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再睁开眼,只见刀光一闪。星尘知道:输了,而且代价极大。就在距离他气管只有几毫米时,风影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后面,站着抱住药箱的伪天使与拿着针管的遥。
"幸好林的镇静剂药效快,"伪天使夸张地松了口气,"否则你就完了。"
"怎么回事?"遥恶狠狠的瞪着他,"怎么突然停下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没什么。"丢下一句冷冷的话,星尘当然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不想说,他把风影抬上床,向门外走去。他要,问清楚。
大本营,总部。
男人坐在转椅上,看着书,桌上有一壶喝了一半的奶茶和一盘小点心。除了组织中,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顶级上司,组织中的老大,由于他把一切丢给手下去做,所以通常,他是最悠闲或者说是最闲的一个。
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他不情愿地抬起头,问了一句。
"星尘。"门外的人冷冷的回答。
男人挂起浅浅的微笑。"请进。"待星尘走到桌前,又问:"你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星尘冷冷的望着他,没有感情因素。
"我有几个问题。"犹大的话虽然已在遥的激将法下对星尘本身没有影响了,但是他的深沉含意,星尘一直耿耿于怀。
"你会有问题?"男人不在低头看书了,显然他对星尘的话更感兴趣。"说。"
"当年,克雷究竟怎样了?"冰冷的目光和语气,无情的态度,是星尘在没有遇到风影前一贯的表现。
"克雷?"男人浅浅的笑容并没有和预料一样僵住,他喝了口奶茶,"怎么会提起他?"
"不可以?"星尘认为,如果他不说,也验证了犹大的话。
"不是,那个令人心痛的历史,我本以为大家都忘记了。"他又悠闲地吃了片饼干,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并非所有人。"
"你想听,就告诉你。"
男人仔细的讲述当时的事情,有一些细节是星尘不知道的,大致与他了解的相同。听他讲,总让人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可又找不出。
"最后,尸体消失了?"打断了他滔滔不绝讲着全部知道的事,星尘直接切入主题。
男人笑着,答非所问,"你在怀疑什么?"
"犹大。"两个字轻描淡写的说明星尘的想法。
"是他也没关系。"男人又把头埋进书中,"他就快死了。"
"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个?"星尘并不介意男人的动作。
没有回答了。
许久,男人才吁了一口气,把头抬起来。
"绯失踪了,大概有两个星期。"男人看着他,似乎肯定他会干什么。"去犹大那里时,找一下。"
那是父亲关心子女的神情,不是第一次见到。
"地点?"
"‘赌城',拉斯维加斯......"
忆 Recall [下]
拉斯维加斯的巨大赌场所是众多黑社会的聚集之地。表面上只是一家什么都赌的娱乐场所,而实际上,黑社会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在这里,有钱赌钱,没钱的,可以赌人赌命。正因这样,已有很多赌徒成为黑道的奴隶。
少年穿着大风衣,低头走进去。他似乎不想在人群中被碰触到。
这人自然是星尘,他现在要在几千人之间找出和犹大有关系的人。
他向中间走着,想刚才老大的回答。星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没有问他真正的疑问。因为,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中。
很快,他拎着一个正在赌博的青年到了偏僻的角落。
"说,基地。"星尘冰冷的海蓝色双眸看着他略带恐惧的眼睛。
"什么,基地?"他的全身在微微颤抖。
"别装傻。"金属光芒一闪,枪抵住了青年的胸口。
"不知道。"青年好像对死一点也不怕。
星尘不再说话,把强手回去。他知道犹大的一兵一卒都训练有素,以死相逼只会适得其反。他抓起青年的右手,冷冷地又带点邪气地看他一眼。随后,从拇指开始,一个个指节逐个把骨头捏碎。
青年咬着牙齿,直至把下唇咬破。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严重依旧充满恐惧。
"啊!"在无名指第二节粉碎之后,他再忍不住,叫出声来。"我说,我说!"
星尘停下动作,眼中有胜利的色彩。
顺着那个人告诉他的路,走到了最隐秘的基地。他没有杀那个人,不过,他不会活下来。
入口除了电网还是电网。
就只有这样?电网太陈旧了,星尘身上的风衣出了防风防水外,同样防电、防火。他们认为小小的电网可以阻挡?
从大门到大约是总部办公室的门口都没有阻碍,没有防守。星尘不禁疑惑,那个青年说得是否属实。位居黑社会之首的犹大的组织怎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推开最后一道门,眼前出现的场面令星尘暗自一惊。
犹大坐在办公椅上,面带与以往一样让人啄磨不透的微笑。看到星尘,他好像早有预料似的招呼和他问好。
屋子中当然不只犹大一人,他旁边的人才是星尘惊讶的原因。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
那是个女孩,个子较矮,头发中长,发紫的红色。看见星尘,她散发出敌意,而并非杀气。尽管眼中,全部是仇恨。
女孩十一、二岁,双眸银色,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正是不见了的大小姐--火儿。现在,她的双手紧握着椅子扶手。
"我知道你会来,"犹大自信地说着,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为了我可怜的黑羊。"
不置可否,星尘冷冷地看着他们。
"什么药?"他不管犹大是不是猜对了自己所想的。
"药?"犹大笑得更加危险,"错,不是药,是能力,和风影的读心术一样的超能力。"
星尘看着他嘴角的笑,等待他说下去。
"这要问你们的大小姐了,绯,告诉他。"
火儿急躁的脾气显然没变,她站起来,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她伸出一只手,看了几秒,将手掌对着墙,向外一推。再拿出来,墙已凹入一个与她手掌大小相同的洞来。她再次气冲冲地坐下,看别处。
"这种技能叫做:基因重组。"犹大充当解说员。"用在自己身上,可使某一部分能力增加。也可注入清水,使喝下去的人某一部分基因转变。如何?"
不理会他肆无忌惮的笑,星尘问了一句:"风影就是喝下去的人?"他想快点让他恢复,其它的不重要。
"还用问吗?"
"火儿不会超能力。"很肯定的说法,星尘从火儿出生到她开始工作一直亲眼目睹。
"今非昔比,她加入我们时就学会了。"
"加入你?"星尘想着这个词语,眯起眼睛。
"没错。"火儿第一次开口了,与以往不同,沉着了很多,"因为你。"
我?星尘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一个的笑容非人类所有,一个愤怒的仇视自己。
和我有关系?不懂火儿这话的含意,他不明白她的背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父亲有了星尘你,就不再需要我这个女儿。"火儿生气了,衣服随着她的身体摇动着,像极了火焰。
"超能力呢?"冷冷地问一句,刚才的话星尘全不在意,他只要把小姐的行踪报告上此,不必劝她自己回去。
"同样因为你。"说到这儿,火儿挂起得意又盛气凌人的笑。"如果不是你差一点点杀了我,我还不知道有这种能力呢!激活它的人,星尘,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星尘不以为然,嘲笑的口气与高傲的态度一向是火儿的特权。
"想要到治好风影的药?"等火儿再度沉默,犹大又开口了。"我有条件。"
"说。"星尘机械式的语气,是所有人周身冷飕飕的。
"你和他一起加入我们。"不愧是犹大,很会威胁。
但是,对星尘没有用。
"不可能,水呢?"
"在绯手上,有本事拿走。"犹大一指火儿。她手上果然有一瓶清水。
不用犹豫,星尘立即掏出枪,飞快地射出数发子弹。若在过去,火儿一定受伤,今天,她大概改变了基因,使反应快了许多。
第一颗子弹射向拿着瓶子的手,火儿的确不同了,轻而易举地避开。忽然,她发现自己移动的方向也有子弹射向手指。手放在别的地方,子弹会直射心脏。不论哪个方向,在0.5秒不能逃开的距离都有子弹。
火儿笑笑,躲不开的话,把瓶子摔破。
她的手一松,身体向正左方移动。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在她放手的瞬间,倏地,星尘消失了。子弹打穿她的右肩,瓶子却稳稳的在星尘手中。试问,除了风影之外,世上真存在着他的对手吗?
"骗我的话,你绝对活不下去。"语毕,迈步离开。
火儿倒在地上,为自己治疗。她的眼角挂着泪珠,为再一次的失败而痛苦。
犹大望着星尘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十章 假象 False [上]
偌大的办公室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在年龄上并无优势,却看得出来是长者;另一个少年也有比同龄人成熟的目光。
二人各坐在桌子的一边,思考着不同的事。
"你答应过我不在伤他。"少年开口了,说话时,在压抑着什么。
"我只说某些特定时刻不伤。"男人笑着,不以为然。
少年可能是他的手下,听了他的话,不再出声。沉默将时间掩盖,转眼间,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没有表情。屋子里安静得可怕,连同呼吸、心跳声一起消失、沉默了。
"你想要那个人吧?"少年笑着,突地冒出一句话。
"那个人?"
"你知道是谁。"观察二人,发现他们长得很像。他们的关系如同父子,小动作,说话口气、表情都是一样的。
"没错,我喜欢那个孩子。"男人拖着下巴笑了。他闭上眼,浮想联翩。"你不认为他吸引人吗?"
"他当然吸引人,"少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在一起?"
"你不会也......"男人玩笑地说着,又招来一阵轻笑。
少年没否认[自由自在]。
"有办法吗?"男人了解他,不会唐突的问和他无关的疑问。他见少年点头,"说来听听。"
少年在他耳畔低语,男人笑了。
"你真是成熟多了。"
"你不怕我和他一样?"对于男人的赞美,他仅仅以笑带过。
"不会。"笃定的口吻,"你不能和他一样。"
"为什么?"少年有些惊奇。
"因为你是你。"
音落,二人大笑。这谈话也就结束了。
无名谷,无名。
几个少年在客厅等待着,等待的,可想而知。
"什么时候才会醒啊?"金发少年抱着头,身旁和他一样动作的人躺在枕头上睡着了。"还要等多久?"
"别急。"另一个人冷冷地说着,他又何尝不急,可急又有什么用?"他既然用了两天忘记,当然要在用两天记起来。"
"不会吧?我饿死了。"伪天使将枕头向沙发上一丢,"我要吃饭......"
后面还有话没说,黑色大猫睁开双眼。
"吃饭了吗?"
星尘冷冷地看遥一眼,不理会他们。
"去做饭啦。"见桌上空空如也,遥拉着伪天使的袖子央求。
"马上!"伪天使冲向厨房,他答应遥的原因是:他也快饿死了。
他和遥这几天照顾风影,细心到自己饭都不吃了,生怕再来一次战斗。
屋内没人说话,遥在他走到厨房后,又进入梦乡。星尘呆滞地看着楼梯出神。
"伪天使!"二楼传来吼声,是风影。
星尘一下又有了精神,冲上楼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不进去。遥和伪天使听见叫声也上去了。伪天使笑眯眯的站在床前。
"什么事?"他笑笑,"我们的失忆王子?"
"我为什么穿着小碎花睡衣?"风影嗔怪的扯扯衣服,好像没有听见后半句。
"没办法,谁让你衣服全湿了呢?"伪天使摊开手掌,一脸无辜。"只好再买大一点的睡衣。"
看来他记起来了,遥笑着,看看冷冷的星尘。他也好多了。
"遥,星尘。"他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柔,"怎么了?我应该在船上,被犹大抓走了......"
"然后呢?"
风影努力的想着,最后还是摇头。
"不记得了。"
他寻找着那个冰冷的目光,但他失败了。星尘伫立在门后,双手环胸,靠着门,不看他,风影皱眉,他怎么了?不是他把自己救回来的吗?
"不用看了,"遥进入他的视线,"你把他得罪了,大概不会原谅你。"
有一半是说给风影听,另一半是激将法,让星尘升升温。
"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着遥,伪天使夸张地讲了从直升机上开始的事。他们三人说着,星尘一直站在那儿。
天渐渐暗下来,伪天使也说完了。
"够精彩吧?可以撰成武侠小说了。"他笑着说,背过手,冷昏昏沉沉的房间又有了光芒。
"我真的......和他战斗,而且......差一点杀了他?"风影半信半疑,他听这些话像在听故事,一点记忆也没有。比起自己,他更在意那个少年的感受。知道了星尘的反常之后,他不禁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给他这么大的影响,莫非......在他冷冷的心中,自己很重要?
"是。"遥代星尘回答了。
随后,他和伪天使一起下楼了,嘴上说为了填饱肚子,实际是让他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的人独处。
"星尘......"不知说什么,他都不能也不敢相信。"对不起......"
"不如责备自己吧。"星尘冷冷地看他一眼,眸子变得像清水般透明,"我不该急。"
风影看着他的眼睛,无色,可以清楚地看见内部的血丝。这代表什么?这是最初的纯洁的颜色么?
星尘扔给他一套长衬衫和裤子。
"别发呆,下楼吃饭。"又变回蓝色了,声音也冷冷的。他不知为何,别过头。"你的衣柜里的都不能穿了,这套衣服是我的,洗过了,可能有点小,先凑合吧。"
风影目送他下楼,又笑了。他换上衣服,还算好,全是厚厚的,有些热。
下去,大家都在等他。
"为庆祝王子康复,大家快快乐乐地吃吧。"伪天使做了一桌子好菜,端着茶杯,他们都几乎滴酒不占。
几个人饿狼扑食一般大口朵颐美餐,不顾个人形象了。
等到都吃饱了,他们才喝着饮料聊起天来。
"不如,我们去旅游?"伪天使忽然提出建议,"家我会找人看的。"
星尘扶着椅子,难得地同意了。"去哪?"
"去东部的阿巴拉契亚山脉,体验死亡......"
假象False [下]
阿巴拉契亚山脉位于美国东部,最高峰为密契尔山,海拔二千零三十七米。山顶终年积雪,有小型啮齿类动物。自山脚仰望,云雾缭绕,成为一大旅游胜地。
山脉与大西洋之间又狭窄的山麓高原和沿海平原。山脉以西为阿巴拉契亚高原。
有几个少年没有跟随旅游团体。他们自己架着小型飞机,飞行于密契尔山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