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很简单————喜媚鱼
喜媚鱼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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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没空,你还是早点去约别人吧。"秦非淡淡开口,但是明显气压偏低。
"你哪根儿葱啊你,跑这儿撒野来了。"王一臣情绪不佳,一脸的暴戾恣睢。
王一臣身材高大,中气十足,本来很有可能凭借这一招儿赢得最后胜利的,无奈,秦非见过的暴徒多得如天边星斗,对于王一臣的攻势完全不屑一顾。只冷冷哼了一声,一针见血道,"我是丁浩的爱人。"
话音刚落,就听屋子里同时响起两个抽气声--凉气倒抽入人体,必然引来种种不适-- 就见一个颓然坐下,一个咳嗽不停。
我终于喘上一口气,却突然发现左右两人正如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单凭眼神就能在空气中激起火花。
"丁浩,我绝对不答应。"王一臣暂时休战,转向我,无比认真郑重地说。
秦非冷笑,问,"你哪根儿葱啊?在这儿多管闲事儿?!"
听着耳熟,不过我现在脑子里唯一明白的就是原来1加1真的大于2。两个煞星加在一起,无疑是一场比十二级台风更加可怕的灾难。
这个时候,我只想脱身。
"我和丁浩青梅竹马,我说的他一定听。"王一臣显然自信满满。
青梅竹马,亏他一个大男人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词儿。我刚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被秦非一把拉到身边,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吻。
就在我还发呆的瞬间,我听到秦非无比嚣张地说,"看见了吧,我们两情相悦,你青梅竹马算个屁!"
这个"屁"字总算是把我惊醒了,这才一天,我就发现秦非这个人果然不正常,记得有一本书叫做《二十四重人格》,不会眼前的秦非就是那个主人公转世吧,还有王一臣,平常傻点儿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在这儿撒泼耍赖,搞得我不得安宁。这两头野兽,把我丁浩摆哪了?!
思绪至此,毫不犹豫一声大吼,道,"住口!"
面前两头怔了怔,终于把眼神聚焦在我身上了。
我满意地一叹,说,"你们在这儿吵,我走!"说罢,毫不迟疑,拎起外衣就走。我一向奉行的做人宗旨就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我,于是,三十六记走为上记。
"丁浩"
正要开门,身后传来两声惨叫,异口同声。由不得我不回头。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地回头,心想如果他们愿意和平相处,我就迂尊降贵、勉为其难地带着他们两个出趟门。
谁知,两人同时盯着我上衣以下,说,"丁浩,穿条裤子再走。"
向下一看,这才发现我竟然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可恨,居然还是热带花卉图案。
"砰"一声关上门,我一边羞愧一边愤怒,却发现两人已经完全忽略我,在一边冷嘲热讽,吵得热闹。
我终于发现自己算是彻底告别平静生活了。

最后斗争的结果是,三个人租了片子在家里看,到晚上12点,我一脚将二人踢出了我家。
一个人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电话铃响,那边王一臣忧郁地问,阿浩,是真的么?
我"嗯"了一声,就听那边一片死寂。
懒懒的,电话放在耳边,许久才听他问,你喜欢他?
我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那边显然十分诧异。
我习惯了王一臣戏剧化的人生 ,处变不惊道,"不喜欢也不讨厌,他技术好,我也不是和尚。"
简单扼要,直入主题,一针见血。
王一臣再度沉默,终于嗫喏道,"阿浩,你要是实在饥渴,我也可以牺牲自己......"
牺牲个屁!我在心里暗骂,一边挂上电话。
唉......长夜漫漫。
虽然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但是总好像有淡淡的味道,化在空气里,酝酿着,慢慢发酵,最后酿成一片酒香,撩人心魂......
当然,以上是文雅的说法,如果换成我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火气上升,欲望抬头,孤枕难眠--禁欲太久的野兽,放出来真是祸害人间。想着我一把抱着被子,觉得自己好像青春期的少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冲着一个目标蓄势待发。
电话铃又响,我没好气地接起来,冲那边吼道,"王一臣你有完没完,你想献身,我还不想被你折腾呢,我丁浩就是再饥渴,也看不上你,省省吧!"
那边又是沉默,我刚要挂上电话,却突然传来一阵十分爽朗畅快的笑声。
"很好很好,丁浩你懂得为我守身如玉。"秦非笑着,那声音好像一把火,把我焦躁的心烧得更旺了。
我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冲那边喊道,"秦非,你最好赶紧给我过来。"
那边还是笑着,下一秒,门铃已经响了。
我三步并做两步去开门,门一开,便有一头红了眼的大野狼冲了进来,不停地撕咬着。
挣扎着进了屋,他将我压在身下,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地望着我。
"丁浩,我好高兴。"他笑了说。
心里拧了一下,躲开他闪亮的扎眼的目光,说,"你做不做,不做我去找别人。"
他笑着,俯身在我耳畔,舌尖轻轻地逡巡在我的肌肤上。
这个死小子,以前不知道经验有多丰富,这才几次,就把我摸的一清二楚。
我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听到有呻吟不小心溢了出来。
他得意地笑着,一双手却不停地在我的身上播下火种,隐约地,我听到他说,"丁浩,你逃不掉的......"
我没有回应,只觉得理智被欲望的热浪席卷而去,根本顾不上多想。
及时行乐就好了吧。
我这样对自己说。
第六章
秦非在刷牙,我在背后盯着他看。
昨晚没注意,到早上才发现秦非居然扛了个包袱来,随身细软一样都没有落下。
"秦非,我这儿没多余的地方给你住。"我冷冷地对他说。
他若住下来,我肯定得英年早逝。理由是纵欲过度。
秦非刷完了牙,十分顺手地将牙刷丢在我的牙缸里。就这么一个动作,表明他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果不其然,他转身,粲然一笑,刚刷过的雪白牙齿闪闪发光。
"那你去我那儿也行。"
他恬不知耻地说。
我气结,一把推开他,伸手去拿我印着小熊图案的毛巾,旁边,赫然是一块陌生的,雪白的,属于秦非的毛巾。

秦非很懂得攻城略地的方法,先是蚕食,最后大规模进攻,然后一举灭掉敌人。
所以,先是我家里他的东西越来越多,紧接着,连他也大摇大摆地住了进来,而且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申请到一个车位。有天我去倒垃圾,管理员递给我一袋包子,笑眯眯地说,秦先生人真好,拿回去给他吃。
我在这儿住了三年,也没见她对我笑过,当然,就算她对我笑,我也肯定想落荒而逃。可是,拎着一袋包子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不那么对味儿。
进门,秦非正在看书,带着细细的金丝边眼睛,穿一件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长袍,怎么看都是一个从旧日时光里走出来的优雅公子哥儿。
我没好气地将包子丢在桌上,倒了水大口地喝。
"买包子了?"他走到我身边,陪着笑脸问。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拿起他看的书,原来是一本古龙的《流星蝴蝶剑》。本想丢到一边,但鉴于古大人是我的最爱,所以也就没舍得扔。
眼前出现一盘切好的水果,秦非随即妖娆地缠上来说,"来,吃水果。"
我不争气地吃一口切成小块的梨,落在胃里,凉丝丝的,十分舒服。
"秦非,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你妈给你生这张脸是用来扫地的?"我一边享受他的服务,一边眯着眼睛羞辱他。
他只是笑,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似乎是偷了我的秘笈,也修练成"忍者",而且功力尤胜我一筹。
我没辙,只好一口口吃他喂过来的水果。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秦非彻底占据了我的床,还栓牢了我的胃。
"秦非,你倒是快点啊!"
我不耐烦地催促道,一边用筷子敲着空空的碗。
厨房里,秦非笑着应道,"好了好了......"话音才落,一盘水晶虾仁和一盘炒双笋便落在我的面前。
我立马如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好吃......"我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赞美秦非。
他得意地笑,顺手又给我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莲子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已经做惯了。
不得不承认,秦非真是天生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如果他是女人,肯定是天字号第一的贤妻良母。
"丁浩,今晚我们出去走走吧。"他在一边提议道。
我点头,吃这么多当然应该去走走,不然一定消化不良。
他笑了,递给我一张纸巾道,"别急,没人和你抢。"

大概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圣诞节了,不少店铺早早地便做足了准备工作,各处张灯结彩,有的还在门外摆上了大大的圣诞树。
"圣诞节我们去度假好不好。"秦非笑眯眯地提议道。
我不大情愿地摇摇头,"冬天这么冷,干吗跑出去受冻,呆家里得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租动画片给你看。"
他似乎并不失望,凑近我,在我耳边小声说,"在家也行......家里更方便。"
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哼了一声,不经意瞥到路边有新开张的酒吧。
算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喉咙早就痒得难受。于是,扯着秦非说,"去你家吧。"
自从喝过秦非调的那种酒之后,酒吧里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就瞧不上眼了。
秦非坏笑,问,"怎么,想换个地方么?不如我们去酒店。"
要想与色狼沟通实在很困难,我叹了口气,义正言辞地说,"我要喝你调的酒。"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摇头,坚决拒绝道,"不行。"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一想,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我。我的自尊心和胃同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为什么?"虽然生气,但还是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不过,如果他有眼色一点,怎么也该发现我眼底那浓浓的威胁了吧。
秦非轻轻一笑,似有转圜的余地,可是话一出口却让我几乎跌破了眼镜,"说不行就是不行。我绝对不让你喝酒。"
他的眼神坚持,甚至闪过一丝冰冷。
这一下我算是彻底爆发了。
"秦非,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我狠狠瞪他。"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为了勾引我一杯一杯把我往死里灌的?!你以为到手了就能管着我,就凭你?!你做梦去吧!你不让我喝,我偏喝!"
说着,我抬手就要拦车。
他抓着我,淡淡地不动声色,"丁浩,就当我求你。"
我心颤了一下,却还是甩掉他的手,听他那语气哪有半点求的意思,不过是威胁罢了。
秦非没有拦我,他只是看着我,眼神空茫。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跳上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向着酒吧街使劲开。
半路上给王一臣打电话,只撂下一句话,说,老地方喝酒,不来杀了你。
挂上电话,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到的时候,王一臣已经等在门口了,那欢欣雀跃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重新翻身做主人的模样儿。
"阿浩,你终于想起我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将我迎出车子,一脸地谄媚。
我懒得跟他装笑脸,只哼了一声,说,"我就想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他仍旧呵呵傻笑,完全是一副白痴样。


酒吧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喧闹的人群,流离失所的气氛、还有香烟和酒精,欲望和快乐......
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这熟悉的气息。
那个和秦非在一起的我,似乎是太健康了一点,白天被他把胃填满,晚上又被他把欲望填满。他的感情,来得太突然太强烈,总是让人感觉不真实。
也许,潜意识里,只是在害怕,害怕秦非就这样驻扎的太深,害怕被他的温柔牢牢地困住。
不然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儿,我完全可以温柔地说,不喝就算了。然后揽着他回家去。
每一个冲动的行为背后其实都有深思熟虑的理由,不过是在等着机会爆发而已。
想着,坐下来,相熟的bartender冲我笑笑,递给我一杯威士忌。
虽然那不是秦非调的酒,但也是我喜欢的口味。所以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身边的王一臣看我,笑了问,"丁浩,你是不是腻了那个人?"
我抬眼,问,"为什么这么问?"z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眼花,一向纯良的王一臣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嘿嘿一笑说,"丁浩,你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我晃晃开始有些昏沉的脑袋,觉得王一臣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于是虚心讨教说,"那你觉得我要的是什么?"
旁观者清,人应该懂得不耻下问的。y
王一臣笑了,搭上我的肩,说,"不要急,阿浩,你总会明白的。"说罢,他又帮我要了一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b
此时我决定什么也不要多想,喝酒就好。
毕竟这是我逃开秦非的理由,如果不喝醉的话,怎么对得起我走时说的那些话。

古龙似乎很喜欢一句话--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那是浪子生活的写照,可惜我不是浪子,我很清楚自己醒在哪里。
五米宽的床,淡蓝色的床单,干净的棉被和枕头。g
"丁浩,你醒了。我正准备叫你呢!"王一臣神清气爽地站在我面前,手里还端着一杯400cc的温水。
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什么做的,每次一样喝得醉醺醺,他却从没有宿醉的问题。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看一眼表,还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去上班。
于是匆匆喝掉王一臣递来的水,揉了揉发痛的头,心想自己这副鬼样子一定会被老板骂死。
"我送你回去。"王一臣一边伺候我穿衣,一边说。
我点头表示同意。

路上又小睡了一会儿,脸色应该会好看一点,下车,拒绝了王一臣要上来的要求,一个人进了电梯。
秦非一定在家等我,如果他们遇到了,不知道会怎样吵闹。我绝对不想在宿醉的早上还要忍受有人在我耳边聒噪不止。
可是,站在门边的时候,我却犹豫了。突然觉得害怕--如果秦非不在,如果他消失了,怎么办?
我凭什么那么坚定地以为他会在家等我,就因为他说他喜欢我。可是,喜欢这个词是那么脆弱,能禁得起这样蓄意的破坏么?
是我自己找了借口逃开他,如果他也厌倦了,这一切是不是会瞬间结束?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结局么?
脑子里塞满了问题,嗡嗡直响。手却还是机械地伸向口袋,掏出钥匙。
开门,客厅里撒满了阳光。还有一尊雕像。
脑子里的乱麻,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我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对峙。
秦非脸色苍白,有些憔悴,一定一夜没睡。
终于,秦非开口了,看着我说,"吃东西么?"他的声音沙哑,有丝僵硬。
我摇头,皱眉看他,"是不是没有睡?"
几乎没有真正吵架的经验,只觉得这样的低气压让人窒息。漫不经心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没有人愿意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我打了一夜的电话"他又说,"你一直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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