帘幕后远远眺望,然后任由心一点点的痛。
可是你的手却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
我愕然回头便看到你微笑的眼,琉璃的眼眸隐在灯华下有了畅然的暖。
你拉起我飞奔,越过那高高的城墙,越过那厚重的铁甲。
你说那是假的。
生病是假,将死是假,你丢弃了所有,孜然一身只为与我沧海天涯。
你说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隐忍的是什么。
那些名,那些利皆是浮云草芥,能握在手中的才是想要的。
你说,这一辈子,你最想要的,是我。
我怔怔的望着你,微微的笑。那笑容云开天边的红霞落在你的眼中,成了惊艳的色。然后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眼中来不及升起欣喜便被慌乱遮盖的眼。
我知道我的身子在一点点的倒下,我知道你抱住了我。
可是,没有用。
太后的毒无人能解,太后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她不会放任一个亡国奴作乱。
所以,我们输了。
你眼中的泪我已无力拂去,就让它落在我的心上成为永生的禁锢吧。
让它生生世世指引着我找到你。
——友致白菜仔破轮参第一个五万大关的贺文,因为下一篇也是这种狗血古风,续貂了一把——
尽爱
我的泪,你无力拂去,我只能笑。
你跟我,有太多的无力,太多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