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说吧。"我忽然有想了解他和周文俩兄弟之间怎麽会有超出亲情的感情。
"说什麽?"他有些茫然,让我失笑,这个周涛是全宿舍里成绩最差的一个,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麽进入这所录取分数颇高的学校的。
"你和你哥哥怎麽会产生爱情的呀。"我从没想过要去了解别人的事,一向都是自己顾自己的,也许很自私,但是这不失为活的轻松的方法。
"哦!其实也没什麽。"
周涛断断续续说了开来,原来他们母亲早亡,父亲在母亲下葬没多久又娶了个老婆,年纪只比周涛兄弟大个几岁,只顾自己享受没空理会丈夫亡妻留下的两个孩子,而他们的父亲虽然也疼爱自己的孩子,可是生意越做越大,也就疏忽了对他们的关心,所以每当他们後母打麻将输钱或是心情不好後就会毒打两人,家里的仆人也大多敢怒不敢言,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这麽过了艰难的两年,也是他们的成长时期,等他们父亲从国外回来看见那个在他面前软声细语的娇妻竟然在打骂他的孩子,立刻将那个蛇蝎毒妇逐了出去,可是两个孩子度过了青春期,只对彼此产生好感,以前相互舔舐伤口的日子已经根深蒂固了,会发生如今的局面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小枫,我没说那些。"
"当然没说,是我添加进去的。"周涛说的模糊不清,刚才的只是他说加上我想象的。
"我现在也很迷茫和他的关系,我不知道以後是不是有一天彼此都不再想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我会不会承受的起。"我诧异於他的一番那麽理智的话,原来他也有烦心的事。
"但是,你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周文很关心你啊。"周文对我的警告还有对周涛的关心倍至我可是看在眼里。
"是啊。"他脸红起来,"虽然我很迷茫,但是每次只要露出这种表情,他都会安慰我,我也知道这麽想很不对,但就是止不住。"也许是因为体内中相似的血液让他有罪恶感吧。
"不要这样,你们很幸福,我相信也一定会继续下去的。"我安慰他,但是也不是很确定他们之间会不会长久,可是现在他们是幸福的不是吗?这样就好了。
"恩。"重重一点头,周涛似乎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机会,享受他们的两人世界。
看著周涛幸福甜蜜的表情,说实话,我很羡慕,这也是我有意无意的 破坏姐姐姐夫两人世界的原因,其实收到情书并不是第一次,只是,为什麽都是和我一样有小JJ的人啊!上天啊!你真是不公平!
找了送情书到宿舍的男生,原来他竟是我班上的,站在我对面,说实话我对他一点印象有没有,可他却说从开学时就一直在观察我,最近有很多人关注我,他忍不住找我表白了。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们在教学楼的天台,今天是明媚的豔阳天,让我很清楚看到对方面容,很秀气的一个男生,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同性恋都是男人中的极品,看来有些道理。
"为什麽?我很喜欢你。"他显然不能接受。
"可是我不喜欢你。"有些冷淡,他也许一直看著我,但是了解过我吗?彼此都不了解,说什麽喜不喜欢。
"我们交往看看,你就能了解我了。"他很急切,他或许真的喜欢我,但是了解过我吗?现在的我真的是潜在的我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他怎麽能明白。
"我喜欢的是女生。"可这个很真实的答案他竟然不相信。
"我不相信,不可能的,我看的很清楚,同类的气息我不会弄错的。"他很肯定的说,激的我呆楞住了,没察觉他越发癫狂的神情。
"不可能的,我是不是很不好,为什麽你不接受我?"他发狂的吼道,抓著我好痛,一瞬间,也许他搞不清说话的对象,还是我也陷入了那不堪的过往,好象已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前尘往事为什麽也是让我不堪回首呢!
"不、不!放、放开我!放开我!"破碎的话语真的是出自我口中吗?我不住摇头,想分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不答应。"他竟听话放开了我,却走到天台边缘,"我就跳下去。"充满血丝的眼睛为什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呆立很久,连身後来了许多人也没发觉,眼里看的究竟是他还是记忆中和他一样癫狂的人。
"好、好!我、我答应。"那句话是我一直想说,想挽救的如今我说出了口,那麽,疯的究竟是他还是我?
"真的。"他很惊喜,正欲下来,却一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下,自己摔了下去,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还是无法挽救。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我喃喃完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记得了。
有人说过,生活就像转盘一样,有些事情总是重复著在发生,可是为什麽我就是要遇上我不想看见的人事物呢?
11、
当我再度醒来,看著周围坐满了人,不禁恼恨起自己的好色,要不是轻信姐夫的话,来到这个破学校,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那......"还没开口,卫熙就替我说了。
"那人,他死了。"
什麽?就这麽死了?也对,从八层楼上摔下,不死还可以活著不成,我记得当时他是失足摔下的,所以应该是头部著地,会死很正常。
"你别太难过,过於自责了。"常青不擅长言语,发生这种事心情能好吗?
"你也别想太多,毕竟是他自己倒霉摔下去的。"周文不是很乐意的开口。
接著,一轰人对著我说来说去,总的就是让我别想太多,是那人自己不好,死了也要做个糊涂鬼,我头昏眼花之即,他们终於好心放过我了,周涛他们替我送客,我才得以喘息。
看著天花板,对於那人的死我一点也不难过伤心,也没感到怎麽自责,他完全是因为自己失足摔下去的,会昏倒也是因为和记忆中的影象重合了,当初也是个少年,只是我还是个初中生,懵懂年纪对於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就这麽因为我的拒绝消失了,不在世上存在了,那一刻的心慌和恐惧已经根深蒂固,再次回忆往事还是心悸,那个时候每每做著噩梦,让白天辛苦上班的姐姐跟著一起受累,而且也是我们姐弟俩最艰难的日子,那段时光想不恐惧害怕也难。
"没想到你这麽快就恢复了。"发出辛辣讥讽的声音就是那个现在时常出现我身边不时讽刺两句的慕容老师,"还是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一点也不伤心难过呢?"
不想搭理一个只会不断讽刺的老师,我收拾东西想离开,已经上完今天最後一堂课了,由於前天那个倒霉的同学失足事件,现在已经没什麽人来理我了,不过也好,倒落得我清净。
"哼!想也知道,你是个没血没肉的人,否则怎麽会说出那麽绝情的话来。"见我没说话,他不甘心继续说道。
我拿起东西准备离开,却被他的吼声停住。
"是不是也要不承认你根本就是对男人有反应,你这个虚伪卑鄙的小人。"
要是别人说出,我可以笑著反驳,可以嘲笑他开的恶质玩笑,可是我没法否认我内心深处那可怕的情感。
"你。"我转身,"这麽说,对你有什麽好处,无论我喜不喜欢同性,对他们有没有反应都和你,没有关系。"即使他说的是真的,我也要在他面前显示我的坚强,但是他也的确说了事实,可我也的确显示了我的坚强,只是那要花去两人大多的悲伤啊!
不知不觉,我竟来到了这个前天才出事的天台,天际已经有晚霞了,这里风景很美,那天来只顾要快速解决麻烦,没好好看这里的风光。
躺下舒适点,可心情却和当初一样糟糕,他──慕容老师说的没错,我的确对同性产生过反应,那是我和姐姐刚成为孤儿的时候,我那时才初三,放学路上和平时交好的同学在那小巷里分享著两人的初吻,不是冲动也不是好奇,就是那麽简单就开始了,彼此都有好感,接吻只是探索对方的心意,可是却被早些回家来接我的姐姐瞧个正著,拎我回家後,姐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对著刚刚过逝父母的灵牌。
那个时候我是知道姐姐想的是什麽,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独苗,父母死得不明不白,我却在那里违背寻常生理规律和一个同性亲密接触,怎能不让姐姐伤心呢。那时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父母的遗产早就偿还了父亲公司的违约赔偿,都是姐姐一个人承担的,那纤细瘦弱的肩膀承受的多大的压力,我们两姐弟本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小姐,一下子失去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有至亲,那种压力和无助是年幼的我无法体会的。
可也就在那一刻,我也成长了许多,学会了和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接触,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等等,总之也不再让姐姐失望了。
为了唯一至亲,我放弃了我的性向,努力使自己喜欢女生,可是这麽久了,不是我看不上的,就是对方嫌我不够男人的,也许我心不在焉的态度让每个和我一起约会的女生都很感冒,我总是下不定决心来。
纸老虎,姐姐说的没错,我是只纸老虎。也许预见了将来发生的事,活泼好动的妈妈要我们姐弟俩一块去学武术,什麽空手道、跆拳的可让年幼的我们吃足了苦头,可是在父母去世後,我们还是仍不间断的练习,年龄越大,我们的容貌也更加出众,总是会遇上些变态的来骚扰我们,姐姐总是狠狠教训他们一顿,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人惨不忍睹,怀疑这真是出自女子之手吗?可我总是心有不忍的手下留情,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是训斥两句就放人了,而这时姐姐就叫出"纸老虎"来激怒我,接下来就是拳脚相夹的姐弟情了。
是的,我是一只纸老虎,表面上很凶狠,可总也只是外表吓唬人罢了。我总是以为自己可以不问世事,可是脱身离开周围的一切,我也是这麽告诉自己的,可是在我内心深处却总把一些问题归到自己身上,就像是身陷尘世却心怀佛祖的俗人,永远脱不了世。
眼猛地一睁,天竟然黑了下来,我迷糊睡著了?可唇瓣上的温度怎麽解释?
"你醒了?"热度离开我有些冰冷的嘴唇,声音很熟,就是那个理事长,可我不相信自己会躺著昏过去要他给我做人工呼吸。
"我是跟著你来的。"听我没开口,黑暗处解释道,"怕你出事。"
我闭上眼,反之很暗,什麽也看不清,眼睁著有何用。
"其实,你没有自责,也没有难过对吧?"
我睁开眼,他怎麽知道?
"慕容的话才是触动动了你的内心是吧?"他有些狡猾,说话一段段的,"你眼角有泪珠,我正好正好瞧见你和慕容的对话,就跟你来到了这里,你有泪水说明你不是真的无情,只是感情藏的很深,不轻易让人看到,别人的感情对你而言只是种负担,你让人看不透摸不著,是你的保护膜却也是让你吸引人的地方,人类总是好奇新鲜的事物,你的神秘更是如此,知道吗?这样会让你更加危险哦。"
"你,今天话特别多。"这个理事长是心理专家吗?说的头头是道,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只是单纯担心学生轻生吗?更奇怪的是,这个理事长很喜欢黑暗呢,几乎每次都是在暗处看见他。
"是吗?呵呵!我也发现了。"我惊讶,这真是平时冷酷的理事长吗?我还记得他做爱时也是冷漠的表情,虽然这个回忆不是很好,可是这是我对他印象最深的一幕。
"别惊讶,我也是有著目的的。"他声音从轻快转为沈稳,"只是好奇你的性格,想了解你。"
他说出这句话让我很震惊,因为无论男女只是说喜欢我,喜欢我的面容,没人说想要了解我的话语。一瞬间,我竟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悲哀,他也是将自己藏的很深,想要探索一个性格同样的人就像是在摸索自己般,自己的镜子永远都诚实看到自己的好坏。
12、
不知道是不是跳楼事件的原因,总之现在学校里几乎没人时不时向我表露心意,只是爱意的目光却还是在我周围。
"小枫,快寒假了,有没兴趣一起去旅行呀?"常青好哥们样的勾上我的肩膀,挤挤眼,知道他会那麽好心的邀请我旅行无非就是有个伴可以一起去泡妞罢了。
"也对,快放假了。"周涛还和开学时一样,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是啊!也快考试了。"纪墨晓冷不防冒出句,学期过去大半了,好象纪墨晓和常青两人的矛盾还是没化解。
"考试?我最讨厌考试了!"说到考试,周涛犯愁了,前一阵子和周文两人的时常秘密约会,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常青也苦著张脸,对於学习,就没对女人那麽老到了。
看著他们愁眉苦脸,我倒是很高兴,可一想到元旦就要到来微笑变成干笑了,元旦节学校里面开办舞会节目是很应该的,可是要让我担任什麽压轴戏,跳踢踏舞可就有点难度了。
"对了,小枫,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你的‘卡门'准备好了没?"乐天是周涛的优点,可是天知道我现在多麽讨厌他这点。
"是啊!呵呵......扮作女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遇上呀。"常青刚才看见我笑了,现在跑来戏弄我了,"还是世界闻名的卡门,唔......真是迫不及待大後天的舞会了。"
"什麽嘛!"我低声抗议,自己也很讨厌这个安排,想要我跳踢踏舞不是问题,可是要扮演卡门,那个神经质的女人我可是十分、非常、很不乐意。
"你们别作弄他了。"还是纪墨晓最好,出声安慰,"到时候不就可以看到了。"恩......我收回前言。
"哈哈......"常青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笑,笑死你吧。"我吼完,很没骨气的遛出了门,让放肆快意的笑声离我而去。
"很准时呀。"褪去人前的温和儒雅,这个学生敬重的导师为何面对我的时候总是一副敌视的模样,我很奇怪。
"这是我的论文。"将出来时带出的一叠纸张递了过去,假装没注意到他言语中的讥讽。
瞟也没瞟一下,将我的论文放在一边,他倒是很有兴趣的望著我:"听说今年是你做压轴,跳卡门?"
"是的,如果没什麽事的话,慕容老师,我先出去了。"如果一个人在相处几个月後仍然是明嘲暗讽的话,那麽我现在淡漠的态度也没什麽好奇怪的了。
"可以。"他也没阻止,"不过我很期待那天你的表演哦。"
没有理会他最後一句话,这个慕容老师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有时敌意後面总是带著暧昧,让人毛骨悚然。
"小枫。"回去的路上,我遇上了卫熙,几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我和卫熙还有其他人竟意外成了朋友,交情虽然没到交心程度,可也谈得来。
"卫熙。"我笑笑,总是不经意遇上他,让人感觉像是刻意的安排。
"怎麽还是那麽生疏啊!"他有些无奈的看著我,让我失措,很多时候,他的表情言语让我无法揣摩他的意思。
"算了。"後面似乎还说了什麽,可说的太轻了,"刚从慕容老师那里回来?"
"恩。"
"慕容老师他是有些严厉,你别放在心上。"也许我脸色不好,让他以为我挨骂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看他那样安慰我,我也不忍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只能言谢。
"不用。你过几天就要表演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怎麽全都知道了?"我苦笑,这件事还是两天前学生会长丁冉告诉我的,看卫熙有些狡猾的表情,"不会是投票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