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36计----北色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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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学别人一夜风流,从此天涯路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我爱你,根本就是鬼话连篇!
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痛苦,却远比不过心里的酸涩。
就这么走了?连话都没有半句?他爱耍的性子,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去相信他说的话,那真是笨到家了!他是天下第一大闲人,还要陪他玩这场有头无尾的游戏,实在是有够愚蠢的!
手一紧,瓷杯被捏成粉碎。
他果然是有预谋的!放下自尊,任他放肆一夜,换来的却是不告而别!
寐人,要记得想我哦......
什么意思?你可以无情无义地扭头就走,消遥自在地另寻新欢,却要我像望夫石一样想你一辈子吗?
绷紧的嘴角,溢出一丝呻吟。
小君远远地看着寐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一人轻轻问道。
小君回头看去,是秦狄:"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吃了霸王餐......"
秦狄茫然地看向小君,后者则向寐人投去关切一望,然后离开。
"早啊。"秦狄上前拍了拍寐人的肩膀,故作轻松地坐在他身边。
要对他说太子的命令吗?秦狄于心不忍。
寐人只是敷衍地嗯了声,又取了一个杯子喝茶。
对他不冷不热的反应很是奇怪,秦狄见他黑沉着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有寐人的地方就有华陨,这是秦狄认识华陨以来最大的认识,他似无意般问道:"阿陨呢,怎么不见他人影?"却不知,这句话触动了寐人的禁语。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寐人突然吼了出来,好像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似乎了解状况了,秦狄的眉头飘过阴云:"他不在也好,太子有新任务给你,虽然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办,但是为了太子的大业,你势必要勉为其难......"
"对不起,我不舒服,要回房休息!有任务以后再说!"寐人也不管秦狄要说什么,转身便走。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烦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整个人像掉进了火炉,躁地可以烧起来。
魂都丢了,哪里还管得了秦狄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狄久久不能回神。
是冥冥中有什么在阻止秦狄说出口吗?是说还是不说?说出口,那秦狄便无异于千古罪人,不说,他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爱人呢?
寐人,不要怪我,我也迫不得已。
秦狄心里默默道。
来到太子房里,太子已经穿戴妥当了,秦狄将华陨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太子。
"他已经走了?"子寰先是拧眉深思,继而讥诮,"没先到他挺敏感的嘛,看来我跟他之间的业障,他也是知道的。"
秦狄淡淡地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忍吗?"了解秦狄地子寰,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命中注定我和他只能存活一个,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不是太难吧?"
"没有什么是命中注定的。"秦狄觉得心里像堵着什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子寰搂过秦狄的肩膀,"其实他走了也好,你下达令全面追杀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无论他躲到哪里,都无济于事!"
"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不是赶尽杀绝!"子寰流露出尊贵肃穆的王者气度,"是为求自保!"
在这个时候,只要经过城南第三棵树的人,都能看到一个明艳动人的男人正蹲在树下,悒郁地拿着跟树枝在插泥土。
"呜呜,老天爷你薄情!好不容易跟寐人有了第一次,又不得不急匆匆地离开!寐人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不知道他现在身体痛不痛,毕竟我是第一次嘛,有点生疏还是可以原谅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早饭,每次他生起气来总是不吃饭,总是拿自己身体过不去!"
原本被路人踩得结结实实的平地,被他戳出一个个洞。最后郁闷至极,他干脆扔掉树枝,抱住了脑袋。
一个特殊的脚步正像他靠近,六识灵敏的华陨立刻起身,恢复以往妖魅狂傲的笑容。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找我。"那人首先开口。
"这是你的荣幸!怎么样,在百花楼过得还开心吗?"
与华陨见面的就是在百花楼的神秘男子。
"你以为我钱多得没处花吗,天天跑百花楼?"那人无奈地与华陨进行艰难的对话,玩笑开过之后转入正题,"太子来了。"
"废话,还有用你告诉我?"
"所以你就逃了?"
"逃?我华陨怕过什么,还用得着逃?"他不屑,"我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事端,暂时离开一会。"
那人微微一笑:"看来你也相信那句话是真的......"他望着华陨的眼睛,缓缓道,"陨星现世,天狗食日,白狼冲天,入无间修罗道,杀兄弑父。要是真不怕预言成为现世,你还躲什么?"
"我只是谨尊恩师旨意。"话说到这份上,连华陨自己也觉得太过虚伪,不禁皱眉。
"崇亲王很期待你能回去。"他小心翼翼试探道。
"你果然是崇亲王派来的,那么寐人的事情亲王也......"
"崇亲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他是无暇过问的。我是受命寻找你,并且取得你的信任,带你回去见亲王的。"他说得坦然,倒也赢得了华陨的好感。
看来寐人暂时还是安全的,那就好。
华陨松了口气,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伊缚见过九皇子殿下。"他头一低,跪倒在华陨脚下。
二十五
夜黑风轻,远远的一家小酒肆坐落在河上,酒字招牌迎风招展。月明星稀,几个散客的剪影投在湖面上。
"这里家酿的酒,虽然比不上天圆地方的白笼酒,但还算得上醇香,我再叫小二添几个小菜。"伊缚一边为华陨斟酒一边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华陨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伊缚抽了抽嘴角:"虽然殿下丰姿卓越,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带把儿的......"
"我不是什么殿下,少跟我套近乎!"华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挑着眉毛示意他再倒。
这些天来,伊缚已经被他使唤管了,倒也不介意:"其实崇亲王也是为了殿下好,与其在江湖上飘荡,居无定所,不如回到皇宫,凭崇亲王的实力,定能保您继承皇位,那才是万般尊贵,无上荣耀。其实皇上也一直思念殿下,您委身在太子底下做事,终究难以出人头地。"
华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地前俯后仰气都喘不过来了:"出人头地?伊缚,没想到你那么会说笑话!名利可笑,权利无聊,逍遥快活最重要!要我与你们这班人为伍,还真屈了我姓华名陨!太子算什么,凭什么让我给他做事?我只是想陪着寐人,为他分忧解难。"
"司寐人有什么好,放眼天下,像他那样的人多的是。你嘲笑权贵,可他也不是为了名利,而甘心受太子......"
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伊缚脸上,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无疑是华陨打的。伊缚捂着脸颊,火辣辣地痛,怎么都想不到,刚才还笑地花枝乱颤的人,转眼就翻脸。
"寐人不是为了名利......"他轻撩发丝,斜倚在窗前,顿生柔媚之态,"寐人身上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有了他我就什么都有了,那才真正快活......"语调渐渐转微,没了声响,他支着额角,眼睑低垂,陷入了沉思。
伊缚胸闷地喝酒,刚才还在发火的人,一会又哀怨起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做的,性情变换之随意,让他无力接受。
正想着,华陨突然捶起了桌子,大做痛心状。
"喂,你又怎么了?"伊缚觉得再跟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他折磨疯的。
"寐人!我好想你啊!"他继续捶着桌子。
伊缚翻了翻白眼,不准备理睬他,早就习惯了他夸张的行为表现,自顾自地吃起了菜。
"人道相思分分痛,我言柔肠寸寸断。落花一地为伊困,浊酒千杯浇愁肠。"华陨手握酒杯,有感而发,心神怎么也静不下来,默默地望着泼墨般的夜空,愁云满面。
伊缚望着他,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竟然是红的。
要不是店小二正巧过来添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古怪的沉寂。
"再拿两个小菜来。"伊缚嘱咐着,揉着自己的脸,告诫自己不要受情绪化的华陨的影响。
店小二点点头,向发呆的华陨靠去,当伊缚发现不对,刚要大喊时,一把匕首已经刺到了华陨的喉咙口。
不知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况,事后伊缚仔细回忆,似乎是华陨眼神一飘,然后那刺客便被掀倒在桌上,与此同时华陨修长的手掐到了刺客的脖子上,手一紧,只听咯噔一声,他眼睛一瞪就断了气。
等伊缚回过神来,刺客已经被扔在了地上,酒肆里的客人全部都吓得逃走了,而华陨正悠闲地倒着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伊缚的视线在尸体和华陨之间转了几圈,声音也变得冰冷:"大兴百姓都道你华陨热情如火,誓要融化司寐人那座冰山,可我看真正冷的是你,无情的是你,而热的是司寐人,重情的是他。"
"看来不用我提醒你寐人的好处嘛。"华陨似笑非笑,眼中波光流转,也看了眼躺倒的刺客,哀叹一声,"已经是第四个了,太子他烦不烦?"
"你也别太小看太子了,他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宅心仁厚心慈面善的主。"转眼见,他见华陨又开始发呆了,不禁一恼,"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知不觉,伊缚已经没有用"殿下"这个词了,而用"喂"来叫他,才够痛快。
华陨继续手握酒杯,身子微斜,目光深邃,姿态良好地望着湖心,只是对伊缚的话浑然不觉。
伊缚无语望天,一边狠狠地往嘴里塞了几口菜,一边诅咒华陨因为发呆时间过长而饿死。
"我决定了!"华陨忽然拍案而起。
夹着肉的手一抖,伊缚极郁闷地望着掉在地上的肉:"干什么呀?"
"相思入骨!我要回去看寐人!"他说罢,已经开始整起衣装。
"你不怕见到太子后出事?"
"怎么?你不满意我的决定?"华陨斜着眼,逼近伊缚。
绢狂的脸庞透着妖魅,在眼中逐渐扩大,已经能感觉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心跳骤然加速,伊缚鼻子一湿,用手一抹,抹到满手鼻血。
"没用!抵抗力太差!跟我家寐人没法比!"华陨甩甩手,扭头就走。
谁说只有月圆之日才会思念,今夜只是下弦月,寐人却一夜辗转反侧。
习惯了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围绕在自己周围,现在却看不见也摸不到,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突然被割去了。
回头,却看不到那个身影,怅然若失......
原来睡觉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寐人披起外套,到庭中散步。
他真的就怎么走了?至今仍然不敢相信,宁可相信他是故意捣蛋,只要一个转身,他又会出现。
没有预兆,没有留言,好像露水在烈日下蒸发,一旦消失了,就了无痕迹。
除了脑海中曾经的记忆,还有什么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寐人,要记得想我哦......
一句话,成了毒咒,让寐人激起波浪的心,再也无法平息,化作一根根细思,在心上勒出伤痕。
尝试过要遗忘,可是狡诈如华陨,又怎么肯轻易地从他脑海里离开,于是又开始痛恨起自己优秀的记忆能力。
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回来!寐人心中哼道。他要是敢回来,非要他在算盘上跪三天三夜!
去死去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他狠狠地踢飞脚边一颗石子。
"哎哟--"暗处,一人惨叫。
是谁?躲在暗处偷看?肯定是那个混蛋!只有他喜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阿陨?"不知是惊喜还是什么,寐人三步并作两步把人从阴影里揪出来。
"哎哟,痛!发脾气不要波及到路人嘛!"秦狄痛苦地揉着被击中的腰。
失望,顿上心头......
不是他......
竟然,不是他......
寐人有点丧气地推开他,声音沙哑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干嘛?"
"我看你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所以有点不放心你,看你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就跟着来了。"秦狄无不忧心地说道。
寐人扯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自从认识寐人以来,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呃......我想阿陨只是一时贪玩,等闹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知道什么呀!"寐人口气不善。一时贪玩?心里嘴里天天念叨着要做,心一软满足了他,就开溜?把他当野花野草任君采撷吗?
秦狄摸了摸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久才道:"回去休息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寐人有些懊丧。不是小孩子了,为这些事情茶饭不思实在不值,以前没有他,日子过得才叫太平,以后也一样。
想想秦狄的话也对,寐人拢了拢外衣,回到房间。
一脚刚踏进屋子,淡淡的梨花香飘荡在鼻尖。
这种味道......
"华陨!你给我死出来!"寐人脱口而出。
怒吼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没入无声......
静悄悄的,隐约只有回声。
他不在?不可能啊!这种独一无二的味道......
"你看那是什么?"倒是秦狄心平气和,一眼就望见了床上的异物。
那是一枝梨花,一枝白玉雕成的梨花树枝。
寐人小心地掂起,莹白的玉掺着淡雅的绿,一朵朵绽放的梨花栩栩如生,好像一个用力,就会从枝头飘落。顶端的那多梨花开得最为骄傲,其中一片花瓣是樱红色的,与其他花朵截然不同,好似鲜血染成。
白玉梨花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脱离某人的手。
他果然来过......
这枝梨花便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寐人霍然起身。
"怎么了?"秦狄问道。
"我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秦狄惊问。
寐人摩挲着那朵有樱色花瓣的梨花:"我想......我知道......"
莫名的滋味在秦狄心中泛开。子寰,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我跟你一起去!"沉思半晌,秦狄冷却了那份不应有的念头,目光变得阴沉。

二十六
万顷梨园,卸去一树梨花,依然如梦带雨,偶尔吹起一阵风,带起一两片落叶,悠然无悔地飘落地面。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带到来年雪化时,一夜春风一夜花。
徜徉在这似假还真的绿树林里,本应有中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而伊缚也的确是头晕目眩,不知天上人间了。
当华陨又绕着一棵梨树转了三圈,然后再度说起他今天仅有的一句台词:"我看上去漂亮吗?"的时候,伊缚终于支持不住,惨叫一声,跌倒在树下。
原来,语言真的是有攻击性的!
"你晕什么呀!马上就要见到寐人了,我还没有晕呢,你怎么就先晕了?"华陨嚷着将他拖起来,"快站起来,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被寐人看到又要以为我在欺负人了!"
"让我休息一下,我快不行了!"伊缚喘着气,挣扎着看着华陨,"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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