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戚相关----潮汐1223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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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吗?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脖子上的一道伤痕,想起了改变自己人生的那一天。
刚出来混的人,很多都是从欺压良民开始的,王英也是这样,跟了个大哥,时不时地去寻寻仇,讨讨债什么的。不敢告诉别人,其实他有点怕血,看到别人受伤就会腿软,跟在一群人后面壮壮声势还是可以的,这一日,大哥说要带他们去见见血,有一户人欠了高利贷,拖了很久都没换,还四处躲,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上面的人说没钱就拿命来还吧,让他们几个新来的手里沾沾血。王英很想打退堂鼓,可那个大哥却很中意他这个俊俏又不多话不四处生事的新人,特意嘱咐他一定到,很想给他一个向上爬的机会,王英无奈之下,只得跟去。
到了地方,是个临时搭的简易棚,那一家四口,丈夫妻子跪在地上求饶,女儿大概十岁,被吓得在一边哭个不停,还有个男孩,六七岁左右,清秀可爱的模样,只平静的看着他们。王英想他是不是被吓傻了。大哥让他去把那男孩抓来,再问那夫妻两人还不还钱。王英用一只手臂把男孩揽在胸前,男孩没有挣扎,看了他一眼,又把眼光移开。看女人不停地给自己磕头,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那大哥觉得十分有趣,反正这一家人都是自己的了,可以慢慢的耍,又说要把女孩带走卖掉,什么早晚都要给人上,倒不如先便宜了自己兄弟,指挥着几个手下就去撕那女孩的衣服,女孩吓得连说话都不会了,只剩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女人发疯似的上去要扯开众人,却哪里有用,那大哥说,让兄弟们开心了,也许今天能放他们一马。男人听说,就上去拉开女人,女人也不敢再去撕扯,只跪在一边不停的求饶,那女孩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连动都不动了。
死了。手下向那大哥报告说。
死了?不是还有儿子吗?那位兄弟还没尽兴,王英,看你抱了他半天了,就你先来吧。
男人害怕得躲在一边,女人却挣开丈夫的手臂,尖叫着扑上来,被大哥一脚踢飞,那女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从地上爬起后又在扑了过来,大哥不耐烦了,操起手中的刀当胸就劈了过去,王英闪躲不及,温热的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向后踉跄了一步,直觉就要拿东西来擦,半蹲下身子,要把那男孩放下,却不料他回头冲自己一笑,王英一晃神,看到男孩从脖子上扯下了什么东西,向自己挥来,接着就觉得脖子上一痛,眼一黑,就倒下了。众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王英躺在地上,用手按住伤口,努力地想看看那男孩。只见他站在那里,一身是血,有他母亲的,还有自己的,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所有人,那双眼睛衬着满脸的血红,竟黑的渗人。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钥匙,拴钥匙的绳子断做两截,已被染成红色。众人就如同看到了妖魔一般,忍不住就想要后退,那大哥大吼一声,呼喝着所有人动手。
当第一个人行动之后,王英就连眨眼都不敢了。
他从没觉得红色是如此美丽,他已经忘了那在血雾中穿梭的人,就是给自己划下这道致命伤口的人,平时躲之唯恐不及的血,今天竟能让他感到由衷的平静,他忘我的欣赏着,那正在跳死亡之舞的孩子,心想,如果能让他开心,被他杀了又何妨......
之后,他睁眼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脖子上的疼痛告诉他,他并没有死。
我要找到他。王英暗自下了决心。
可许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只找到那男人,他在警察到之前逃跑了,找到他时,他说没有把男孩带着,王英失望的给他选择了不那么痛快的死法,回去的路上,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和那人当时一般大的一个小男孩,看到他,腼腆的笑笑,王英就如同梦游般地走了过去............

那时,丰韵还只是个普通厉害的警察,在接到有人的报案后,和几个同事就奔赴现场,饶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看到那个现场都白了脸,她一个一个尸体的翻过去,突然发现一个似乎还有呼吸,赶紧让人送进了医院。再回头时,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孩子,那孩子侧身蜷着。就如同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丰韵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但马上觉得不合时宜。正要靠近,那孩子却突然睁开了眼。丰韵心里一突,险险跌坐下去。勉强稳了稳心神,伸手把孩子抱起,起身后,听得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掉在了地上,回头预找,那孩子说话了:"没有用的钥匙,不要了。"
丰韵愣了愣,就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那时,叶修还不叫叶修,枫叶也还不存在,爸爸妈妈不在了,爸爸同事的阿姨在照顾自己,今天,阿姨又带回一个孩子,不知是什么样的。
丰韵感觉到他的好奇,对他说,弟弟就在那间屋子里,还没有醒,你可以进去看,不要吵醒他哦。
叶修开心的去了,丰韵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担心,叶文问她原因,她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孩子不一般。
叶修悄悄地进了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孩,想,今天自己就有弟弟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对他。看到窗户开着,他就走过去,把它关上,正要把窗帘拉好时,撇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从今天起,我们要一起生活了,你可以叫我哥哥,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叶颀,当然,那时他也不叫叶颀,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就醒了,听到他的脚步忽远忽近,睁开眼睛看他是走过去关窗户,窗帘掀起了一角,他回过头,对自己说:"对不起,吵醒你了吗?"觉得外面的阳光好强烈,就算是从那人的脸上反射过来,仍然让他觉得睁不开眼。看着那人伸过来的手,他也伸手握住,温温软软的,就突然觉得不像松开,他开口对那人说了第一句话:"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

那时,叶勤还是个普通别扭叛逆的学生,在枫叶里没有和他同龄的孩子,总觉得有点孤独。这一日,丰韵有任务不在枫叶,叶文也不在。他放下书包,就一个人走到了枫叶的外面,碰上了一群小混混勒索,可能是被他爱理不理的样子激怒了,那帮人竟然动了刀子,虽然自己有和丰姨学过拳脚,但从没实战过,被那些人亮出的刀子吓住了,忘了反映,刀子刺过来,看到血了,好多血,可是怎么不痛?疑惑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靠在叶颀的怀里,他的手臂上正插着那把刀子。没想到真的伤了人,害怕之余,更是不想示弱,叶颀把叶勤拉到身后,说:"你们要做什么?想动手就快点。"那些人一下子就被愤怒蒙住了双眼,嚎叫着扑了上来。叶勤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叶颀还在流血的那只手臂,那么多血,整个袖子都红了,还在向下滴,不行,要快点送医院,医院。已经把所有人都放倒的叶颀回过身,就被叶勤拉着跑,"快去医院,医院。"听得叶勤口中不停的喃喃,叶颀想,完了,叶修会知道的......
医院里,叶颀在被缝针,叶修去交钱,叶勤就呆呆的坐在一边看,看那线拖着叶颀的血肉被拉出,又被穿入,再拉出,穿入......忽然脸上被碰了一下,回过神,看到叶颀伸过另一支完好的手,在他脸上擦着。
"你哭什么?"这应该是叶颀第一次对自己笑吧......
见叶勤还没有回魂,叶颀叹了口气,"要是你是医生,就可以帮我治了,就不用来医院,就不用被叶修知道了......"

那时,叶颀刚接触了股市,就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废寝忘食,拿了自己微薄的零用钱,在里面也翻搅了一番,又到期市上转了转,也算小有资本了,跃跃欲试的想来场大的。选啊选,挑中了一家公司......
叶文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本来应负公司里一班不能做事,只会拖后腿的亲戚就够他烦的了,没想到近来股市上的不太平也传染上了自家公司,情况越来越糟,破产了是无所谓,只是那些孩子怎么办?
丰韵见到丈夫的难处,也无计可施,招来叶修,尽管他现在只有十八岁,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最大的孩子,一些事情还是要想让他知道吧。
叶修听了叶文的解说,脸色变了变,问道:"叶叔的公司是叶氏吗?我记得您说您只是个打工的,没有开什么公司......"
"那是因为你们是小孩子,怕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就捡了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叶文看叶修脸色不好,就安慰道:"其实,如果我现在把公司卖掉,还会有一笔钱,足够比较小的孩子们生活学习了,不过可能不会有之前那么好的条件就是了。"
"不是的,叶叔,你等等。"叶修起身告辞,丰韵和叶文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连叶修这最沉稳的孩子都慌了手脚阿......
不多时,叶修拉着叶颀回来了,张口就说:"对不起,叶叔,其实,这一切都是叶颀搞出来的。"
"什么?"叶文不能置信的问道,"怎么回事?"
叶修顿了顿,就把叶颀最近发现的新玩乐说了出来,当说到选择叶氏的原因时,叶修为难的停顿了很久,才又开口;"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姓作为公司名字......"

那时,叶欢还是个有些内向的小学六年级生,他不喜欢上学,成绩也不太好,所以经常被别人欺负,他也从来不会回去说,因为觉得很丢脸。可是那天几个人围着他说没父母的孩子就是笨,什么都做不好时,他生气了,和那些孩子厮打了起来,仗着和丰姨学过几手,到没有吃什么亏,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被定性为加害者,要找家长。
他只敢去和叶修说,叶修有些为难,他明天要出差,挪不出时间,眼神飘啊飘,看到了叶颀,也只有他能去了,可是......
"你不可以惹事,不能动手打人,不可以威胁恐吓......"
"知道了。"叶颀摆摆手,出了门。
没有去学校,叶颀先约了那几个孩子的父母见面。摆好了有礼的微笑。
"十分对不起,打伤了你们的孩子,关于医药费什么的请务必让我们来出。"叶颀的话吓得叶欢一个激灵。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小声商议了几句,推举出一个代表,说:"这不是医药费就能解决的问题,孩子们还那么小,万一以后出了问题怎么办,还有他们精神上受的刺激......"
叶颀心下冷笑,说:"这个好难办啊,这样吧,就是他打伤了你们的孩子,你们可以打他一顿,尽管出气好了,我不会拦阻。"
本以为他会再多掏点钱出来,却不料他说出这种话,几个人俱是一愣。
"我只知道一报还一报,他打伤了你们的孩子,你们可以打回来,你们的孩子骂了他,只要让他骂回来就行了。"
"什么叫骂回来?"
"小欢,他们说你什么?"
"说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特别笨......"
"那等他们打回你后,你在去骂他们没有父母特别笨。"叶颀努力想笑得慈爱,可叶欢还是向后躲了躲。
"你,不要乱说话!"领头的那人指着叶颀说到。
"我没有乱说话......"叶颀突然起身,一手抓住那人的衣领,一手拿起桌上的小叉子,向前探过身子,把那人按在靠背上,猛地把叉子叉了过去,插在那人的颈边一毫米外的靠背上。
"我们不会乱说话,毕竟说谎是不好的行为,所以,只要那成为事实不就可以了,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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