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真开啊,对,大学呢就是要好好的学点本领,恋爱这种东西一毕业就散了,什么都没了。我原来啊,在大学,也有过个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她闹腾的慌,现在还不是活的滋润......"
抚上额头,得,遇到个能侃的爷。
车停在星巴克门口,那位大哥还在说着,"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走了啊!赶紧进去吧,没打伞......"
"行,师傅谢了。"
手机此时想起,内心的悸动提醒着我,一定是他的电话。
掏出来看,果然是他的名字--死人莫。
雨水将手机屏打湿,音乐不断飘扬,刚想接却断了。准备拨过去又响起。
"喂?"声音不出意料的颤抖着。
"我刚回去拿手机了。你去哪儿了?刚怎么回事啊?"
"我......"下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没带伞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平......不要这个样子......"
"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那边传来一阵静默,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挂了,可是还是传来他的声音,那般美好,那般清晰......
"我们是不可能的。"
第六章 胡思乱想
该说什么?雨天最适合哭泣,我只是悲伤的哭不出来而已。
是否该说,我开玩笑呢,像初识的那样一带而过。
原来他都知道,所以才会听出来,我这次是认真的在告白。
"你还是先回来吧。别淋出病了。"
实在不知道如何接话,摸到电源摁下去。
想在他面前表现的与众不同,不想跟普通人一样遭到拒绝就回避现实一个人冷静。可是,要我用正常的语气潇洒的说没关系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我做不到。
终究,只是个平凡人。
对男人对女人都是相同的,在爱的人面前假装坚强却始终不堪一击。
明明被伤害过却得不到教训,飞蛾投火扑向这个人,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感情,终于导致现在的一发不可收拾。该怎么去面对......谁来告诉我。
随身听开到最大声,噪音或许可以驱赶伤感。
"啧......头疼啊。"噪音是不能抚平伤口的,听到的只有吵杂。抬头看坠落的雨丝,青灰色的天空,大片的乌云,跟他一样近又一样远。
"干嘛像个傻子一样悲伤,还是回去吧。"
回忆一下来时的路,顺着人行道的边沿往回走。
声音调小,感觉比刚才好多了。如果什么声音都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有人在耳旁给你吟唱着轻盈的曲调,至少想的东西不会太离谱。
"哇靠!你怎么淋成这样啊!"范宁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搞笑。
"想试一下颓废是什么感觉......"
三双手过来揉我,顺便扒我。
"别废话了!赶快洗一下睡衣一会儿给你拿进去。"
有人不想让我颓废我又怎么能装深沉,笑着到卫生间冲澡,淋了这么久,是够凉的。
没两秒钟浴室里就传出我惨绝人寰的惊叫,"凉水?!"
外面一阵嘻笑,"忘了跟你说今天咱们楼修管道呢停热水了你就先凑合着冲吧主要是把身子擦干净喽^^"李修明永远都是幸灾乐祸的那个。
享受着比雨水还刺骨的冰凉,想着刚才李修明送衣服进来时欠扁的评价:呦,都冻紫了......
一蹬门我火速爬到床上被子一拉,等等,"倪宇!我被子在柜子里呢你给我取一下......"
"呀,我们怎么把这都给忘了!"范宁拍拍脑袋自责。
"我说一三八的各位!你们还窝寝室干嘛?辅导员已经开始点名了!"
"你们先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晚点再去。"
"行。屁大点的事还要开会......我们先去了。"两位仁兄绝尘而去。
我转过身,听见柜子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这回彻底死心了?"
"恩......"含糊着,他大概猜出来我干的蠢事了。
"刚他过来了,说你手机没开,让你回来通知他一声。他也开会去了。"
"哦......"
身上顿时暖和,还是窝在床上最舒服。
"还是没忍住吧。当时我都忍住了......"
"真忍不住了,都快一年了,我极限了!"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自信昊能喜欢男人,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排斥。结果后来发现,他也同样的担心。"
"你跟我的状况不一样......"困意飘过来,身体和心都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那当然。虽然我们有过误会,欺骗,但是我很珍惜这段感情,也许你说出来也是好的。我知道把喜欢的心情憋在心理的感觉。"
"可是说出来跟憋在心理结果还不是一样。"
"我想......不一样的。起码尝试过。如果因为害怕结果而不肯迈出那一步,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心有灵犀的例子太少,你不能肯定你就是其中之一。心感觉不到的,就要用嘴说出来,化成言语,让对方明明白白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你们家昊真是幸福啊......你这么善解人意。"
"怎么,娘子,嫉妒了?"
"恩......"
"你是不是困了,我把水跟药放你床头,你要是清醒点就吃,我也先走了。"
"......好。"迷迷糊糊的答应着,头很沉重。
临走之前他似乎又说,"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似乎又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刚开始还没在意,等那人轻手轻脚的走到我床前,我才惊觉是他,心一下子揪紧,仿佛要人强行才能拉开。意识刹那清醒,只有头还依然沉,眼皮也很难张开。
他的手帮我把被子拉严。
"晕,睡相这么差。"
"任健......"哈?不就是一次无意的表白就变称呼了?!
"我要的跟你要的不同。"怎么个不同法?
"我并不是因为你是男人才拒绝你......你要知道这点。"那是因为什么?
"我希望你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因为我而打乱步调。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个而有所改变。"我也想啊,马上就期末了TT......什么都没复习呢。
"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如果你觉得以后跟我做朋友有困难也可以当作从没认识过我。我不想让你难过。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见。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完走人,我一摸枕头,竟然湿了。
我内心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狂喊,"兄弟!好歹留个安慰吻再走吧!"
直起身叹口气,"好痛苦啊......"
掀开被子,脱掉睡衣,释放刚捂出的一身汗腻。头猛然抬高带来一股难忍的阵痛。
脑袋眩晕的顺着栏杆爬下床,最后一脚竟没踩稳,差点跌坐到地上。
"祸不单行啊......"
用冷水冲掉身上的汗擦干净选好一套衣服穿上,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把所有的课本往行李箱里一撇,风风火火地跨下三个台阶闪出学校。
"我回来了......"明知道没有人回应还是吱了一声。
"恩......"眼前晃过一个叼着奶瓶塔拉着大拖鞋的瘦弱身影。
"任沐杨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拿掉那个碍眼的奶瓶,悠悠的转过头来,"白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贱......哥......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震耳欲聋。两年不见,沐桐还是这么热情洋溢。
"贱哥哥他抢我的奶瓶!"
"行了你们,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管那奶瓶是谁的!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俩玩!"
拖着精神食粮上楼瘫倒在那张许久没有碰过的大床上,没想到那两个小鬼头又滚了过来。
沐桐趴在我床边,小手抓着我的胳膊摇着,"贱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无力的转过头,摸摸他的头,"你的爪子抓疼我了。"
"-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说啊说啊你说啊......"
"白痴,你这么问他是不会说的。"
"哦,我问他不会回答,那你问啊,你问啊,你问啊......"
这小鬼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逼问的招数。
大叫一声,索性坐起来,连个整理心情的时间都没有。"你们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了......"
"什么?老爸老妈居然连一声都不吭!"
"是我们想给你个惊喜嘛......"准备惊喜需要一个月之久?
"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
"- -~HOHOHO......怎么可能嘛。"
"我是没有想到......"
这两个小子一个过于冷淡一个过于热情都是让我头疼的主儿,两年前被送到伦敦念书就再没回来过,我清静了两年没想到他们这时候又从天而降。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见你们压根没想起来我还有俩弟弟。"
"- -~为什么啊,贱哥哥你真是太绝情了,我们一年零十三个月没见了嘞你居然说你忘了我们!"
"哼,我就知道这样。"
"这次呆多久?"
"无限长!中国的帅哥美女们......偶来啦!"
"对......"
"- -~难得哦,你居然会同意我。"
"事实。"
这两个人又沉浸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我就没人要么?!
第七章 异度空间
"七分熟哪七分熟......"
"滚!"沐杨一脚把沐桐踹出厨房,于是他又开始粘我。
"贱哥哥......"
"麻烦你把那个贱字去掉谢谢......"看他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吃我的面。
"- -~不要啦,这个样子叫的才有意境。"
"而且麻烦你不要学人妖讲话。"
"-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可爱么?不觉得么?"
"不觉得。"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 -~你就不能思考后再回答?"
"不需要......"答话的是沐杨,"你的牛排好了。"
"yeah!杨杨做的牛排!超级美味!我去拿啦......"
"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要什么变化?"他坐在旁边拿起遥控器换起台来。"真没品居然看日剧。"
"难不成要我看韩剧?"还是那种第一集哭到最后一集的?触景生情你懂不懂叫什么意思。
"据报道,朝鲜当局目前......"电视里传来的一板一眼的女声顿时让我绝倒。
"我知道你有什么变化了。"
"什么?"
"变得更bt了......"
"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我的。"
"英国人虐待中国儿童么?你们怎么没长骨头也没长肉?"
大概是触到痛处,沐杨握紧拳头,脸上一片青红皂白,"基因突变......"
"贱哥哥......我们才十五岁,还有的是机会长嘛......"
"你准备长多少,我高中毕业都一八三了。你们准备三年长十八厘米?拜托你们又不是十二三岁的健康少年。"我挥挥手表示他们可以绝望了。
"- -~难道我们是十五六岁的病态青年?"
"心知肚明就好,不要大肆宣扬......任家的形象是何时都要保持的。好了!不跟你们瞎扯了!告诉你们!今后的一个礼拜我要闭关修行你们谁也不能打扰我!饭要做好,二十四小时自助的那种。水要放好,随时都保温的那种。咖啡也要随叫随泡!听见没有!"
"- -~贱哥哥你上了大学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啊。"
"困境出人才!相信我......不就是八本书。怎么着也领悟的了!"
没想到二人同时站起来在胸前煞有介事的画十字,"God and we bless you. Amen."
跟他们郑重的行个军礼,"后勤就靠你们了!我上前线了......"
"是!"沐桐堆起酒窝应声到。而沐杨只是翻翻白眼,很配合的没有吐出那两个频率极高的字。
虽然背后有两个不怎么乖巧可爱的弟弟做精神支柱,闭关的压力还是巨大的。失恋的痛苦不可能在短时期内恢复,势必会影响到咖啡的功效。精力如果无法集中,这学期就白熬了。权衡利弊,在整理心情与刻苦钻书间选择后者。
既然无法忘记他,就记住他带来的疼痛。
把心灵上的痛转移到肉体,暂时把心空出,等所有考试都圆满结束再考虑跟他的关系。
翻出一个干净的单面刀片,用酒精消毒。洁净的刀面反射着台灯的光。
莫平,还好你的名字是两个字,要不然我对你的仇又记上一笔。
初三时曾因好玩用刚买的刀片在手背上割过一个十字架,锋利的刀片划过,没有痛感,没有痕迹,过两秒钟血渗出,疼痛于是也从皮肤下层溢出。那时不到一个礼拜就复员,现在的皮肤可没有那么强的生命力,伤疤可能永远也不会消失,只会不断淡化,皮糙肉也厚了,兴许连割开都要费些力。
果然,刀片还是一样的利,血渗出的时间明显延长。人越大,承受的疼也要呈倍增加。
不敢刻的太深,也不敢刻在别的地方,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放血。
皱眉片刻,一个鲜红的莫平呈现在左手背上。比想象来的疼,几乎是钻心的。铭心刻骨就是这种感觉吧。紧捏着四个手指,希望能缓解疼痛,可还是痛的要命。从前无心,划过就完,刚才想着他割,不小心就深了些。
"操!为什么我要承受这种痛苦。"
累了就趴在桌上小睡,饿了就到厨房拿点东西放到微波炉里热着吃,无聊了就看着伤口发呆。生物钟完全混乱,闹钟定的是七天之后的中午。如此高的知识密度恐怕正常人都受不了,可是我从高一以来就是这种突击型人才了,考试前三天把崭新的书从头到尾扫视一遍。让我每天端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看书还真是强人所难。
但是虽然我能适应这种非人生活,出关的时候难免要狂发泄一下。
"- -~金刚居然来咱们家了诶......"
"咱们发了......"
我用我红彤彤的眼睛射过去,"不许废话,快给我去铺床!不行了我!让我好好休息一天......"
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大物果然是全民公敌,居然花了三天时间才会做题......崩溃了。
"哥哥怎么还是这么不思进取呢。咦?贱哥哥你手背那是什么字啊!莫......平?谁啊?"
"肯定是暗恋的人......"
沐杨你不要总是这么一刀子插我心坎上好不好。
不过暗恋→单恋。
"你们两个赶快给我滚出去。哥哥我N百个小时没合眼了。"
"就怕你再也睁不开了......"
"- -~杨杨你还是这么见血封喉......"
"是一针见血......"
"TT,我滚,我滚还不行么?"
离开比来的时候轻松许多,因为不用带那硕大的行李箱。所以一身轻便地回到学校。冲进寝室无视其余三人惊愕的目光。倒在床上立刻不省人事。
我们学校是密集型考试。所有的主要课程安排在三天内考完。等考完我基本已经是奄奄一息。
困,除了困没别的感觉。
这几天脑袋里全装的是高数大物c程英语,完全没有心思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