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爱你。
爱到我的全身细胞都是你的,
我的全部肌肉,骨骼,毛发都是你的,
任何事情都无法让我从你身边离开,
就算有一天,
我不得不死去,
我也要将你拖下地狱。
阳光的灼热,空气的焦味,黑色的棺木,少年的轻狂与任性,是这个暑假的颜色。
将未来抛弃,将生命赌上,将灵魂出卖,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据。
******************************************************************
参加父母葬礼的那天,气温奇异的高,阳光嘲讽地炙烤著大地。十六岁的寒没有哭,他静静地看著生他养他的母亲和才当上他继父不过三个月的叔叔的脸,这是最後一面。今天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三个月前,母亲再婚,和继父一起前往欧洲度蜜月。谁会想三个月後,竟会传来父母在异国他乡发生车祸双双身亡的消息!
妈妈,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死,应该不是痛苦吧?
寒握了握拳,掌心热得出汗。
这一个月,好似激情的噩梦,夹杂著痛苦和欢愉。直到父母的噩耗传来,寒那仿佛被人勒紧的脖子竟才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竟是如此丑恶的人!可是早在那种事情发生,他就已经放弃了作为正常人的资格不是吗?既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就算不是人也无所谓,变成恶魔变成野兽
也都无所谓了!
寒看向另一边的雷,那个大他四岁,有继父带过来的哥哥,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
雷带著一贯冷漠的表情站在门口。尽管天气热得要命,他的衣扣还是一直扣到顶,黑色的衣服浓得像墨,却不见他有任何流汗的迹象。
前来奔丧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这两兄弟几眼,对他们的平静感到诧异,更因为他们那过於早熟的气质和出色的外表。
寒虽然才十六岁,却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一双比同龄人更成熟百倍的犀利晶亮的眸子时时透露著不怒而威的霸气。
雷的美貌则是有目共睹的,但那绝不是娘娘腔式的美,而是不带一丝柔弱的冷漠且强悍的充满野性的美,颀长的身段约有一米八,虽不壮硕但也绝不瘦弱。
寒发现自己越来越沈迷於对雷的凝视,那种好象随时都会面对死亡的美感和不真实让他感到心慌。他也很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被排斥得彻彻底底,他完全踏不进雷的心门,雷根本不需要他!
葬礼结束,两兄弟回到仿佛昨天才布置好的新居,没有一个人开口。
寒正思索著怎样与雷搭话时,雷突然对他道:
"今天你外公的秘书打电话来了。"
"啊?"寒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茫然地看著雷。
"他传你外公的话说过几天会派人来接你回去。"
"什麽?"寒盯紧雷,"你答应了?"
"这不关我的事,我无权为你决定。"雷冷淡地道。
"那个死老头十多年来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连妈妈的葬礼也不参加,现在又想做什麽?"
寒忽然发起怒来,他保证似的对雷道,"我不会走的,那里根本不是我的家。"
"随你便。"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起身回房了。
寒盯著雷的背影,心口被掐得发痛,无名的怒火几乎堵住了他所有的毛孔。
为什麽雷能表现的如此无动於衷?
他好想冲上去摇醒他,撕破那张冷漠的面具,再一次看清他的脸。
这一个月来,痛苦矛盾的只有他吗?
或者说冷漠是雷抗议的方式,他存心加深他的罪恶感吗?还是那件事对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室内的温度持续升高,没人想到要开冷气。
寒拼命压抑住心头的怒气,决定还是好好和雷谈一谈。
寒走到雷的卧室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令他差点失控的景象,雷正在收拾衣物,一只大皮箱打开著放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麽?"寒忍不住大吼,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黑色恐惧迅速地席卷向他。
雷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手中的活儿。
"明天我要搬出去,既然双方父母都过世了,我们就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不可以!我不允许!"寒冲过去把皮箱一甩,里边的东西哗啦撒了一地。
原本炎热的高温此刻急剧下降,整个世界似乎都结起了霜花。而寒并没有发现自己正无法控制的发著抖。
雷没有生气,一双漂亮得几乎没有生气的眼睛对上寒慌乱且怒气腾腾的眼:
"我只是告诉你而已,并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单独过活。房子和钱都留给你。"
"我不要!"寒愤怒得几乎吐血,他粗暴地一把将雷推至墙边,利用身形的优势压制住雷的挣扎,"没有关系?你真的敢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就这麽急著逃脱我?"
雷自认为力气已是够大,却怎麽也挣不脱这个小他四岁的弟弟,这令他有些懊恼。他放弃挣扎,直直地看著比他强壮许多的寒:
"逃?我为什麽要逃?如果你想说我们的关系是那件事的话,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那对我根本不算什麽!只有你这种小鬼才会对这种事认真!"
雷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寒狠狠地摔进了床上,随即巨大的身影从上面压了下来。
雷好不容易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就看到寒一脸悲凄大於愤怒的表情,凄楚,孤单,和绝望都化为两行泪水沿著他俊美的脸缓缓滑落。
"你......"雷没想到寒会哭,父母死时他都没哭,却因为他要走而哭?这个孩子也是害怕孤单吧?
"雷......我觉得,我好悲惨!"寒的声音在颤抖,但按住雷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目光也没有离开过雷的眼睛,"如果可以,我好想杀了你!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可是......我又害怕你会痛,你会流血......更怕你一辈子无法开口和我说话!"
寒到了後面已是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在雷的脸上直生痛,他哽咽著把头埋入雷的颈窝哀求著道:
"雷......求求你,不要那麽残忍!你可以讨厌我,可以怨恨我,至少那表示你还想著我,但求求你不要离开......雷......"
雷空洞地看著天花板,感觉颈上肩边都是湿漉漉的,压在身上的沈重感好似千年的叹息,使得他胸口一阵阵郁闷。
"放开我!"沈默了好久就在寒以为他已改变主意时,他毫无感情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对雷而言,这世上已经没有什麽值得他在乎的了,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哀求而动容。
寒浑身一震,从头一直冷到脚底。他抬起头,俯视著身下的雷。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陪你玩无聊的游戏,如果你怕寂寞,就回你外公家去。"雷冷冷地道。
"游戏?"寒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刹那间,雷发现自己竟很没骨气地抖了一下。
这种阴霾的眼神,这种恐怖的目光,这种骇人的气势,处处皆可以伤人於无形。这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所有的吗?
"快点放开我!"雷为自己的胆怯感到懊恼和不解,为了摆脱这种陌生的感觉,他急於挣脱寒的压制,却没意识到这也是一种退缩和逃避。
雷的挣扎无外乎是给寒火上加油,因愤怒而起的欲望也随之高涨。他毫不怜惜地一手抓住雷的双手,一手扯住雷的头发。看著雷因疼痛而皱起眉头的样子,寒扯开一抹冷笑:
"游戏是吗?既然对你都不算什麽,那麽无论我对你做任何事也都无所谓了对吧?"
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神情尽是痛苦与绝望。雷刚想开口,双手就被举至头顶用一件衬衫紧紧捆在床头柱上。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已弹动不得。
"你要做什麽?"
被缚住的双手传来阵阵疼痛,雷开始感到背脊发凉,他从没哪一次觉得寒会如此可怕。
"做什麽?"寒的手抚摸著雷的脸,动作轻得好似在爱抚一件珍贵的物品。他的声音也轻柔得仿佛失掉了灵魂。
下一刻,寒的巨掌猛然掐紧了雷的颈脖,饥渴的唇也跟著覆去。突然袭来的厚重气息令雷眼前一阵发黑,感觉就像被拧断脖子的木偶。强烈的窒息使他不得不张口呼吸,却让寒炽热如火的舌头有了趁虚入的机会。
"呜......!"
寒灵巧的舌极富挑逗力地吮吸著他的,透明的液体在他们唇齿之间交换。寒愈吻愈深入,几乎是要把他整个儿都吸入自己的体内。
雷只觉得从口腔到颈部都一阵酥麻,一道道闪电般的快感贯穿了他的全身,连脚指头都麻得发抖。他厌恶死了这种奇异的感受,这简直是对他自尊的一大羞辱。他拼命挣扎著,只求快点从这一浪高过一浪得麻痹感中解脱出来,却苦於双手被缚,情急之下他不假思索地咬了寒的嘴唇。
"啊!"
寒离开了雷的唇,嘴边滑下一抹细长的血液。他没有放开雷,只稍稍松开了紧掐他的掌。
窒息太久,冷不丁有一丝带著火药味的空气窜进冰冷的肺部,雷剧烈地咳了起来,但也不忘警备地瞪视著寒。
寒扬起一抹凄楚得令人触目惊心的笑。
"我的血好喝吗?亲爱的雷......"
"你......"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却说不出一句话,平日冷漠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两簇恼羞成怒的火花。
"对了,就是这样。"寒的手轻轻摩擦著雷俊美的脸,引起他颈部细胞的又一阵轻颤。
"这才是我的雷,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用这种眼神瞪我,才会因为我的碰触而颤抖......"
寒低垂著眼看他,两扇长长的睫毛好似死神的黑翼。整个房间弥漫著诡异的气氛。
"你知道吗?你的舌头热得发烫,似乎念唾液都沸腾起来了。原来我的雷也会这麽热情啊。"
寒的笑更撩拨了雷胸中的怒火,他难堪地以更锋利的目光凌迟著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寒已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你继续瞪没关系。"寒微笑著道,"你的目光对我而言只能是一种挑逗而不是威胁,我很高兴我的雷又在挑逗我了。"
谁在挑逗你?!见鬼的自恋狂!雷咬紧了牙,喉咙还是干燥得发烧,想说一个字都难。如果双手是自由的,他一定会揍到他趴地不可!
"雷......我好爱你......"寒的眼神变得更为深邃,眼底是一片赤裸裸的情欲,透著瞳孔折射出暧昧又痛苦的紫色,"我好想把你那美味又高温的唾液吸光,好想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好想把我自己狠狠地填入你的体内......"
"变态!"雷听不下去地怒吼出声,喉咙震得发痛。更可恨的事,他的身体竟然会随著寒的话语起了微妙的反应。这一切都令他痛恨!
"对!你说得没错!"寒一点也不以此为耻,反而更露骨地进一步道,"我是个变态!爱上你我就再没有什麽正常可言了!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麽却偏偏只对男人的你有反应?!不对!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禽是兽,能让我在乎的有你一个!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著剥光你的衣服,让你在我的身下翻滚呐喊......"
"够了!住口!"雷顾不得喉咙的裂痛大叫出来,"这种无聊的游戏你要玩到什麽时候?!"
"嘶------!"
寒的下一个动作竟是一把撕裂了雷胸前的衣衫,露出大片健康的肌肤。象牙色的皮肤带著珍珠般的光泽,肌肉匀称平坦且没有一点赘肉。这完完全全是男性的身体,可就是这样的身体,引得寒欲火满腹,如痴如狂。
寒没有笑,脸色阴黑可怖。他的手掌抚上雷的胸部,力道不重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要太过份!"雷惊怒交加地咬牙道。
"嘶------!"
寒闻言目露凶光,一下子又撕掉了还留在雷身上的破碎衣衫。雷的上身此刻完全赤裸著暴露在寒的眼前。
"过份吗?"一个个字从寒的牙尖迸射出来,"我还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呢!"
说罢他冷不丁地吻上了雷。这个吻比刚才的更为激烈更为煽情,不管雷怎麽抵抗,又踢又咬的,寒也不松口,看来他这次是蛮横到底了。
寒的舌头所带来的滚滚热浪从嘴部缓缓移到颈部,继而又到胸部,逐渐向下蔓延,所到之处皆留下深红色的吻痕。
"混蛋!住手!"雷怒不可遏的大叫,剧烈地摇晃著身体企图摆脱那种奇怪的感受。
寒充耳不闻地向下吻去,不断地深深吮吸,细细啃咬,一只手更肆无忌惮地向下探去。
雷浑身一颤,莫名的快感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这令他恼怒,但更多的还有恐惧。他用力挣扎著,双手拼命想要解开束缚,整张床被震得摇晃不已。
"变态!放开我!"
哗啦的一声,绑住雷的衬衫被撕开了。雷立刻送上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
寒毫无预警地被揍,身子也一下子弹了出去。他一手撑起上身,一手抚著面部,怔怔地看著盛怒中的雷。
这小子居然还一副无辜的样子!雷喘著气狠狠瞪他,咬牙切齿地道:
"不要在父母的遗像面前做这种肮脏的事!"
遗像?寒看向旁边的桌子,那里摆著一张母亲和继父的合影。上边的人微笑如昔地看著他俩,影犹在,人却不知何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寒看著看著竟发出了一连串比哭还难听的笑声.雷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有什麽这麽好笑.他这对得起刚升天的父母吗?
"雷......你知道吗?"他轻轻说著,"当听到爸妈的噩耗时,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悲痛,而是一种庆幸。"
"你说什麽?"雷瞪大了眼睛,天底下除了不孝之徒哪还有人会为亲生母亲的死感到庆幸的?
寒似答非答地道:
"那一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抱了你,不管你怎麽挣扎也不放手,到了後面你放弃了挣扎,不叫不哭不抵抗,只静静地任我蹂躏。这之後我一直带著很沈重的罪恶感,我想我一定是伤了你了。我是那麽的爱你啊,以後共同生活的日子还那麽长,要我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坐怀不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妈妈那时打了电话说准备回家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因为我不知道我控制不控制得住自己不去碰你。就算爸妈回到家,我也瞒不住对你的欲望,这对你是一种亵渎,对爸妈是一种打击!这段感情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我一直好痛苦好矛盾,直到听到爸妈发生车祸的消息,我才放下心来......"
"你......"雷倒抽了一口气,看怪物似的看著寒。
泪水在寒阴暗的眼中凝聚,化做两道溪流。
"雷,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变态!变态到为了爱你而为父母的死感到高兴!那表示我们之间的一大障碍不存在了!为了爱你,我可以连亲生母亲都不要!我好厌恶自己这种肮脏的思想!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呀!爱到心灵扭曲也无所谓,成为变态也无所谓了......"
天啊!面对寒,雷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从没想到寒会有这样的想法。
都这样子了,告诉他事实可以阻止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吗?雷不禁苦笑。
"寒,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什麽......?"寒白著脸问道。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雷一字一句地说道。
寒呆呆地看著他。
"我们体内流有相同的血,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兄弟,如果你想对我做出什麽,那就是乱伦!"雷索性道出更残忍的事实。这样说得够清楚了吧?
"我不相信!"寒猛摇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