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长濑下了决心:「东师兄，等我，我陪你去。」

锦师兄，对不住了，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可怨不了我，只有这时，我才有些些机会! 何况，我怎能放任东师兄一人喝闷酒去。

*****

震耳欲聋的重节奏音乐回盪在密闭的空间中，舞池挤满狂欢享乐的扭动身躯，眩人耳目的声光极易让人沈迷，但长濑的眼里却只有东。

一身清俊高雅却豪迈畅饮著烈酒，完美的侧脸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多了点阴郁，发梢随著仰首的动作微微飘扬，喉结在纤白的颈项上下滑动著，那模样比起平时的优雅持重更添几分狂宕却又脆弱，看得长濑有几分痴，待得回神，竟已让东喝得半醉…

「东师兄，该回去了。」

「什麽时候轮到你管我了?!」斜睨著长濑的凤眼因著薄醉的缘故，少了平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难见的妩媚。

给那略微迷茫的湿润眼眸看著，长濑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压下心中异动，长濑轻声劝著:「东师兄，我送你回去吧，钥匙给我。」

「不给，我自己还能回去!」东使著小小的性子，彷佛在撒娇一般，看得长濑心神盪漾起来。

「不行! 喝酒不开车，太危险了。」

「嘻嘻…不给，不给，你要拿得到就让你送。」东像孩子般拿著钥匙在长濑的眼前东摇西晃，浑然不觉自己极天真的举动落在长濑眼中竟与挑逗无异。

吞了吞口水，定了定神，长濑伸手把钥匙夺了下来。

眯著眼，嘟著嘴，东略显不悦的埋怨:「可恶! 长濑，你欺负师兄。」

看著那红灧的唇，长濑几乎失神吻了下去，所幸突来的乐声震醒了他。

架著半醉的东，回到东的住所，长濑将东扶上床去，怕东睡不安稳，体贴的替他解开衬衫的上扣和腰上的皮带…好纤细的腰身…长濑二只手不由得握上东的腰…

「嘻嘻…好痒，别闹…」

突来的声音吓得长濑赶忙放手，抬头一看，东却没醒。

舒展的眉，泛红的颊，微勾著淡笑的唇角…看著这私心爱慕的容颜，长濑不禁心旌动摇…第一次见到东师兄是好久已前的事了…

少年队三人一进练习室，场内顿时鸦雀无声，三人就像发光体般，牢牢吸引住每个人的目光。

克师兄笑得灿烂，锦师兄笑得热情，东师兄则浅浅淡淡的有些腼腆。
长濑最喜欢东师兄了，也是因为东师兄才加入杰尼斯，但现在看到本人，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的感受。

没上妆的东师兄太过白皙，一张略小的脸，衬得那精雕般的五官更加俊美细致。178公分的身量不只让他瘦削结实的身材显得修长有力，也让他太过优雅的气质不致显得柔弱。

他混身上下散发著一种未染世俗的乾净与高雅，那样子…与电视上刻意塑造出来的阳光偶像有著很大的差距，但这差距却不让长濑觉得失望，反而有种更想亲近和…保护东师兄的欲望。

没错! 保护…不像护卫弱者的那种保护而是那种…倾尽所有也要让东师兄开心的笑著的那种心情。

锦师兄不知在东师兄的耳边说了什麽，始终淡淡的笑意突然灿开，彷如春阳乍现，绝艳，映入眼里，直到心底。长濑心里突起一阵羡慕，羡慕锦师兄轻易的就能让东师兄开心。

师兄们讲完几句勉励的话後，开始示范教导他们一些简单的舞步。一样的音乐和步伐，锦师兄跳来随兴放肆，东师兄跳来则优雅有致，全然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赏心悦目，看得大家痴迷不已。

一阵掌声过後换小杰尼斯们练习，三人不遗馀力的指导著大家。长濑贪看东的身影不慎绊倒，来不及呼痛，一双白皙有力的大手已将他拉起。

「没事吧?!」好听的沙哑是东师兄的独特嗓音，柔柔的有著安抚人心的温暖。

长濑不好思意的摇摇头。

「旋转的时候要这样，才不会绊倒。」东仔细的演练一遍，鼓励著长濑再试一次。

「好极了! 就是这样。」

望进东师兄温暖的笑眸，连最讨厌的舞蹈课都变得有趣起来，小小年岁的长濑心里不禁想著，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当个让东师兄引以为傲的师弟，让这张笑脸永远的对著自己…

痴望著东，长濑叹了口气:「东师兄，除了锦师兄，在你身边还有我啊! 什麽时侯你才会注意到我呢?!」

怕自己终要控制不住，替东掖了掖被子，长濑起身要走。

「别走…」

悠悠一声低呼止住了长濑的脚歩，颤抖著转过身。东师兄听到我的话，愿意接受我了吗?! 看向东才发现他根本没醒，紧闭的眼角却挂著晶莹的泪，看得长濑心疼不已也…忌妒不已。

轻轻拭去东的泪，大手在东的脸上巡梭著，长濑低喃著:「东师兄，你的泪是为了锦师兄吗?!看著这样脆弱的你，让我更想得到你、保护你。既然锦师兄让你这样伤心，以後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是你要我别走，後果，我也顾不得了…」

73

锦…不，不是锦! 东猛然张开眼，压著身上的人竟是长濑，衬衫已被拉开，双手被长濑的一只手压在头顶上方，而他的另外一只手…该死的竟在自己身上游移。

「长濑，你干嘛?!」东冷叱了声。

长濑震动了下，看向东的眼有些歉疚与狼狈，却没放开东。

「还不放手!」东锁著眉怒喝。先是锦，再是鹰宫、罗伦斯，现在又是长濑，抢手的程度让东也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

「不，我不放!」刚才的歉疚与狼狈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在说什麽鬼话?!」东简直难以置信，长濑竟敢违逆自己。

「对不起，东师兄…」垂下眸不敢看东燃著火的眼，长濑低声道:「这次我不能依你，但以後我会爱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你忘了锦师兄吧!我会比他待你更好。」

每个人都妄想保护我，可笑啊!我就这麽软弱?!想爱就得让你们爱?! 想走…也……你们这群完全不顾当事人心情的混帐!!

冷冷的，东望向长濑:「趁一切还来得及赶快放手。」

长濑摇摇头，他知道这一放手再没有以後，低下头要吻东，东撇过脸去，低低笑了起来:「你的爱就这般浅薄?!」

停下动作，长濑认真的看著东:「不，我对东师兄是认真的。」

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眸睇著长濑:「你压住了这个身躯，可你听见这个身体里的心在哭泣吗?!」

「是…为了锦师兄吗?!」东师兄，求你别这样瞧我…

「不是为锦，是为了你，长濑，是为了迷失的你而哭…」眼神虽冷，话声却已渗入了平日惯有的温暖疼爱…

「我…没有迷失…东师兄，我一直知道我是爱你的。」长濑像要坚定自己的意念般，喃喃念道。

「这就是你的爱?!我一点也感受不到，我只觉得被迫的屈辱，我认识的长濑不会这样对我。」

澄亮的眼盯著长濑，清冷的话语一字一句敲进长濑心里，听得他冷汗涔涔。他发过誓的，要让这张脸永远笑著对著自己，可他现在做了什麽?!一时鬼迷了心窍竟做出这样的事来，差点伤害了最爱慕的人。

放开手，长濑将脸埋进掌中，一时间没没无语，过了一会才闷闷问道:「那…我可以追求东师兄吗?!」

「不行!」东回得断然。

「为…什麽?!」长濑问得心颤。

「因为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我没办法看你栽进一个不可能的幻梦中而不阻止你。」

「只能这样?!」“不可能的幻梦”，东师兄，你连一丝希望也不给我吗?!

「永远!」

「那…今夜让我陪著东师兄吧!」刚才睡时的泪颜犹然紧揪著长濑的心，说什麽也舍不得让东孤单一人。

「不…不用了。」好不容说动了你，谁知道你什麽时侯又兽性大发。

「我保证乖乖的什麽事也不做!」当然，如果你睡得太沈，说不得我也只好偷亲几口补偿自己。

「嗯…」东的心底还有犹豫，不禁沈吟。

「难道东师兄还不能原谅我吗?」低下头，一脸的悔意，连声音都带著浓浓歉疚:「难道东师兄连让我哀悼逝去单恋的机会都不给吗?!」认识你这麽久，还不知道怎麽能哄你答应?!

「那…好吧!」看著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怎麽狠得下心拒绝，东勉强答应，不具威胁性的又警告一句:「不准再动手动脚了。」

「是!」

看著长濑那张得逞的笑脸，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

沈睡中的东师兄看来好圣洁、好安详，这是东师兄唯一也是最後一夜完全属於自己吧! 靠在东的肩颈处，贪婪的呼吸著属於东的气息，不成眠的夜随著日出的逼近，渐渐带走长濑的痴心爱恋…

74

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正坐在椅子上冥想的东张开眼，是锦?!

大歩走到东的身边，锦不客气的坐下，看著东半响无语。东弄不清他想做什麽，只是凝眉看著他。

东，别这样看我，你的眼看来如此无辜，让人只想把你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你干嘛?!」

东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脸已快贴到东的脸上，原来刚刚不只是想而已。

「昨天…长濑到你那儿去了?!」锦可以把话说的淡然，却掩不住话里的妒意。

「嗯。」

一把抓住东的手腕，锦瞪著东，却不言语。

东随即低浅的笑了起来:「还过了夜呢!」

妒忌，烧红了眼，炙痛了心，锦一把扣住东的後脑，粗暴狂恣的吻了起来。多日未嚐的甘美，引得全身所有的细胞疯狂叫嚣著，往前一倒，把东锁在身下，更加无度的需索著，直到东快喘不气来，才略略离开他的唇。染上情欲的眼看著东微张的唇，那里还忍得住，又待贴上…

「你以为…你还有这资格吗?!」东气息紊乱的说。

一句话浇得锦全身冷了下来，握著东腕上的手不觉用起力来。

东忍著痛，面无表情的又说:「要自由的是你，不是?!」

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咬咬牙，锦最後…还是…松了手。

在锦放手的同时，东低垂的眸闪过一丝绝望。还是不行吗?!锦，你还是不愿说吗?!宁可将我拱手让人也不愿与我一起面对难关?!在你心里，我只是个易碎的娃娃，只是个负担?!还是你根本从未把我当成可以与你平起平坐的男子汉?!呵呵，看来…我竟是你苦痛的根源，既然如此，我们的情爱对你而言有何意义!

闭上眼，东淡淡的说:「请你出去!」

看著东，锦感觉有些不同，以往东对他生气时虽然冷淡，但满身的怒气毫不掩饰的张扬著，让人心安。可现在的东，冷得像冰，一点情绪也没有，彷佛…心死了一般，看得锦满心惊惶。

「东…」无力而慌乱的语气，连锦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你无话可说，就出去吧。」紧闭的眼未曾张开，心里却不禁再给锦一次机会。

眼神细细巡梭著东的脸，想碰却不敢，怕自己又再沦陷…东，对不起，在没能确保你的安全前，我不能…

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锦起身离去，泪，随著转身落下。
听著锦离去的声音，东低低笑了起来…涙，已流不出，因为，心已死…

*****

随著公演的逼近，练习的地方已改在剧场，看著升降的舞台，东默想著走位的顺序、舞歩、台词。一转眼却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舞台边上，今年参与演出的小杰尼斯们可没这麽小的年纪，没人看著，站在舞台边，好危险啊!

「叫什麽名字啊?!」东走上前去，低下身与孩子的视线平齐。

这孩子一脸的倔，满眼的傲，跟锦好像啊! 不过经过岁月的磨鍊，锦的狂傲全收到假假的笑里，旁人是不易看出的。

「真一。」

「好乖!」东摸摸真一的头:「我是东山叔叔。」

「东。」

「是东山叔叔!」东轻柔的纠正。

「我只叫你东，等我长大後要追求你。」

现在的孩子都这麽早熟吗?!东不禁苦笑。

「这种事不必这麽早立定志向。乖，叫东山叔叔，我带你去迪士尼乐园。」那个小孩能拒绝这种诱惑呢。

真一偏著头，认真的考虑著，久久才回答:「那小孩子玩意有啥好，如果东喜欢，我勉强陪你去吧!?」

东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这孩子一付大人模样，更显得可爱，自己倒被他看成小孩了。

「真一跟谁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