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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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恨过她吧?当她死的那一刻,我明明是那么痛苦的,如果恨她的话就不可能会感到痛苦吧。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那时的她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份悲哀的心情连自己的回忆都可以冻结。也许只是我自己太软弱......为了让自己不要难过,潜意识里还一直骗着自己说恨她。
......我要怎么恨她呢?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算最后她离开我,可是我也不可能会真的恨她的。因为她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承诺,"到死都要一直在一起......",是啊,她不是已经陪在我身边直到死去那一刻吗?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瑞瑞她,和现在我面前的端木临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不耐的道。
"......昨天半夜我醒来的时候,(注:这位同志睡的是病房的沙发)看见你的被子滑下来了,就起来想帮你被子拉好,可是......"他有些迟疑,"可是......却看到你出了好多汗,而且表情很痛苦,好象是在作噩梦......前几天有两天晚上也是这样,半夜看你的时候发觉你不是还没睡着就是在做着噩梦......"
"那又怎么了?人做噩梦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被追杀的人吧,会害怕而做噩梦也不奇怪。"我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只是我昨晚不小心听见了你在噩梦当中喊出的梦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我好象听到......"从他的脸上流露出疑问和不忍,"你在叫人救你......"
"......"我大概了解他指的是什么了,自从记忆恢复之后每天都会重复的梦,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反复复的梦见那时的情景,明明不会去想,可是一旦入睡就会跳出来。
"哦,大概是梦见被V组织的人找上了吧。"我平静的道。
"不对......我听见你很痛苦的呻吟,你不停重复的说,哥哥,救我......你说,你好痛......你还说......你才不是没有人要的小孩......"他终于按耐不住的抓起我的手腕,急切的问,"这绝对不是你说的被追杀的梦。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说你好痛,为什么说,你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我斜眼瞟瞟他:"是吗?大概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你不是说不过问我的过去吗?只要我不想说你绝对不会勉强的吗?"
他微微一怔,松开了我的手,有些烦躁的捂住脸:"是......对不起......我的确,是不想这样。可是......每天晚上看到你那么痛苦,我真的很心疼。我想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也许你还是什么都不想告诉我。但是,我只是想,那些让你不快乐的回忆,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想要帮你分担。不想就这么一无所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沉浸在过去的阴影。我想知道你的心情,想要减轻你的痛苦,我真的只是这样想......大概,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是,非常想知道......"他温和的看着我,"只是,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好了,我不希望因此让你更不开心......"
"关于我的事,有一件事你弄错了。"我淡然的打断他的话。
"......?"他不解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刚恢复记忆那天晚上,在这张床上,你似乎曾经很肯定的说,我从来没碰过女人,也不可能碰过男人,对于这一点你似乎还挺得意。不过......你却弄错了。"在清醒的时候要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这些回忆是很令人不快的事,却有些自虐似的心理想要大声说出自己被践踏的事实,是想借此让他嫌恶我,同情我,或是想看他受到刺激的表情?
"哦......是这样吗?"他疑惑的道,"你曾经交过女朋友......?"看样子他没有把我说的这些和那个噩梦联想到一起,也并不太在意。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就算曾经和女人上过床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对。"我摇摇头,冷笑一声道,"碰的人是男人。"
"男......"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显然非常不敢置信,"你曾经和男人做爱?怎么会......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你明明排斥被男人碰的,以前就是那样拒绝我的,到现在也没有接受。还是说因为是我所以才无法接受吗?而碰过你的男人是你喜欢的人所以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能想象......"
"我当然不喜欢男人。"我轻蔑的冷哼道。"说是做爱倒好听了一点,事实上......只是被强暴而已。"我的语气平静的不像是真的。
"什......"他惊的猛然一弹站了起来。"怎么会......"
"恩,而且是被几个男人轮番上的,"我淡淡的道,心中有一丝正在犯罪般的快意,"唔
......我想想......好象是在,我八岁生日那天吧。"
他惊的说不话出来,愣愣的望着我,讷讷的低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这怎么会......"
"无法相信吗?"我挑高眉戏谑的看着他,"这是事实喔。从恢复记忆那天晚上开始一直做的噩梦就是那时的情形,这下你清楚了吗?"
"是......那个时候的事......吗?这么说,你在梦里喊着来救你的人......"他忽然不敢说下去,身体开始颤抖。
"恩,不错,就是你,我叫做哥哥的人。"满意的看到他受到巨大打击般的身体猛然一震,我继续说道,"那天我是为了找你从家里跑出去,然后被一个男人带走卖给了那几个强暴我的人。准确来说,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
他颓然跪下,双手捂住脸,声音呜咽:"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这样???"
"你干什么呢?"我嘲讽的道,"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是吗?也只是当时痛一下而已,就当作被狗咬了,没什么大不了,你何必作出这种反应?"哼,真是笑死人了,我阴郁的在心底冷笑。
"怎么可能没什么?"他悲痛的低吼,"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害你遭到那样的侮辱。如果那天我去找你就不会遇上那样的事,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老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错的人是我,有什么痛苦的事让我承受就好,怎么能这么对待你?Wayne......Wayne......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啊。反正那天自作主张跑出去的人是我,这和你无关。"我还是冷漠的轻声道。
"不......不要这么说......求你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故意满不在乎的说话......"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你打我啊,骂我啊,怎样都好,别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好不好?你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了。你责怪我啊,就从这里将我的心挖出来捏碎它吧,只要能让你不再痛苦......"
"我要你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有什么用?"我不屑的抽回手,"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你不必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呆呆的看着我,表情木讷,像在自语般的不停哀求:"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现在,我该怎么做?我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错,我该怎么做?Wayne,我能为你做什么?这样不可原谅的我,能为你做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就算用我的生命来补偿你也好,至少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需要。如果真想为我做什么的话,那么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只要看到你被你靠近,就会想到那些回忆,就会每晚做那样的噩梦。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接近我。"
"......这些,就是你的要求吗?"他苦楚的看着我,一定是极不愿意这样吧。
"就是这样,你做不到吗?还要像以前紧逼我吗?最好不要。现在的我只是必须在你的保护之下,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有最好。光是你的存在就已经让我够受了。"我狠狠撂下这些话,我想我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怎样都不可能原谅我吗?"他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个人会让你这么痛苦......我会......尽力让自己做到你想的那样。虽然我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放下你,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不再碰你,我不能再那么做了......我那么作的话,和那些侮辱你的畜生有什么两样?可恶......我竟然那样对你......"
他站起来苦涩的对我笑笑:"我明白了,Wayne,以后不会再发生那天那样的事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会保护你照顾你,只是仅此而已,不会再侵犯你了。当然,我还是会想办法治愈你曾经受过的伤害,但是不会再用让你讨厌的方式。只要你说不要,我就不再勉强。"
"......对不起,Wayne,我现在的脑子好乱,我想我需要出去透透气比较好,你不是困了吗?你就先睡一会吧,晚饭时间我会回来。"相当颓丧的离开了病房。
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心里却有一股难言的痛楚......

看来那天对他说的话真的很有效果,这么多天以来他都没有再做什么会让我不悦的事情,虽然我的确轻松多了,却有一丝小小的寂寞,我可真是个软弱的家伙。
他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坐到了我旁边,将盒子塞进我手里,道:"这个东西,你打开看看。"
我没有多问,将盒子打开看到了里面有一叠文件似的纸张:"是什么?"
"你拿起来看看吧。"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从最上面拿起了一张端详。
这是......!!!我惊愕的看着纸上的字,一行一行,每字每句都在重重的敲打着我的心脏:"这些......到底是......"
"这是当时和你姑姑签定的接管协议书。我们协定你爸爸的遗产可以都归她所有,以后你就由我的家人来收养,下面的文件是到法院办的具体抚养事项。"
"这是......什么意思?"我怔怔的问,一时无法接受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Wayne......"他轻轻的长叹一声,悠悠道,"之前和你说过的,和你相遇后的第二天,我和母亲做飞机去日本照顾生命垂危的父亲,可是当天下午他还是去世了,我和母亲遵照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葬在他的故乡冲绳,葬礼结束后我就和母亲说了你的事情,她答应了让你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等到事情全部完结我就立刻去找你,你已经不在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但是我还是和你姑姑到法院签署了抚养协议。只是没想到,竟然到十三年后才能交到你手中......"
"......"我不能相信的大喊,"骗人的!骗人的吧!这不是真的!"
"Wayne......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对你所说的一切也都去做了,只是......没有想到迟到了那几天,就从此延续了十几年。"
"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我心如刀绞的扯住自己的头发,痛苦的低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给我看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看?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要我怎样?"
"Wayne啊......"他温柔的轻抚着我的头顶,轻声道,"我拿这些给你看,并不是为了要让你怎样,更不是期望让你因此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抛弃你背叛你,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想找到你,想和你在一起。我这样想了你十三年,却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曾给你带来怎样的伤害。Wayne......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在乎你,也没有骗过你,你也绝对不是被随随便便丢弃没有人要的小孩。我希望......你至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是有人爱着你的。"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Wayne,如果你很讨厌就忘记它吧,我也想过给你看这些有可能会带来反效果,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一直这样消沉,不在乎自己,你的生命和一切,对有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他收起文件装到盒子里放到了茶几上,站起身轻声说:"你肚子饿了吧?我来做晚饭,你休息一会吧,如果累的话去房间躺一下也可以。"转身走向厨房,几步后又停下,道:"如果不能接受就当作没有看到过,还是像之前那样拒绝我讨厌我也好,只要你自己觉得轻松就够了。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因为我的确是个不可原谅的罪人。"

老天啊,你到底和我开了个怎样的玩笑?

第十七章--心情篇1

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些人是根本就不该出生的......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我再没有正眼看过端木临,没有和他说话,对于他的问话或者叮咛也只是点头或"恩"一声了事,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我知道很多时候他很想找我谈话,也许是想了解我现在的想法,或者是想安慰我,却每次只能把话咽回去。
我的木然和异常平静让他无法继续下去,大概害怕再追问只会更刺激到我吧。
其实......已经都无所谓了......
不得不承认上天是以捉弄人为乐的。在我最接近幸福的时候,亲手把我推向地狱;给我短暂的快乐和友情,再狠狠剥夺;将我考验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记忆的杀手,却在好不容易能够淡然的得到梦寐以求自由的时候,来告诉我从头到尾都是我想错了,一切只是一个意外。
不能评断孰对孰错的意外。就这么简单。十几年的时间,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过了,痛苦不痛苦的回忆都经历了,到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我只是置身在命运设定的游戏里,不能存档返回或重来的扮演着一个悲苦角色而已。而那些意外的转折点......就是游戏当中的选择题,选了不同的答案,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跟着改变是生命的历程。或许上天有给我机会的不是吗?我可以选择幸福或者不幸福--在我八岁时命运给我的影响最大的选择。
而我,选错了答案,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屈辱,杀人,仇恨,欺骗......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现在对我来说,原谅不原谅,接受不接受端木临都已经不是能被考虑的问题了。
虽然不想相信那晚眼睛看到的,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我应该觉得高兴的不是吗?原来他并没有遗弃我,他一直都是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直到现在都还是记在心里的。他是喜欢我这个人的......我没有被曾经最喜欢过的人遗弃,应该很幸福吧?可是每每想到这些,心脏都会使劲抽搐,痛的我恨不得就这么死掉。
我终于解开十几年的误解,又可以重新相信自己最相信的人了,我到底在不满着什么呢?为什么看到端木临还是会希望自己能消失?
我不恨他,他并没有做错,只是老天对我们俩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想要将我们的生命线联结在一起,却不愿意轻易赐予恩惠,是真的对这种游戏如此热中,还是那么软弱无能的我根本没有资格获得端木临的庇护?
那么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就可以了吗?
我很想的,其实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全身心的接纳他,对他吐露自己的一切,不论开心不开心,其实都好希望能和他分享,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心疼而爱怜的安慰我吧,他一直都那么温柔的对我,十几年是这样,十几年后依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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