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蓉————双手的温柔
双手的温柔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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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先生,恐怕你见不到你的当事人了。郑笑天原本想问给他递水的这个警官叫什么名字,结果王德发的一句话让他吃惊不小。
为什么?
因为刚刚陈维在看守所自杀了。
王德发的脸色一点也不比他的要好看,看得出来,这个颇有经验的警官,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是惊讶的恨。虽然大家都对这个小子恨的牙痒痒,也都希望他能受到法律的制裁,被千刀万剐,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每个人都养精蓄锐,准备为让他伏法而与他身后的靠山斗智斗勇的时候,这个在被捕的时候,冷静地吓人的小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小张,你通知陈维的父母!小李,你跟我去看守所一趟。还有郑先生,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当然好。王德发不说,他也不可能不跟去。郑笑天思量着,要不然他的委托人知道他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事了却不跟去,天知道会怎样。
王德发不愧是这帮人的头,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分配了任务。他邀请郑笑天同往,并非是因为多想这个还摸不清底细的人一起跟着;只不过既然他一定会跟去,何不由自己开口,还显得待客有道。
知道了,队长。李益湘听到了王队的命令,很快的回答他,抓起外套,就与王、郑二人一起赶去看守所。
4.
哈哈,主角总算是开始有点小发展了。
不过这部分有点bt,不适者自动绕道。
郑笑天坐在咖啡厅里,呷着咖啡,咖啡厅里昏暗的灯光遮盖住了郑笑天不太好看的脸色。他对面坐着的是李益湘,市局的刑警,是这个人把他送回酒店的。
郑笑天根本没想到陈维会选择那样一种残忍的方式去死,其他人估计也没想到。只不过,这些刑警们怎么见过的惨案、死尸都比他郑笑天要多的多,所以虽然王队长和这位李警官明显也对于那样的惨状颇为吃惊,但没有像他那样反应激烈。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看守所的时候,王德发问看守所的警官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接待他们的警官神色紧张,只说是死了,现场保存的很完整,就等他们过来处理。那个警官并不知道郑笑天不是他们一起的同事,自然也没有想到要提醒他一下那边的景象非常血腥,最好有心理准备。
于是三人便被那位警官领着,来到了关押陈维之处。现场果然保护的很好,连陈维的尸体都没有动地方。
郑笑天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地上全都是血,和并不干净的水泥地面混着,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墙上看得出来是陈维在死前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的一些文字。墙面虽然谈不上雪白,但毕竟是白色的,鲜血在上面,与在地面上的感觉不同,是鲜红鲜红的。而且那血字写上去未干之时向下流淌所形成的痕迹,以及陈维身上别处蹭在墙上的血迹,让整个墙壁看起来,变得格外的狰狞,仿佛里面藏着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魔鬼,嗜血,凶残,随时都会扑出来。不过这些,比起陈维的死状,简直就是小儿科。
郑笑天虽然也接过很多恶性案件,其中涉及杀人、强奸的并不少,手法也有很恶劣的。但是作为律师的他最多不过是看过这类的验尸报告,还有一些作为证据的照片等,真实地现场是没去过的。陈维的死状和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他的胃开始翻腾,脸色也变得煞白。
李益湘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但并未说什么。他和王队忙着在这第一现场进行现场勘验。
陈维的眼眶是两个空洞,眼珠子被他自己给挖了出来。他的手腕,手臂以及脖子上都有伤口,照现场的情况看,应该是先在手臂或者手腕上划开口子在墙上留下他的“血书”,然后再刺破颈部的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至于眼珠子,可能是在这中间或刺破颈部动脉之后,他自己扣下来或者是用利器剜下来的。
李益湘在现场看了看,没有发现他的那两颗眼珠子。
应该是很显眼的,李益湘想,因为那个叫陈维的人,是个眼睛很大很漂亮的年轻人。
王德发过来问李益湘有何发现,他把自己所观察到的全部告诉了王,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维的眼珠不见了。李益湘看着王德发,不知道这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会有什么看法。
王德发看了看四周,走到尸体旁边,用刀子使劲地撬开陈维原本闭着的嘴(死人的嘴是很难弄开的,所以一定要借助于工具),李益湘看见那里有半颗球状的物体。
吃下去了。李益湘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王德发说话。
恩,吃下去了。王德发点了点头。
王、李两人自然也是对现在所面临的场景吃惊和难受,但是他们是专业人士,心理素质比起郑笑天来说,自然好了许多。
原本还在外面站着,勉强压住胃里翻上来的一阵阵恶心的郑笑天,听到他们的话,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原本想去厕所吐,不愿让这么多人看见,也不愿把人家看守所弄得一塌糊涂,但是没等他开口问厕所在那,那胃里的东西就全部涌了上来,一口接一口,吐个不停。
王德发听到外面的动静,示意李益湘和他一起出去看看。看到郑笑天在一边狂吐不止的场面,李益湘心理暗暗觉得有些解气。虽然郑笑天并未正式与他们起什么冲突,在李益湘心中,他也毕竟是狗腿律师的代表,看着他受罪,李益湘觉得也算是让这帮只认钱的东西得了些报应了。
王德发看到眼前的情景,想了一下,对李益湘说,小李,你通知小张、小林还有老徐都过来;对了,还有陈医生也通知她过来。你就先送郑先生回去吧。
郑笑天那时已经吐的七荤八素,连胆汁都快要吐了出来。听到王德发让那个李姓长官送他回去,心中暗喜。他虽然是个重脸面的人,不过现在这副德性,还是不要硬撑的好;而且一会儿陈维的父母过来了,他这个样子,被拿来出气都没那个气力。
李益湘自然只能是接了命令,打电话通知了其他人,自己先带着郑笑天去厕所清理了一番,然后准备送他回去。本来,他自己也沾了不少血腥,需要稍微清理一下。
郑先生,我们先去厕所清理一下再走。李益湘走到郑笑天面前,对他说。
好。
李益湘听到郑笑天的回话,也并不去扶眼前这个面如菜色的大律师,而是转身径直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郑笑天看到他的举动愣了一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强撑着跟了过去。
两人在盥洗室仔细的清理身上由于不同原因染上的污迹。郑笑天边洗,又边忍不住地吐了几口。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快速的低下头洗干净。他低头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一眼一旁已经整理好的李益湘,发现他的眼睛里明明写着不耐烦三个字,于是越发的觉得有些丢脸,麻利的洗了几下,下决心压住想吐的冲动,不再在这个颇为年轻的警官面前丢脸。
走吧。他还是保持惯有的礼貌态度,甚至还对这个不甚礼貌的年轻人拉出了一丝笑容。
恩。
他俩走出厕所,朝看守所大门走去。
5.
继续bt,湘湘和天天要发展,发展,hoho

虽然吐的是七荤八素,而且郑笑天还一直苦苦压抑胃里一阵又一阵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觉,他还是考虑到他的委托人陈沧海夫妇待会儿赶到看守所会要找他,于是决定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以免显得太不专业。
李益湘看着郑笑天吐成那样,心里一阵暗喜。走路也暗暗加快了步子,存心要郑笑天跟着吃力。虽然那郑笑天也是个身高臂长的男人,可是他原本就是个读书的,看上去不像常运动的样子,身体定不会太好。经历这样一番折腾,必定是手脚发软,走不快的。
郑笑天感到李益湘行走速度的变化,一面虽然是难受,死撑着也跟上他,打定了主意不能再在这位不太给他面子的警官面前丢脸;另一方面心里却偷偷的开始打量起这个与他并肩而行的男子,心想他们那一队人,原以为就他看起来像是个脾气好的,还真想不这人长得一副温驯的样子,实际上,不仅对人有些冷淡,而且心思还颇为顽劣。也算是有趣。
李、郑二人上了车,郑笑天便给陈沧海打了个电话,大致告诉他这边的情形,并借口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先赶回去了。然后又跟他约了明日见面的时间,虽然现在陈维死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不是就完全没了差事。郑笑天自然不会向陈沧海描述他儿子死去的惨状,李益湘那小子故意把车开得忽快忽慢,让他本因为远离看守所而稍有好转的胃部反应,又厉害了起来,在这种状况下,他可一点也不想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况且,他若是极尽详细的去描述给死者的父亲他儿子死时的惨状,大概不是心理不正常就是脑袋烧坏了——作为律师,也没有人会这么干的。
陈沧海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对他郑笑天一个外人现在是否留在看守所那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只是敷衍的一个劲答应。郑笑天听出他努力压抑着悲恸与自己交谈,也就尽量简短的把该说的事情说完,结束了这次通话。在电话里,他隐隐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哭泣。大概是夏女士,他推测——那个温和柔弱的母亲。
李益湘只是恶劣的个性作祟,非要让郑笑天不能够舒坦的回到宾馆,但骨子里对这个人也没存什么太大的恶意。毕竟,他已经被自己弄得有苦说不出;也毕竟郑笑天不过是个有些恶名的狗腿律师表率,他们并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冲突。所以,当郑笑天邀请他一起去饭店的咖啡厅坐一会儿的时候,他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他也算是下班了。于是,他便很痛快地答应了。(hoho,实际上,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小湘湘对天天有好感咯~不过他自己不知道啊,呵呵)
其实,李益湘也不习惯今天那样的血腥场面,虽然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实际上却也不太好过。其实刑警也就是一普通人,见着那残忍的事物哪里能毫无反应,不过是经历稍微多些,也镇定些罢了。
所以两人就如同前文所说的一样,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喝咖啡了。
郑笑天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李益湘要的是拿铁。
两人原本就不熟悉,加上李益湘又多少对郑笑天存些嫌隙,也不愿与他刻意的去套近乎,两人面对面坐着,便不免有些尴尬。
郑笑天偷偷打量对面的这个神态温和的年轻人,他从去他们局里时就留意到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姓警官年纪轻轻,眼里也没有那种一般刑警的炯炯目光,整个人,给人感觉就是温和、干净。或许,在刑警大队里,虽然高矮胖瘦,各色人等都有,但是眼神像他这样的却是极少的,所以便反而惹人注意吧。但似乎这也不完全正确,这位李警官,就算是放在一般人里,那种静的感觉,恐怕也是少有的。
郑笑天对这一结论感到满意又好笑,只在心里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益湘呆呆的坐着,盯着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亏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来咖啡,二人便各自忙着去往咖啡里加东西,总算稍好了一些。郑笑天发现李益湘喝拿铁竟然不加奶精,有些奇怪,又正苦于没有话题,于是便拿这个当作话题,问他,李警官不加点奶精么?
不了,我对牛奶一类的东西过敏。李益湘把移到杯子上的目光移向了郑笑天,解释道。
原本郑笑天也是喜欢看着人眼睛说话,自觉这是一种礼貌,但这会面对李益湘的目光,却不知怎的,就不那么舒服,好像有些,有些害羞。
他对自己的用词一向感到满意,律师总是需要精确的去表述,他是一个好律师,所以这点能力是无需置疑的。
自己心理暗暗的一笑,他并不感到吃惊,自己原本就是个男女同吃的主。当初在纽约读书的时候,他还有过同时和一男一女交往的经历。那时年轻,不过是贪玩,也谈不上什么真感情。只是因此,郑笑天没有觉得很惊慌失措,不似一般正常男人,会为了这一瞬间的小小心理变化,暗自郁闷个三两天。
这小子原来还挺有吸引力的。郑笑天心里嘀咕着,不过他并没有傻到要去惹这匹看似温驯的野马,毕竟他是来办案的,他也最看中专业精神,没什么兴趣把私生活和工作搅在一块。何况,李益湘这人给他的感觉忒奇怪了些,有点危险。律师总是喜欢寻求安全,不喜欢太危险的事物。
对了,李警官,一直都听王队长小李小李的叫您,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郑笑天笑着问李益湘,对着那双温和的眼睛。
李益湘,受益的益,湖南的那个湘。李益湘解释道。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年轻啊,我很少见过像你这么年轻的刑警呢。郑笑天话里带着些恭维的意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并不会就这样结束,所以于公于私,他和李益湘搞好些关系,也是有好处的。况且即使这次就这么了结了,他今后打算在这边发展,与这帮警察,定是能常常碰上,总会有能用上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个新来的,去年毕业的,来队里不过才一年。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怎么会想到来当警察?
就一个普通学校,学建筑的,不过一直喜欢跆拳道,后来专业学的太差,找不着饭碗,就只好来当人民警察了。
郑笑天听出李益湘的谦虚来,心里却又添了几分惊奇。原来还是个颇有来历的呢!
6.
原来李警官还是学建筑出身的,真是想不到。果然是多才多艺。郑笑天呷了一口咖啡,他喜欢卡布奇诺的味道,虽然他和这个,似乎有些不搭调。可是他喜欢这个颇为甜腻的口味,不似其他的咖啡那样苦涩,难以入口。
家母很喜欢绘画,所以我小时候也被逼着学过一阵,可以太没天分,觉得简直是受罪一般。想来李警官学建筑出身,画画一定很不错,真是厉害啊。
哪里,比不上郑先生。李益湘答道。小时候学过画画的人并不算少,所以他听说郑笑天学过,也丝毫没有惊奇。这样的谈话叫他感觉有些无聊,但他没有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所以只好继续坐着,与郑笑天聊这些莫名起妙的东西。干吗不说说今天的尸体,他们两人或许还算有些共同话题。一个刑警和一个律师坐在一块喝咖啡就已经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情了,若是两个人还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大谈特谈艺术,李益湘觉得,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可笑。
不用叫我郑先生,郑笑天打断他,叫我笑天好了,我们都是年轻人,现在也不是在办公。我也叫你益湘,这样不生分!
你叫我小李就行了,李益湘说。心理暗暗骂郑笑天竟然要叫他益湘,真是恶心死了。
我不过是不成气候,所以才来这公安局混口饭吃,您就不同了,大律师事务所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阿。对了,我曾经听说过您的一些事,挺感兴趣的,若方便的话,给我说说您打官司的事情吧。我们当警察的都是大老粗,对你们这些文化人敬仰着,我听完您说的,还能回去侃给弟兄们听听。
郑笑天看出李益湘刚刚的不自在,偷偷高兴了一下。毕竟这个李益湘捉弄了他好几回,这下子让他有点不爽,也算是小小报复了一下了。想到这,郑笑天想要耍耍李益湘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李益湘刚刚闪过的那一下不自在,着实有几分魅力。要不然,刚刚给他们送来咖啡的女服务生,也不会一直站在他们附近,时不时就偷瞄他几眼。
我也算不上什么文化人,而且在外的名声,不过是靠朋友给面子,吹起来的罢了。郑笑天一面说着,一面压下自己心理危险的想法——去逗一个脾气古怪的刑警,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游戏。但是小李你既然这么看的起我,那我就说几件我那些放不上台面的事来给你听听。不过不知道小李你对哪方面的比较感兴趣?我想什么刺激的你们一定看的听的都比我要多得多了。
李益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类似陈维之类的事情,也看出这个刚刚还被死尸恶心的面如死灰的人现在已经是完全恢复了过来。他的眼睛又有了光芒,很纯洁的那种,微笑的看着自己,就像和一个好朋友在谈天说地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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