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奈————颜若
颜若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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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莫非是星雨?"
"什麽!"我大呼小叫!
栾袭月给我当头一棒,怒喝道:"喊什麽!没教养!"
是,我没教养,可是我的静王爷啊,当街打人,这就是您的修养了?再说了,你好歹也要体谅我的思兄之情吧。
呜,大哥,你可来了,终於可以有人给我做主了!这会儿我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栾袭月静静地看著我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高兴劲儿,非常不爽的吐出四个字:"狐假虎威!"
仔细想想,还不是很难听,算了,不和他计较了!大哥!我来了!
"好吧,那我也去!"
栾傲忽然发话,栾袭月一愣,接著回过神儿来:"等到晚上......"
"不必等了,我现在就想见他,宝贝儿,咱们走。"说罢,不容分说,温柔的牵著我的手向宫里走去......

"大哥!!!!"
远远的就看到大哥和栾袭风在御花园里谈天,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飞奔了过去。
"宝宝!"大哥立马接住很没形象的飞过来的我:"宝宝,你瘦了。"
大哥居然说我瘦了?!也对,想到整天的把自己的血贡献出去,不瘦才怪,难得我现在还这麽有活力!想啊想啊,委屈的就想哭。
"宝宝?"
"大哥。"
"你受苦了。"
"大哥,我好想你。"
"宝宝!"
"大哥!"
两两相望,泪眼婆娑,正当我和大哥,你情我浓,甜甜蜜蜜之际,栾傲很不适宜的打断我们:"叶星雨,你够了没?!"
可恶!我恶狠狠的瞪著他!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兄弟两个,看看太阳、望望天、瞅瞅鲜花、瞧瞧草,非要打扰我们!
"好了好了,你要住庆王府吗?"栾袭风插话道。
"没错!"
"不行!"
大哥非常奇怪的望著某人:"为什麽?"
某人理直气壮:"没有房间!"
"姓栾的,你找茬是吧?堂堂庆王府居然连间屋子都没有!"
"屋子是有,但没有你住的!"
"你......"
"庆王府是我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大哥斜眼睨了他老半天,叹气道:"好吧,我住宫里。宝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要!"我很痛快地答应了,求之不得啊!
"好你个叶星雨,你当初说什麽了!"
"我什麽也没说!"大哥偏要一副无赖像,栾傲你活该!
一只手轻轻牵住我:"宝宝之前没怎麽吃好饭吧?快晌午了,饿不饿?要不要在这里先吃些?" 回首对上栾袭风眼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温情,顿时让我心惊肉跳。
"好。"魂不守舍的跟著栾袭风来到了桌前,鸡啊、鸭啊、我的宝贝儿,我来了!
不多时,大哥、栾傲以及栾袭月也来到了亭子里一起吃饭,还真是诡异的组合,凑到一起居然都默契十足的保持沈默,各吃各的,真别扭!
忽然,一只滚烫的手悄悄伸过来,拉住我的手,在桌下紧紧地握住。我吃了一惊,微微一挣却摆脱不开。然後手心被什麽东西轻刮著、搔爬著,一阵阵麻痒由掌心肆虐开来。偷偷抬眼一看栾傲正向我歪挑著眉,慢慢咧开嘴,做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望向大哥,大哥却微皱眉头,满腹心事。栾家兄弟专心吃饭目不斜视。今天都怎麽搞得!
偷偷将眼光瞟向身旁的栾傲,不想正对上他得意的笑容以及蕴含深情的灼灼的眼神,烫的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只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咚咚,狂跳个不停。
红润爬满脸颊,头习惯性的垂下,几乎低到桌子底下了,一顿饭,吃的我食不知味,汗流不已。
大哥终究还是和我回到了庆王府,入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今天中午,那四人的异常象块巨石似的压得我难受,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正是麝蜡烟浓、玉莲漏短时分,逐著清香渺渺的荷风,我来到池塘。精致的曲栏,在水银似的月光下,楚楚入望。生怕倚阑干,惟有旧时月共水,依然,暮雨朝云去不还。
"!啷"一声,假山那里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给自己壮壮胆,好奇的摸到假山後面偷看。
咦?是大哥和栾傲?!
只见地上乱七八糟的摆了几十个酒坛子,两人横七竖八的倚在石上,似乎醉到一定程度了。
栾傲口齿有些不清地说:"听、听说你现在、到处被人追杀啊。"
大哥也好不哪去,软叭叭连说四五个"我"还是结巴:"我、我......听说你现在顶著我的名欠下不少风流债啊。"
"好说,本王还不是为了掩护你。"
"放屁!"大哥怒喝一声,接著又无力的开口道:"袭风似乎有心事啊。"
庆王爷的嘴角扯出一丝奸笑:"只怕是心病吧。"
"心病啊,那就没治了!"
"嘿嘿,你还真敢说,这事儿有你小子的一半功劳。"
大哥叹了一口气:"我都答应他让宝宝给薇悦治病了,也让舅舅把眉怀莲给了宝宝,他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暖碧石,女子服之精华,必先受其五脏六腑寸断之痛,她是怎麽挺过来的?"
大哥淡然:"不知道。"
我心里一"咯!",暖碧石!
"受尽那般苦,最後还不是一样死了?"
"母妃是自愿的,她疼爱宝宝,她想救他!"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讨厌,又要哭了。
"就为了救那个小鬼......她太自私了......"
"别恨宝宝,他一直都很难过,可我帮不了他。"
"那个女人是解脱了,丢下这麽一堆乱摊子!"
"如果薇悦不是你妹妹,我根本不会放手让袭风带走宝宝的。"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她,你操什麽心?不过,星雨......"
"嗯?"
"我要他!我要叶星宝!"
大哥的脑袋"砰"的撞倒了身後的岩石上,看样子是清醒不少了。我倒是没那麽吃惊,跟在栾傲身边有些日子了,听到这些话反而有些......怎麽说呢,是见怪不怪了吧?
显然大哥没有我这麽平静,一把揪住栾傲的衣襟,看著眼前这张俊脸,想也不想的就揍了下去。
我在心里暗暗叫好,到底是自家哥哥!
栾傲也霎时清醒过来,毫不客气的进行反击,我无意看他们继续打下去,悄悄的退了回去,准备回房,一路上,耳边响著那句"我要他!我要叶星宝!"嘴角轻轻扯了扯,烦躁的心情竟然一扫而空,凉风习习,好舒服!

"砰!"猛地惊醒,屋里灯火尚明,借著浅黄色的烛光看去,只见栾傲没什麽精神的斜倚在门边,原来是他,吓死我了。
"栾傲,你走错房间了,我大哥呢?"
"摇曳烟罗纱,灯下人未眠。宝贝儿,你是在等我吗?"
什麽?!明明是我被吵醒的好不好!敢情儿你还没醒酒呢!
正想著,某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我急忙下床,想要喊人,可回头看看地上的某位,太没形象了。算了,吃点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拖回了床上。真不可思议!
我累得够呛,栾傲倒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当即怒了,好不容易把他抬上来,就这麽睡上了?想到假山边的那些个话,怎麽著也得说清楚吧?於是坏心眼蠢蠢欲动。
"栾傲......栾傲......"用手拍了拍他的脸。
"嗯......"栾傲翻了个身,嘴里说著什麽,没听清楚。
"栾傲!!"我抬高音量,顺便观察,此时的栾傲虽然狼狈,脸上还带著淤青,不过怎麽看都还是有那麽点儿帅的。
蓦的甩甩头,拉倒吧!瞎想什麽啊!
"娘......"一个字凝结在空气中,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它无疑是勾起了我小时侯的回忆,不是什麽完美的回忆,也不是什麽值得回味的回忆。
关於母妃,我没有任何记忆。宫里人都说母妃是生我时难产而死......
之後是嫣妃......
呃,这是怎麽了?努力不去想这些,可栾傲是怎麽回事儿?
"栾傲?还好麽?"端了茶,轻轻的问他,没有反应。
"来,张嘴。"扶起他,此时的栾傲半梦半醒。
当茶水的温度涌进口腔的时候,栾傲醒了,然後有些呛。
"还好麽?"我轻声问到,怕吓了他。
"发生......什麽了麽?"试探的问,如果栾傲沈默,那就没什麽好事儿,假山上的事还是让人耿耿於怀,似乎他脸上的淤青正在昭示著什麽!
"他......还拿我当儿子麽......"栾傲低下了头,声音从嘴角泻出。
"他一直认为那是我的错,可笑。"栾傲冷笑起来,却像是笑话自己。
"栾傲......"很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麽说不出口,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此时要别人安慰估计会很难堪吧......不过......他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
"我算是明白了,这一辈子我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一辈子都是......"栾傲痛苦的抱著头:"我恨那个男人!恨他!"我一颤,这是栾傲麽?他也会这麽脆弱吗......
不知道为什麽,轻轻的张开双臂拥抱他,紧紧的。
栾傲显然有点儿惊讶,但是没过多久僵硬的身体就柔和了下来。
只觉肩头一片湿润,不想打扰他,借著烛光看著他的眼睛。
栾傲慢慢得抬起头,挑起我的下颚,轻轻的吻著,很用心的吻。
唇舌之间已经诉说了一切,我的嘴角有咸湿的感觉,那是栾傲的泪,融入在一起。
他的怀里很温暖,回拥著他,慢慢入睡,一夜无梦......


(十四)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醒的,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懒床,我可以在床上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为此放弃吃饭。而现在──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啊晃,我怔了怔,回神。栾傲满含笑意的脸就放大在我的面前,我赶紧回退,可他的唇却快速贴了上来,霸道的给了一个绵长而深沈的吻。转过脸去,自己都感觉到脸红的热度烫的吓人,强作镇定却心浮气噪。他扶过我的脸,温热的气息一直轻轻的吹拂著我,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宝贝儿,你怎麽还这麽害羞啊。"
俊美无畴的容颜漾起融融的暖意,漆黑的眸子盛满深不见底的温柔,无意中回过头来,立刻看傻了眼,魂魄被勾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死撑著保持住几分神志,讷讷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栾傲伸手揽住我的腰,凝眸处,款款柔情,看得我脸红心跳,大气也不敢喘,两张脸越靠越近......
"栾傲,以前我曾认为很多事情都不会变,可是他们都变了。但是也有些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忽然一本正经的进行说教。
栾傲看著我,微微一愣:"比如?"
"比如血缘!"我说得很轻但是坚定。
某人疑惑的看著我:"宝贝儿,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
"那你为什麽这麽说?"
"昨晚你说你恨你父王。"
"就这样?"
"就这样。"
"我还说了什麽吗?"
"没有,还有什麽吗?"
"没了,好了宝贝儿,咱们吃饭去。"
"哦,那个栾傲,今天我该进宫了!"
栾傲一顿,立刻无精打采的说:"知道了,走吧。"
在大厅,看到大哥正悠闲的喝茶,我蹦蹦跳跳的奔过去:"大哥!"
"宝宝,难得没有睡到中午啊,起的真早。"
"大哥居然没有逃,大哥也好棒!"
"大哥什麽时候逃过。"
"碰到颜盟主的时候就会逃。"
大哥扫了我一眼,拿走我眼前的糕点说:"还没吃饱?你再吃我可就抱不动你了。"
"可我想吃。"
"你已经吃了两大碗白饭了,八个菜我没来得及动筷子就被你全扫光了,吃得太多了。"
我要回嘴,但不巧打了个嗝,摸摸肚子,好象是吃多了,奇怪,以前吃得更多的时候,大哥也没说过我什麽,今天是怎麽了?
栾傲一边凑热闹:"是啊,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让人追著到处逃,是够没面子的。"
大哥俊脸稍一抽搐,立刻转变话题:"你打算什麽时候告诉宝宝?"
"不是说好了由我决定了嘛。"
"这种大事,你还不跟他讲?你心里打什麽算盘?"
"......"
"栾傲,你还是早点坦白算了。"
"我自有主张。"
"你该不是怕他不要你吧?"
"啪!"筷子从栾傲手里掉到地上了!
"是有点怕。"
不光大哥愕然,我也愕然。
他承认他怕我会不要他!这麽心高气傲,厚脸皮的栾傲居然也会承认他有怕的东西!而且这两人还是当著我这个恐怕有很大关系的当事人的面儿打哑谜!
太可怕了!
我伏在桌子上,深刻感觉到眼前两人好象做了天大的对不起我的事情。
面前的这两个,一个是我的亲亲大哥,一个是这里的地头蛇;一个避眼不看我,一个神色不变,一切如常,与其捉摸他们脑袋里打什麽鬼注意,还不如干脆把他们脑袋撬开来得快。
我紧盯住他们不放,眼神拼命冷酷,嘴边上挤出我什麽都知道看你们招不招的极端讥诮。
时间在流逝,那俩人仍然安闲的坐在那里动作优雅的吃著饭,全然不管我面部表情已经僵硬。
"大、大哥。"
"怎麽了?"大哥气定神闲,目不斜视。
"呵、呵。"
"好了,宝贝儿,别这样,瞧,小脸都僵住了,来,再吃个鸡腿。"某人笑嘻嘻的凑上来。
我瘪著嘴,委屈得看著不理我的大哥,眼睛一眨,泪就流了出来。大哥从来都不会这麽对我的,为什麽!
拒绝了栾傲乘马车的建议,有一搭没一搭地步行在路上,心情非常糟糕,细想一下,来翊国已经有两个月了,时间真是经不起精打细算呢,大概再有四个月,孩子就可以生下来了,还有四个月......
"宝贝儿......"
"嗯?"
"我没有欺骗你,有些事情以後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
栾傲抱住我,吻了下去!还是跟昨晚一样,温润而清冷的嘴唇。双唇贴合间,我听见栾傲那几乎屏住呼吸的耳语:"我爱你。"
身体猛地一震,片刻之後,就尝到流到唇间的咸味。紧紧相拥。唇舌纠缠。
这个人不会骗我,他和栾袭风不一样,不一样......

"来了啊,薇悦姐要单独见你。"栾袭月黑著脸,扯著我进了宫,我亦步亦趋的紧跟著,回头望望等在於花园里的栾傲,看到一抹会心的微笑,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小月,你知不知道薇悦找我什麽事?"
"不知道!"
"那她最近身体是不是好了很多啊?"算起来,从第一次进宫见过薇悦,只有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呢。
"还好!"
"那她今天找我时,是什麽表情?"该不会是我和栾袭风的奸情被他识破了吧?可是细想开来,我好像还什麽都没做吧?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一会儿你会陪著我吧?"我可不想被杀啊,跟著栾袭月至少能保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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