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老(校园清水)————无道破灭
无道破灭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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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儿根本没那氛围,听个歌都能显出人们文化水平的高低来。每次我耳机里放着活结,放着失乐园,那边音像店就凑俗,整一庞什么?对庞龙的蝴蝶出来,什么亲爱的,你慢慢飞,听的我那没喷血当场,大哥,我生前好歹是个人,死后投胎做了只蝴蝶想飞快点你都要管啊......"
"人家那是在表达爱意。"
"爱个屁,老子就是听不惯那没水准的歌词和毫无美感可言的旋律。"
"旋律?你要真那么注重旋律会那么爱听rap?我说你可有点愤了阿......"
"拜托,标榜着流行音乐那你倒是做出点感觉来呀。说起来,现在的好些旋律金属都旋不起来喽,听着特没味。"
"我可不爱评价这些,我只管好听与不好听,没你这么专业。"
"瞎吹吧,你就是不爱说出来而已。"
"莫平......"
"啥?"
"我饿了.................."
"这么快......你不早上吃过饭还吞了我蛋糕么?"
"不一样。饭点到了就饿,跟吃多少没关系。"
"走。咱吃顿好的去。北海道。"
"怎么突然要吃顿好的?"
"你管得着么你?我心情好不行么?"
"行行行......您是有钱的主,您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小贱人......"
"......"这人最无耻的地方就是老爱拿我名字开玩笑。别人说过一两次就觉得无趣,因为我不怎么搭理,他可真乐此不疲,还给我起了小名:小贱,贱贱......小贱人。低级趣味。

人生苦短,有人请当然少不了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刚好迟昊跟倪宇挑好礼物还没吃就拉上一块了。当时莫平破碎的眼神我可是记忆犹新。六个人,狂吃料理,横扫北海道,真露,九度,苦瓜,摆了一地,酒杯的碰撞就没停,管他啤酒清酒都往肚子里送,有烦恼的一吐为快,没有的凑个热闹跟着瞎起哄,反正都揣准了自己不是那苦命的金主,毫不顾忌痛快淋漓地喝了。
莫平中途拉我到厕所交流了一下,咱学校那么多抗日积极分子,你们这几个怎么一点反日情绪都没有呢?吃的这么欢快。
我笑着说,还不是你这汉奸把咱给蒙的,进了敌人的后方被围剿,索性豁出去吃了。
他当下落了一滴巨庞大的汗。哥们,你可真够给面子的。
我说,那是,彼此彼此,上次必胜客那俩十二寸的皮萨你吃的可爽?
回味无穷......
我冲他脸上就是一拳。

"我他妈就郁闷了,凭什么丫沈清就行,我操你娘个蛋蛋我就不行了,我哪点比不上他。"
"我娘没蛋蛋......"不知谁悠长地应了一句。
"靠!没有就给她安上,安上再给她割喽......"
范宇酒量不行,才两瓶真露三瓶啤酒就翻了,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苦难的情史就跑厕所狂吐。
我让貌似清醒的莫平应付这边,陪着范宇进了卫生间。
刚一开门他就趴台子上吐了,一阵一阵的,说着他以为我听不懂实际上我听的特清的话,说半句又吐一堆。我给他顺背,安抚着他,最后实在没东西可吐,就给他擦干净嘴。他无力地瘫坐在角落,半句话都不说了。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空气有些尴尬。我不大会安慰人,平时的挖苦讽刺此刻显然也派不上用场。
然后我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他哭了。
刚开始还忍着,到最后成嚎啕。当然不是整楼的人都能听见,这音量也只让身在近处的我恐慌而已。
他的身体颤抖着,明明那么坚强却终于支撑不住。
"宁,哥们,别哭了。女人多的是啊。别为那么个女人把自己给憋屈了。"
他抱着我,无力的抓着我的背。"可是我......爱......爱她啊。我那么多年的青春给了她,她......旧情人......一......一句话就把她呼唤走。凭,凭什么啊。"
他哭声渐渐小了,泪却止不住地流,我肩窝明显演变成湖泊。
"没事的,会过去的,会的......别哭了。你他妈可是一爷们。"
"爷......爷们怎么了,照样被女人踢......"
无力地劝着他,明知他不可能听进去,只会顺着我的话反驳。
"健......"
轻轻的一声呼唤,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都让我安心不少。
我转过头,看见莫平明亮的眸子,突然也有种哭的冲动。
"让他一个人静会儿吧。"
"恩......"

我们爬上饭店的顶楼,天台的风温暖而干燥。
"小贱人......"
"唉......"
"我发现原来你也有深沉、正经的一面。"
"倒,难不成我平时都不正经?"
"恩吧。"
我一拳就抡过去,被他握住。
"别不承认阿~事实么......"
"其实,我隐瞒了很多......对你。"
或许是喝了点酒,感觉有那么点迷离。
"比如说......"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说过我是处男......可惜不是。"
"晕......这没什么。很多人都这样。"
"不。我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难道说你后面不是?"
瞪他一眼,怎么可能。
这是我刻意隐藏的,没有对任何人讲的。
"......我上了我前女友的女友。"

第三章 只是一步之遥
他愣住。发呆的模样很可爱。
本来可以发挥我平时少用的口才大肆渲染,可是只用了一句话高度概括。
"你是说......她们是......"
"没错。她们是一对。"
"天哪......"
初恋女友跟了我三年。以为自己很幸福什么都不需要,最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竟然是女人给的安全感。
我们是初三认识的,中考补习班。俗到不能再俗的相遇,烂到不能再烂的交往理由。我是班里的草,她是班里的花。红花配绿草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于是交往了,爱了,被束缚了,甩开束缚的时候发现她骗了我整整三年。我是她跟那个女人的幌子,我是羊头,她们在里头卖狗肉。
"说分手的是我,可是到头来她坦白了一切让我毫无办法忍耐。"呵,说好保存这个秘密一辈子的,还是说了出来。
说的这么毫无保留。
"你还爱她?"
"我?算是吧。我怕承担责任,虽然我还爱她,可是不喜欢被牵着的感觉。跟人交往是很累的一件事这你应该知道。"
"恩。"没看他的脸,继续对过往的回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不如把它倾吐出来,看着它,然后再彻底忘掉它。
"本来说完分手我转身就走了。我不敢看她,我怕我舍不得。她却忽然把我叫住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哭的很离奇,于是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我是拉,我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女人。"
"这女人可真够绝的。"
"恩......我不想再说了。反正我就是天生被人玩弄的主,啥时候估计你也能把我整个半死。"
"行。那你就别说了......"他无所谓地耸肩,扒着栏杆,望着川流不息的地面。"你真的不准备说完它?"他又转过头问我。
"不说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何必像个女人......她女友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却没有半点让我兴奋的感觉,我给我们俩都下了药,靠,丫居然还是个处女。说真的,女人为什么会喜欢女人?"
"不知道啊,没当过女人的说......"
你丫要是女人我立马上你。
"那么,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你那么多gay朋友,你还能出淤泥而不染,怎么搞的?"我笑着锤他的胸。
"情商高,自制力强,没办法。"
"晕哪。"
顺着栏杆坐下来,如果后面什么都没有,我就下去了。
他也跟着我坐下,搂着我的肩,揉着我的头。
我没那么脆弱我知道,可是现在却无言。正应了那句恶心到不行的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他把我旧伤疤给揭了就得负责再把它贴上。
说出来,比没说还要痛苦。没有释然也没有轻松,有些东西还是要隐藏,不管你有多么想说,不管你有多么想做,你都不能说,你都不能做......
心不可抑制的痛,比听到自己爱的人爱的是同性还要痛。
为什么这么懦弱,就像个女人。想哭却哭不出来,泪卡在喉头,肩膀上的温度那么温暖,可是不属于我。
他就是我绞尽脑汁要记住的人。所以这样的画面,兄弟情深的画面我也会刻在脑中,深深的,直到记不住的那天。
云没有几朵,却白的不似真的。
这样的感觉也不是真的。

"谁去游泳?"范宁的大嗓门一喊,整个楼道立马一呼百应,摔门声此起彼伏,"兄弟们赶紧了~再不去就被那帮女流氓给填湖造陆成功了啊!"
夏天,热,北方的冷热差别明显,一到夏天就更加难耐。这时候,很多人都会打上两个小时球然后趁热到最高点的时候把自己扒个半裸往游泳池子里蹭。理工科为主的大学,男生那是大面积的,铺天盖地的,有一大三学长问我进学校啥感觉。我扫视一眼,俩字,男校。
可一到夏天就不一样了,女生们也疯了似的往本就不大的池子里跑,原本是男生喜闻乐见的事,可是您瞅瞅水里扑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要么就一身膘晃的人睁不开眼,要不就都飞机场,看着一点意思也没有。上次,隔壁张拓对一女生说了句特经典的话,"大哥,您一男人捂啥胸呢,做作不,来,小弟给您脱了,省事。"吓得那女生撒丫子跑,还以为碰到了传说中的校园淫魔。张拓苦笑,大姐,您长的好看咱也没话说,你那脸,死人都他妈能给吓活呀!其实张拓也没资格说这话,他那脸,通俗一点就是方脸,再通俗一点就是长着小眼睛的方脸,扩充一下句子那叫长着炯炯有神小眼睛时不时闪着猥亵光芒的端正的方脸。简而言之,我给他起的外号那叫一贴切,方脸淫魔,形象气质都符合了。
方脸淫魔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那女生脸皮还真够厚的,第二天照常在池子里大摇大摆她的男人身材,还拉着几个同一级别的女生对他指指点点,他受不了那么深情的注视,还没下水那就赶紧往外跑,口里还叫着,妈的,现在的女人身材比我man。

"小贱人你又不去啊。"自从莫平叫这外号叫上瘾,那些混蛋跟着闹,也叫顺口了。群众力量大,反抗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跟广大农民阶级作对就是跟全中国作对,我哪里还有活头。
"不去,犯不着展示我曼妙的身材。"
经过门口的几位哥们互相搀扶着走过,口里念叨着,"这咋忽然变冷了?"
"你们几个别走,我怎么了我,说清楚!"
外边一片鬼叫,踢哩哐啷出门了。
"操,这年头,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
"你身材再好,也‘曼妙'不起来吧。"莫平一脸揶揄闪了进来,穿着件紧身黑色背心,淡黄色的勾在胸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也映得他皮肤越发白皙,我胸口犯堵。
"我还想说婀娜来着,喂,别喷啊你!"
"还是这么口出狂言。"
"怎么。不服?不服咱来比比。"
"哦?比什么?"
"那当然是比身材:身高、体重、三围和肌肉形状。"
"选美?"
"说对了!比不比?"
"比~比~当然比~我先报身高了啊~"他笑着坐在我床下的小沙发上。声音从床板传播渗透到大脑皮层,我浑身酥麻。
"一八......"
"等等!公平起见咱还是写纸上吧。"
"行,怕你不成......"
我听到纸被撕裂的声音,他的小白嫩手伸上来。
"给,纸跟笔。"
想不到他还真有心思陪我玩,我转过身对着墙壁傻笑,写下我曼妙又婀娜的证据。

"靠!一八六,骗鬼啊!撑死一八五!"
"不信?下来比比?"
为了证实那一公分的笔误,翻身下床把莫平从凳子上拽起来,背靠背,屁股挨着屁股,上半身赤裸的我接触到他裸露的微汗的皮肤,只感觉到更热了,额头的汗也往外溢。
"这么比,误差挺大的啊。"
"恩。"
于是转过身,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鼻子挨着鼻子,嘴对着嘴,呼吸的热气交叠。
他的眼神清澈而无垢,就算你直视他也不会闪躲。有的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一个错的人,不应该喜欢这么个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在这种和尚学校也能够混个方丈当的男人。
我说,"你额头比我高一公分,算你赢好了。"
嘴唇一张一张,几乎要贴上他的,再这样五秒钟,我绝对会撤到安全范围,发誓,再给我五秒钟。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转过头大骂,"谁他妈踢爷爷刚擦过的门?"
只见倪宇定格似的维持脚在空中的动作。
"我说,你们这是?"
他放下腿,眼睛一眨一眨,‘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眨回去,‘屁,玩呢。'
"我待会儿给你擦干净成不?"
"成,成,你老婆回去了?"得,现在就撤。
"回了。丫绝对被我宠坏了现在,亲个嘴花招多的不行。"他蹲下身,接了杯水。喝饮水桶发出咕噜的声音。"渴死我了。"
"你确定那不叫情趣?"
"......确定。"
"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
"啊?"倪宇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平说话的对象。
"确定要见?"
"确定。长怎么样?"
"长什么样你都没兴趣。"
"男的?"
"没错,你咋这么聪明呢!"倪宇慌忙往我这里放光,那眼神我懂--被掀底了?
"莫平,电话!"
"来了......"冲外头喊了一句,"我先上楼了啊,是上次吃饭你带来的那男生吧。"
"这家伙还挺敏锐。"
"而且是典型的三高男人,女人求之不得。"
"血糖高血脂高血压高?你丫品位还真够可以的,这么个病佬都要啊。"
"滚,没功夫跟你贫。烦着呢。"
"得,练级去了,整俩月才五十二级,我快疯掉了!"
"相公,记着早点回来,保重身体啊,别一个不注意猝死在里边^^。"
"娘子,感动噢,我会回来好好疼爱你滴,滚也......"
- -滚,赶紧滚,见着就心烦。

第四章 与青春有关的
燥热,天气依旧燥热,四肢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使不上力,动弹不得。那帮疯子的特长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现在列出无数理由避免接触外界的热空气:去泳池的路途太遥远,操场上的草已然被晒焦,塑胶场那地都化成油了。一个个全裸跟尸体似的赖在铺上,每人肚子上盖一湿毛巾,屁股底下垫一浸满汗液的凉席。
"操,谁他妈刚用热水给我冲的毛巾......"
小风扇吱吱呀呀呻吟个不停,疲惫地转着三片叶子,转不走热意。没人想说话--消耗能量而且散热。
我也呈腐烂状躺着。最近心情起伏不大,太久没见他,从别人嘴里得知他在忙学生会跟声乐团的事。虽说是跑腿的,倒也不亦乐乎。冠冕堂皇说是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纯良原则协助可怜的学长学姐们,可是,跟那些风云人物一样,他不也是冲着那最高位置奔。他又是那种登得了厅堂,下个厨房也没问题的类型,搁哪里都是焦点,什么演讲,什么辩论赛,都上。才大一就跟领导班子们混熟。说是给人做牛做马,实际上还不是指挥人做牛做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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