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问相思处————思夕
思夕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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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凤啸沮面红耳赤地瞪向眼前正笑得高兴的那人。
从喉中发出几声愉悦的笑声,檀暮雪拍拍凤啸清拿筷的手,说道:"好了,逗你呢,那些本就是要给你的,看你,说你几句玩笑话,你倒是当真了。"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是放在心上的,谁像你一般,哼!"挑起双眉看了檀暮雪一眼,凤啸清的话里带着埋怨。
"凤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一直都是这么好,下次莫要再去找他了,我们的事情已经没事了。"宝石般璀灿的眼眸带着温柔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凤啸清。
"暮雪,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儿。"专注的眼光看着檀暮雪,眼前人明亮的双眼深深地吸引着凤啸清像飞蛾般想扑过去。
"傻凤哥,我不是个不顾一切的人,我也很自私啊,太痛苦的事我坚持不来的。好了,吃饭吧,我也饿了一天了。"
复杂的眼神看了檀暮雪一眼,没有开口说出这十几年来暮雪一直对凤默夕的坚持,不想多生事的凤啸清只有保持沉默。
房间内再次恢复宁静,两人沉默着开始用餐。
戏台虽然搭在室内,仍然是闷热的惊人,层层叠叠的戏服下,台上的众人都已是汗流浃背,若不是额前的汗巾挡住了汗,脸上的妆怕也早就花了。
嘴里唱着离别,兰舟的心却是欢悦的,连日来檀暮雪一直在吉祥班陪着他,有了爱情的滋润,这会他的好心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赛鸿飞在台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好一出离别,唱得倒像是迫不及待等着送别一般,哪有这么愉快的送别的,唉,这个兰舟。
转身却看见一身红衣的檀暮雪和一个黄衣人往这边走过来,赛鸿飞上前打着招呼:"檀爷,这位是......"因那日在皇宫献艺时离皇上比较远,故而今日赛鸿飞并没有认出来。
"噢,我是暮雪的朋友。"凤啸清含笑回道。
看着眼前这位爷,虽然笑容可亲,清俊的脸上透着尊贵,淡黄色的衣衫,样式倒是普通,做工却极为精致,处处用金丝细细地绣着云纹,白玉腰带正中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美玉,虽然衣着随意,但细细一看都是价值不匪,在京城呆久了,也知道黄色本就是皇家专用的,赛鸿飞心里没了谱,这位爷会是哪个皇子呢。
没有理会赛鸿飞的打量,凤啸清将眼光看向台上的兰舟,"兰舟的戏唱得不错啊。"
檀暮雪忍不住卟哧笑了一声,"凤哥,你这次夸错了吧,一出离别唱成这样,你还要夸。"
凤啸清倒是镇定,一边的赛鸿飞却是有些汗颜了。
斜睨了檀暮雪一眼,收回眼神,凤啸清淡淡地含笑说道:"有了爱情的人还唱得出悲戏吗?"
唇边魅惑的笑容有了一丝窘意,檀暮雪不好意思的在一边清了清嗓子。第一次看见檀暮雪这般的赛鸿飞不由得在一边偷笑,这个凤哥倒真是檀爷的克星啊。
含怨的凤眼瞪了一下偷笑的赛鸿飞,将眼神望向凤啸清,"你不是要看戏吗?走吧。"
抓起凤啸清的手,急急向台下走去,走至戏院门口,见四下无人,凤啸清顿下身形,拉住檀暮雪,"不进去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既然你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放下拉住凤啸清的手,檀暮雪转身看向凤啸清,"凤哥......"
"下午还有要事要处理,我就不多留了,你......"凤啸清迟疑了一下,檀暮雪却已猜到了他的心思。
"嗯,过两天我进宫去陪你,凡事你要小心,朝里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一切有我呢。"安抚地拍拍凤啸清的肩膀。
"我知道。"语气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担心地开口又说道:"默莛已经回王府了,你和兰舟的事他怕是已经晓得了,我怕他做出过激的事情,你自己要留意着点。"
"是吗?他已经回府了吗?我这里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这样说着,檀暮雪心里却不平静了,默莛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怕这事没有这么容易了吧,但却不能让凤哥再为自己担心了,于是开口说道:"放心吧,怕是他自己已经想通了吧。"
"嗯,但愿如此。"深深看了檀暮雪一眼,知道暮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凤啸清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脸上漾起一丝红晕,低声说道:"我在宫里等你。"
点点头,檀暮雪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伸手抱了下凤啸清,又急急地放开,"你小心着点,我会去的。"
见檀暮雪如此大胆的拥抱自己,有丝窘迫,但心里却升起更多的喜悦,低头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回身向外走去。
夏夜,繁星点点,空气仍残留着白昼的噪热。
白日里密闭的窗户早已大开,夜风从外吹进房间里,微微撩开床前的纱帷,两具赤裸的身体正在床上纠缠着。
激情而浓烈的吻在两人之间纠缠,汗湿的身体紧紧贴住,由汗水幻化的媚香笼罩着四周,相互摩挲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
吸吮已远远不够,慢慢已经演变为激烈的咬噬,檀暮雪在兰舟雪白的身躯上留下一个个粉红的印记。
在快感中浮沉的兰舟连意识也已变得迷迷茫茫,身子如水般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从无法闭合的樱唇中断断续续发出呻吟,一双眼眸恍惚地找不到焦距,只能任由自己醉在身体的快感里。
加快在兰舟身体里的抽动,快感越聚越多,檀暮雪终于忍不住爆发,突如其来的快感让兰舟忍受不住的尖叫,细长的手指在檀暮雪的背上抓下几道伤痕,整个身体突然僵直后又慢慢放松,沙哑的嗓子再发不出一丝声响。
亲吻了下兰舟大口喘息的樱唇,翻身躺在一边,将兰舟拥入怀中,细心地为两人盖上薄被。
"兰舟,我明天要进宫一趟,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小秋和秋红留下照顾你,不然我不放心。"暗哑的声音中带着还未散去的情色味道。
兰舟睁开眼眸看了檀暮雪一眼,虽然心里舍不得,却也没法阻止他进宫,只能将头更深地埋入他胸前。
安抚地拍拍怀里的人,檀暮雪说道:"别担心,过几日就回来,你想要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闷闷的声音从檀暮雪胸前传出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心里有我。"
愉悦的笑声传出,胸口的震动带着兰舟跟着轻颤,"傻孩子,我会早点回来的。"
将身体整个埋入檀暮雪的怀抱,面对着明天的离别,兰舟更加珍惜着眼前的相聚时刻。
重檐高翘,翠瓦上覆,庭院内回廊错落有致,别具风格,两边的松柏高耸遮日,精致中透着皇家的威严。
皓月当空,清风徐来,穿林过隙,沙然微响。
一缕檀香焚,若有若无的檀香飘来,檀暮雪皱了一下眉。
书桌后的龙椅之上端坐着凤啸清,修长的眉,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的阴影,挺直的鼻下是失去血色的唇,修长微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奏折。
檀暮雪安坐在靠窗的茶几边,神情悠闲,很优雅地端起茶杯,吹开飘浮其上的茶叶,低头浅饮一口,月光下闪烁的眼眸如璀璨星海。自545由243自67在
饮罢,缓缓呵出一口,悠长的气息像吐尽了丝丝入骨的倦意,最后淡成了飞灰轻尘。
慷懒地打了个呵欠,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着邪美之气。端起茶杯缓缓起身,走至香炉边,掀起炉顶,将茶水倾倒而下,手白如玉,在红衣的映衬下犹显得晶莹。茶水淋在炉内的香片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腾起一阵白烟,轻风从轩窗吹进,带走一室残留檀香,回复鲜纯清明。
回头看了凤啸清一眼,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开口。转身回至茶几旁,神情仍是云淡风清。
不知从禁宫何处隐隐传来笛音,随风而来,若隐若现,听得檀暮雪有些恍惚。
"再拖下去,必成死局。"突如而来的低沉声音打破室外内的沉静。
龙椅上的人颤动一下后又恢复平静,睁开双眼光彩闪烁,变幻不定,将僵直坐着的身体斜靠在椅上,凤啸清没有接口,只是屏神静气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檀暮雪似笑非笑,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滑到脸颊旁边的发丝遮住了凤啸清试探的眼光,明明近在咫尺,檀暮雪的身影却仿佛远在千里之外。
"其实此事你心中已拿定主意了吧。"从乌黑的发丝间传来悠悠一叹。
沉默片刻,僵直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仿佛下定决心般,凤啸清的眼中一片清明,开口说道:"是。"顿了一顿,淡淡说道:"擒贼先擒王。"
慢慢抬起头,用手拨了一下颊边的发丝,很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大而斜飞的凤眼,幽幽深深地望向书桌后的凤啸清,眼神斗转星移般变幻莫测。
淡粉的唇角忽然浮起一个微笑,低缓的语气缓缓道来:"不错,是个好法子,但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贼王是林丞相还是睿亲王?"
"全部。"紧定地说出这两个字,凤啸清不再多语,帝王锐利的眼光定定看向檀暮雪。
谈话再次冷场,只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几声轻笑打破了沉默,檀暮雪开口说道:"你有把握一网打尽吗?你可知道这京城之内的官员已被他收买了多少?"
紧闭的唇角逸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的瞟了一下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说道:"虽然不是太明显,但也能看出十之八九。"
"如何处置?"
凤啸清脸色寒霜之极,两人目光相对,几可闻冰棱破裂之声,"杀!"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魅意全化为倦色,檀暮雪淡淡说道:"这与当年有何异?"
"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掉好了。"眉目淡然,帝王的眼中此刻全是坚决。
低头沉思着,檀暮雪虽然对此做法有万般不满意,却并不急着去说服凤啸清,他明白多年来的帝王生活已多多少少改变了凤啸清,如果说做为一个太子,凤啸清会去妥协某些事情,做为一个万人之上的皇上,怎么会纵容有人公然的背叛,纵然凤啸清对他一片真情没有半丝虚假,就算他可以为自己做尽一切事情,但事关重大,皇上的尊严却不允许檀暮雪断然全盘否决他的做法。
站起身背对凤啸清,修长的手点了下额头,露出几丝苦笑,事情已迫在眉睫,容不对他多想。
回过头来直视凤啸清的双眼,说道:"若我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你是否可以放弃你现在的想法?"
没有断然拒绝檀暮雪,凤啸清的胸口涌出苦涩,暮雪,你现在还在顾忌着凤默夕的想法吗?没有再开口,凤啸清点头示意檀暮雪继续说下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现在欠缺的只不过是一个起兵的理由,可现下国泰民安,若从政事上大做文章,那是大大的不智之举,现今他唯一可行之计,便是..."语气一顿,嘴角的笑纹扩大,:"当年的诏书。"
凤啸清紧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先皇的诏书并无问题,书写分明。"
冷笑一声,檀暮雪接下来的一字字冷若冰霜,严胜霜雪:"我是说太上皇的传位诏书。"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两人四目相对,凤啸清的脸色由寒而白,紧闭着双唇,骨节突出却形状优美的手紧紧握住扶手。
"我们的动作要快,斩其党羽!"
"为何不能直接动他?"激动的语气中有着压抑的苦涩。
"我们在明,他在暗,现下只能给他一个教训,却不能让他动了国之根本,他这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经我所查,他已与契丹签下了协议。"
凤啸清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阵他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他现在既然没有光明正大以此事作为兴兵作乱的理由,怕是手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喟然叹了口气,凤啸清靠倒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双眼,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理?"
听着凤啸清焦急的口气,檀暮雪嘴角的嘲讽更深,说道:"林丞相。"
"近日林丞相并无动作,他做官也一向谨慎。"
"若我说林丞相府中私藏官银,你会如何处置?"
"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冷笑一声,檀暮雪接口说道:"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过程并不重要,我要的是结果。"
走至轩窗边,将微掩着的窗掀个大开,窗外淡黄色的月亮悠悠挂在柳梢边,红色的宫灯成串地挂置在回廊下,幽幽的灯光照得回廊一片朦胧,柳条在夜风中轻轻摇弋。
"先从林丞相处下手,可以试探下睿亲王,若他已做好万全准备,必会有所动作,若没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样也好,他若能置林丞相于不顾,余下的官员自然会心有余悸,不敢再有什么举措,能用钱买来的人心,有多少忠诚,大家自然心里都是有数的。"
语气一转,悄悄地控制着语调的变化,就像冷洌的泉中出现了小小的欢愉的浪花一样,"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死太多人,其实每件事都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对吗?凤哥。"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却宛如春天解冻的山泉流入凤啸清心中。罢了,凤啸清心中苦笑一下,若能风平浪静的解决,自己又何尝愿意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呢。
起身走至檀暮雪身边,任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今夜放松的笑意,俏哥总还在自己身边,若有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己害怕的呢。
"一切就照你说的去办吧。就如你所说,不够忠诚的官员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凤啸清眼中浮出凄凉之意,"朕自信爱民如子,为何总还是有心怀二心的人与朕作对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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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皇上突然下旨查抄丞相府,在后园挖出一百万两官银,丞相被押至吏部查办,丞相府中上下人等被软禁于丞相府中等待皇上批示。一时间京城风云变幻,睿王府中无丝毫动静,京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人人自危,与丞相素来交好的官员也尽量与林府划清界线。
坐于朝上的凤啸清冷笑着看着朝上参拜的众人,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悲哀,这就是人心啊,花无百日红,此事一出,众人绝口不提林丞相之名,就算官至极品又如何,一旦东窗事发,承担后果的不过是林丞相自己一人而已,往日的知交,旧时的亲朋,还有那些些时时自称门生的这些人,又在何处呢,不过是远远看个笑话罢了。昔日盛极一时的林府,怕是就要败落了。
冷眼看着站在最前列的睿亲王,波澜不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真是滴水不露呀。只可惜当年先皇从他手中夺走的王位,自己不会给他机会拿回,凤啸清在心中暗自说道,睿亲王,对不住了,虽然是从你手中夺得的皇位,可是朕有要保护一生的人,因此朕的皇位不能给你,若你想取回,朕只有放手与你一搏了。
面对兢兢惊惊的朝臣,凤啸清有些索然无味,下得朝堂,正准备回御书房处理政事,却被梅妃拦下。
未语已先泪成行,梅妃跪倒于凤啸清面前,伏地不起。
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小冬子已走上前劝说:"梅主子,你起来吧,林丞相的事皇上自有打算。"
凤啸清这时才想起这个梅妃是林丞相三姨太的女儿,原本宣她进宫只因她的笑容极似暮雪,也曾宠幸过一段时日,只是此时已哭成泪人,如何与暮雪的笑容相比,不过只是一介妇人,竟妄想改变朕的意旨。
冷笑一声,欲绕过梅妃,却被梅妃一把抓住衣角。抬起已被泪水哭花的脸庞,梅妃哭诉道:"爹爹为官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私藏官银,求皇上明鉴啊!"
"后宫嫔妃不得议论朝政,难道你爹爹没有教过你吗?"凤啸清淡淡说道,语气中有着一丝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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