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公子(修改版)————双子鱼
双子鱼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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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金色沙滩,高耸的椰子树,深蓝海水,蔚蓝天空。红顶别墅,白色躺椅。
最让人欣喜的是灿烂阳光。
强烈炙热,穿过皮肤骨肉,一直晒到心脏。全身被激活了一般。
晚晚觉得本来一身的冰冷湿气全被蒸发。
生命如此热情。
忽然很想狂热的接吻拥抱,甚至做爱,才不辜负这样的阳光。
阳光让他温暖,哥哥却可以将他融化。
可惜,从未融化过。

负责送果蔬食品来岛上的是名黝黑男子,叫库瓦,本地人。
库瓦身材高大,养了几只救生犬。
晚晚几乎在第一眼,就爱上其中一条。
才一个月大。身体圆圆滚滚,眼睛黑亮,湿漉漉的,非常惹人怜爱。
二十分钟内,晚晚和它成为好友,当然酥香炸鸡功不可没。
晚晚叫它“椰子”。
有一回它躲进椰子堆,晚晚颇费了一番工夫来区分。
库瓦留下椰子同晚晚做伴。

所以安轩现在微笑,看晚晚在沙滩上追逐一只圆球状的幼年救生犬。
真是小孩子啊。同一只小狗玩的不亦乐乎,几乎把自己这个哥哥抛在脑后。
安轩看得有些吃味。十年来磨灭在商场诡谲中的童心蠢蠢欲动。
两个可爱宝贝在砂上翻滚,浅浅水花溅起,阳光成为闪亮碎片。
安轩再也忍不住,终于加入。
奔跑,追逐,扑倒,呵痒,泼水,欢笑。快乐那么纯粹,那么浓冽。

晚上星光璀璨,夜风清凉。
晚晚抱着椰子,在安轩胸口睡着。
安轩拍抚晚晚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缓缓,是记忆中母亲曾用的节拍。
突然觉得这样全然的安心幸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
温馨的味道,家的味道,早已失去的味道,在今夜回来。
绝不是梦境。晚晚微微的呼吸,椰子茸茸的毛,暖暖的身体就在胸口,可以清晰感觉到。
自己年幼的时光,父亲的面孔,母亲的的微笑,还有曾经全心喜欢的宠物,记忆像一祯祯照片翻过。
安轩几乎落泪。


度假的日子如同身置天堂,晚晚常常看着哥哥的眼睛,直到失神。那么温柔,那么深邃的快乐。
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么快乐。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看透过,没有隐藏,没有掩饰。

傍晚库瓦送来最新酿的椰子酒,容器便是椰壳,一个个封好了用冰镇了送来。
乳白色的酒液,椰奶香味混着清淡的酒香。
倒在水晶杯子里,配了几样海鲜端上来。
晚晚吃到叹息。

霞光暗下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解决十颗椰子酒。
安轩非常有倾诉的欲望,细细碎碎,娓娓道来。童年岁月,商场艰辛,父母离世时的茫然无助,独掌大权的寂寞,一点一滴,十几年的往事,在椰酒香味里诉说着。
晚晚静静倾听,凝望着哥哥低垂的眼睛。许多事情虽然早已知道,这样听来却特别的辛酸心痛。

安轩忽然抬头,对上晚晚的眼眸。实在无法转开视线,那双清澈瞳孔中,满满的全是自己。
这样子互相凝视着,吸引着,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
轻轻的触碰,试探的吻,仿佛第一次。
好像动了心。
缠绵的拥抱,带着酒意的吻慢慢加深,情欲四起。
安轩无法抑制,意志没有剩余,仿佛顺其自然。也不愿抗拒,实在太过美好。
怀抱的,亲吻的,触手的一切让人极欲发狂。
晚晚反手,紧紧拥住。打开身体,环绕爱人,任凭自己被淹没。
终于被融化。

二十五
想了好久,写了好久。写了删,删了写。到底狠不下心肠,舍不得虐了。看文。

清晨。海潮声声。
安轩醒来。并不觉得头痛。
那椰子酒果然酿的极好,喝了许多,倒没有宿醉。
其实昨夜不过五分醉意。只是气氛太好,又禁欲良久,实在是忍不住。
发生过的事情,一点一滴,记得清清楚楚。
怎样接吻,怎样爱抚,怎样进入。细节分明。呼吸呻吟犹在耳边。
回头想想,竟然觉得十分美好。极致美妙的体验。
不是不后悔的,计划全盘打乱。以前布的局全数作废。
蜜月期的恋人最难分开。

一时间非常烦恼,却只能长叹一声。转头看到晚晚,睡得还沉,端端的无辜模样。
三分怨恨恼怒,三分悔意连连,三分焦虑烦躁,偏生还有一分沉醉心怜。
最恨的就是那分沉醉心怜。
怎样都不是办法。
这会子推也推不开了。
安轩爬起来,到外面去。这屋子里,实在郁闷。

安轩顺着海岸走了一会,其实清晨海边十分舒服。
空气湿润,晨光柔和。海风海浪都是轻轻的。
只是心里抑不住的烦。
越想越懊恼。干什么到岛上来,干什么喝酒,干什么和晚晚独处。
其实这半年来并不是没有对晚晚动过情欲。毕竟每天守在可人身边,活色生香,不动心也难。可是毕竟是兄弟。

宠是一回事。宠宠小弟弟并不困难。
可是爱是另外一回事。做爱又是一回事。
安轩可以同并不相爱的名媛小姐交际花做爱,偶尔也会和风月场上的舞男调情。
只要气氛好,场所佳,这些有什么关系。
无非寻欢作乐。
反正安公子风流,谁人不知。
可是晚晚怎么一样。
是不该爱上的人。
是即便爱上了,也不应该做爱的人。
何况并没有爱上他。
心疼晚晚那一分心意,但是毕竟是不归路,怎么可以走上去。
欧阳欢极为宠溺晚晚,什么也不阻拦,一心只要儿子高兴,哪里管别人死活,哪里管道德伦理?
这会为了晚晚开心,她要他守护晚晚,也许下一刻为了同一理由,便要他离开。
就是这一守一离之间,谁能保证不伤心?
爱上了,便一生一世。怎么离的开?
所以,不能爱上。决不能爱上。
即使动了心,也只能宠,只能推给别人。哪怕要晚晚伤心。
最不应该辜负的人,是自己,最应该保护的,是自己的心。
安轩安公子从来负尽天下人,决不负了自己。

可是如今到如此地步,怎么收场?
再这样相守,爱情只是早晚的事。晚晚太容易叫人动心。
且不说相貌身段,真真的无可挑剔。即便是男子,也极引人。
不是温婉的性子,常常任性耍脾气,却从来不叫人生厌,只觉得他撒娇吵闹也可爱的紧,满心想要宠怜。
小小的年纪,待人接物却心细如尘,但凡一点喜好厌恶也记的清清楚楚,只要他有心,说话做事都叫人觉得宽慰舒坦。

实在是后悔。也罢了,还能怎么着?姑且照从前,守着这颗心不动罢。
万一万劫不复,也就是命,就是劫。
况且还没有到那一步。总还有法子的。

安轩走回房间去。晚晚还未曾醒来。精致脸孔,纤细身体,看来还有几分稚嫩青涩。
昨夜却热情似火。
安轩苦笑。只是不知等会,要同他说些什么。

二十六

晚晚非常后悔。
为什么要醒地那么早,为什么要听到哥哥那一声长叹。
否则还可以自欺下去的。
现在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再也无法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其实早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哥哥对他,并不是想要的那种。
如果追欢对自己的那种才是真爱的话,哥哥的举止无疑有太多漏洞。
只是一直自我催眠着,不肯多想,不肯相信罢了。
一直相信着哥哥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的解释。心想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
一直拒绝真相。
只想一直的和哥哥在一起,把握每一次机会,每一秒钟,只愿他多爱自己一点。
反正哥哥并没有厌烦自己,也没有叫自己离开,连一点讨厌的表情也没有。
所以心安理得地呆在他身边,盼望着天长地久。
谁知道梦这么容易醒呢。
最美妙的夜晚过去了,只听到一声叹息。
已经足够了。足够清醒。
再这样缠着哥哥,一定会被讨厌吧。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晚晚想要哭泣,怎么能够忍受呢,如果被他讨厌的话?
还是趁他还肯敷衍自己的时候就离开吧,起码留一段温柔甜蜜的记忆。

只是,明明知道现在哥哥正看着自己,却不敢睁眼睛。
很害怕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彻底地摊开了事实。
一定会心碎。
可是不能不醒,总要醒的。难道装睡睡一辈子吗?
狠狠心,猛然地睁开眼。

安轩简直被吓到。
睡的香甜的晚晚宝贝突然就大睁双目,紧张兮兮的样子。
连忙安慰道:“是不是做了噩梦?别怕,哥哥在这里。”
晚晚喘口气,稍微定定心。哥哥好象不象要摊牌的样子呢。便试着撒娇道:“梦见哥哥不要我了,我一直追,你都不肯回头呢。就吓的醒了。”
安轩免不得说些话安抚,心里却道,若真的有那么狠心不回头,也就不麻烦了。
晚晚闹了一会,停下来道:“哥哥我们昨天那么做,你是不是不高兴?”一边就低下头,一副委屈模样。

安轩头痛,怎么这样敏感?只得拿从前的理由搪塞:“情人间这样,原本不算什么的。不过你还小,伯父千叮万嘱要我好好照顾你。我这样对你,总有些不安,好象对不住他。”

晚晚笑道:“我哪里小了?又不是十三,四岁。你害怕人家说你拐骗?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你的,爸爸也知道啊,不会怪你的。”

安轩不由叹气:“你总说喜欢我,可是你才见过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万一你弄错了呢?我岂不是害了你。”

晚晚悲从中来,原来哥哥一直不相信呢,嘴上便道:“我没有弄错的,哥哥。你不要看我年纪小,欧阳家养大的哪里有不早熟的。我从小见的那些人做的那些事也许别人一辈子也做不来的。你不知道罢了。”说完觉得真是没意思,这样说下去,不是和摊牌一样了。十分的难过,蒙上蚕丝薄被子,倒头不说话了。

安轩看他说的伤心,也不好十分细问详情罢了,只好轻轻拍他,哄他睡罢了。

晚晚感伤,何必介怀呢。早知道他不爱自己的了。只是伤心啊,不爱便不爱吧,又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呢。
原本到哥哥身边过一段时间,并没有打算一定要俘获他,只是长久以来远远地注视他,实在非常寂寞,想要汲取一点温暖,供给未来长远的日子。
本来没有抱十分希望,可是幸福从天而降,甜蜜地不知所以。一时间昏了头脑。很多事情都没有仔细考虑。其实疑点重重。也没有必要深究了。应该结束。

二十七

沈追欢觉得一切非常不对劲。晚晚和安轩回来已经一周,却没有预期的柔情蜜意。
反而更加冷淡,相敬如宾。
不但安轩是那副死样子,连晚晚也不再粘着哥哥,做小服底了。
一个星期晚晚倒有六天是在沈家消磨的。从来也不急着回去。
提起哥哥来神色就很不对。死气沉沉,哪里还有往日的豪言壮语,羞怯痴迷。
非常绝望的样子。
仿佛受了重伤。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也不肯说。
也不好逼他,只能一切做的让他服服帖帖,舒舒坦坦罢了。
可是只怕住的再舒服,心里也是不会舒坦的。

追欢叹息。果然是出了事吧。可怜这个心思玲珑的孩子这么久也参不透情关。
从小就是个人精儿,却在这一条路上跌的这么惨。
其实自己哪里比他高明,一样看不破。
只能苦笑。实在是磨人。常常是所爱难求,所得非爱。又能如何。感情实在是勉强不来。虽然是老话,却是真理。

突然就听见晚晚在房间里吵起来,仿佛哭诉什么似的。
赶紧过去,门锁上了,怎么敲也不答。
追欢几乎急疯。连声唤管家拿钥匙。打开门一看,乖乖的不得了,古董电话砸的稀烂。刚才的火龙一般的小家伙这会才安静,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满脸泪痕,拿牙齿撕枕头的真丝套子,已经咬了好几处絮絮的。

安轩苦笑,叫下面人出去,关了门道:“你要咬呢,等会让人送只烧鸡上来,怎么撕都行。这枕头套子你给我留着吧,老师傅的刺绣手艺呢,总共就几件,这会买都买不到,全在你床上了,谁知这个下场。真是可怜,被你那个脑袋每晚蹂躏还不够,还要被牙啃呢。”

晚晚就手把枕头砸过去,冷笑道:“你这么个枕头才值几个?老式绣花面子我家里成打也没有人要用。还当宝呢。我要咬你怎么着?大不了赔你。少来管!”说着就要撕那丝被面子。

安轩一步上来拦住道:“可别了,要么我这手让你叼着。皮还能长,这被面可长不回来。妈妈留下来的呢,怪心疼的。”

晚晚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道:“谁知道是你妈妈留下的,不早说。干什么把这个拿给我盖。白的弄坏了。以后我回去叫人做一样的给你。”

安轩笑道:“这被面枕头也就你用的起。妈妈生病的时候备的,要留给我结婚用呢。”

晚晚拍他一掌:“什么混话!这明明是素花缎子,哪有人结婚用这个?你糊我呢?”说着就变了腔调,“你们一个个都哄我呢,当我好骗好欺负吧!”

追欢叫屈:“才没有哄你啊。我妈妈素来不喜欢大红大绿。我可从来不欺负你的。天地良心。你是受了谁的气了,来跟我说,我帮你出气去。”

晚晚哼一声:“就凭你?你再长两个心眼也讨不了她的好去。你家老头子第一个要拦着揍你呢。”

追欢心下有数:“是欧阳欢?”

晚晚佯怒道:“这也是你叫的?你的姑奶奶呢,大逆不道。”

追欢笑:“好好好,我大逆不道,那欧阳姑奶奶怎么惹了小舅舅您了?说给侄子听听。”

晚晚沉吟一会道:“告诉你也好,省得你瞎睬。我刚才和妈妈通电话,问她哥哥的事情。她居然说是她跟哥哥挑明了话,叫他不准教我难过。这不是摆明了压着哥哥遂我的心思么?难怪哥哥会哪个样子。我气的就和她吵,还敢说为我好!”

追欢道:“也难为她。到底天下父母心。”

晚晚道:“也不知道她怎么逼的哥哥要这样来讨好我。我原本还有些怨哥哥骗我,现在叫我拿什么脸见他呢,给他添了这么许多麻烦苦恼。也就是他了。换了别人这么对我,我哪里笑的出来,温柔的起来,早想法子整治他一番了。”

追欢听他句句为追欢说话,十分苦涩,又道:“就算委屈了他吧,你也不是故意的,姑奶奶也是一心想你高兴。谁又有错?只是现在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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