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女王陛下!(第二部)————君莫问
君莫问  发于:2009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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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根本是个修罗王!”比洛愤愤不平地说道。
“每一座被他攻下的城池都会被屠城,然后被焚烧,他根本不接受俘虏,也不会放过平民。”
所有坐在地上的人都闭起了眼睛,那实在是一段太过不堪的记忆。
兰克斯特并没有逼问,他只是默默地等待。

老人停了很久,才继续诉说道,“原来没被攻陷的城池也会接受难民,可是在攻打瓦岗的时候,他让一批部队伪装成难民,混入城区,然后里应外合。”
“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所有的城主都不敢再接受难民。”莫瑞塔在一边静静流泪。
“而且,那个修罗王还放话说,胆敢接受难民的城主,等到他打下那座城池,就会被凌迟处死。所以我们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兰克斯特抿起唇,静静思考。
“那么,西南军离这里还有多远?”克莱蒙德始终说不出那个叛字。
“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不睡觉的逃了三天三夜了。”
可是,以他们的脚程,恐怕也甩不开骑兵多少。

兰克斯特举步向卓玛他们的方向走去,克莱蒙德追在他的身后。
看到他们的反应,老人并不失望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毕竟没有人能和魔鬼相抗争。

克莱蒙德还没有开口,卓玛就先笑了。
“执法官阁下,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啊,你怎么知道……”克莱蒙德有些脸红。
“呵,要不是想帮他们,你又何必跑过去问,我们早就可以到海参威了。”
的确,凭他们几个的魔法段数,要过这个普林斯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就算不行,让克莱蒙德亮出他海参威执法官的身份,也就顺顺当当的过去了。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克莱蒙德挠了挠头。
“不过,我想你最好问一下他的意见。”
卓玛指了指沉默的兰克斯特。

克莱蒙德转过头去,乞求似地看着兰克斯特。
他知道,时间对他们而言很关键。
他也知道,兰克斯特急着回去看萨克雷。
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忘记小爱的目光。

“你这样看着我干吗,我又没说不帮。”兰克斯特笑着说。
无论如何,让普鲁士乱一点,再乱一点本来就是他这次出来的目的之一。
“兰克斯特!”克莱蒙德大喜过望。
“那卓玛你呢?”
“他都说好了,我还能怎么样?反正普林斯顿的城主本来就让我看的不爽。”
这倒也是,作为离塔克拉玛干最近的城池之一,想必这里的守卫军与血旗的冲突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兰克斯特和卓玛相视一笑。
“各凭本事!”
“愿赌服输!”
“蒙斯顿,跟我来。”卓玛摇着轮椅,带着蒙斯顿向城郊走去。
兰克斯特和克莱蒙德则回到了人群中间。

那些人们依旧如肖像般的呆滞,或许失去了一切希望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努力的了,甚至连呼吸都懒得。
莫瑞塔抱着小爱,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默默地流泪。
比洛像困兽一样走来走去。
老人则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至少不要让我亲眼看到死亡的降临。

兰克斯特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老爹,我们再陪你试试看吧。”
老人睁开眼睛,“怎么,你们没有走吗?”
“老爹,”兰克斯特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人心都是肉长得,刚才比洛大哥的态度可能是太凶狠了,如果是您去求求看的话,说不定可以哦。毕竟谁家都有长辈的吗。”
“这个……”
“老爹,反正等在这里也是死,不妨就试试看呢?”
兰克斯特的声音带着蛊惑。

老人站了起来,“好吧,我就豁出去试试看吧。”
他颤巍巍地走到城门口,弯下腰,“楼上的老爷们,就看在我那么大岁数的份上,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他的头几乎要接近地面。
没有人回答。
老人不死心地把腰弯的更低,“求求你们了,就放过我们吧。”
依旧没有回应。
老人在那里连连鞠躬乞求,楼上的士兵有些已经调转过脸庞,却还是没有人开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风一阵紧过一阵。
穿过破烂衣服的难民都冻得瑟瑟发抖。
老人支撑不住,双膝落地。
克莱蒙德赶紧奔了过去,把他扶起来,又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老人执意不肯让他搀扶,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吧。”
克莱蒙德拼命想兰克斯特使眼色,希望他能帮忙过来阻止。
可是兰克斯特却一动不动。
克莱蒙德跑道兰克斯特身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帮他们吗?那就不要罗索。”兰克斯特的语气和他的表情并不相符,而是有一点冷。

城头上出现了一个裹着大鞧的男人,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他都弯身行礼。
“城主大人!”
“嗯,外面是怎么回事啊?”男人问道。
“启禀大人,是一群西南来的难民。”
“啊?”男人想看到什么脏东西似地,连连挥手驱赶,“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听到没有?”
“可是城主……”一个士兵忍不住想要求情。
“没有可是,除非你想和他们一样呆在门外。”
老人看到城主出来,连连磕头,额头上都碰出了血。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求求你开开门吧。”
城主不耐烦的一挥手,“滚滚滚,你这老家伙。你们全部给我滚,普林斯特是不会收留你们的。”
一阵北风吹过,他把外衣拉了拉。
“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看着,绝对不能放他们进来。”
“是!”
老人还在磕头,一边嗑一边浑身发抖。

比洛冲了过来,“老爹,不要求他们了,没有用的。”
“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再求一下就好了呢。”兰克斯特在一边冷冷地说。
“你……”比洛怒目而视。
“比洛,你不用管我了。我一把老骨头了,不求也是等死,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老爹……”

刚才的那个士兵一直同情的看着老人,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兰克斯特,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克莱蒙德终于忍不下去,把兰克斯特拖到一边。
“你明明可以不用让老爹这样的。”
“噢,愿闻其祥?”兰克斯特扫了他一眼。
“你明明可以用魔法……”
“用魔法把这一百多个人送过城去?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莱蒙!”
“可是……”
“莫非你想我和守城的士兵们干一场,把他们杀的一个不留?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他们可是你普鲁士的士兵哦。”
“兰克斯特,你变了。”克莱蒙德定定地看着他。
“大概吧。”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入夜了,一百多个人蜷缩在一起,没有人能够睡着。
因为没有人知道,叛军还有多久就会追来。
他们这一觉睡下去,是不是再也就不会醒来。
而且,天又是那么冷。
在呼啸的北风声中,每一个人都睁着眼睛。

兰克斯特靠在一棵树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克莱蒙德刻意离他远了很多,他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的太阳还是升了起来。
看到城楼上陆陆续续有了士兵的人影,老人又爬了过去。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的听不清楚。
双手双脚都被磨破了,原本就稀疏的头发更是不剩下几根。
“开开门吧,求求你们了……”
昨天那个替老人说话的士兵忍不住探出头来。
“老伯,你不要磕了,我在替你去问问看城主。”
“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过了一会儿,城主奔上了城楼。
“在哪儿,你说西南叛军已经攻过来了,究竟在哪儿?”
“不是的,城主,我……外面这些人太可怜了,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城主眉头一皱,“难道你竟敢谎报军情?”
“城主,城主,我……”
“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棍。”
士兵被拖到一边,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大棍。
“你给我继续站岗,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就小心你的小命。你们也给我好好看着。”
“是。”士兵挣扎着站起。
周围的士兵们显然也有些同情,但敢怒不敢言。

那个被责打的士兵对老人苦笑着说,“对不起,帮不了您的忙。”
老人连连磕头,“不不不,使我们连累你了。”

又过了大半日,兰克斯特自言自语,“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他一弹指,指风过处,城楼上的警钟就响了起来。
不多时,城主就又来了。
“怎么回事?”他看到城为并无异状,恶狠狠地对着那个士兵吼道,“难道又是你?”
“不是,不是我……”
城主向外望了一眼,看到还在磕头,他嫌恶的拿起一边的弓箭。
“我先解决那个老家伙,再来解决你。”
他拉弓搭箭,箭如流星般向老者射来。
“老爹!”比洛冲了过去。
来不及了,箭深深地插入老人的后背。
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老人就倒了下去。
“老爹,老爹……”

“你,你竟然杀了他!”那个士兵红了眼睛,举起手中的刀,往城主的头上砍下。
直到人头落地,城主都没有明白,他明明只是想把箭射到老人身前,吓吓他的,怎么就会射中了呢?

这时城门内也传出熙攘的吵闹声,“开门,开门,我们要出去!”
城楼上的士兵斩断绳索,大门缓缓地打开。
门外那些又冷又饿的人们突然间有了力气,向城里冲去。

“你,你是故意的!”克莱蒙德牢牢抓住兰克斯特的领口,“是你让那只箭射中老爹的。”
“是的,是我,那又怎么样?”兰克斯特没有挣扎。
“为什么?”
“你以为如果不是老爹死,那个士兵会那么快爆发吗?”
“你是在用老爹做饵?”
“是又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那你想怎么样?你以为门口这些人还能支持多久,如果再没有东西吃,很快这一百多个人就都会死。死一个总比死一百多个好吧。”
“难道人命是可以这样计算的吗?”
“很抱歉,我只懂得这样的方法。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我用了一点小小的魔法,让老爹在那个士兵的眼里就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你!”克莱蒙德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他竟然可以这么冷酷无情的计算感情,想必连士兵的挨打也在他的计算之内,人命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种必要的支出而已。
他怎么可以这样!

“要我提醒你吗?你不如自己看看,剩下的难民都去了哪里?”
克莱蒙德抬头望到,所有的难民都拼了名的在往城里挤。
没有一个人停来看老人一眼,甚至连莫瑞塔母女都没有。
只有比洛抱着老人的尸体,默默流泪。
兰克斯特的嘴角噙着一抹讽笑。

看着盈盈浅笑的兰克斯特,克莱蒙德终于明白自己内心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兰克斯特是变了,也没变。
他只不过不再像那个有萨克雷在身边的兰克斯特。
而是变回他幼年认识的那个作为……的兰克斯特。
精准的计算利益与损失,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可以把任何东西放上天平。
那个完美无缺的……
他瞪大眼睛看着兰克斯特。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出。
“干得不错。”卓玛从一边的树林里出现。
“不过我没输。”
“我也没输。”
“如果没有你煽动群众,局势不会那么快混乱到完美。”
“如果没有你搞定军队,事情不会那么快完成。”
“所以……”
“这是一次完美的合作!”

“你怎么做到的?”兰克斯特饶有兴致地问道。
“很简单,我不过是永乐店小把戏让全城的水井干涸一天,而在唯一的河道里加了点东西。”
“本来城门被封,物资就已经很匮乏,现在连水都除了问题,居民们不暴动才怪。”
“完全正确!”卓玛笑道。
“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断魂散。”
“那喝了的人不是很倒霉?”
“这我就没办法了。”卓玛摊了摊手,“这只能算他们倒霉,总得有一些人牺牲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

克莱蒙德的内心越来越寒冷,他甚至不知道,相比起那位修罗王,谁更像是魔鬼。

“还愣在哪里干嘛?事情干完了,我们也该赶路了。”
“别忘了,莱蒙,是你要我们帮这个忙得。”兰克斯特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启禀将军,他们已经走了!”远方的道路上出现一列列齐整的军队。
“好,进攻!”
“是。”一队队铁骑即将撕碎普林斯顿的明天。

将军藏在铁面下的脸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不愧是大哥看重的人啊,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只可惜正主儿,倒不知道哪里去了呢。”
北风吹起他的发,带出一丝墨蓝。

兰克斯特一行人终于在离开塔克拉玛干的第三天赶到了海参威。
他们马不停蹄的来到执法官府邸,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废墟。
没有萨克雷的人,也没有萨克雷的尸。
日夜兼程的赶路让兰克斯特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看到这幕景象,他正个人摇摇欲坠。
蒙斯顿伸手扶住了他,“兰克斯特大哥,你还好吧。”
“还好。”
卓玛已经摇着轮椅在废墟里细细搜索。

忽然他弯下腰,捡起一根约丈许的蓝色长发,“这是什么?”
看到这根头发兰克斯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他甩开蒙斯顿的手,向市中心疾驰而去。
“兰克斯特,你要去哪里?”蒙斯顿在他身后喊道。
“明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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