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凤晨
凤晨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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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3个门前不停的徘徊,细心地看著听著内里的动静跟门前的摆设,最後他在其中离电梯最远的那家门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对不起,我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是石田薰的声音。
「不要紧,我来收拾就好了!还好地上铺了地毯,杯子没破。」另一把声音的主人笑著说。
这声音却令伊藤淳一完全震撼地止了脚步......是他怎样也忘不了的声音,是雪原,这一次他一定不是认错,这是雪原的声音......
他必须按铃的,他知道他必须按电铃的,但是他却只是站在门前好一会,全身不知是因什麽情绪而颤抖著,他要按铃,他伸出双手,放了在门铃上,可是这一刻,他竟然没办法把力气投注在这手指上,去按动这小小的门铃。
他的脸色发白,咬紧下唇,好一会,终於把手收回来,不行......他没勇气,他不知道现在要怎样去面对这个如此大的谎话,雪原还活著,所有人都在欺骗著他,山田博文在骗他,圣哉骗他......最心痛的是......连活著的雪原都在欺骗他。
心好痛......好痛...... 他的眼眶凝著眼泪,他该怎麽办?他该去哪里找更大的力气跟勇气去面对这谎话?
他最後只能是泣不成声地,转身迅速跑离这个地方。

「对不起!」薰在伊藤雪原替他收拾好不小心被他打翻了的玻璃杯之後道歉。
「就说不要紧嘛!别太介怀。」伊藤雪原微笑说,把另一只玻璃杯再递给他。「别再打翻就好了,不然这一次我真的不客气要你来收拾了!」
「听到你说的事实时,实在太震惊了......」 石田薰尴尬的笑了笑。
「嗯!其实是我不好,我应该在事後通知你的,可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伊藤雪原歉意地说。
「伊藤淳一代替了你去完成你的生命,你却代替伊藤淳一死去!」石田薰概叹的说。「还好你还活著!」
「其实那次车祸,刚撞车的时候,并没发生爆炸,我意识还很清醒,我只是受了伤,我艰辛地爬了出车内,正回头想把司机也救出来时,我始料未及的事就发生了,汽车爆炸了,虽然我已立即保护自己跳开,可是也来不及了,我醒来时全身三分一的地方严重烧伤,脸也留下了这伤痕......」伊藤雪原一边回忆著一边闭紧双眼,这些情景还依旧如昨天发生一样,烙印在他心中,挥之不散,忘也忘不掉,他永远忘不了那些痛,不管是他身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雪原!别想了,痛苦的话就别想了!」石田薰难过地道。
「是我向山田先生提出要找我哥哥来代替我的,silver才刚起步,不能失去支柱,我也知道哥哥一定会答应的。」伊藤雪原沈默了好久,心情平伏下来才说。「虽然我承认我很难过,但至少......哥哥把silver演得出色非常,他果然是个非常棒的银币!」
薰低下头,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背後的事,却执意地恨著伊藤淳一跟圣哉,认为是伊藤淳一抢走了属於你的一切,以为小月圣哉明知道他不是你,却也用力地隐瞒著事实,却不知道......原来你们三人都一样的痛苦!」
伊藤雪原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薰的手上,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你已经非常地著紧我,我们从学生时代已认识了,直到我成立了silver,到後来的意外,然後从你面前突然的失踪,你也从没放弃过我,还为我做这麽多的事,我怎会怪你!」伊藤雪原安慰他道。
石田薰微微抬头看著他,那张漂亮的脸孔全是痛苦的神色,令伊藤雪原看了心痛。
他一把的把雪原抱紧。
「雪原!我爱你!」 突然的告白令伊藤雪原惊慌失措......
「薰,我......」
「我爱你,从国中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但我不敢对你说,但我知道现在不说,我一定会後悔,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雪原......」
「你爱我这个人干什麽?我什麽都不能做......我......」伊藤雪原摇摇头。
「谁说你什麽都不能做?我知道silver那一天演出所唱的歌是你写的曲,你怎能说自己没用。」薰说。
「你现在所应该要专注的是你的事业,这些说话,等你的事业一切安定下来再说好吗?」伊藤雪原说。
「我进演艺圈只是为了你,现在我觉得已没必要留下来了!」
「薰!」伊藤雪原推开他,满脸不高兴的说。「你什麽时候变成这样的,做事怎可以半途而废?这是你选择的路,你不能因为你的自私而放弃,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浪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石田薰看著他一脸正经,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後再心满意足地抱了伊藤雪原一下:「雪原,你真的是雪原,看你这样对我喋喋不休我就知道你是雪原了!」
「罗嗦!」伊藤雪原笑著骂道。
「雪原,如果你不想我放弃我的事业的话,就让我爱你吧!」石田薰再一次诚恳地道。
伊藤雪原也不是对薰没感情,他认识薰比圣哉更久,只是现在他不敢随便对他投入感情,因为他就算对圣哉死心了,却仍有不能忘却的感情,这样会对他不公平。
石田薰见伊藤雪原没回应,把脸慢慢靠近他的唇,经过他那伤痕,吻出他的痛,然後吻上他的唇,轻轻的一下,随即离开。
「我当你答应了!」石田薰轻佻地说。
「我脸上的伤痕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脸上的,你愿意留在一个丑八怪身边?」伊藤雪原呆了一呆,又忧心忡忡地问。
「谁说是你丑八怪?你最漂亮了!」
伊藤雪原苦笑一下,说:「薰你以前常这样称赞我,我都相信,但这一次,我不会相信了!」
「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地向你证明,我是值得你依靠的人,并不是只靠外表而成功的!」薰捉起他的手,把他靠向自己的脸。「不管你变得如何,都是我爱著的雪原,雪原,相信我好吗?」
伊藤雪原看著薰一脸认真地说出这番话,被感动了,他竟然还有人爱他,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内打滚。
「我相信你!只要你认真的工作,让我看到,我会愿意考虑你刚刚说的话。」
伸手把伊藤雪原脸上的泪水抹走,石田薰一脸信心的说:「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另一边,伊藤淳一离开那公寓後,一直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他甚至没有发现很多途人对他侧目注视,然後小声地私语著,他想清醒一点地看待这件事,所以这天,他几乎至快天亮才回到家中,才回到家中。
一脸焦急的小月圣哉看到他终於回来了,二话不说地把他抱得紧紧,担心得才半个晚上已经憔悴不已,伊藤淳一抬头看了他一眼,红了眼眶,立即把脸埋在他胸前,只说了一句:「我累了!」
小月圣哉完全不知道这晚上在伊藤淳一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他听到伊藤淳一说累了,就立即让他回房间睡觉。
「好好睡,什麽都别去想了!」
「嗯!」点了点头,更向小月圣哉怀中靠,不一会,就睡著了。
小月圣哉也躺在他身边,看著伊藤淳一的睡脸,然後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也因为放松了紧张的心情而缓缓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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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淳一才睡了不够5小时就醒了过来,毫无睡意的他轻轻地推开抱著他的小月圣哉,走进浴室看著镜子中的他,憔悴不已的脸,红肿的一双眼睛,他经过一整晚的考虑之後,昨晚做了决定,他要去问个清楚,他不能当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也不能再盲目地听从任何人的话,他只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他决定今天一早就要去问清楚明白。
在尽量不吵醒小月圣哉的情况之下,他换好衣服,把自己那看起来毫无血色的脸好好地整理一番,他知道昨晚小月圣哉很担心他,一整夜都没好好地睡,於是他临走前温柔地吻了他的唇。
他知道他不该恨任何一个人,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是受害者,这件事当中没有原告也没有被告,有的只是受害者,所以即使当他知道雪原还活著的那一刹,他的确很痛恨小月圣哉在欺骗他,但现在,他已找不到一点恨的情绪,他只想求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之後的路该怎样?他跟圣哉该怎样面对,他和雪原又该如何,他完全没去想过!
离开了家,伊藤淳一召了计程车,吩咐开往昨晚他所去过的公寓。
半小时後,他到达公寓的四楼,那一个住著不愿意告诉他自己还活著的弟弟的家,在门外站了好久好久,终於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此刻,伊藤淳一紧张得好像没办法呼吸一般,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然後有人来开门了。
「来了!请问是谁?」门内的人面带笑容地打开门察看来者何人,门外的人一看到伊藤雪原就忍不住呆了下来说:「真的的雪原......雪原......」
伊藤雪原呆了不足一秒,「呯」一声把门关上。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的?为什麽哥哥会出现在这里?没理由没理由......圣哉不可能说,薰也不可能说,那为什麽......为什麽?!?
伊藤雪原抓破脑袋也想不通,门外的人却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用力拍打著门。
「雪原,开门!开门!你别再给我躲起来,出来!」伊藤淳一在门外喊道。
不行!怎样都不能开门!对了,打电话......他要打电话给圣哉!!
「雪原!!开门!!」 快!快接通电话......
「喂!」此时,电话对面传来小月圣哉睡不醒的声音。
「圣哉!救我!」伊藤雪原一脸哭声,吓了小月圣哉一大跳。
「雪原?」圣哉完全清醒了过来。「怎麽了?发生什麽事?有小偷吗?」
「哥哥......哥哥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你快来......快来!」伊藤雪原好想、好想突然从这房间内消失不见。
「淳一?」圣哉忙看看房间,人真的不见了。「好,我现在就来!你记著别开门!」圣哉说著匆匆挂上线。

伊藤雪原也茫然地挂上了电话,不知所措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而门外的伊藤淳一似乎拍门也拍累了,没有动静。
然後,伊藤淳一说话了。「雪原,我不管你跟圣哉为什麽要骗我,你也得出来说个明白啊!」伊藤淳一似乎想在外面跟他详谈解决问题。
「你、你为什麽会找到这里来?」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不能再逃了,伊藤雪原也开口了。
「昨晚我在公司,经过走廊时不小心听到薰打给你时说的话,於是当下决定跟著他来,然後,发现了这里。」
「原来如此......」伊藤雪原苦笑,原来是薰那通电话。「哥哥,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别担心我,就替我把silver好好地维持下去吧!」伊藤雪原又苦恼地说。
「silver是你的!」伊藤淳一微愠地说。「我只是代替品而已,既然你还活著,为什麽还要我继续代替你活下去?」
「我-已没那个资格了!哥哥!」伊藤雪原的声音很小,伊藤淳一觉得他似乎在隐瞒著什麽。
「为什麽?你跟我说清楚!」他激动地说。「突然跟我说你死了,突然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你们究竟葫芦内卖什麽药?你还活著为什麽要装死?你还活著为什麽不告诉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你亲哥哥,你却不愿意告诉我!」伊藤淳一哽咽著,他多麽想现在就抱著自己的弟弟哭泣。
「我不见你是有原因的......」
「那原因是什麽?」
「我不想你痛苦!」伊藤雪原说。「这个事实,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
「你不告诉我,我只会更痛苦!雪原......」 伊藤雪原走近大门,现在他跟伊藤淳一只是一门之隔,但他们之间的误会却隔了一重又一重,令他们的距离像相隔了一个海那麽远。
他也背对著门坐了下来。
「雪原?」见伊藤雪原突然不说话,伊藤淳一紧张地又叫了一声。
「哥哥,我爱你!」伊藤雪原说了一句,似乎是笑著在说。
「雪原......」一听到这一句,伊藤淳一更是不争气地淌泪。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很自私,为了我自己一个人的梦想,而要你勉强自己这麽辛苦!」
「我不辛苦,只要是雪原想我做的,我从不觉辛苦!」
「哥哥,那一次的意外的确没有取去我的性命,可是却令我生不如死,我......失去了一个待在silver的资格。」伊藤雪原说。
「为什麽?」他这样说,伊藤淳一还是不明白啊!
「......我毁容了!」伊藤雪原深吸了一口气,终於把事实说了出来。
门外的伊藤淳一似乎倒抽了一口气,他沈默了下来。
好久好久,伊藤雪原又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圣哉!」
「站起来,我们来解决问题。」小月圣哉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然後是再次有人敲门说:「雪原,是我!」
「圣哉!」
「我要开门了!」小月圣哉凝重地说。
「不行,你不能开门。」他是叫小月圣哉来阻止伊藤淳一,怎麽现在他反而要开门?
「问题拖太久了,我们三人总得面对,现在是时候了!」小月圣哉说著,大门就传来开锁的声音,然後门渐渐打开,伊藤雪原站起来看著门外,映入他眼内的是伊藤淳一泪如雨下的苍白脸庞。
「雪原......」伊藤淳一伸出手,把面前的弟弟抱紧。「我好想你,好想你!雪原,我真的好想你......」
「哥哥!」伊藤雪原一接触到伊藤淳一那实在的体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让我看看!」伊藤淳一放开自己的弟弟,把他的泪水抹去,看了好一会说:「你骗我,你跟以前没有任何分别,你仍是我的弟弟!那个我爱著的伊藤雪原啊!」
「哥......」
「淳一,我们进去才说!」小月圣哉这时把他们两人都带进客厅中,并把门关上。 两兄弟久别重逢,紧牵著手坐了在沙发上。
「哥哥,你会生我跟圣哉的气吗?」伊藤雪原忧心地问。「这是我的主意,跟圣哉无关,你别生他的气!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我还活著这回事。」
伊藤淳一抬头看著小月圣哉,可是他沈默不语,只是走到一旁抽烟,伊藤淳一苦笑著说:「你连我已经跟圣哉在一起,你也知道了?」
伊藤雪原点点头。
伊藤淳一苦笑说:「我只是代替你而已,你不用当真的把什麽东西交也给了我,甚至是你喜欢的圣哉也......」
「圣哉明白了他最喜欢的是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伊藤雪原解释。
「我也从来没作过什麽退让,我对感情,从不退让。」
「不过淳一他可能已经不再相信我!」小月圣哉从阳台大声说。
「这件事没有谁有错,我不会怪任何人的!」顿了一顿,伊藤淳一说。「我承认昨晚我知道了你的事之後,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事实,两个我最相信最重要的人竟然骗著我,而且还骗了这麽久,我很生气,我甚至想过一走了之,以後也不回来,也让你们再也找不到......但回头一想,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你们何尝不痛苦?」
伊藤淳一宠爱的看著伊藤雪原,「我并不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真的......我并没有怪你们!」
「真的?」伊藤雪原高兴地道。「那你会继续当silver的主唱?」
「我说过,如果是雪原你的意愿,我会一生一世继续当下去!」伊藤淳一微笑了。
伊藤雪原再一次把伊藤淳一抱得紧紧:「哥哥,谢谢你包容我的自私!」
他笑著摇了摇头。「你不介意我常来你家捣乱的就好了!」
「当然不会!」听到伊藤淳一的这番说话,伊藤雪原又回复他活泼的本性,像小孩子一样靠在伊藤淳一怀中,然後问:「那圣哉呢?」
伊藤淳一回头看著小月圣哉,圣哉也看著他......
「我没有想过这问题!」伊藤淳一垂下头说。「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考虑清楚我们的感情!」
小月圣哉仍旧不说话,只是更深刻地凝望著他。
「哥哥!」伊藤雪原看出他又钻牛角尖了,立即说:「我不是说过圣哉的选择是你吗?而且,我已经不再喜欢圣哉了,你别再介意我,你没有从我身边把他抢走,我们从没开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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