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清—南国之梦————如月秋
如月秋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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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一定在怀疑着我和那个可恶的洛桑之间的关系,他根本就不是出于爱我而想要我,我绝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变成他的人,而且,今天还是下半月......
即使异性之间要怎么做我都不清楚,更何况同性之间了。
对于幻真,难道他也是不分性别都会抱他的么?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是如果不是出于爱情而结合的话,我绝对不要!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待跋烈能只看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我不想成为他众多妃子中平常无奇的一个,不想让他漫不经心地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我,我希望我是特殊的,对他来讲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若是不能拥有他完整的爱情,我就什么都不要。
不要他几分之几的心,不要他一时心血来潮的宠幸,不要他开着玩笑轻视我的真心。
一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可能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谁都可替代的人,我心里就会有快被烧毁一般的焦灼感。
那个温暖的光源,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劣质的独占欲。
就是因为想得到而得不到的话太过痛苦了,所以只好封闭自己,不去想能够得到他的可能性,不去计算那微小的概率,那样才会轻松一点。
只要不成为他的人的一天,我就能保存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奢望:既然从未得到过,也就谈不上会失去。
即使只作为臣子陪伴在他身边,即使永远不能拥抱他也无所谓,我唯一不愿做今天受宠爱明天就遭遗忘的一个普通妃子。
但是如果被他拥抱之后,我想我就再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和别人亲密的举动。
既然付出了,就渴望着得到同等的回报。
如今我该怎么做?
无意中朝窗外看去,只见在层叠的花树间,几个提着灯笼的侍女和侍卫隐约向这边走过来。
是跋烈派来的吧。
打算无视我的意志,强行拉我去了么?
呵,我的意志......
发现自己竟然用了这个词,可笑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不是早就没有个人的意志了么?早在四年前就被跋烈束缚住了......
想起跋清笑容背后隐讳的含义,他说,定下永不违抗命令的誓约的意思即是,如果跋烈想抱我,我也无法反抗。
是的,我是无法反抗,所有人都认为我不会违背命令吧?
但是只有这一件事,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这个想法如聚成团的烟雾一般渐渐在我心中坚定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去严华岛,跋清或许能帮助我。
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地对我,温柔地救了我,温柔地对我笑,他一定能够帮我的!
心念动下,我随即打开窗户,念起飞行咒,身体变轻起来,我飞向夜空。
在飞往高处时,我低头,看到我所住的琉璃宫灯火通明,人声喧沸,侍女和侍卫们慌张地跑来跑去,大概发现了我不见的事实了吧。
第一次觉得自己会术法真是件太有用而好玩的事情,刚想得意地笑起来,但一想到被跋烈知道我跑了的后果,我就掩住嘴,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个脾气暴躁的王,一定会怒发冲冠,大发雷霆,谁都劝阻不了吧?
光想着就要冒冷汗了,还是快离开都城为妙。
幸好今天跋烈叫侍女来传话时,没有使用黄鸷。
黄鸷是一种身体鲜黄,冠血红,能把人说的话完美地传递给别人的鸟,无论是语调还是语速都和原版一摸一样。
在都城发生叛乱的时候,为不让我轻举妄动,跋烈传来命令时就用了黄鸷。
而我受的约束则是一定要跋烈亲自下命令,或者黄鸷传的跋烈的命令才会有效,另外黄鸷传的命令在效力上来讲还要比他亲自下命令来得轻一点。
所以我才能在只有侍女传话的情况下逃离琉璃宫,要是在宴会结束时跋烈就命令我或者他用黄鸷来传话,我肯定早就躺在他的床上了吧......
风呼啸地在我耳边疾驰,头发全部吹到了脑后,虽然还是凉凉的,但我已感觉不到刚才的寒意,因为安心的关系,我甚至感到浅浅的暖意。
我微微闭上了眼,扬起头,穿过云层,享受飞翔的快感。
我很喜欢飞,特别是飞在风雨欲来的夏季天空,那时大海会泛起汹涌的波涛,呼啸着,咸咸的海水气息弥漫了整个海域,乌云布满天空,翻滚着,狂风刮过,小小的严华岛似乎都要被吹跑。
那时,我会我顺着大风,任身体随风起伏,肆意尖叫着,觉得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在我掌握之中,感受莫名的刺激和喜悦。
飞了一柱香的时候,正在盘算着还有多久就可以到严华岛了。
突然--
"云水炎!"
一个男子的喊声,是跋烈的声音,同时我还听到了颲炎吐气的嘶声。
我浑身巨震,不用回头也知道跋烈追了上来,心中电光火石般明白了自己少算了那匹火麒麟,也少算了跋烈的心智,来不及多想我念起了隐身术的咒。
盼望着他刚才只是随便喊喊而不是真的发现了我。
但是,这个盼望显然不理智。
"云水炎,你停下!"带着怒气的命令。
飞行术立刻失去效用,我停滞在半空,却一刻不敢停地继续念着隐身咒。
即使只有最后一丝侥幸,我也要拼一下,做了还有点希望,完全放弃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是被怀疑和洛桑有私情,接着又在没解释清楚的情况下违抗命令,这样子被捉住我一定什么都完了。
颲炎飞过我的身边,就在那么近的地方跋烈几乎和我擦肩而过,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他特有的阳光般的热烈的气息。
过去了......没发现我吗?
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开始烦恼我这个样子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空中不动吧?虽然能避开去侍寝,可是这个样子也实在太傻了点......
当然也没人能看见我......
突然,我眼睛紧紧盯着的颲炎的速度慢了下来,跋烈和火麒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心立刻又像被吊到喉咙口般紧张起来。
"我明明看到他就在这一带的,怎么就不见了?"跋烈有些烦躁。
火麒麟颲炎开口了,那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子的声音,清脆中不失磁感,令人联想到气质高雅又热情奔放的红发美人,我第一次听到它说话。
"可能他用了其他的术法。"
"比如说呢?"
颲炎沉稳地说:"......比如说隐身术。"
微微的寂静。
"哈哈。"跋烈大笑起来,我却几乎落入冰窖,心脏快要停止跳动,"还是你聪明哪,颲炎。"他亲昵地抚摸着火麒麟的头。
火麒麟说:"他现在不能动,一定还在这附近,主人,我们再仔细搜一下吧。"
跋烈摇头,"用不着那么费事。"
他高声说:"云水炎,你现在给我现身!"
轰--
脑海中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几乎无法正常思考,誓约开始起作用,我再也无法维持隐身术法,附加的伪装即将被强行剥落。
不行,不行!
我颤抖着声音又念起了隐身术,这才稍微把形体逼着隐了回去,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恶心感和疼痛,但肉体的感觉还只是其次,我在精神上感到了恐惧。
在立下誓约的那一刻起,我的精神中就被深植了不得背叛他的命令,也被告知违抗他的命令是多么恐怖的事实。
身体不住在战栗着,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想哭,但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发抖。
比夜更黑、比海更深、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怖......
跋清,帮帮我......
我开始痛恨自己不长志气,每当辛苦的时候就老是想着要向跋清求助,真是自私,而且......他已经不可能再帮我了吧。
我该以自己的意志在跟誓约做抗争。
但是意志在痛苦的折磨下变得越来越脆弱,而且也变得无用了,因为我的身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我维持不了长时间的隐身咒,跋烈已经发现了我的所在地,他和颲炎正向我飞来。
已经没有用了吧......
在跋烈靠近我身体的一瞬间,他的气息随风袭来,我放弃了抵抗,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从无底的恐怖中释放了出来,全身显现在银色的月光下,冷汗使头发凝结了,衣服都贴在了身上,黏黏的,被风一吹更是冰冷。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我的脸,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了头,他虽然笑着,但是笑容中不见了一向的明朗,带着丝残酷和阴暗,一字一顿地问:"云水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我没有背叛你,从一开始就一直爱着你,从来不曾有过要离开你的念头。
但我固执地紧闭着嘴唇,倔强地看着他。
不能说出口。
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对眼前的男人坦白。
因为即使坦白,对方也不可能会相信吧,没有心的沟通,任何言语都是白费。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感到迷惘和陌生。
我爱的真的就是这个人吗?
那个夏天,那个会笑得像太阳一般灿烂的少年到哪里去了?
我还记得大雨中,他那个似乎蒸发了雨滴,仿若带了电般有魔力的热烈眼神,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完全沉溺其中了。
好像火焰一样,比任何其他东西都能令我全身兴奋起来,燃烧起来,着迷不已的那个少年到哪里去了?
四年中,我到底在追求着什么?
悲伤瞬间袭来,我身体像被掏空一样疲惫。
立下誓约的时候,就应该有觉悟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吧?
那么,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了......
"......坐上来,跟我回去。"仍旧是命令的口吻。
我顺从地坐上了颲炎,虚弱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觉得毫无力气,身子软绵绵的,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乖孩子。"
一如既往,傲慢的口吻。
回到都城,他吩咐侍女伺候我入浴。
故意磨蹭着时间,直到他不耐烦地派人来催促的时候,我才慢慢起来,披着洗干净的头发,穿上他为我准备的白色浴衣。
什么香精也没用,我本来就讨厌那种东西。
走向跋烈居住宫殿的路上,我看到幻真站在幻梦阁二楼的窗口,对着月光,垂着头,静静地弹着不成调的三弦琴。
我走过时,天空被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轰隆隆地响起。
闪电的强光中,我看见幻真嘴唇喃喃动着,豆大的雨珠倾泻而下,其中还夹杂着冰雹。
侍女们尖叫起来,四散逃往屋檐下。
身上的白色浴衣顿时被淋湿了,冰雹打在身上又冷又痛。
这又是何苦?
我暗自叹气,低头,也不想和他计较,加快了脚步走进宫殿。
穿过昏暗的走廊,侍女点着灯在前面走着,光与影在墙上交替闪过,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瘦小的,被拖得很长。
已经很晚了,脚步声回荡在空阔中,清晰响亮,甚至有点恐怖。
我知道自己无法选择,我只能继续走着没有回头的路。
来到跋烈的房间,俊美热烈而阴骛的王已经半躺在了床上。
他深蓝色的浴衣敞开着,露出成年男子的胸,皮肤光滑肌肉厚实,充满着力量。
床头的紫金壶正袅袅地散发着青烟,那是跋烈最喜欢的长兰香木的味道。
"过来。"
他命令着,同时侍女躬身退下,并带上了房门。
在门关上的瞬间,我心无比沉重起来,不敢面对跋烈,害怕他的审问还有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但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到床边。
"身上为什么那么湿?"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讲幻真,或者只是我看错了,最后还是放弃了,"......是我不小心......外面下起了雨......"
"侍女都没撑伞么?"
他看了看窗外,雨转小了,但还在下着,他若有所思。
"那就脱掉它好了。"
他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咽了口口水,浑身僵硬。
他摸着我金色卷曲的头发,然后慢慢摸下来,他的手掌很热,像着了火一样发烫,他一只手摩娑着我的脖子,我开始害怕肌肤的触觉,似乎要被那温度烫着了,我皱起眉头,伸出手要拨开他的手。
他一把捉住我乱动的手,顺势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啊--"
我只惊叫出了半声,另外半声湮灭在他唇中。
我们接吻了......
不,确切说来只是他那一方的行为而已,我感觉到他的舌头滑滑地想伸进我口中,下意识地觉得要吃到对方的口水,满恶心的,再加上对他行为的愤恨,没多想就咬了下去。
"呜......"他吃痛地离开我的唇,左手用力捏住了我的脸颊,我被迫看到了他的满脸怒容,有点后悔不加思索就咬了他,再考虑一下可能就不会咬了,因为我本能地害怕他的愤怒......
他冷笑道,"敢咬我么,对我的感情还满激烈的嘛。呵呵,不要紧,我总会十倍还你!"
"不,不要--"
我挣扎着要逃,被他死死按在床上,无法动弹,我用脚踢他,他轻易地就制住我,然后开始咬起我来。
"啊......"
牙齿和嘴唇的碰触确实还是满疼的,我的唇肯定被咬破了,咸咸的血腥味涌入了嘴里,我舔到那粘稠的液体。
不好玩。
我头不住乱动,期望能避开他的攻击,但他在上方,控制住了整个形势,无论我要怎么逃,都没用。
"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好痛啊......"
我支离破碎地从他进攻的缝隙里哀求着,他充耳未闻的样子,仍一心一意地咬着我,我相信他是故意要报复我了,而且是十倍还我......
他还真说得出做得到......
我开始重新认识到这个男人恐怖的一面。
等唇上肆虐过了,跋烈轻咬起我脖子来,我被那热热的气息一喷,感觉很痒。
霎时竟想笑出声来。
我是很怕痒的人,也很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所以一点点的碰触都会让我敏感得很。尽管内心很悲哀很不情愿,但是肉体上的感觉却让我不由自主要笑起来,我恨透那种感觉了,对自己的无力抵抗厌恶起来,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滚动,我死咬住嘴唇,被跋烈咬过的地方很痛,所以至少还有点用,我终于没让它落下来。
只有跋烈,只有跋烈,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滚烫的大手顺着脖子摸进我的身体,他开始抚摸起我的胸膛,他的手并不如跋清那么细腻,有点粗糙,那触觉简直无法让我相信就是一个王的手。
所谓王,难道不是锦衣玉食、有无数侍女伺候生活着的一种生物吗?
那么,为什么......
"你在干什么?"
感觉他在揉弄我胸前的突起,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惊慌地叫了起来,他只是邪恶地看着我笑了笑。
我拼了命挣扎,踢他,咬他,锤他,即使逃不脱,至少也得挣扎一下尽尽人事。
现在轮到他皱起眉头了。
"云水炎,你给我放安静点!"他吼道。
那招果然有用,我霎时间像失去了全部力气,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他,再也动不了,任凭他在我身上抚摸亲吻噬咬。
他的气势确实惊人,即使没有誓约这层约束,我想我也会吓得不敢乱动吧。
但是我还能讲话,不是吗?
所以我就开始讲话,期望着能说服他。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你是一个王,还要用誓约的方法来使我听你的话吗?"
"闭嘴。"
"我偏要说,还有,今天洛桑王子的事情根本就和我无关,你若是为了那件事就这样做,未免太冤枉我了......"
他停下动作,看似温和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几乎认为他相信了我的话。
"不是洛桑的问题,只是我很早就想拥有你了。"他温柔地告诉我,"洛桑这件事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如果不尽快得到你,你或许会被其他男人抢走,那是我无法忍受的事情,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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