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锁踪————单凌
单凌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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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轻声低唤。
白骋未曾迟疑的向前一跨来到白子璇的身边,两人只离一步,让白子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
「是不是人瞎了什么都无用了。」低沉好听的嗓音却有着残忍的意味,漂亮深邃的黑眸睇着他,虽是无神但却给人有着淡淡的压迫感。
闻言身子僵硬,白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闪过痛苦的神情,倏地双手成拳紧握。他凝睇着眼前俊逸潇洒的男子,他本来可以成为江湖上有名的侠士,却一场意外让他失去光明,虽曾有绝琴的名号,但在他失明隐避后就再也无人记得,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痛苦的微闭眼。
「他们只是不愿让你忧心。」低柔的道。
「你还想这样保护我到几时?骋。」沉冷的语气不似平日的温和。
「我说过会保护到你的眼睛恢复。」他握紧拳,望着他的眼睛有着坚定的神采。
白子璇伸出手想要碰触他,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怔住。
「主子,先回厅里吧。」他的嗓音平板无波,听不出他的心思。
「你走。」白子璇背对他阴沉道,手一挥,因为两人站的太近而白骋却没有闪开身,秀雅的脸被白子璇挥打到。
17
清脆的拍打声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白子璇的脸闪过歉意,但一想到白骋所说的话又冷下脸来,沉默不语。
白骋感觉到脸颊上传来微微刺痛,垂眸往后退了一步,这样轻微的痛比不上白子璇失去光明那种痛楚,如果这样的痛能换回白子璇的光明,要他被多打几下也成。
「离开,现在就走,别再待在不凡庄了。」白子璇背对他,双手成拳的握紧。
「我说过,除非你的眼睛治愈了,不然我不会离开。」清冷平板的声调中有着坚决的语气。
「你以为不凡庄是说留就能留吗?」白子璇气怒的冷道。
白骋知晓他现已动怒不宜与他继续说下去,白子璇的情绪不宜太过起伏对他的身子不好,他沉默的退回一开始伫立的地方。
见他不回应他,白子璇更加愤怒,他怒转过身向前一跨,伸出双手碰触到他的肩膀时手掌用力的捏住,俊脸贴近他的脸,声音轻滑如利刃般。
「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八年的护卫已足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到你的气息,听见了吗?」残忍的话语将两人的之间隔了一座墙。
「不是同情,你明知道。」白骋落寞的道,身子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抓痛他单薄的肩膀。
「不是同情那是什么?」
绝不是同情。是赎罪,如果不是他,白子璇也不会被人暗算而中毒失明,他害得他从此只能与黑暗相伴,害他避居在不凡庄不闻世事,所以他甘愿屈居为护卫保护他。
「你该是最暸解我,不该这么说。」他神情哀伤的凝睇着白子璇的眼睛,看到他眼里有他却看不到时胸口揪痛。
「在你八年前出口唤我主人那一刻起,咱们的朋友情谊就已断了,不是吗?所以我不暸解。」沉冷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哀伤。
闻言白骋眼眶泛红,痛苦的闭眼,心里想着难道他的决定是错?
凝窒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飘散,默默无言的对立。
「大哥!」一道修长的身影扑向白子璇由背抱住他,白子璇一怔,气息一变,缓缓的放下揪着白骋衣襟的手,温和的启口:「怎么回事?」
「大哥,你要帮我做主,二哥跟三哥这次太过份了,竟然让我被人追杀,害我跑得好累喔!」白憬天口里不满的抱怨着,眼眸却睇着已退至角落的白骋。
「你不该盗走别人家的传家宝石。」温和的嗓音有淡淡的责骂。
「我知道错了。」真是糟糕,忘了大哥一向不喜他们利用武功做出不好的事情,他懊恼的皱眉,美眸望着白骋不放,看到白骋抬眸望向他时还对他眨眨眼。
白骋微愣,然后面无表情的睇着白子璇脸上温柔的表情,他又恢复原本面对弟弟们时的温和气息,心中一叹,垂眸。
「下次别再胡闹。」白子璇转身面对四弟,他这个弟弟性子外放不羁行事有些疯狂却不曾如此窃盗别人宝石的行为,难道他真喜欢石阵?只是对方对他似乎无意,希望憬天别被情所伤,思起来此的目的,他不禁忧心一叹。
「大哥,放心,憬天不会再犯,那二哥跟三哥他们做的事,大哥要替我出气。」虽然知晓大哥瞧不见,白憬天依然对他笑容灿烂,他抱住白子璇的手臂要求道。
「喂,老四,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惹出了个麻烦让咱们兄弟为你收拾,还敢对大哥诉苦。」白凄沨受不了的摇头。
「那你跟二哥也不该这样陷害我,害我被那些被名利熏昏眼的一群人追杀,简直累死人了。」白憬天不悦的回道,美眸瞪着一脸奸笑的三哥;虽然他的武功好根本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心里就是不满,而且害得他被石阵怒骂,想来就委屈。
「这是给你的小惩罚,而且那是二哥的命令。」白凄沨温润的眸带着恶意的笑。
「你们...」两人就这样斗起嘴来,早已忘了来此的目的。
白子璇夹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两一人一语没有任何的不耐与不悦,表情相当柔和与专注的听他们说话。
「好了,都停下。」白子璇淡淡的一语,他们马上咽下要说出口的话,互瞪对方。
「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了,就到此为止,凄沨你派人到江湖上澄清事情,憬天你犯错就该责罚,罚你到白家祠堂打扫面壁三日。」
白憬天闻言哀号出声,要他到祠堂面壁简直就要他的命,大哥真是好狠,鸣...
「大哥。」
白憬天望了过去,瞧见是那个爱整人的二哥额际青筋略浮,可恶的二哥,他冲上前。
「二哥,你太过份了,使小人手段。」他怒气冲天的道。
「小人手段!我对怎样的人就用什么手段。」他拐个弯骂他是小人,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白憬天收起怒气,清丽的脸庞也跟着露出灿笑,咬牙轻柔道:「也该感谢二哥如此小人手段,我才能与小阵共患难,我跟小阵的感情能突飞猛进还真要感谢二哥呢。」他似真似假的说着。
「没错,二哥为你可是用心良苦。」白少卿一脸你该感谢的表情。
「就因如此,四弟为了感谢二哥的帮忙就替二哥做了件事,二哥知晓了一定会非常感动。」白憬天灿烂的笑容里有着诡谲。
「喔!」白少卿凝眸的望着四弟诡谲的笑容,四弟虽然向来疯癫但生起气来也不容小觑,不知他找了什么麻烦给他。
「咳!」白凄沨轻咳要他们提醒他们为何来此。
白少卿看了其它二个弟弟一眼,三人交换了眼神,对他表示大哥心情很不开心。
「大哥,怎么不进厅里?」白少卿道。
「熙然呢?」白子璇只听到白少卿的脚步声,疑惑的问。
「大哥,想问什么就问我好了,熙然想要静一静。」白少卿步到大哥的面前,看着大哥俊颜面露忧心,眉头揪结。
「先进厅里再说。」白凄沨对他们道,率先步进大厅,其它人也跟着进入大厅落坐。
白子璇沉默的喝着茶,他听得出方才少卿语气里的沉重,原本气怒的情绪慢慢平抚,发生这样的事少卿一定更为难,想起向来沉静温柔的六弟竟对自己的孪生兄弟有了情意,他忍不住蹙眉又心疼,这事该怎么了结?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让他们自行解决。」要解决也要把非踪抓回来才能解决。
白子璇点点头,又问:「非踪,找到了吗?」
「有派人跟着,少卿想让冷静一会,在要人将他带回。」非踪那家伙在没想通前是不会想要回来,但是时间拖久了对熙然就更为折磨,所以他只给那臭小子五天的时间。
白子璇沉思,兄弟相恋是背德之事,如果非踪也对熙然有情意,那他该阻止吗?可是想到熙然爱得如此痛苦他就不忍。
「大哥,反对吗?」白憬天慵懒的托着颊,睇着大哥脸上严肃的表情。
白子璇垂眸沉默不语,其它人不知大哥到底是何想法,不禁同时望向站在大哥背后的白骋,最暸解大哥的人应该就是一直与大哥形影不离的白骋,也许他会知晓大哥在想什么?
对于他们询问的眼神白骋视若无睹,低首面无表情的挺直的站着。
「反对何用。」白子璇轻声低语,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然如此事情就解决了。」白憬天乐天的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又有什么问题。
「什么解决!非踪对此事的态度未明,怎能说解决。」白凄沨瞟他一眼,真是受不了乐天的四弟。
「哎呀!反正非踪向来喜欢粘着熙然,他们又是孪生子感情向来比别人好,一定很快就想通了,如果他不愿就要二哥逼他接受,他向来怕二哥一定会答应,这不就皆大欢喜。」说了一大串口真渴,他拿起茶杯就灌。
听到他的言论其它人一时无言以对,真不知他说真还是假,事情要真是如此简单就成了,两人都是他们的弟弟怎能只顾虑到熙然的感受而牺牲非踪,虽然熙然爱的痛苦,但是非踪如果无意也是没办法之事。
「这事等非踪回来再议。」白子璇淡道,当事人不在说了这么多也无用。
「也只好如此。」
「还要再议?我方才说的方法有何不好?根本不用再议。」真是麻烦,反正他们都已经在床上滚过了,而且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不好接受。
「憬天,你别乱提意见了。」白凄沨头痛的看着他。
「我哪里乱提,二哥你怎么说?」白憬天跳下椅,来到二哥的面前凑进脸问。
白少卿粗暴的推开他的脸,平淡的道:「如果非踪到时真不愿,事情就交给你。」
「好啊,事情就交给我处理。」白憬天拍着胸,一点也不觉得棘手,脸上灿烂的笑容给人感觉有一点会天下大乱的意味。
「别胡闹了。」白子璇揉着额角,对他们道。
白憬天垮下脸,无趣的撇撇嘴。
「庄主...主爷...」急切的声音从厅外传来,一道奔跑的身影跑进了大厅,仆人打扮的男人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白少卿沉声问道。
「是六少离开了,还带着石公子一起。」
「什么!」
白憬天身形一瞬间就来到仆人的眼前,揪起他的衣领,问:「你说石公子与六少离开?有说去哪吗?」
「没有,六少只要小的跟庄主说声抱歉,还说以后不回不凡庄了。」仆人望着与他非常靠近的脸,一时闪神,第一次与美丽的四少如此靠近害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恶。」白憬天身形一眨眼的就不见了。
白少卿遗退仆人,三人无语的静坐在大厅。
「要就这么让熙然离开?」白凄沨看向神情凝重的二位兄长。
「当然不,这事我会解决,你们别插手。」白少卿站起身,沉声低道。
白子璇点头,无言的起身步出大厅,形影不离的白骋也跟着离开,只是他在离去前望了一眼白少卿眼里有着不赞同。
白少卿无声轻叹,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对大哥不好,只是他只是不想大哥烦心,大哥的身子不宜太过忧烦,虽然明知这样会伤害到大哥却也没办法。

18
颐天峰是个高耸入云的山峰,没有绝世轻功一般人是上不了上顶,即将是徒步也走不上山顶,除了山路险峻外颐天峰的风势也大的惊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命丧谷底,只要知道颐天峰的人都晓得也都不敢轻易尝试要上山顶。
今日颐天峰的云峰上却有一人,此人不仅上了山顶还在顶上练剑,轻灵翔动的剑式沉稳多化,只是剑法回舞之间就有着不协调的感觉,似是杂乱无章剑法零乱愈来愈不沉稳。
凌厉的剑气击中一旁的石头,瞬间石头裂成两块,他惊觉自己的剑法零乱持剑的手运气收回剑势,他柱剑站在山峰收纳敛气的闭目沉思。
从碧波别院离开已四日了,不知....忆起熙然他的心不禁泛愁,他颓丧的席地而坐,抱着头烦恼着,熙然他最密不可分的弟弟竟然对他有兄弟之情以外的情感,熙然对他抱有这样情感到底多久?从何开始?他真是太迟钝了竟然一直未发现,这样面对他的熙然一定很痛苦,而他却连一丝的察觉都无,是他太迟钝还是熙然隐藏的好?
不对!现在不是想为何没发现熙然的感情,而是要想该怎么办?脑袋不受控制的忆起那一夜,俊颜微晕,那一夜的熙然变得好陌生,他从未想过熙然会有失去理智的一天,向来沉静优雅的熙然竟会有如此狂乱的一面,是他不够了解熙然吗?
现在该怎么办?回庄吗?一夜激情醒来想起自己竟然在熙然身下呻吟一时羞赧不知怎么面对熙然未曾深思的跑出来,跑出来后他马上后悔了,可是为了厘清自己对熙然是何感觉只好独自随便找间客栈投宿沉思兼疗伤,只是在客栈想了几日愈想愈烦恼就到此练剑看能不能让脑袋清醒一下,没想到连练剑都练的乱七八糟。
轻声长叹。只是想了四日他还是想不通自己对熙然到底是何感觉,他们是孪生子本来就比其它兄长感情来得好,问他喜不喜欢熙然,他可以肯定的回答熙然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会与熙然超出兄弟之外的情感。
这几日一直想着熙然与他的事,就不免想到以前小时候的日子,这一想他才发现自己与熙然总是在一起,连他做错事受罚熙然也总是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受罚,愈想心就愈沉,熙然对他真的是太好了。
糟糕!他就这样跑了出来,熙然他会不会胡思乱想以为他不想再见到他!猛然站起身,拔起剑转身脚步踏了几步后又顿住。
回庄后,要如何面对熙然呢?想起熙然那夜炽热却又痛苦的眼神,他心微微发疼,看到熙然痛苦他也跟着揪心。
脑海中一直浮现熙然深情又痛苦的告白,握紧手中的剑,熙然你到底要我如何做呢?心中暗问自已,该接受熙然的爱意吗?其它兄弟们做何感想,是反对亦或是赞同?
算了,还是先回庄找熙然再烦恼好了,也许见到熙然就就晓得自己该如何做了。
步履踏出后不再迟疑,决定回庄后整个人归心似箭施展着轻功以极快的速度下了山,一到山下就瞧见不该在此的人,他微皱英挺的眉。
「五少,你总算下山了,阿安在这等了好久。」阿安见到他就冲向前,脸上的表情是如释重负,五少可终于下来了,要不是他的轻功及内力不足早就上山顶找五少了,也不用在此着急的等候。
「你怎会在此?不是该在....熙然身边。」就到熙然的名字时,他回避阿安的眼睛脚步往前走愈过他,耳朵微热有可疑的红。
「是二少告诉阿安的。」他欲言又止的望着五少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将六少看丢了实在没有脸面见五少,可是又不能不来通知五少,其实他心里是害怕看到告诉五少时他毫不担心的态度,五少对六少的感情到底是如何看待?
埋怨的瞪着主子的背影,如果不是五少对感情之事太过迟钝也不会一直没发现六少的感情,只是,两人都是他的主子有时他真的很为难,到底要不要帮为情所苦的六少,但又怕两人从此决裂。
「发生什么事?是熙然他怎么了?」听闻是二哥派他来时,忽感不安,胸口顿感闷痛。他转身着急的抓着阿安的肩头,忧急的问。
「六少离开不凡庄了,还说永远不回庄了。」阿安被他抓的痛的脸微皱。
「他离开了....」
「什么叫永远不回庄,为何不等我回去?」他放开阿安,神情落寞自责,都怪他不该离开,不然熙然也不会离开,可恶!可恶!暗自在心中咒骂自己。
不行,他要去寻回熙然,将事情说明白,让熙然晓得他并未怪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说要寻回熙然,但是他却不知熙然会去何处,以前小时候他闹脾气躲起来向来都是熙然找到他,如今要找熙然是头一回,尤其熙然甚少出远门他实在想不出熙然会去哪里。他烦恼的紧皱眉心。
「五少...」
见他忧急的皱眉,不停的走来走去沉思着,阿安放下一直担忧的心来,看来五少对六少还是很关心,只是不晓得他到底对六少的感情是要如何解决。
「五少,您会接受六少的感情吗?」
闻言,非踪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阿安该不会知晓他与熙然做了那件事?忽而想起家中的兄长们该不会也都晓得了吧!他羞的满脸通红,他没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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