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白之恋————风之飞儿
风之飞儿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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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起床了~~起床了~~”清脆而又机械的声音如响雷般在耳边炸响,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狠准的拍向床头柜上那只久经摧残,却仍屹立不倒的企鹅的头。
闹钟烦人的声音嘎然而止,我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
“小白,起床了,小白……”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老爸,现在还早呢,你就让我再睡会嘛,我迷糊的挥了挥手,想要赶走这个扰人清梦的声音。
手仿佛扫过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那个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再出声的时候,声音里多了种暧昧的感觉:“小白,你再不起床,我就要亲你了哦。”
哎呀,亲亲是吧,简单简单,早说嘛。我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自己的唇,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还不忘嘟囔着争取自己的权益:“亲一下多睡十分钟。”
“小白,你在干什么!!!!!~~~~~~”就在我正准备倒回我舒服的大枕头时,一个因为过度高亢已经变调的声音突地炸响,尾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充分表明说话者心情的激动。
今天早上怎么这么热闹?在我确认完我那几只可怜的小瞌睡虫已经被吓的跑了个精光后,我无奈的张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只见老爸站在大开的门边,怒目圆瞪,两手叉腰,颇有架势,只可惜身上那可爱的卡通围裙让他的造型比我的企鹅闹钟还象企鹅。
“老爸,怎么了……”我的话嘎然而止,不对劲,如果老爸站在门口,那我刚刚亲的那个人是谁?
我以龟速缓慢转头,好死不死的对上一张带着微笑的俊脸。
我从床上直挺挺如诈尸般弹起,大惊失色,口不择言:“这位先生,你是哪位?”
俞炽还没答话,老爸已经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义愤填膺的仿佛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小白,你刚对小炽性骚扰完,就要装作不认识他?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我老爸唱作俱佳,不去唱戏还真是可惜了。
一顶“性骚扰”的大帽子扣下来,我当场被砸的晕晕乎乎,急忙争辩,誓死要讨回我的清白:“老爸,我没有对他性骚扰啊,我是认错了人啦!”笑话,就算他长的帅了一点,我也犯不着去性骚扰他吧。
“哦?那小白以为我是谁?”一直静静在旁的俞炽突然开口,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我以为是老爸啦。”我以为是老爸在和我开玩笑,才亲上去的,谁知道居然糊里糊涂搞错了人!对了,俞炽不都是叫我小白弟弟的吗?什么时候把弟弟两个字给省了?
“哦~~~”俞炽仿佛恍然大悟般:“原来李叔叔和小白是这种关系啊~~~”意味深长,回味无穷,令听到的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这种关系就这种关系,总比和你这种关系要好吧。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厢,我老爸却已经先急了:“小炽,你别听小白乱说,而且千万不要告诉你老爸。”
“哦?有什么千万不能告诉我的?”话音刚落,老爸的背后就出现了一张温文的脸庞,其出现速度之快,掌握时机之准,几乎要让我以为他其实是我老爸的背后灵。
在一张如此亲切和蔼的面容前,我老爸居然如见鬼般的惨白了脸色,支吾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说让小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喂喂喂,老爸,你怕俞叔叔吃醋是你的事情,犯不着又牵扯上我吧,我只是一个睡糊涂了的无辜少年而已啊。
结果,生怕俞叔叔的醋意泛滥成灾的老爸极其不讲义气的甩下一句:“快点起床去上课。”就拉着俞叔叔走掉了,剩下我和俞炽大眼瞪小眼。
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在思考合适的言语,他却先笑了笑:“快点换衣服吧,不然要迟到了,李叔叔的话不要当真。”
“那种话,才不会当真呢。”我也笑了起来,适才不适的感觉一扫而空。竟然有心思同他开起玩笑来:“倒是你,千万别迷恋上我的吻哦。”
他只是微微的轻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怪人,他果然还是个怪人,不过,似乎是个还不错的怪人。

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躺在空无一人的天台顶上,微眯着眼,看着澄蓝的天空上悠悠漂浮的白云,暖暖的阳光投射在身上,柔和的微风吹的整个身心仿佛都轻飘起来。
连续一个多礼拜的晚睡早起,把我折腾的简直快要崩溃。早晨要早起不说,连晚上居然还得被迫去书房苦读,对于一个以往起码要睡十小时以上的正在茁壮成长中的健康青少年来说,突然把睡眠时间减到八个小时是一件极其不道德的事情!
几次想要出声抗议,却在看到老爸开怀的笑脸时,隐忍了下去。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也就是生物钟被严重打乱,精神极度萎靡,脸上多了两个堪比国宝的黑眼圈,还得郁闷的在公车上被挤成一块人干而已,人家佛祖还割肉喂鹰呢,我也就当成被打落了一颗小小的牙齿,和着血把它咽下去就完了。
况且,每天坐公车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俞炽的手总会圈住我,鼻间都是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倒也就不会觉得充斥着汗臭,劣质的香水味,油腻的包子味道的公车如何的令人难耐。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罩在我的头顶,遮去了大片阳光。
我就着躺着的姿势,头向后仰,看向来人,正是那个我正在想着的人。真是的,俗话好歹说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现在还只是想着他呢,他怎么就冒出来了?莫非他也变成我的背后灵了?
“嗨。”我轻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并不是刻意想要和他搞好关系,却还是从陌生人日渐熟稔,好歹也算是每天一起挤公车和晚上苦读的难兄难弟,而且虽然说是不小心,却连嘴也亲过了,若还对他如两周前的生疏,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背对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你在干吗?”
我理所当然的笑道:“睡觉啊。”大白天的,难不成我在躺着数星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数学课的时间?”他的声音中不知为何,仿佛失去了平时的沉稳,带着微微的焦躁。
我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哎呀,怎么是数学课?现在不应该是自修课吗?”心中却偷偷的做了个鬼脸,我就是特别挑最无聊的数学课来翘的,与其偷偷摸摸趴在课桌上睡的脖子僵硬,全身酸痛,还极有可能被老师当场抓包,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直接翘课。反正下场无非都是被数学老师狂念一顿罢了。
“你不知道?”
“嗯嗯。”我狂点着头,可怜巴巴的说:“怎么办?就算现在回去上课,数学老师也不会放过我的。”装傻这一招,我可是深得老爸的真传,正应了一句话:“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那就不回去好了。”他的声音中带了笑意,居然在我身旁躺了下来。
我支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在干吗?”
他笑笑的望着我,伸手拉松了制服的领带,顺便解开了白衬衫上最上面的扣子:“睡觉啊。”
本来斯文俊朗的形象突然多了一丝狂放的味道,从微解开的扣子中,依稀可以看到那我本以为是瘦弱如白斩鸡般的身躯,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强壮那么一点点。
我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刚才那一刻,心脏居然漏跳了一拍。怪不得拜倒在他制服裤下的女生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还挺秀色可餐的。
“你干吗也不回去上课?”我重新在他身旁躺下:“你可是乖学生,万一被老师抓到多不好。”
“你在担心我?”他轻笑着,身上清爽的肥皂香味顺着轻风,传入我的鼻端。
“是啊。”我想也不想的答道。如果被老爸发现他逃课,肯定会认为是被我带坏的,到时遭殃的还是我。
“小白,你还真是坦率的可爱。”他的声音似乎多了丝喜悦,或者是我的错觉?
“不要老是说我可爱好不好?”我不满的叫道。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被人称赞成可爱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转首恰好对上他的眼,他嘴角微笑的弧度似乎更大:“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而且,我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出勤率而辛苦四处寻找的可怜课代表而已,老师也应该会体谅吧。”
“啧啧啧,看不出来,你满奸诈的嘛。”我轻叫道,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想逃课就明说嘛,兄弟我不会出卖你的。”
“兄弟…吗?”他缓缓的重复着,温柔的笑脸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凑过唇来,轻柔的在我额头碰触了一下:“一起睡觉吧?”
暧昧的言语和亲昵的举动如此的自然,让我觉不出丝毫的不适,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嘟囔着应了一声:“好。”
在和煦的微风中缓缓入睡的我,第一次觉得,其实多了个兄弟,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诗仙…诗仙…”一根纤纤玉指以着传说中“一指禅”般的力道使劲的戳着我的脊梁骨,努力的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被起了这个绰号,绝对不是因为我的文学造诣如何的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直追千年前的古人,纯粹只是因为我跟那位超凡脱俗的古人同名同姓而已。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绰号,总觉得听上去有如芒刺在背,令我自惭形秽,只是在屡次抗议无效后,才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绰号。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转过头,看着坐在我身后的林玲:“小林子,干吗?”
“诗仙,你和俞大帅哥很熟吗?”眼前的女生娇滟如花,明媚的笑容仿佛能颠倒众生。
我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懒懒的回道:“只是一般而已,也没有很熟啊。”拜托,就算再迷人又如何,又不是对我有兴趣。
“鬼啦,我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啊。”林玲一脸的不信。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个每到下课,便被众家女生环绕的水泄不通的角落,万红丛中的那一点绿也正在看着我们的方向,对上我的视线,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看你看,他正在对着你笑呢。”大惊小怪的声音打断了我俩的对视。
我敷衍的回了俞炽一个笑容,转过头没好气的说:“拜托,他对每个人都这样笑好不好?”无论被多少女生围绕,他总是温文有礼,笑的亲切,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表情,换做我,早就崩溃的想要尖叫。
“不是啦,他对你笑的特别不同啦。”林玲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合适的词语:“…哎呀,反正就是特别不同啦。”
“你脑壳进水了。”我凉凉的说着,就要转过身去。如果真有什么不同,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领子被她一把抓住,粗暴的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压低了声音:“我还没说完呢。”
我也凑近了头,配合的压低了声音:“小姐,你要说什么,麻烦快一点好不好?你也不怕被你家俞大帅哥看到你粗鲁的模样?”
她这才惊觉过来,刚刚凶悍的表情立刻换成了娇笑,十指改抓为拍,轻轻的拍了拍我洁白的衣领:“哎呀,刚才你领子上有只蚊子,我帮你拍走而已嘛。”
我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你到底要干吗?”
“那个,今天下课后我们准备去KTV,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她微笑着,嘴唇朝着俞炽的方向努了努,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我也回她一个微笑:“免谈。”
她似是极为惊愕,睁大了本来就大的象灯笼般的双眼:“为什么?不用你们出钱哦。”
“哼,小姐,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利用我?免谈。”我眼珠转了转:“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啦。”
“说吧,想要什么?”林玲早已熟知我的脾性,倒也不废话,爽快之极。
“一个礼拜食堂的A餐。”
“你不至于吧,居然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了?”
“哎呀,吃我当然吃的起,不过别人请的吃起来比较香嘛。”
她怨恼的看了我一眼:“好,成交。你可一定得帮我把他拉去。”
我笑的真诚无比:“大家都是好同学嘛,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放学后,我抱着极其轻松的态度去找俞炽,满以为他必定会一口答应,毕竟是与女生出去玩的好事,他也应该不会推辞才对。
却不料他居然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去。”
“为什么?”这次换我瞪大了眼:“不是只有我们俩,还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哦。”
他轻笑着,语气却很坚定:“所以我才不去。”
我来不及去思考他这句话的诡异之处,慌了神:“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去。”
“你很想去?”
“也不是很想去,只是…”身后两道凌厉的视线刺的我冷汗都快冒出来,如果不去的话,林玲那个花痴女的怨念可不是能轻易就能化解的:“只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啦。”
俞炽抬头望了望我身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着笑道:“好吧。”
我顿时如释重负般长长吁出一口气,却没料到他居然还有下文:“不过,这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啊?”
“我老爸是商人,我当然也不可能做没有好处的事吧。”他的笑容一瞬间居然让我觉得仿若看到了只狡猾的狐狸。
“好啦好啦。”我皱眉笑道:“没想到,你个性也满恶劣的嘛。”亏我还曾经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书呆子而已,事实证明,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我倒也不讨厌就是啦。
我朝着林玲比出“V”的手势,看她顿时欢天喜地般的去呼朋引伴,也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却又开始烦恼起另一件事。
人情啊?不知要怎么还呢?

“喂,你们到底还要唱多久啊?”我不耐烦的叫道,头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的一群精力简直比超人还要充沛的女生完全不理会我的抱怨,扯开嗓子嚎叫了快两个小时,不仅没有一点疲态,居然还在又唱又叫,玩的不亦乐乎。而那个开始矫情的半死,被我好说歹说才拖过来的家伙,现在更是一脸享受,左右逢源,简直快要享尽齐人之福。
切,我还以为他有多么清高,结果还不是陶醉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边傻傻的坐着,深受噪音荼毒,象个白痴一样。早知道,就不要为了一点点好处把自己弄到这般惨痛的田地。虽然打电话跟老爸说了要晚点回家,现在倒真不知道要晚到几点才能回家了。
我郁闷的翻着书包,掏出一包七星,点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
还没来得及吐出烟圈,一直视我如无物的林玲居然立即就把目标转移向我,大惊小怪的叫道:“诗仙,你怎么可以抽烟!太过分了!”
我懒懒的斜躺在包间的沙发上,伸长了手脚,毫不在意的又吸了一口,斜眼看她:“怎样?你管的着吗?”
林玲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似乎被我气的不轻,却似乎又在顾忌自己在俞炽面前的形象,不敢破口大骂。
我得意的朝她眨了眨眼,不再理会她,继续吞云吐雾。往日只是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抽烟,今天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堵的难受,希望能找个排解的管道。
眼前一晃,修长的手指伸来,夺走了我手中的香烟,在我还处于怔愣中时,不容分说,便把它摁熄在了烟灰缸中。
我惊诧的抬头,刚才还在花丛中采蜜的那只花蝴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脸上依旧是温文的微笑,却隐含着坚定:“小白同学,虽然你有吸烟的权利,但让女同学们吸你的二手烟可是不应该哦。”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群女生已经开始尖叫,双眼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两个大心,梦幻不已的感觉:“俞炽,你真的好绅士哦。”
俞炽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呸,什么时候由“俞炽同学”变成了“俞炽”?叫的还真是亲热。我心中更是烦闷,气恼的回瞪着他:“你管的着吗?”
他缓缓的俯下身,惯常的笑容中有着难得的威严,用着近似耳语的声调:“我当然管的着。难道,你不怕我告诉李叔叔?”
我恨恨的瞪着他,却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不错,我怕,我非常怕,要是让老爸知道我居然抽烟,怕不揭掉我一层皮。半晌,只能吐出几个字:“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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