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去西藏那么远要很久啊,你哪有那么多时间?"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他可是警局的高级警官,现在又有那么重要的案件要处理,到哪里偷时间出来和我出去旅行?虽然我其实是很想,可是,总觉得太不现实了。
"三年前我就没有休过假了,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想做的事也没有要陪的人就算休假也是多余......我把所有的假期都存在那里了,算算到现在也存了有不少时间了吧。这次可以一下全都申请过来,我想去西藏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我傻愣愣的蹬着他,脑子一时半会还是不能转过弯来。
"怎么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他倒是露出少有的认真神情。
"不......我只是......"我咬咬下唇,迟疑的说,"可是你的伤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好,长途旅行大概吃不消吧?万一又恶化了怎么办?"
"开玩笑!"他嗤之以鼻的挥挥手,"我是什么人啊?这点小伤很快就没事了,别说是去旅行,就算现在要我去上战场也是小菜一碟。"
我送他一记卫生眼:"你果然是白痴。你痛的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不过到时候又要我照顾你我才不要咧!"
"呀......真是超级无情的......"他可怜西西的瞅着我,"安啦,我说不会有问题就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啦。"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相比之下我就没他那么确信了。
"你真的不是随便说说?"我满腹狐疑,"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真的不管哦......"
"哎,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孬吗?"他不满的掐掐我的脖子,还挺疼,我皱了皱眉,"都说了你就不要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又不想去了。"
"废话,我当然想去了。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个大猪头!"我冲他老不客气的大吼,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他吓的缩缩脖子,"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可是我真的很想去,想和你一起啊,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吗?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也还没有那么快出院嘛,这些时间应该够我恢复了,你相信我好吗?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看到他那么坚定的眼神,我确信他不是在开玩笑或是说说而已了,他是真的要和我去西藏。我的心暖暖的,但表面上仍然气哼哼的道:"是你自己说的哦,不会有问题,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
"是是是......我的主人,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敢不听了啊?"他莫可奈何的叹息道。
"哼,可多了。"我可没忘记他曾经不顾我意愿的做的那么多事,虽然现在的他确实已经老实多了,不过还是心有余悸。有时候真搞不懂他这么大人了怎么有些事情总像小孩子一样霸道任性,也许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好啦好啦,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再臭我了好不好?"他求饶的举起手。我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准备怎么和局里说呢?就说和我去旅行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假是我应得的,他们才管不着呢。"他不以为然的纵了纵鼻子。
"那万一警局不放你走呢?"
"谁敢?"他作势挥舞着拳头,"这可是我和你订情后的第一次蜜月旅行哎,谁敢阻挠我废了他!"
蜜......
我挫败的长出了口气,这个白痴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拜......拜托,你讲话用点大脑行吗?像个弱智一样。蜜月蜜月......你怎么不说洞房好了。"
"洞房......吗?"他扒拉扒拉头发,一脸深沉,"哎......虽然我也很想......可是,真的很抱歉,你老公我现在有伤在身,暂时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哎。你真这么想要的话再等两天,再等两天我一定和你洞房,好吗?原谅我现在不能满足你的需求,老婆......"很诚恳的表情拉起了我的手幽怨的看着我......
"......混......蛋......!"我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叫我什么老婆,否则休想我再和你说话。听到了吗!你这个宇宙超级大白痴!"
"唔......"他显露出一脸娇羞朝我怀中一倒,怯怯的道,"好的,夫君大人......我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骂我......"
我肯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气的抽筋,两只手紧捏成拳头指甲几乎陷到肉里。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知道是什么吗?
答对了!就是扒了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下流胚子的皮,把他的脑子送去给饭店做猴脑汤,内脏挖出来送去给语文老师讲课教导学生什么叫狼心狗肺,四肢卸下来送去菜场做成蹄花,筋抽出来送给小孩当跳绳,最后把他的皮做成皮带送给他那些警局的朋友佩戴......
我自己都很讶异自己能够忍住火气不发作而没有被激到喷血,只用剧烈颤抖着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你敢......再这么恶心的说话,我就......"
"你就惩罚我吗?甘愿受罚呢,Wayne。"他突然用力将我的脑袋拉低封住了我的口。也许他也还是稍微会顾忌到周围有人,只轻触了一下就很快就放开了我,满意的看到我局促的表情和潮红的脸,从容的道,"再多的惩罚我也可以承受哦......Wayne......"
鬼才像你会那样"惩罚"人!我心底大骂,而身体已经疲软的发不出声音了,每天每天的被他这样的行为刺激下来,我看命不久矣的人大概是我......啊,上帝,饶了我吧......
"但是......"他神色攸地端正,温和的望住我,眼神却异常决然,"绝对不要离开我,绝对不要以此来惩罚我。只有这个,我怎样也无法承受......"
我想开口说话,想告诉他我也是一样,却依旧发不出声音,话到喉咙又被硬生生哽了回去,只能僵直的轻颔首算是回答,也许在他看来像是敷衍,因为看到他的眼神微微一黯......
......我说不出口,明明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真的说不出口,我不想说谎......对不起......
我只是爱怜的轻抚他的发鬓,不说话就那样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的眼底也微微闪烁,猛然间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抱住我,重重的喘着粗气,半晌后听到他闷闷的发声:"我就当作你是答应我了,不许反悔,不然我一定狠狠的惩罚你......"
我长叹了口气,幽幽吐出两个字:"傻瓜......"
第二十二章--心酸的期待
很奇怪的在那天下午之后就接连下了一个多礼拜的雨,害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我讨厌下雨,非常不喜欢,以前只要下雨的天气我就会窝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就算有任务也不接,组织里的人都清楚我的习性,所以只要是雨天也就很识趣的不会派任务给我。虽然我也因此损失了不少,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如果要我在雨天出去杀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状态一定会差到送掉自己的小命。这是身为杀手的我唯一也是最大的缺点吧。
端木临倒乐得看着外面的雨滴浠浠利利,尽管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再出去散步了,不过他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只要有我陪在身边,即使哪里都不去,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呆在一间屋子里发霉也无所谓,。心情极度不爽的我冷着脸听他说话,悻悻的送上一句:"再说这么恶心的话撕烂你的嘴。"
他则只当开玩笑的一笑置之。
昨天下午段西延还有另外几个同事到医院看他,他也向他们提出了关于请假的事。我注意到当他说出这些的时候,段西延神情极为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只说先回警局和上级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在出院后批假,也就当作让他好好休养身体。
段西延走后我曾不肯定的问端木临如果警局不批准他的休假呢,他相当不以为然的回答他已经这么决定了,警局是不可能会这么顽固的,还说如果真的不批准的话他就干脆辞职陪我去。我好笑的问他是不是打算以此来威胁警局呢,结果他只用一句"说过的话就肯定会做到,实在不行就真的辞职"彻底堵住了我接下来所有的疑问。
到今天下午的时候段西延和艾秋一同来到医院,也带来了端木临的请假已经被批准的消息,听到这些话时端木临相当愉悦的对站在一旁的我眨巴眼,脸上得意的表情分明写着"看吧,我就说了肯定没问题"。
再过几天端木临就可以出院了,老天也似乎十分通情达理的止住了连日来的雨期,虽然没有看到太阳,不过已经很好了,我的心情也终于慢慢回复清爽。
在送段西延他们离开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艾秋眼带阴郁没有表情的对我说道:"端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们在路上要注意别玩过头了。不要让他太过劳累,如果在那种地方他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就麻烦了。"
我淡淡的回答:"这些不用你提醒,再说端木他也不是小孩子。"
艾秋张口还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深沉的表情看着我,很反常的没有带着惯例的微笑。看来我和端木临同去旅行的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真是不小,已经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了。我不禁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和端木临之间究竟有着什么瓜葛,虽然看端木临的态度又似乎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若只是普通朋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不由想到端木临上次发烧的时候艾秋也是如同恋人一般的照顾他,那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然而端木临又是一副理所当然毫无顾忌的样子,实在教人摸不透。
段西延语气不带情绪的接口:"总而言之,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端木的性格有时会像小孩,就麻烦你好好看着他,别再让他旧伤复发就行了,如果真的支持不住千万不要勉强。"
"如果真的这么担心为什么要帮他请假呢?干脆直接劝他再休息一段时间不更好。"我不耐的反问。
"你怎么可能明白?端木他这几年也的确太辛苦了,从来没有松懈过一天,我们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放松一段时间,不然的话再强悍的人那样子一直拼命下去也会崩溃的。"段西延有些烦恼的按按太阳穴,"我们也不放心他这样子就往远处跑,但是既然他自己这么坚持,那么也只要他开心就好了。现在我们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但
愿你不要让我们失望,真的能如他所言假期结束后就健健康康的返回警局上班。"
我微微点头:"我都知道,你们不用担心。"艾秋也是,这个男人也是,都对端木临超乎寻常的关心,也许我该佩服他能有这么多好朋友?却总觉得胸口犯堵。
"那就拜托了。"段西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进了方才开启的电梯,艾秋也没再多说什么,紧随其后走进电梯离开。
能够顺利请到假我固然高兴,可是想到端木临的身体仍不由感到忧虑。真的没有问题吗?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以应付过来吗?一向独来独往只专长杀人的我,可以胜任的照顾他吗?我也不希望他再发生什么不测啊。
回到病房端木临一把将我抱个满怀,看他兴奋的样子我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伤在身肯定会把我整个人抱起来转圈圈。
"呐呐,Wayne,我请到假了哦!怎么样,开心吧?再过几天出院我们就可以直接去西藏了耶,真是太好了!"端木临紧紧箍着我,语气掩不住的欢快。
"是啊是啊,开心......"我没有挣脱看着他孩子气的笑脸,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很奇怪啊,明明是我的事情我的意愿,可是他却比我还开心的样子,让我的心跟着暖起来。
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
三天后,终于等到了端木临出院的日子,虽然医生已经叮嘱过他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是最好不要大动,可是这个人依然兴奋的拉着我就在农贸市场里兜来兜去。
"呐,明天就可以出发了。今天晚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想吃什么吗?"
"我都说了不用了,叫外卖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到西藏那么长时间都不能亲自做东西给你吃,今天晚上一定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让你一次吃个饱。"端木临对于我的婉拒依然不依不饶,硬是买了老大一堆食料才心满意足的领着我回家。
晚上看到他在厨房里忙活的不亦乐乎,我担心的倒是他的身体,于是好心的到厨房对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洗水池边的他从一大堆菜里抬头茫然的看着我眨了眨眼,"帮什么忙?你不是只会吃吗?"
忍下一口气,我强逼着自己挂着笑脸:"你一个人做这么多很辛苦吧?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洗洗菜什么的。"
"唔,这个嘛......你过来。"端木临对我招招手。我依言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他对我一笑伸手将我拉到他身前面对着洗手池的好大一堆东西,他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手在那堆物体了挑了根东西在我面前晃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根菜吗?我回头疑惑的看着他的脸,却看到他一脸好笑的神情,敢情这个家伙是在嘲笑我根本不识家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声的回答道,"蔬菜!长在土里面的!"
"错!"他大笑出声,"这个是水里面长出来的。"
"......管它哪里长的,反正不就是菜吗?你罗嗦这么多干吗。"我气恼的用手肘往后撞了他一记,力道很轻,他看来也完全不痛不痒。
他好容易止住笑,握住了我的双手,轻轻揉捏着,温暖的热气吐在我的耳后,柔声道:"你的手好嫩哦,我怎么舍得让你用这样的手来做这些事呢?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开心了。Wayne,谢谢你。"
我有些不自在的扭动着被他环住的身子:"干,干吗突然这么骟情?我是怕你身体不舒服还勉强做饭的话作出来的东西吃了我会中毒。"
听到我死要面子的争辩他又是低笑,在我头顶落下一吻:"如果你中毒我也会跟你一起啊,若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在一起倒也不错。"
我身体一僵,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喃喃道:"你这个家伙,你是疯了吗?"
"已经说过的不是吗?我早就为你疯了。"抬起我的下巴印下双唇,我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恨不得能永远沉溺在这个幸福中沉溺到死。头一次我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更深更深的吻,就算不能呼吸了也没有关系。
半晌后他才极度不舍的放开我,轻啄了下我的眼皮,哑着声道:"......再这么下去今晚我们都别想吃饭了。你在客厅看看电视吧,好吗?我没有问题。"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恩......随便做几个就可以了,不要勉强知道吗?"
"是的,我的老婆大人!"他貌似庄重的对我敬了个军礼,我觉得好笑,却猛然慑于他从身体最深处散发出的属于警察的气息,即使只是随便的一个这样的动作,也让我忽然心脏揪痛,不可抑制的想起和他之间无法跨越的差距,勉强扯出一丝笑离开了厨房。不能再看到他的脸,每次多看一点就越不想离开也越心痛。再这么下去,真正会疯的人,恐怕是我自己吧。
在饭桌上,我忽然问他:"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想去西藏那么远的地方?"
"喔......这个啊,我倒从来没想过,"他迷茫的扒了扒刘海,"因为是你想做的事情,我想就不必多问,只要你高兴就好了。怎么,有什么特殊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