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待成年————夜羽
夜羽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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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嗙!!一声巨响夹着木头碎裂的劈啪声。
  "妈!!"破门而出的季宁第一眼就看到了母亲手上那个沾了血的锥子和陈俊伤痕累累的却依然抵在门上的手臂。
  两个人都被季宁的行为震住了,停止了纠缠,怔怔的看着他。
  一把夺过染血的锥子甩的远远的,不理一旁呆若木鸡的母亲,季宁紧紧抓住了陈俊的手。
  看到彼此都还平安,两人都松了口气。
  "季宁。。。"陈俊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季宁摇摇头止住了。
  "你回去。。。"注视着他,季宁轻轻把他的双手从防盗门的铁栏间小心的推出去。
  "季宁。。。"陈俊有点疑惑,看着季宁的手就要退了回去,连忙又把他的手抓回手中。他什么都不怕,他只怕他不再坚持。
  "你还想干什么!!!没听见叫你走啊!!"季母这时才如梦初醒的冲过来要掰开两人紧握的手。
  "相信我。"季宁怕母亲再伤到陈俊那已经可以说是血肉模糊的手臂,忙把他的手推了出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顾陈俊哀求的目光,轻轻和上了门。
  门外,陈俊背靠着墙缓缓的滑坐到了地上。门内,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暴然响起。
  对面的门偷偷打开了一逢,好事者探头看了眼,却只看见地上少年通红的眼中野兽般的光芒,吓得手一抖忙关上了门。
  季宁,季宁!让我们一起面对不好么?陈俊痛苦的埋下头,喉咙里的呜咽一点点散出来,寂静陈旧的楼道里,冬日的晨光从镂空的墙花中透进来,一束束光下可以看见纷飞的轻尘,宁静而寂寞。

  陈俊失魂落魄的的坐在季宁家楼下的花坛边上。刚刚坐在他家门口已经引起好几家人的侧目了,人言可畏,他不能再给季宁添麻烦了。
  十一月的天,就算是出着太阳也没有多少暖意了。陈俊早上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坐了一个早上他已经是浑身冰凉了,但这都比不上心中的寒意来的凶猛。
  他的一生太过顺利,无悠的生活,开明的父母,真心的知己,还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感情。所以他以为以后的事也会顺利,所以他们总是想船到桥头必然直,但是他们忘了他们那条船承载的是太过特殊的感情,在一些人眼中那是比毒品还可怕的存在,不幸的是,季宁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其实,这又哪能怪她?哪一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条路,被人用有色歧视的眼光看待?她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抚养季宁,这个成气的孩子是她的骄傲和一生的希望,但现在这份骄傲和希望却被在她看来如此龌龊和不堪的事实打碎,你叫她如何面对?
  但是,难道我们就有错么?我们就爱错了么?为什么这世界容得下朝三暮四、虚情假意的男欢女爱,却容不下一段真心一片真情?陈俊在心中反复的问着,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们没错,那错的是谁?
  "俊俊。"一只手温柔的的抚上他的头顶。
  "妈。"陈俊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母亲正怜爱的看着自己,突然鼻头一酸,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再独立在坚强,他也还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大孩子,他也有无助茫然的时候。
  "来,先跟妈回去。"陈妈妈什么也没多问,把拿来的外衣给儿子披上,轻轻拉起了他,不忍去看透过白色的长袖渗出的斑斑血痕。看孩子一宿没睡,一大早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现在又坐在这里,大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却是帮不上忙,这也是他们迟早要面对的。
  陈俊默默的点点头,他不能再让妈妈为他担心,他已经欠她太多了。
  "你爸还有一个星期才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想办法吧。"陈妈妈牵着儿子冰凉的手,心中一阵阵发紧。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季宁撑不下去了,她的儿子也就完了。
  季宁,算阿姨求你了!千万别丢下我家陈俊啊!!陈妈妈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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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毛祝大家春节快乐~~~这两天大家就快快乐乐的过大年吧~~不打扰大家过年的好心情,偶初二再浮上来吧^-^
  抱抱来看文的亲亲~~CHU~~

 

  大家一直关心小虾米~偶就加个番外吧,但是只此一次哦~~看不懂的不许PIA~不满意的不许PIA~催正文的更不能PIA~~
  昨天没发的原因是晚上猫猫病情有变~偶陪他去医院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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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的名字就叫<虾>,不许PIA~偶最不会起名了....

  "虾啊,你对老大到底是什么想法啊。"阿健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蚊帐发呆,用肩膀顶了顶睡在他旁边的小虾。有时候小虾嫌家里冷清,时不时会来分他的床,室友也都习惯了,自己也无所谓,反正这虾小小的也不占床。
  "你烦不烦啊!!还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兄弟呗!"小虾不耐烦的翻个身,这已经是他第一百零一次问他了,真后悔那天晚上跟他说那么多,"你这几天是烧高了吧?"
  "我老在想你那天晚上的话。"阿健沉默了一下。那天小虾说话时的神态表情一直清晰的印在他脑中,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闹心的小孩竟然还有那么感性的一面,竟叫他有点念念不忘。
  "你当我那晚发X疯湖水灌多了吧!"小虾崩溃的把被子蒙在头上。
  "不过,你可别跟季宁说事!要让他知道了看我不剁了你喂狗!!"突然想起什么,小虾一把拉下蒙在脸上的被子,拧着眉威胁阿健。
  "哦。"阿健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句。小虾哼了一声,把身上的被子卷卷牢转过去准备面壁思周公。
  "哎!要是没有季宁你是不是真就跟老大了?"阿健还在想着那件事,明知道是胡思乱想但总忍不住要去想,还总有那么些无责任的猜测。
  "啊~~~~"手中的被子被当成某人的脸,布料的接缝处发出啪啪几声,"你他妈是猪变的啊!!!!我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了,你怎么就不懂!!!"早知道那天说完那些话就把这家伙推到湖里灭口算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啰嗦。
  "那你干嘛不敢让季宁知道?"
  "我。。。阿健,你杀了我吧。"小虾绝望的瘫回床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言多必失,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叫第三类接触。。。
  "我不舍得。。。"华丽的男低音, 温柔而魅惑。
  "呃。"小虾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阿健,心跳有点加速,血液的流动有点失速。
  "没了你,谁帮我打开水、洗饭盒、抄笔记、做小抄啊。"还是那温柔魅惑的声音。。。9F1D1E局的寂的後:)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邵健!!你去死!!!!"
  "昨天夜里你们还真热闹啊。要不是知道是你来了,我还当邵健在办事呢。"阿健的舍友看着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人,开了个善意的玩笑。
  小虾横阿健一眼不说话。
  阿健呵呵傻笑,却不小心扯到昨晚被虾腿踢到的腰,疼的一抽。死虾,我怎么没见你对老大下过重手,阿健越想越酸。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阿健还是总惦记小虾的那几句话,执着得叫人发毛。后来问得多了,小虾终于屈打成招也懒得和他争了,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那么较真。
  倒是阿健,小虾不认的时候吧,他闹心,小虾认了,他更闹心了。要不是他在宿舍里和舍又一起看AV的时候还很有反应,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也那个了。不过,确认了自己不是那个,他倒是更捉着小虾不放了,反正又不是,怕什么!赶着又泡上了系里的漂亮MM,小日子那个滋润。
  阿健是安心了,小虾的麻烦却也再没断过。阿健是个耿直的人,性子急又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仗义执言英雄救美,风光了,也把小人得罪了。大学不比高中,这人长大了心思也多了,那些人暗里嫉恨着,可谁也不敢拿他怎么着,大爷那身板放在那呢,动手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那些人不敢找阿健麻烦,可就苦了小跟班小虾了。阿健成了别人的护花使者,小虾米落了单,成了别人撒邪火的出气桶。叫姓邵的别他妈多管闲事!小虾听到的开场白最多的就是这一句,然后----开打。倒不是人家一定要打他,只是我们这虾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拿他当软柿子捏他还扎你一手刺。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找阿健麻烦的也大多是和他一样的体尖生,他两个加起来也不见得比人家一个大,干脆耍起狠来,不管你多少人上来,他就照着一个往狠里打,渐渐的找麻烦的人竟也少了。
  但是这些他从来没和阿健说过。要不是那次阿健撞上他正在水管上清洗给打的鲜血直流的鼻子,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小虾帮他挡了那么多架。
  "告诉我是谁?"阿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怒过,手上红花油的瓶子快给他捏爆了。
  "切~我没事,对方那个伤的可比我重。"小虾卷起纸巾团堵住自己还在流血的鼻孔。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跟他们打啊?你傻了!打了架教练能放过你?别忘了你是靠什么进来的,那些人巴不得你动手呢!"小虾白他一眼。头脑简单就是头脑简单,要那么容易收拾他早收拾了,大部分体尖并不是真像阿健那样凭自己本事进来的,而是打着这个旗号找关系挤进来的,这些人大多有点背景,是典型的三不管,倒是自己和他们杠上的时候还得小心别叫校方知道了。
  "以后都跟着我,不许一个人。"阿健直,但不傻。他明白小虾是为了自己好,自己进这大学不容易,特别是体尖生给逮到打架绝不是轻易能了账的。
  "不陪你的那些校花、系花、级花、班花啦?还是要带着我这个菲利普去泡妞?"小虾笑,一副惊讶的模样。
  阿健沉默的摇摇头,不去了。那些万紫千红固然大大满足了他男性的优越感和虚荣心,但却远远比不上这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来得重要,在这个校园里还有什么比他重要的。
  阿健和MM飞了,小虾眼皮都没抬一下。两人恢复了以前哥俩好的状态,只是小跟班成了大少爷,师范新出炉的校草成了别人的贴身保镖。找茬的人还是有,但是小虾不动手了,当然也不让阿健动,一条毒舌气得人七窍流血祖坟生烟。
  干么不让我揍那人渣?阿健每次都愤愤不平的问。
  没听过君子动口,贱人动手啊?小虾总是很鄙视的看着他。
  那你以前干嘛动手?
  小虾笑笑不答他。阿健,你不在我哪有胆子开骂,要不是怕,我干嘛豁出命去打?人人当我李小侠是个狠角色,其实比起纸糊的老虎,我更愿意做假着虎威的那只狐狸。
  后来,那老虎和狐狸的黄金组合再也没有变过。
  后来,有一次老虎问狐狸:"如果换成我是那只狗,你也会陪我一辈子么?"
  "我是那种厚此薄彼,不讲义气的人么?你要不满意干脆连下辈子也订给你算了!" 狐狸斜着眼看他,小看人!处了那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咱是为朋友能插自己两刀的人么?
  老虎舒坦了,原来自己闹心的是这个啊!

 

  季宁靠坐在窗前冷眼看着这个母亲请来的,据说是有多年经验的心理医生。这个家伙已经是第四次来了,每一次都将他的耐心挑战到极限,保守落后、言之无物、狗屁不通!!!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混到现在的。上一次竟然干脆拿了A片来叫他看,这一次还一本正经的来问他观后感。
  "你为什么就不看看,也许你看了就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对女性有反应的。"医生失望的看着季宁桌上原封不动的光碟,心中涌起无以仑比的挫败感。
  我什么时候说对女人没反应了,又不是性无能!季宁在心中嗤笑了一下,伸出手随便的翻了一下医生带来的几本心理方面的书,果然!最年轻的那本的出版日期都快赶上他的年纪了。
  "难道你不知道早在1991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已经把同性恋从精神病的范畴里面删除了吗?而我国医学界也在几年前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习惯性的用食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季宁提出自己的疑问,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人。
  "但是你不觉得很变态么?"医生终于计穷但仍不放弃。是非对错他不管,主要是要对得起出钱的人,再说了,在他看来,这就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搞的玩意儿。
  "何为变态?你倒给我解释解释!!"季宁再好的脾气也不是这样给人糟蹋的。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有陈俊的好文采好口才,要不非说得这无知的家伙哑口无言不可。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看着医生忿忿的离去,季宁疲惫的叹了口气。十天,一个半星期,他没见过除了医生和母亲外的第三个人,也没有被允许踏出过家门一步,他透过窗口眺望着一街之隔的那幢高楼,第十一层,他能清楚的看到那扇熟悉的窗子,浅蓝色的窗帘日夜都开着。
  相信我。就着冬日凝结在窗子上的水气,季宁在玻璃上写下大大的三个字。
  走进客厅,季宁看见母亲木然的坐在沙发上,她的伤心、她的失望,化成了一片浓浓的散不去的哀愁,重重的压迫在季宁的心上,让他胸口一阵阵发紧。
  看见儿子走过来,季妈妈空洞的眼神亮了起来,闪到着隐隐的期待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想要听他说什么但又更怕听见他说什么,二十年了,她才发现其实她并不懂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妈,对不起。。。"下定最后的决心,季宁跪在母亲跟前。

  "小俊,你爸说明天就到了。"陈妈妈担心的看着儿子。广州的生意一直谈不拢,丈夫的归期一延再延,守着越来越浮燥的儿子,陈妈妈有点心惊胆颤,生怕他一个冲动就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十天了,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透过手中的高倍数的望远镜看着远处居民楼中的那个窗子。长时间的用眼让儿子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眩晕、呕吐,食欲不振,好好一个人几天下来都脱了形,但任她怎么劝都没用,他还是成天的看。妈,你别担心,我就看看。说这话的时候陈俊很平静,脸上的笑容很浅,浅的只要一滴水就可以将它化为无有。
  "妈,等会我要出去一趟。"陈俊露出了十天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相信我,三个字给他足够面对一切的勇气。

  "别担心,我有分寸。"看着母亲瞬间变色的脸,陈俊轻声安慰。他不想等了,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努力,学校的事是,现在也是,孬种都让他陈俊一个人当了。
  看着儿子眼中的坚持,陈妈妈无奈的点点头。
  "要妈妈陪你去么?"站在门口,陈妈妈还是担心的问。
  "给我们祝福就够了。"回身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陈俊义无反顾的踏出了家门。
  当陈俊走出电梯在自家大门前见到季宁的时候,非常的惊喜,惊大于喜,因为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小疯子做了什么。
  "我无家可归了。"季宁眼神很无辜,勉强的笑着却掩不住笑容中的苦涩。
  "疯子!"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他一边脸颊上的几道红痕,滚烫的泪水滑过嘴角。

  季宁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陈妈妈慈祥的笑容。想起刚才自己很没面子的陈俊怀中睡死过去,脸上哄一下就烧了起来,恨不得从没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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