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庭花————千千千寻
千千千寻  发于:2008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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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那样疼爱的目光,细细抚过我额头的汗珠,--温热的液体自眼角淌下,同样温热的大手抚去那些水珠--姑母!我惊恐的睁开了眼,面前的男人略为平静的脸,眼中是同样的疼爱。。。
我大力的挥开他的抚弄,用最痛恨的眼神凝视着他的可笑嘴脸。
他眼里开始出现了怯弱,慢慢离开了我的身体,捡过一边的衣裳搭在我冰凉的身体上。
"我都做了些什么?"李世年喃喃自语着,游离的目光不再那样凶恶的正视着我。
"你做了你一直都想做但不敢去做的事。"我强挣着穿好衣衫,站了起来,并不看他,语气疲倦至极,"静王殿下,你已经收回了这么些年来对我的关照,从今天开始,你我只是同僚,再无朋友之同谊。如果你认为还可以用嫁衣神功秘籍的事来胁迫我,我劝你直接去找李世玄,你想怎么禀报都可以。恕我不再奉陪了。"
说完后,我快步离开了这处亭台,我想我再也不要来这里,再也不要看见这里。


回到寒庭宫,我洗浴后为自己涂了点药,强令自己入眠,可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小时侯的种种和刚才发生噩梦,片段被凌迟,交替的出现在眼前。
"香香。"我叫唤我的贴身宫人,"拿些酒来。"
"韩大人?"香香疑惑的看着我。
"拿些酒来。"我抓住帘帐撕叫道。
"您病了,我去为您请御医去。"香香柔声说道。
"不!不!"我起身下床,还没站稳就跌坐在地上,身上的伤痛一并发作起来,让我痛的发抖[自由自在]。
香香吃惊的看着我,关切的走上前来,擦拭着我满头的虚汗,"怎么了?谁,谁伤了你?"
我空洞的看着前方,轻声说道,"我想姑母了,想听她说故事,非常想,"
香香扶我重新躺下,嫩嫩的小手梳理着我湿漉漉的额发,仿若姑母生前一样微笑着:"那我来给你讲故事,讲后羿射日的故事。从前呀。。。。。。"
我听着那梦幻般的神话,依恋着那温和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居然起得了身,而且还决定去上早朝。
作为内相,我不愿予人话柄。
直直立于朝堂之上,看着平常静王所占据的那个空位,心情也开朗了很多,看来倒下去的不是我。

朝堂上并不平静,东南水灾,西北要修筑边防工程,但目前的朝廷只能专注于其中一者,至此,文官和武将争吵得是热血沸腾,龙椅上的那个人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韩大人有什么看法?"好容易等到人声沉寂了一刻,圣上对我发问了。
看看左面,是以护国将军陈天鹤为首的虎目雄腰之辈,看看右面,是老丞相陈远项领头阵的白面儒生之流,我知道无论怎样说,今天的梁子都接定了。
"以微臣鄙见,安内必先攘外,西北匈奴一族一向得寸进尺,近来仗着在西北边陲的点滴优势就大喧旗鼓,养兵蓄锐,应是有了十足的计划。而我军虽屡屡将蛮夷驱逐出玉门关,却不得长治久安,这是为何?只因沙漠戈壁地带风沙漫天,环境恶劣,地理景况还时时朝夕万变,水源难寻,这样易攻难守的阵地只有筑边城,设关卡这一条路可行。此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东南的水灾,朝廷也只有竭尽余力,督促各州县官员减税赈灾了。"
本来就是公说公理,婆有婆词的事情,这番话倒是出自我的私人情绪,想来镇守西北边陲的王言老将军是我亲自恭请出山的,现在我必然要凡事为他多思虑一分[自由自在]。
"一派胡言!"陈远项陈老丞相扬声反驳,"东南赈灾可是关系我大唐子民性命攸关,看来在韩大人眼里,朝廷一时的功利远胜过人命了。"
"设想一旦西北战事不利,朝廷必倾禳而出,四处挑拨物资军饷,到时,饿死的就不只东南的几个州县了,防患于未燃,人力财力消耗才能做到最小,于眼前一时的紧迫,孰轻孰重,老丞相认为呢?"我不得不将这番争吵继续下去,说我心狠无妨,关键还是对问题的从长计议。
陈远项一派一时语塞。
"臣原捐出祖产良田三百顷,三年俸禄,为东南百姓作购粮赈灾之用。"我没有放过这样的沉默空隙,接着给了大半陈派的文臣更嚣张的一击。
"好!无论如何,韩爱卿的勇气可嘉,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计个人得失,这样干净利落的话语朕是久违多时了。"李世玄居然投过一丝赞许的目光,接下去只是说此事还待他慎重考虑,定会找寻两全之策。
但争议的结果已经浮出水面了,谁都看得出圣上的真正意图,只不过此时要给他的老国丈一个台阶下罢了。

退朝后,陈丞相重重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周边的同僚也是不动声色,紧随其后。
到是有少许年轻些的官员和一班武将远远向我颔首示好,想来是政见一致之人,大多数的眼神则带着惊诧和沉思,在他们眼里,我一向是个好逸恶劳,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靠着和皇上的亲戚关系在朝内庸庸碌碌行事。

王飞虎满脸直爽笑容的向我行来,我心竟止不住的一阵抽搐,第一反应就是绕道而行,不知为何,往日的好友给我如此大的压力?
正在犹豫的时候,高力士笑容可掬的出现在身边召我面圣,我复杂的看了飞虎一眼,转身而去。

勤政殿里,李世玄赐我坐下。
"韩卿今日可是表现不凡呀,只是为何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于同僚们结怨,真不是明智之举呀。"好一副体恤子臣的温和声气。
我紧捏住拳头,低头不语[自由自在]。
下一刻,下颌被强制着抬起,面对他的微冷龙颜。
"朕在和你说话呢,你这样是何用意?"
我尽量面无表情,殊不知恨意还是从眼里溢出。
"放肆!"李世玄恼怒起来,立马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跌落到地上,颤颤的摸上自己微烫的脸颊。
收回了对他的注视,看回地面,一语不发。
"不知你犯什么脾气?"李世玄无奈起来,表示放弃,"好了,你回去吧。"
我马上站起身来,扭头就走,真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对当今圣上挥拳而出。

第八章
时分,我正呆在后花园里,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香香急冲冲的跑过来禀报圣上驾到。
我出堂迎驾,李世玄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怒火腾腾。
他挥手叱退了高力士等宫人,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卧房。
香香想跟了进去,竟被他一声怒吼止住,"滚!看住大门,擅自进入者杀无赦!"
进门后,李世玄将我扔在床上,粗暴的撕开了我的衣袍。
从昨至今,那些凌虐后留下的痕迹已经由红转紫了。
他凝视着我裸露的身体,瞳孔急剧收缩,"说!",头发被抓起,被迫仰看着他的怒颜。
"说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我抖动了一下,闭上眼睛,拒绝回答。
"说呀!"李世玄气急攻心,动手想撑开我的腿。
我全力推开了他,"够了!你够了!"
我嘶叫起来,"你还嫌对我的侮辱不够吗?这不是你一手指使,一手操控的吗?"
"闭嘴!"李世玄扬手扇了我一个耳光,"朕从来没有允许他碰你!"
我冷笑道,"没有?你没有告诉他我对你投怀送抱,没有告诉他你还拒绝了我的投怀送抱?没有告诉他我和王飞虎的私情?没有告诉他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李世玄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朕绝对没有允许任何人碰你,静王居然在朕的面前痛哭流涕,说他盛怒之下侵犯了你,他恳请朕重重处罚他,可笑!如果你反抗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伤到你!"
原来如此,李世年的行为超过了他的估计。
我走到他的跟前,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腮颊,微微撇起嘴角,"还记得那天在蒲公英中的情形吗?圣上临幸了微臣,微臣也是不情愿呀,。。。呵呵。。。可,你让我怎样拒绝呀。。。。"
这番话彻底撩拨了李世玄的敏感神经,看我的眼神几乎疯狂,"朕真想杀了你!"
他啪的推开了我,至高无上的尊严严重受伤。
我不置一词,还是保持着动人笑容。
"你会后悔的,韩书宁。"李世玄转过身去,仿佛已经不屑再看我,"朕会让你象狗一样跪在脚下央求朕的原谅,然后殷勤的张开腿来,请朕干你!"
"也许,"我悠悠回道,脑子闪过无数念头,他能拿什么威胁我,无双?他舍不得。亲人?我统统没有。死亡?哈哈哈。。。我怕过死亡吗?


连续两个月,静王都没有在早朝上出现,听说,皇上有意调令他去江南整修隋朝留下的江南运河,这样的外调,明显的贬嫡,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严惩。
我冷冷站在朝堂上,不发一言,一动不如一静,周边敌意重重,龙椅上的主宰者更是想生吞活剥了我,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正是武学上的空灵状态。这些--还是无双教会我的。
不知他功力恢复得怎样了?

谁知,针对无双的风波来得更快。
王飞虎一脸复杂的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太祖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女官,名分上也是李世玄的妃子,哭哭啼啼的要跳井寻死,被人救下,竟发现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而起居录上并没有她和皇上同房的记载。在百般拷问下,她招出了通奸之人。
"你应该想到是谁了?"王飞虎问道,见我木木的摇摇头又接着说了下去,"就是如今朝堂上最受恩宠,最受瞩目的右金吾大将军了。"
陈皇后果然只在她的权限内动作[自由自在]。
我苦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哼,你就这么相信他?"王飞虎不以为然,"怎么说他都是嫌疑最大之人,试想,这宫里,有谁象他这样持宠自骄,来去自由无束的?"
我正视王飞虎,语气慎重,"如果你在宫中是这样的众矢之的,如果你要什么皇上都会给你,你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呢?况且--"
一丝自然的笑意涌上嘴角,"即使没有任何理由,我也相信他,不会作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无药可救。"王飞虎不得不感叹一句,不知针对是谁。
"那现在怎样了呢?"我急忙问道。
"现在?哈哈,现在后宫就热闹拉,大家包括我们御林军都知道了,闹得人气鼎沸,听太皇太后那边巡勤的兄弟说,太皇太后气得冒烟,直叫身边的亲卫将季大将军擒过来,要凌迟处死呢,好象这事情皇上也不好护着。"
"呕。。。"我立即紧张起来,李世玄那样一个伪君子,只怕不会冒这样大不韪的名声为无双澄清开脱,这下,事端可严重起来了。
王飞虎见我愁容满面也颇为不快,正要转身告辞,被我一把拉住。
"小虎子,你要帮帮我?"
"咦?为何要帮他?他还赏过我一个大耳光呢。"王飞虎直抒不满,看看我,好似又有些不忍,"帮子庭你就万死不辞了,可帮。。。。。他。。。。。吗。。。。"
看那神气,心里竟不由得想到那个曾经向我索取报酬的静王,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人情不通的?只是小虎子在我心中一向那样直爽可爱,兄弟情深,把他归为如此龌龊的一类实在难过了自己。
"随便你帮不帮,但事前声明,我是没有什么报酬给你的。"末了,我酸楚的一句,勾起无限哀怨[自由自在]。
"嘿,你还对我说这么些劳什子,。。。。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呀?从小就。。。。。。一个老师,一张床睡大的--你竟这样生分?"王飞虎阳光的脸色转到通红,语有梗塞,重重握住我的肩,直直看我的葡萄黑眼挂满委屈。
"知道你惦念他的安危,破例帮他一个忙!子庭你说吧,怎么做?不过我也声明,我是帮那个右金吾将军,不是帮你!不要你欠我人情。"
"傻瓜。"轻轻说道,我环抱住那宽厚的肩膀。
"那你要不要这个傻瓜做兄弟呢?"沉沉的嗓音里带着厚道的笑声。
我眼眶直发酸,看来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些不同的。


计划的过程非常简单,我进紫薇阁去,拉了季无双直接跑掉,王飞虎表面上是去紫薇阁巡查,暗地里打晕侍卫让我们逃逸。
善后问题我们却无法达成一致。
"让我抓你交给皇上?这决不可能!"王飞虎头摇得像拨浪鼓。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洗脱你监守自盗的嫌疑,而且,你可以带着宫里的人马追随在我们后面,当然要保持点距离,有时候,追击也是种保护了。"我温和的说道。
王飞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裂嘴笑了,露出洁白的小虎牙来。
"子庭,你真是好聪明。"
阳光从他身后直直的照射过来,刺痛了我的眼,我半眯着看向那双真挚的眸子,心里也开心起来。

 

趁着早朝后李世玄和几个重臣密谈的时机,我直奔紫薇阁。
本来越过看门的侍卫是不可能的,但巡查的御林军副督统王飞虎"正好"经过,我顺利的见到了无双。
好久没有见他了,那绝美的容颜没有任何一丝的慌乱和憔悴,正静静为花圃里的秋菊浇水。
"子庭。"抬头,轻轻的唤着我,好似想一把抱住,瞟了眼我身后的王飞虎,却在一尺处站住了。
我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感觉非常的温暖,受伤后那样的冰冷全然消失殆尽,想来嫁衣神功已经帮到他了,心里好一阵欣慰。
一丝星光在凤眼里闪过,无双抚上我的脸颊。
"瘦了很多。"他认真的说道。
我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我们离开这里。"
"去哪里?"无双笑道[自由自在]。
"去哪里都可以,域北?江南?或者沙漠。但现在我们马上离开。"我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温热的颈项边,感受着他流动愈急着的血脉。
"我不想离开。那样等于向世人承认我的奸情。"无双语气淡淡的。
早就想到他会这样不开窍,我微笑着,抱住他的肩,出其不意的吻住了他。
无双刹时间身形一滞,却没有任何推拒的举动。
我用舌头灵活的将一颗小药丸推向他湿润的喉咙。
迷药是上上品,即刻融化,即刻让他软软的晕倒在我身上。
"快帮我!这药去势很快,帮我将他背到围墙外面去。"我冲着有些呆立的王飞虎小声嚷嚷道。
于是两人七手八脚的将昏迷的季无双运到了围墙外,一驾御用马车早以备好。
王飞虎有些粗鲁的将无双甩到了马车车厢里,金属护腕不小心钩到无双襟口,娇嫩的绸缎哗啦撕裂开来,一条明晃晃的金链溜了出来。
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我和无双的曾经,金链让我心怦的急跳了几下,抿嘴笑笑,我温柔的将金链掩回他的内衣里,轻轻展好衣料。
回头看王飞虎,竟是定定的看着无双的胸口,眼睛瞪得溜园。
"寒风过后,庭暖花香。"他默默吟道。
那条链我十七岁以后才戴上,不久又送给了无双,想来,小虎子是没有见过的,我有些不解,但也没时间向他解释这赠物的经过,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他几句,就驾车飞奔而去了。
按照原来详密的计划,我拿着门禁御赐金牌,驾马车通过了数道宫门,在宫外一处僻静处停了下来。那里栓着一匹备好的骏马。
想来,药效差不多就过去了,我捧起无双的脸,想喂他一些清水,可洒了半罐,他还是滴水不进。
只好用上我的嘴了,缓缓哺进他柔柔的嘴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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