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东闭著眼，长长睫毛把原本修长的眼线弧度晕得更加美丽，衬著全然放松的恬适神情，让他原本俊雅的脸看来更添几分细致。

那彷如离世般的出尘气质看得罗伦斯一阵心惊，猛然蹲下想摇醒他，东却张开了眼，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没睡著?!」罗伦斯松下一口气。好怕，真的好怕他就这麽丢下一切一走了之。

「你说了不能睡，我那敢?!」挑著眉，漾著笑，东邀功似的回道。

「什麽时候这麽听话了?!」看著东的表情，罗伦斯不禁好笑。

「我一向乖巧，最听你的话了。」东一脸讨好的笑道。

「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说谎也不打草稿。

笑睨著罗伦斯，东道:「真要劈也劈不到我啊。」你做的坏事难道比我少了?!

点了下东的鼻子，笑笑:「你刚刚跟玫妮说什麽呢?!」

「原来她叫玫妮啊! 真好听的名字。」东顾左右而言他。

「还祝她早日得宠，不怕又被整个半死?!」罗伦斯却没打算放过这话题。

东笑了二声:「应酬话嘛! 这麽俏生生的大美人，我看了都心动，罗伦斯不喜欢吗?!」

「东要喜欢就送你吧!」

「你倒大方，不过人家要讨好的是你可不是我，别害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也会怕死吗?!」罗伦斯好笑道。

「以前很怕，可现在怕痛的多，倒不怎麽怕死了。」东的脸色一般，看不出是玩笑还是真话。

罗伦斯听了一阵心疼，搂紧了东，在他耳畔轻声道:「你撑得过的，撑得过的…」

东不以为意的笑道:「听天由命罗!」

听得东竟有些放弃的意思，罗伦斯不禁急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论你在那里、跟谁在一起，只要我开口你一定跟我走。」

「难道你还想跟死神抢人?!」

「没错! 就算你下到地狱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东轻啐一口:「地狱你自己去吧! 我这样的好人可是要上天堂的。」

「天堂!」罗伦斯呵呵一笑，笑里却带点苦涩:「你这骗子也上得了天堂?!」

罗伦斯一语双关，东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泄露过对锦的爱意，自然想不到罗伦斯指的是他欺骗他感情的事，困顿虚弱的他，此刻也无力再去探究罗伦斯笑里的意义。

顺著他的话意，东淡笑回道:「我说的可都是善意的谎言。」

突然将东抱在怀里，罗伦斯低声喊道:「不管天堂还是地狱，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带走你。」

望著罗伦斯坚定的眼神，东不禁有些感动，可他的心已满，还有空位能装下这深情吗?!垂下眼，半响无语。

罗伦斯却以为东累了，柔声问道:「倦了吗?!」

东趁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嗯，我想睡了。」

「我抱你回房吧!」

摇摇头:「我还不想回去，这里的风吹得人好舒服。」

「那你就在我身上睡吧! 」抱过东，让他半躺在自己怀里。

「嗯!」东调整了姿势，不一会儿就在罗伦斯的怀中睡去。

抚著东愈见瘦削的小脸，那极淡极浅好似随时要停止的呼吸压得罗伦斯的胸口沈得似要喘不过气来，东，别让我失去你…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失去你…你…一定要做到…

47

“佛罗伦斯的天使”佛如消失了一般，东竟整整二个礼拜没再犯毒瘾，精神渐渐恢复，体力也好了很多，日常生活已不再需要人特别帮忙。

罗伦斯忙得几日也见不到人，反倒是玫妮一天到晚来找东，玫妮生性爽朗、天真无邪，也不知道避嫌，羡慕东的好肤质就胡乱摸一把，喜欢他好看的脸就随意亲一口，东阻止几次也不见效，反正心里没有邪念，後来也随她了，但二人的关系传到下人口中却变得十分难听。

东自玫妮口中得知罗伦斯极为宠爱她，这女人实在单纯，有人在情敌面前宣誓战果的吗?!不过对东而言反而是松了口气，东最怕的原就是面对罗伦斯那无法回应的深情，而玫妮也实在让人喜欢，如果他真能爱上她，对自己、对罗伦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好棒的天气! 东信步走到湖边，微风拂得人一身清爽舒适，随意躺在草地上，枕著手臂，闭著眼，领受著春阳的温暖。

一道阴影覆在身上，东张开眼，勾起轻笑复又闭上眼，淡声道:「你遮到我的阳光了。」

来人没有回应，东才觉得阳光重又洒上身，唇上竟印上了一个吻。皱了皱眉，东仍是没张开眼，任那柔软的唇瓣讨好缱绻，来人似乎受到鼓励般，手竟拉开东的衣裳伸进衣里在他柔滑的肌肤上游移抚弄。

唇角噙著笑，东打定主意看他要做什麽，一点也不阻止，直到来人另一只小手拉著他的手抚上丰满柔软的胸部…

「你们在干什麽?!」

东睁开眼笑了笑，正要说话时，玫妮却翻身坐起，哭得梨花带泪，扑到罗伦斯身上:「爵爷，东山少爷他…他强逼我…」

罗伦斯瞪著东，声音半没分感情:「东怎麽说?!」

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随即掩下，站起身来，毫不在意的轻笑了笑:「你看到什麽便是什麽，又有什麽好说的?!」看来是自己太天真，竟错看了玫妮。

“啪”! 罗伦斯反手甩了东一个耳光，没有留情的力道打得东跌到在地，嘴角溢出血来。

冷酷的说道:「连我的人都碰?!」

抹去嘴角的血，东漠然回道:「怕人碰就看紧点。」那一巴掌打得东一阵晕眩，挣扎了会才缓缓站起。

罗伦的眼倏然一睁，阴恻恻的笑道:「东，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玫妮，你先回房。」

「爵爷，你…」

「我要好好教训他，总要他再不敢碰你一分一毫。」那笑阴冷得让人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拽著东的手臂往房里快歩走去，东的步伐跟不上罗伦斯，一路上跌跌撞撞而去。

玫妮眼底闪过一抹歉疚，对不起，东…

*****

一把将东甩在床上，罗伦斯居高临下看著东，脸上的阴影让那周身的愤怒看来更加骇人。

东毫无所惧的回看著，沈静的表情与罗伦斯恰成明显对比。

抽起腰带，罗伦斯将东双手绑起固定在床头，东也不挣扎，反正力气敌不过他，何必自讨苦吃。

罗伦斯将东压在身下，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这唇不准别人再嚐，这肌肤不准别人再抚摸…

一口咬上东的唇，恶狠狠的咬出血来，随後又怜惜万分的轻轻舔著。大掌在东的身上用力搓弄著，这身体的美好太过熟悉，不一会，东已轻喘不止。

罗伦斯眼一眯，在东没有任何防备下，狠狠贯穿他的身子，突如其来的残酷对待让东弓起了身体，嘶喊出声…

罗伦斯倾身在东的耳畔邪佞的笑著:「痛吗?!记得住我的话了吗?!」不待东有任何反应，又大力的律动起来。

虽然早已习惯男人间的欢爱，但罗伦斯没有前戏、毫不留情的动作，仍让东吃尽了苦头。撕裂身体的剧痛直贯脑门，泪浮出眼底，沿著眼角流下。

罗伦斯的身体仍然残酷的惩罚著东，但唇却轻柔的吮去他眼角的泪，最後吻上东紧皱的眉间，如此温柔，像要抚平那苦痛一般。

自东口中逸出的破碎呻吟渐渐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就像罗伦斯的心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看到玫妮在东的怀里，吻吮著他美丽的唇，抚摸著他美丽的肌肤，那景像在眼底缠绕不去直渗心里，二个人幻化为东和锦交缠著的身躯…

东也曾像现在这样沈醉在锦的怀里，为他呻吟、为他哭泣、为他细喘、为他拧眉吗?!

啊…心头满满是想杀人的冲动…东，到底是我折磨了你，还是你折磨了我?!

48

「东山少爷呢?!」

「东山少爷他…他这二日都没出房门?!」

罗伦斯拧了拧眉，又问:「怎麽?!人不舒服吗?!」

「他…房不让进，小的…也不知道。」

「房不让进?!」罗伦斯眼底聚满风暴，大歩朝东房间走去。

「开门!」

「不要!」

「再不开，我要撞门了。」

沈默了会，门里传来气死人的清冷:「你自己的房子想怎地便怎地。」

「要让我撞了门进去，看我怎麽惩罚你。」罗伦斯口气愈加不善。

等了半响，罗伦斯正自失去耐心举脚要踹时，门把还是动了。

东开了门，半转身不肯正视罗伦斯，口里低声喃著:「你惩罚我的名目还少了?!那差这一件?!」

听著东的抱怨，罗伦斯不禁好笑，问道:「还生气?!」

「没这麽小气量。」东一脸不在乎，看来是真没在意。

「那为什麽不出房门? 莫不是…被我折腾得下不了床?!」话声里隐著得意的邪笑。

「便算是吧! 知道答案，你可以走了。」

东转身往房里走去，罗伦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回扯，东被他扯个不及，整个人往他身上跌去，看到东的脸，罗伦斯这才明白东为何不愿出门。

罗伦斯有些歉意的看著东乌青的脸颊，这是前二日他打的，当时气昏了，手下没半点留情。东是高傲的性子，那肯让人见他这付模样。

「还痛吗?!」轻柔的抚著东的脸。

「你让我甩上一掌看看不就知道了?!」瞪了罗伦斯一眼，东淡淡说道。

「对不起。」

东低低笑了起来:「你对不起我的又何止这件?!」

「谁叫你让玫妮在你怀里乱蹭。」

「真要喜欢就看好啊! 这麽个大美人谁看了不想摸二把?!」

罗伦斯心底叹了口气，我想看好的是你，可不是那个大美人，你连我为什麽生气都弄不清吗?!你明明不喜欢她，那时为何不推开她?!只要有人碰碰你，只要你对著别人笑一笑，都会让我想狠狠折磨你一场…

心头这麽想，罗伦斯嘴里却吃吃笑道:「东也想吗?!」

「愈漂亮的玫瑰愈扎手。」

「像东一样?!」

「别拿我跟女人比。」睨了罗伦斯一眼，哼哼说道。

「是啊，天底下再没什麽能跟你相提并论了。」一双深情的眼直直看进东的眼底。

「好听话留给玫妮吧! 拿来哄我不嫌浪费?!」垂下眼，东闪躲著罗伦斯的眼光。

「吃醋啊?!」明知不可能，罗伦斯还是问出了口。

这戏太让人沈溺，即便是虚情假爱，也让人沦陷。东的蜜语甜言就像裹了糖衣的毒葯，明知藏著的是让人绝望的残酷，却忍不住要一嚐再嚐。

「是啊，都快酸死了…」眼角勾著盪人心神的魅惑，看得罗伦斯几乎要失控。

定了定心神:「今天我在这里陪你用餐吧，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这房里我是主人?!」东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

「自然是。」

「我说了算?!」

「嗯。」罗伦斯点点头。

「那你自便吧! 我可不想陪你吃饭。」

一句话说得罗伦斯脸色微变却不知怎麽发作。

「你看著我的脸自责都来不及了还吃得下饭?!我心情已经不好了，可没心思再安慰你。」

深深瞅了东一眼，大手不禁又抚上那变色的脸颊，叹了口气:「还说不生气，那麽心情不好又是为了那桩?!」

「心情不好一定是为你吗?!」东笑了几声，没半点在乎的说道。

这话语、这神情、这口气激得罗伦斯一阵气恼，拽著东往地下压去，自从上次东跌下床後，房里全换了厚厚的长毛地毯，东跌在地上并不十分疼痛，倒是罗伦斯突来的怒气让他不解。

「不为我为谁?!我准你为别人生气了吗?!」

东见他蛮横，皱著眉也有不悦:「你愈来愈像暴君了，连我的情绪也管上了吗?!」

罗伦斯却不理他，眼睛发红，撕了东的衣裳，大掌一阵粗暴的抚摸，东的怒气也上来了，前二日做得还不够，今天又来，什麽事都得用这种方式解决吗?!

他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眼一闭，动也不动，口气却冻得跟冰一样:「要我生你的气还不容易，你继续做吧! 大不了回到以前的景况。」

罗伦斯听了心下一惊，近日东的刻意讨好倒真让他忘了东的死倔性子，东说得出做得到，受过东的温柔缱绻後，那还受得了最初那段剑拔弩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