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肩是我今生的天----蓝衫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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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别弄出什么事来,再把泉的婚礼给弄砸了,我就真的没脸见泉了。而且以泉现在的样子,八成会用那冰冷恐怖的眼神瞪到我做一年的噩梦。
于是我先按住要掀桌子的烈,回头对龙阳咬牙:"那么多地方,你非要坐这吗?"
龙阳却只寒着脸看我。看完我就又转头去看烈,然后忽然就转眼看前面,把桌上的杯子翻过来,说:"我就坐这。"
"龙阳,你别没事找事。"烈已经忍不住要往过窜。我一把拦下来,在他耳边声音虽低,却绝对严厉的道:"这是泉的婚礼,你别给我惹事!坐下!"
烈哼哼了两声,又瞪了龙阳一眼,终于坐下不说话了。
对面几个老大也都看出来苗头不对,有的已经在偷偷摸汗,估计是后悔今天出来没看黄历。
我耐着性子转头看龙阳,阴狠的威胁道:"你要坐这也可以,别乱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龙阳,我绝不是开玩笑。今天婚礼要出什么岔子,我会拉你同归于尽。"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你。"龙阳没有回应我的话,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
"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纠缠什么?"我说话已经不再客气留情面。
"哼。"龙阳冷笑一下,抱着胳膊有些阴沉的道:"我就是想看一下,心爱的泉要结婚了,你这个‘哥哥'会有什么表情。"
"龙阳,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拼命压抑怒火,尽量平静的道。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呢。"龙阳却继续火上浇油,"你竟然男女通吃。不过强奸自己兄弟的未婚妻这种事,你也真干的出来。"
"龙阳,这不关你事。"我已经把桌布绞的稀烂,望着前方忍着愤怒勉强出声。
"是不关我事。可我看不下去啊。那两个关事的到好,一个就是缩头乌龟,戴了绿帽子不报仇不说,还躲起来再找个女人结婚;而另一个呢,更有一套。不帮自己兄弟出头,还把仇人留在身边亲热。你说凌家列祖列宗要是在天有灵的话,恐怕都会被气活过来吧。"
"龙阳!"我拍桌而起,一把就拽住了他的领子,冲动举起的拳头眼看就要揍到了龙阳的脸,就听一个声音冷冷响起:"住手。"
虽然音调改了,但我还是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刚才还气的发蒙的头脑一下就清醒了。
我就那样举着拳头,呆呆的看那个人从远处走过来。不自觉的弯唇一笑。
带着些无奈与凄楚。
原来泉穿礼服,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很好看呢。我带出来的小孩。真的是优秀呢。
看见了,听见了,为什么我的心又开始疼了呢。
泉......
"你到底想怎么样?"泉声音冰冷低沉。"你就这么不想我结婚吗?"
我一震。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怎么会不想让你结婚,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
我一直都想让你娶世上最好的女孩子,过最好的日子啊。
"泉。"烈站起来阻拦。人们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要钱的戏果然是好看的。
"烈,你不要说话。"泉凌厉的看了烈一眼,然后又转头对我说:"欧子轩,有本事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一句‘我不让你结婚。'我立刻就不结!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吧。"
"泉,我没这个意思......"我惶急辩解。泉却打断我的话。
"那你给我的客人道歉!"
我一怔。烈和龙阳也一怔。
任谁都知道,出来混的,都是一些宁死不示弱的主。在这么人面前道歉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泉......"我不可置信的看他。
"道歉!否则你就给我滚!"泉依旧强硬的看我。那凶狠冷漠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当年的温柔善良。
我刹那间只觉手脚冰凉。
泉,如果你觉的羞辱我才能发泄你的愤怒,我成全你。
看我慢慢转过身,站到龙阳面前,烈已经忍无可忍的拉住我的手,说:"轩,我们走。"
我只挣开他的手,望着龙阳说了一声:"对不起。"
龙阳早就呆了。以至对我这声对不起都没有作出任何反映。
"这么小的声音,谁听的到。"泉在一边不屑冷哼。
"泉,你别太过分。"烈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可泉却看也不去看他,只死死的盯着我。那种怨毒,竟仿佛要把我吃下去才甘心一般,让我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凌先生,只是一场误会,算了。"龙阳终于看不下去了,看着泉解释。
"不行,他对我的客人不敬,我怎么能当没看见。"泉却是毫不松口。
我在笑,我知道我在心里笑。
我笑欧自轩,这是你的报应啊。你活该。你自作自受,活该有今天的报应。
阵阵麻,阵阵苦。五味皆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为什么泉的声音好象越来越远,泉的脸我也越来越看不清。
我的眼睛好疼。看到的全是黑影,在那晃啊晃的。
啧,别烦我,我还要道歉呢。
泉说的,我还要道歉呢。
我又到龙阳面前,立正站好。我知道我笑的有些恐怖,我想我是神智有点不清楚,却还知道九十度的鞠躬,用我自认全饭店都听的到的声音道:
"对不起,龙先生!"
这次该听到了吧,泉。
这次该满意了吧,泉!
这次该放过我了吧,泉......
龙阳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站也不是,扶也不是。一脸的尴尬。泉也哼了一声,就去对围观的宾客说:"打扰大家了,请大家回去继续吃饭。"
看戏演完了,人们也都识趣的回座。我在烈的支撑下,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机械的往桌前走。刚转身却正好听到有人问泉,声音不大,却也绝不小,刚好是我能听到。
"泉哥,要不要把他赶出去?"
"不用。"然后我听到泉冷酷的声音。"我就不信他还能在我面前强奸我老婆。"
我腿一下就软了。一个踉跄扶住了前面的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烈一把搀住我,在我身边急切的问:"轩,你还好吧。我带你回去。泉那混蛋,我......"
我抬手止住烈,我说:"让我歇会儿,歇会儿就没事了。"
这是泉的婚礼,我一定要看完。
我一定要看他走完最后的幸福。
我的泉,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你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在旁边。
龙阳显然有些难堪。甚至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只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我转头看他,笑笑说:"谢谢。"
我不怪你。龙阳。我真的不怪你。
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是报应,是我该受的。
我还要感谢你。
真的感谢你。让泉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借口。要不一直憋在心里,那小子该多难受。
多难受啊......
那天,我终于看完了泉的婚礼。
从头到尾。
看他挽着新娘,笑的有些虚假。
看他吻着那女人,紧皱着眉头。
看他给宾客敬酒,世故的圆滑。
看他经过我身边,不曾投来一瞥。
泉,我终于看完了,看完了你的婚礼。看完了你的人生。
看见了,你的......不幸福。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亲手毁了你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
我的罪,恕无可恕。
你的债,我还无可还。
我的心,此生难安。


10

那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泉。只是隐隐听说他加入白帮没多久,白帮老大就病死了。因为白帮老大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泉便被推上了帮主之位。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却出奇的平静。可能是已经麻木了吧。我知道现在的泉,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善良,常常看着我笑的小孩了。
他变了。是我让他变的。
可惜,这个责我负不了负不起他也不让我负。
我知道他在变坏,他在变冷,都是为了对我的报复。
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把我一点点往绝望里逼。
可是,泉,我多想你听我一句啊。
杀了我吧。只要能消除你的恨,杀了我吧。
不要在这么折磨自己了。不值得......
我的心,不用你一而再的提醒,早已被愧疚和自责割的鲜血淋漓了。
我一直睡不着觉你可知道?我一直吃不下饭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瘦你可知道?我的头一直在疼你可知道?
我一直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你可知道......
泉,我的痛苦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我麻木了。我不在乎你再伤口上撒盐。
只是不要用这种方法。只要不伤害自己,只要不放弃自己,泉,只要你平安的生活,我愿意用任何方式赎我的罪。
然而我的这些话都无法对泉说。因为我见不到他,而烈这里却需要我。
烈最近在做一笔大买卖。是军火生意。
对方来头很大,数目也很可观。烈已经和他们谈了好久,终于定下这周交货。
和龙家的战争已经进入收关的阶段。两方的实力都大有损伤。再耗下去,是谁都有这个心没这个力。饶是收手及时,要恢复元气恐怕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也是烈为什么急着做成这笔生意的原因。
重整旗鼓,没钱都是白谈。
由于交易的规模和重要性,烈决定要亲自去和对放交易。地点在码头。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烈做事从来不瞒我。虽然对这次交易他连帮里几个长老都没通知。
我知道,这次的交易,不容出一点差错。
我也提醒他应该找人在后面接应,他却哈哈一笑,说没问题。地点就我和他知道,那些小弟都是上车跟他走,到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告密。
我也只能看着他摇头。这小子从小就自信心膨胀。说了他也一定不会听。
不过我还是叮嘱他,有事打电话,我随时招呼人待命。
然后烈就出去了。
我看着烈的背影,忽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心跳不由快了一下,我告诉自己只是关心则乱。
烈那小子,怎么可能有事。
然后很意外的接到了泉的电话。
当听到泉在那边冷冷的说着:"欧子轩,是我。"
我觉的自己的心跳都一瞬间停止了。
"泉......"
"我不是找你。"泉冷冷的打断我的话。"烈在吗?"
"他出去了。"我却没有失望的感觉。泉肯和我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泉的声音却有了轻微的波澜。
"他是不是去交易了?"
"是啊,出什么事了?"我也发现事情的不对头。泉怎么会知道烈交易的事情。
" 该死!马上叫他回来。"泉好象真的急了。
"他已经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终于明白是真的出状况了。抓着话筒就是一声大吼。
"警察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交易,都在那等着。烈去了就是去送死!"泉也是怒极大吼。
我一下就傻了。
烈......
"还有什么方法能联系他。他手机我刚打了,不开!"泉不顾我的怔忪,只问。
当然不开。烈那个家伙交易一向要求手下关手机呼机。就是怕有人走漏风声。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真的没有?你好好想想。"泉也已经急了,冲着我怒吼。
"没有!没有!"我勃然大吼。"那混蛋死了活该!"
妈的!没事干学人家倒卖军火,事前也不查查对方背景。人也不多带,要去接应还不要。拽***二五八万的。现在好了!混蛋!可恶!我看以后你要怎么狂!
"欧子轩,你***是不是人?"泉也接近暴怒。
我却没工夫管泉那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说粗口,我只在想,烈那个混蛋今天可能要回不来了。
而一想到这个,我不是担心,而是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的火一截截的往上涨,恨不的现在拽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暴打一顿。学什么别人做老大。做了老大还不安安稳稳的。天天惹事找麻烦。真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超人还是九条命的猫。
妈的,混蛋!
你今天要不回来让我打一顿,以后别想进这个门!
"把交易地点告诉我。"泉忽然冷静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仿佛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啊,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如果快一点,也许能在半路上截住烈,实在不行,我冲进去帮他也是一样。
飞快的告诉泉交易的码头,我压了电话也开车往去赶。
因为以前开车出过一次车祸,差点把命丢了,我就不常开车了。出出进进一般都是坐计程车。
不过这次,我都打算把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一路狂飙,我也不知道我闯了多少红灯,总之我只想着快些,再快些。在烈那个混蛋到达之前把他拦下来。
那该死的小子,没有一次不让我担心的。
然而一路下来,看着离交易地点越来越近,我的心越越来越凉。
没有看到人,那么烈他们是已经到了吗?
泉说警察已经在那里设了埋伏,那烈他们是不是已经......
闭着眼摇摇头,我把油门踩到底,向着码头冲了过去。
就算犯法,我也要把那混蛋弄出来。
然而到了码头,我却不由的一愣。
黑漆漆的地方,只有中间一块用车灯照出一片光明。几个人站在其中小声的交谈着什么。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保镖。
那几个人当中,有烈。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黑社会交易,不都是这样。只是,有点太顺利了。
泉说的警察......难道是消息错误吗?
看见我,烈明显吃了一惊。和其他人说了几句什么,指着我的枪便都收了回去。
我隔着老远看,刚在想我要不要把泉的话告诉他们,就听警笛大鸣,刹时间有无数灯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然后就见几辆全副武装的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将烈等人团团围在当中。喇叭里刺耳的混含着杂音的呼叫彻底打破了午夜码头的宁静。
"你们已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你们已被包围了......"
我被挡在警察的包围圈之外,愣住了。
"你出卖我!"烈狠狠瞪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绝望和凶残,指着我的枪口停了三秒终于转过去射倒一个警察,然后在人的掩护下向远处的黑暗跑去。
我抬腿就要追,却被一个人拽住了。
转头,是泉。
他甚至连看也不看我,只望着场中的混乱,脸是平静的难以置信。
"你过去也只是拖累烈。没你,烈也许还跑的快些。"
我一愣,便不再挣扎。
泉说的对。
我的确只是烈的累赘。从一开始就是。
"烈会安排后路的。他不是傻瓜。"泉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望着他背影。忽然觉的陌生的让我震惊。连胃,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泉,这真的是你吗?
怎么会如此冷漠。

泉说的没错。烈的确有安排后路。他坐船跑了。
跑去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因为人们现在只关心没有了龙头的凌风会怎么样。
军火交易失败,为了避免家族受连累,已经把罪名全推到了烈的身上。烈转眼就变成了通缉犯,照片布满了报纸电视。
而凌风接受了例行的搜查,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只能警告两句完事。再然后就是谁接烈位置的问题了。
烈跑了。凌风还有一个姓凌的当然就是泉了。况且他短短几个月时间把白帮打理的有声有色,帮里的长老便一致同意去请泉回来接管凌风。那样一来,白帮也势必归属凌风,凌风声势将更加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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