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龙吟————Grotes
Grotes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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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徐风轻拂,绿波垂柳,正是颐国的烂漫时节。
一座雕饰华美的宅邸座落在人来人往的市集旁,敞开的大门不乏进进出出的人们,从华贵的衣着和跟着的从仆便知来者全是一些有钱有权之人,使得一般无法进入的平民更加好奇今天独孤府要办的庆祝大会是怎生的光景。
府内的人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总管的吆喝声响个没完,整座府里唯见一打扮朴素,长相清秀的男子悠闲的站在一旁打着哈欠,似乎宅里的事和他全无相干一般,偏也真没人敢向他吆喝一声。
发呆似的站了一阵,再度打了个哈欠,男子摇了摇头,离开了原本的地方,走向满头大汗的总管。
「李总管,我先出去一阵,很快便回来,你替我招呼一下客人吧。」「咦,这...大少爷....」摆了摆手,男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法,转眼间藏青色的身影已到了数十尺外,没多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嗯....」湖边隐隐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湖水的波纹映在他清秀的脸上,使原本俊美的脸庞更添一分妩媚。藏青色的布衫虽朴素却十分干净整齐,更衬的男子飘逸若仙。他静静的看着湖面,似乎又在发呆。
男子的眼神忽地一凛,一个侧身避过了后方放出的冷箭,用宽长的衣袖借力反将飞刀打了回去。远处的男人微一冷笑,也侧身闪开了去。
「不愧是独孤弦和,果然有点本事。」「哪里,」独孤弦和看向蓝衣男子,「倒是不知兰祺先生最近练起暗器了,如果想找再下试招的话,说声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兰祺脸色微红,双膝一屈,身子瞬间窜近数尺,「那就多指教了!」
更不答话,独孤弦和后退一步,顺手折下身旁的柳枝,劈面就向对方抽去。
兰祺心下一惊,早有听闻独孤家以软兵器见长,不禁暗自气恼怎会给了他一个现成的武器。避开了袭来的柳条,顺手拿出了短刀便要回击。无奈对手用的柳条就是比自己的短刀要长,功力也明显较深,不管兰祺怎样努力,总是无法接近独孤弦和的半径一尺内。
过不多久,兰祺的脸上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的粗重,看看独孤弦和,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兰祺,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这场就留到下次再比吧。」「说什么!」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有力气说话,兰祺手上一紧,扬起了短刀,丝毫不顾向自己卷来的柳条,竟硬是往独孤弦和身上砍去。
「啊!!!」一道凄厉的叫声从天而降,打断了兰祺的攻击。趁着对手分神,独孤弦和手腕微动,狠狠的往兰祺的手腕就是一鞭。
「哼....」兰祺偏黑的手腕立时浮出一条明显的红痕。咬珠了牙,依旧紧握刀柄的手却微微的颤抖着。「独孤.....」
此时独孤弦和的心神却早已不在兰祺的身上,他呆呆的望着发出凄惨叫声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穿着的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衣服,一头长发是灿烂的金色,却是黑色的瞳孔,俊雅的脸庞因疼痛而变的煞白。
「喂,那边的,不会过来扶我一下啊,真是没良心....」「啊...嗯...」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帮忙,独孤弦和竟不自觉的走上前,完全忘记身后还有兰祺这号人物。
拿出随身的伤药,独孤弦和难得温柔的扶起的地上的男子并替他的伤口上了药。
「呼...」男子笑了,白晰的皮肤和清秀的脸蛋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耀眼。「谢谢,我叫东方义,你呢?」「我...」「你这家伙!」
见对方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兰祺怒吼一声,射出了暗藏的暗器。
「啊!」又是一道男子的叫声,不过这次换成了兰祺,抱着右手狼狈的在地上呻吟,泊泊流出的黑血散发出令人做恶的腥臭。
「啊....救...救我....」看了兰祺在地上翻滚的惨状,独孤弦和皱起了好看的眉,若不是自己有在注意,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独孤弦和随手时起了地上的石子掷了出去,兰祺的动作和叫声就像是停格了似的,霎时间原本吵闹的湖边又恢复原本的平静。
「你....」此时东方义却像是见鬼了似的,颤抖着身体看着独孤弦和,眼中有的却不是惧怕。「你会...武功?」「是。」
疑惑的看着东方义,自己在这一带,甚至是更远的地方都是很出名的,怎么这人却....
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东方义不正常,或者说是非人的出场方式,独孤弦和已经猜到了三分。
「你....不是这世界的人。」「嗯...」像是吓了一跳,东方义眼神空洞的看着独孤弦和「天啊....我居然会到了这种地方....」忽然,像是醒了过来,「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独孤...弦和....」
东方义笑了起来,笑得神秘,似在盘算着什么。独孤弦和却异常的感到躁热,对眼前的男子感到更加的好奇.....

1
放学后的教室空荡荡的,东方义一个人走在长廊上,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口里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好遥远啊...."他望着无边的马路轻叹。"这种时候轻功就很好用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不过六点,天空早已变的黯淡,缓步走过河边,这里一向没什么人,原本该是十分清静的地方,远处却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
「呼....呼...」一个黑一男子脚步散乱的跑着,点点汗珠落在干燥的柏油路上,形成几道水痕。
像是看到救星般,男子原本惊慌的脸孔突然一亮,冲上前抓住了东方义,强大的手劲让他不禁皱眉。
「你干嘛,我还有事,该不会是被追杀吧,我可没空陪你玩啊。」
「求你了,」不理会东方义的嘲讽,高大的男子此时却露出不相称的无助表情,「你只要代替我去一个地方就好,不会怎样的。」
"要是不会怎样你怎么不自己去啊!"东方义无力的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男人,不过自己一向没什么同情心,而且还是这么麻烦的事。
「这位大哥,你要是有时间求我这个路人倒不如快闪人吧,好像有人来啰。」「什么!?」
东方义并没有说错,男子回身的同时,数量急驰而来的黑色轿车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东方义心一沈,想是已没有自己逃跑的余地了,但脑中却出奇的冷静,心脏缓缓的跳动着。而身旁的男子一看到这阵仗,早已吓得瘫了,张着惨白的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吧,现在连我都跑不掉了,我根本什么事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找上来也不会有这种事,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办?」
东方义向身边的男子抱怨着,却连头都没动一下,双眼死盯着从车中走出的人们。听了这话,原本冷着脸的十多个男女不禁一怔,转向其中一个像是头领的男人,那人顿了一下,随又露出了带着歉意的无害笑容,「不用说的那么大声,我想你也了解,虽然你只是路过,不过既然被扯了进来...呵呵,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吗,」眼见求饶无效,东方义只好转而向身旁的男子求救。此时他已恢复了镇定,面对东方义射来的目光,只是笑笑,没有多做响应。咬了咬牙,东方义沈声问道,「你说吧,要我去哪?」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爽朗的笑着道,「古代。」
「什么!?」东方义一愣,身边的男子猛然一推,将东方义推开了段距离,东方义单手撑地,双膝半跪,打了个旋使身体快速的停了下来。其它的黑衣人一见有变故,忙拿出身上的枪,「先等等。」那个头领制止了其它人的动作,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的发展。
见东方义利落的动作,男子眼中露出赞赏,口里却笑着道,「我就先谢谢你了。」「!?」
男子的袖中接着滑出一个黑色的物事来,东方义又是一愣,其它的黑衣人却没什么反应。「遥控器!?」
又是爽朗的一笑,男子按下了一个按钮,「哔」的一声,"遥控器"的前端射出一道光芒笼罩住东方义的全身。
「祝旅途愉快~」
惊怒交集的看着自己渐渐变淡的身躯,东方义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接着连意识都渐渐的模糊....
* ** *
「少爷...这位是....?」「我朋友,东方。」
不再理会他人的目光,独孤弦和背着挂彩的东方义走向自己的房间。想到刚才的状况不禁皱眉,虽然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看到兰祺中毒的惨状后,这人竟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也未免太冷静了些....
「你还好吗?」顺手将房门带上,关心的话语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我没事。」东方义无所谓的笑笑,随后又看向独孤弦和,满是笑意的眼神让后者不禁一愣。
「你就这样待在这好吗,外面的人看来很着急呢。」说到这,东方义眼底莫名的笑意更深了。
略一点头,独孤弦和别有深意的看了东方义一眼。「那么就请得你乖乖在这等到晚宴结束了。」
「好。」答的干脆,东方义又是一笑,「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就派人看着我好了,不然点我的穴道也行啊。」提到点穴,东方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虽然我是比较想学啦,不过学打架前就要先学挨打,自己试试点穴的滋味好像也挺有趣的嘛。
但到东方义明显开始兴奋的表情,独孤弦和又是一呆,"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不为人道的嗜好吗?"
停了一会儿,独孤弦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客,当然不会做到这等地步,况且你我并无结怨,当然没什么信不过的,如果你有事,就叫外面的下人,他们会帮你的,我就先走了。」「喔...是吗....」"啊,不点穴啊...",微感失望,东方义不作声的看着独孤弦和离去的背影,"真小气...."「」
走出房间,独孤弦和当然不会没看到适才东方义失望的表情,心中一阵烦闷,于是深深的呼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异常尽数吐出。
「大少爷,请快点吧,寿筵就要开始了。」「知道了。」瞥了眼灰暗的天空,独孤弦和举步迈向嘈杂的大厅,平静如水的心中竟清晰的看见了东方义的身影,脚步稍一停顿,眼眸缓缓略过听中的人群,脸上已挂着淡淡的笑容,「感谢各位前辈们拨冗前来替家父庆生,宴席马上便会开始,请各位先上座吧。」
说完,独孤弦和走向后厅,远处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正向自己走来。「哥,你来得正好,爹他正找你呢。」「我这就去。」走向书房,竟又不自禁的想起了东方义,"不知他的伤有没有怎样呢...."

2
走进书房,一股浓浓的墨香扑鼻而来。顿了一下,独孤弦和缓缓走向站在案前的中年男子。「你来了。」男子转过身,露出慈爱的笑容,向独孤弦和走去。
「弦和,听说你带了个朋友回来是吗,怎么没向我说声呢,是不想我见他吗?」男人微笑着,却有种诡异....
没料到平常总是不管自己交友状况的父亲竟要见东方义,楞了一会才回道,「因为是在路上偶然遇见,所以才没来得及将他带来。」
「是吗,」独孤玄皇,弦和的父亲笑笑,「既然如此,待寿筵结束后就带他来这吧,我想见见他。」「啊....好的。」想起寿筵,独孤弦和一惊,赶忙要独孤玄皇出去待客,暂时将东方义的事情抛至脑后。
此时一个人待在房中的东方义正闷的发慌,室内的东西早已被他看了个遍,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些不值钱的破书到是很多。
「叩叩」「进来吧。」懒懒的应了一声,门呀的一声打开了,走进一个长相普通的丫鬟,脸上温和的笑容却让人很是喜欢。
东方义顿时起了兴趣,笑问,「吶,你叫什么名字?」「咦?」
那女孩起先是睁大了眼,确定东方义不是开玩笑后,竟嗤的笑了出来。
「小的叫含翠,是大少爷叫来服侍您的。」「大少爷?」想起了独孤弦和,东方义恍然。顿了顿,见含翠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东方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窗外。「含翠...我可以这样叫吧....今天外面好像很热闹呢,有什么事吗?」「喔,这个呀,」
一说到这个,含翠的脸上像放出光来,「今天可是老爷的五十大寿呢,而且老爷又是出名的狭义,会有这么多人来庆贺也是正常,加上之前老爷帮助南大侠的独子逃过邪教追杀的事早就传遍了,今年来的人也就更多了。」
「是吗。」东方义一听是寿筵,不禁顿觉无趣,也不过五十岁有什么好庆的,古代的人难道都真那么早死....
想起含翠说的后半段那些事,忽又转过头一副兴致勃勃的问道,「那那个南大侠是谁啊,还有他的儿子那是怎么一回事?」
「您没听过那事吗?」含翠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比刚才瞪的大多了。「我不会五,没接触这类事所以当然不知道。」东方义不加思索,反正这也是事实,可不能说自己骗她。
「哦,」含翠了然的点点头,没再追问,接着开始向东方义说明刚才的事情。「南大侠是指南靖天大侠,和我们家老爷是多年的好友,在武林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晓,无人不佩服,想当初他可是凭着一双肉掌打败的邪教的左右使....」
含翠眼中透着光,眉飞色舞的说起南靖天的义行,和老爷是如何不顾危险的帮南靖天的独子,南任仲逃过邪教的追杀,偶尔说到兴起处,含翠连说带打,口沫横飞的讲着当时的惊险情状,如己亲见,武侠小说般的情节,连带东方义也跟着兴奋起来,丝毫未觉时间的流逝...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独孤弦和仰望着天,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房中还有一个客人,忙走向自己房间,心底竟有股淡淡的雀跃....
「哈哈哈......」幽静的花园旁传来一阵阵的嘻笑声,听的分明,正是那个好客人,东方义的声音。
独孤弦和脚步一停,原本期待的心情迅速冷了下来。手一伸,推开了房门,里头的笑语顿时变的宁静,原本坐着的含翠慌忙的站起身来,床上的东方义却恍若未见,依旧盘腿坐在床边,「含翠啊,继续说嘛,我还想听呢。」
含翠怯怯的看向独孤弦和,后者则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想说什么待会再说,你先下去吧。」「是....」没见过大少爷这副模样的含翠立刻转过身,一溜烟的离开了房里。
看着含翠慌张的离开,东方义无趣的撇撇嘴。「好了,你有事就说吧。」东方义改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神情和含翠离去前大不相同。
独孤弦和不禁皱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做事前应该好好想想,三经半夜的和一个女人同处一室是很不恰当的。」看东方义根本没在听的样子,独孤弦和叹了口气。
「先跟我来吧,我爹说想见你。」「见我?」东方义一阵错愕,独孤弦和只是稍一停顿,随后便拉起了东方义望书房走去。
「等等....你爸叫什么名字?」未加思索,独孤弦和飞快的答,「玄皇。」随后发现自己的不敬,又一皱眉,却改不了说出的话,好在东方义本身对这种事也不甚在意,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很快的到了书房不远处。
独孤弦和放缓脚步,才靠近书房,室内便传出一道温和的嗓音。「进来吧。」东方义微微一怔,已被独孤弦和拉了进去。
进了书房,看见桌前的人后,东方义又是一愣。对方是一个长相儒雅,带着书卷气的高挑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右侧站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长相和独孤弦和有几分相像的青年。
「你就是弦和的朋友?」不只东方义,对面的两人也显然对东方义俊秀出众的容颜和那头灿金长发感到惊艳。
「你就是他....父亲?」听到东方义"稍"带敬意的问题,独孤弦和不禁摇头,异世界的人都这么"注重"礼仪的吗?
「嗯,我是.....你有问题吗?」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独孤玄皇笑着反问道。「你....实在不像五十岁。」由衷的说出自己的感想,实在很难将眼前的男人和含翠口中英明神武的老爷联想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小说里的返老还童,这算练武的好处吗....?"兀自在自己的世界里,沈思中的东方义完全没感觉到,独孤玄皇眼中的精光.....

3
沈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东方义一脸疑惑,使的玄皇身后的那名少年不住笑了起来,引的东方义又是一怔。「哥,他真是你朋友?」「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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