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痕————rebma(雨枚)
rebma(雨枚)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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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没关系,你我交情还介意这些?"
常豫皱起眉头,瞪了我一眼,道:"别打岔!我还没说完......"
"你不必说了。"我打断他,向门口走去。"我已经明白了。"
"不行!!"常豫把我拽回来,吼道:"我还不明白!八年前我听说你为了一名女子赶走所有侍妾,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锁事缠身无法到中原问你个究竟,天天想着你还喜不喜欢我......"
"不要说了!"我闭上眼睛用力挣扎。
可常豫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绕;"刚好你十三弟来西羌找我,我想着既然你能有无数情人,为什么我不能?!"
"所以你就沾染了凌言?!!!!"
"没有!!!!"常豫赤红着眼睛说:"我根本没碰他,我早已与他说清要他陪我演戏!"
"那你还......?"
我的话没说完,门被砰的撞开。
常应雄惨白着脸冲进来,说:"不好了,花喜不见了!"
常豫当即放开了我,问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怎么会不见了?"
常应雄不说话,递给他一方白帕,上面点点斑斑似有红色字迹。
"你给我干什么?我又看不懂中原文字,他写得我更看不懂!"常豫说着还是接了过来,刚一展开就惊叫起来:"怎么是用血写的?这个傻瓜前不久割伤了手都哭得一塌糊涂,现在还学别人写血书?"
"这么多血?!"常豫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
他拽紧手帕奔出门,过了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
"煌,等找到他了我们再谈。"
说完不等我回答便走了。
"你还等他回来吗?"常应雄冷静的不可思议。
"不必了。"我淡淡笑道:"过去种种,在他为了花喜抛下我的那一刻起完全与他无关了。而且你们也不会留我到他回来。"
"......此事花喜完全不知情。"
"花喜真辛运,有你们俩兄弟那么疼他。"
"那是因为他比你惹人疼!"
我对他微微一笑,道:"也是呢。"
18
我走出房间,口中逸出轻叹,结束与常豫的纠葛,即使心中从此空出大片也好过夜夜辗转反侧。
"你现在是不是想着从此你我二人不再相见?"
我闻声惊讶得转身,,看见常豫靠在房门旁,眼神阴郁,风雨欲来。
"哥哥?"常应雄也出来了,接着明白了什么的看向我,咬牙切齿道:"妖人!!"
我苦笑,又是我?我何得何能事事皆能预测。
常豫伸臂扇了常应雄一个耳光,厉声道:"煌之前并不知道我会返回,幸好我中途见到花喜知道受骗急忙赶了回来,否则还真不知道你背后搞鬼,难不成你做此事已不是第一次?!"
常应雄并不回答,只是恨恨的看着我。
我只觉十分疲惫,反正无论什么事都会算到我头上。
我说:"常豫,其实你若没找到花喜是万万不会为我专程赶来的,是吧?"
"......"常豫无语。
"知道这点已经够了。"
"煌?!"
"你还不明白吗?"我露出难过的微笑,道:"我们身边每一个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的分离不是八年前的那件事或其他任一件事造成的,而许多微小的事,甚至一句话,一个眼神慢慢积聚而成,我们本不应该在一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常豫神情痛苦的打断我的话。"是我的错!"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保护不保护?你有了心爱的人,我也有了敏明。"
"楚敏明他算什么东西?!"
"常豫!!"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叫道:"此事根本不关敏明的事,而是你的心已经变了!"
喊完我惊觉得闭上嘴,别开了头。
"......为什么只说我的心变了,是因为你的心还没变,是吗?"常豫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轻声问道:"是吗?"
我凝望着他,无声的张了张口却出不了一声。
十四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可我比谁都清楚你现在只是一时激动,等冷静下来你一定十分痛苦,然后把错怪在我的身上。
我越过常豫的肩膀看到花喜的脸,忧伤绝望,无措的咬紧嘴唇。
常豫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他。
"对不起,"常豫对他说。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花喜的身体摇摇欲坠,眼睛紧紧盯着常豫的脸,似要把它刻在脑海。
常应雄爆喝一声"够了!!!"。他向前大跨几步拽着花喜的手把他拖走了,花喜蹒跚着前行频频回头,忧伤的目光紧紧流连在我与常豫之间。
也许当年凌言便是因为这种绝望才变了。
错误不应再发生。
我坚定的抬头,看着常豫。常豫却抢先开口。
他说:"求你不要再把我让给别人了......"
我闻言摇晃了下身子,终于向前将自己嵌入他的怀抱,在他回抱着我的时候阖上了眼睛。
记忆中温暖的身体是那么熟悉。常豫,你如此要我在未来没有你的日子里怎么生活下去呢?


我半夜被一阵抽泣声惊醒,睁眼看见花喜坐在我床头低声的哭泣着。
我叹口气,道:"即使你夜夜不让我睡觉也未必能使自己舒服一些啊。"
"你管我!!"花喜恨声道,"不公平,小说中的主角到异世界通常第一遇见自己的另一半,从此两人要经历风风雨雨但感情日益深厚不离不弃,为什么我第一遇见的人不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且我都已经不嫌弃了,他倒嫌弃我了。"
"既然人那么烂,早点放弃也好,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必你说!!"
花喜似是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其实这种事是要两厢情愿强求不来的,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
我神色淡然的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他掉下泪来,喃喃道:"......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们在一起三年,他明明都一心一意的对我了,后来我知道他心里有你这根刺,我对我们的感情那么自信,便逼他来中原与你作个了结,结果却了结了自己的感情。"
"你是不是很恨?"
花喜点了点头。
"若可能你是不是想要毁掉我们,想方设法的不顾一切的要这么做?"
花喜貌似恍然大悟道:"你在做心理分析吗?放心啦,我很强的,比小强还强,不必担心我。"
我瞪他一眼,冷声道:"我管你好不好!我说的是别人。"
"......"Y_Y
"果然是我的错,若我把常豫让给他,他也许就不会变成那样,还是我的好弟弟。"
"我是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既然变了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吧。"
"怎么说?"
"你看我与常豫都两情相悦了被你拆开也只是想到半夜吵吵你报复一下,他还没跟常豫怎样呢就受打击变坏,这种解释太牵强了吧。要我说他本来便不是个纯良的人!"
"说的好象自己有多善良似的,还有,是你意图拆开我们吧。"
"......"花喜果然立刻狠狠地瞪着我,道:"有没有人说你的嘴巴很坏?!你就不能在别人伤心的时候让步一次吗?"
我抿嘴微笑。
花喜见状大叫:"我......我不认识你!!!!"
在花喜走出房门时,我轻声说:"你们以后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也是在经历了许多事的现在我才明白,只有自己幸福的幸福不叫幸福,叫孤独。
19
我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晨曦透过窗缝射进来时,我走到窗边推开窗。
现在才发现常豫竟然在我昏迷时把我带到大哥生前的居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点上我们算是达到了共识。
窗下有个药池,被常年投入大量药材是大哥的心血所在,据说浸泡后几乎能使人起死回生。
司马白,我,管晓雅三人便是在这里焚香结义,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凌言站在一边无限欢欣,他说真好,我又多了两位大哥了。
仅仅十年时间已物是人非。
忽然药池边有东西反光一闪,我一愣,急急从窗口跨了出去,几番摸索后找到那物件,竟是我随身携带的血玉。
怎么在这里?我用它毒死听音阁众人,后遇见敏明,从此不见它踪影。
难道......我猛地起身,四处环顾。
敏明,敏明,我在心中大喊,回过神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敏明,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的声音带着泣音,那么无措。
下一刻我看见一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身着白衫,背光而立。
"敏明!"我见到他如见到救星,道:"快带我走!似言有危险!!"
等奔到那人面前时,我急急止住了脚步,叫出那人名字。
"常豫......?"
"怎么如此吃惊?昨日我们还相拥在一起,今日见到我也不奇怪吧?"
"......"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放在花喜身上的迷药没把我迷晕?"
我冷冷得看着他,不出一言。
"你的药向来厉害,如今这里除了你我二人恐怕没人清醒着了,只是相同的招数最好不要用第二遍!"
"为什么?煌?"他问。
我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常豫,到现在你还要演戏么?"
"你多么无辜,八年前与我断裂,被我领兵把你们羌人赶出中原,是不是那时惊觉中原皇室中厉害的不仅仅是定毓王爷凌言?可笑我竟为了你这种人毁了最疼爱的十三弟。"
"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常豫满脸不解,痛苦异常。
"楚艳铭是你的部下吧!"我哧笑道:"魔教原本源自西羌,魔教教主长老等均是羌人,想那魔教圣女也不例外,八年前我察觉你的意图对你渐渐疏远,你便送来楚艳明,我将计就计把她放在身边就近监视。若不是大哥司马白出事也轮不到她作怪,她竟然囚禁我的似言儿!"
"......"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一清二楚。常豫,你有看过自己凝视花喜的眼神吗?"我想起以前小横子的比喻,微微一笑,道:"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与你强装的温柔完全不一样,只可惜这样的温柔不知他还有没有福气享受了。"
常豫脸色立变,低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可以回去呼唤他试试,说不定能发生奇迹把他叫醒。"
"贱人!!!"常豫一巴掌把我打到地上,上前几步掐紧我的脖子,恨声道:"他若不醒你也别想活着!快把解药拿出来!!"
"或者......"常豫阴声道:"你想八年前月圆夜的事重发生一次?听说你还因此落下病根,在月圆夜疯疯癫癫?"
"果然是你......"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我还以为......还以为是......"
"你还以为是凌言做的,故而把他囚禁了八年?"
常豫说完愣住了。
"你只是在试探我?这些事你根本不确定。"常豫喃喃道:"那么花喜,花喜定不会有事了?!"
说完他向房间奔去。
我来不及悲伤,跑到药池边跳了进去。
20

我问过大哥药池起死回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大哥朗声大笑,说道,泡过药池的死人是否活过来我不知道,只是药池中别有洞天倒是真的。
当时我的心神不在此处,只烦恼怎样才能支开大哥与常豫相见,大哥对我与常豫的恋情十分不满。
"两人都是男子也就罢了,他还是个羌人,"大哥说道:"当今皇上不知在做什么,任蛮夷之辈入侵毫不反抗。"
我不服气的争辩道:"羌人也没作乱,也许有一天两朝融合在一起,羌人汉人和平相处,从此断了边疆事乱。"
"天真!哪里有狼不食肉?等着看吧,中原就快易主了。"
我不相信十八年的少年就能有如此心机,常豫,即使是自我欺骗我仍坚信你我相遇时的真心。
若我今日能脱困,你放弃入侵中原的念头便罢,否则过去种种我会一一讨回来!

我沉入池底,果然看见一扇门,摸出怀里血玉,轻轻嵌入门上凹处,用手轻轻推开一条缝,当即水流把我压向门处,卷着我的身子冲向内室。
我憋住一口气奋力向头顶光源处游去,在呛了好几口水后终于把头从水中挣了出来。
刚一浮出水面,我立即被人拉了上来。
环顾四周,我来到一个山谷处。
紧紧握着我的手臂的张名之皱眉道:"皇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满朝文武任你差遣,用得着亲自出面周旋于小人之间吗?"
我着急张望,熟悉的面孔满处皆是,独独少了自己最想见的人。
"敏明呢,他怎么不在这里?"我问道。
"他被艳妃传召,此行并未跟随。"
"怎么能让他去?"我尖声问道。
"自己姐姐想见见弟弟,我们又有何法?况且朝中虽有念祖兄与那妖妇周旋,也难保哪里出了纰漏,坏了皇上大计,故而小事能不违逆她的便不违逆她,皇上当时不是如此示意的吗?更何况,他竟刺了皇上一剑。"
"......"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走向出口。
"皇上!!"张名之前进几步在我面前跪下,在他身后跪下一片御林军。"皇上请三思,皇上难道想让往事重演么?"
我气急,怒道:"张名之你好大的胆子!!朕的事轮到你来插手吗?!"
张名之伏在地上不言不语。
我叹了口气问道:
"定毓王爷可安好?"
张名之因我思绪急转微微一愣,接着回到:
"定毓王爷被来恩大师接走后仍安置在少林寺,以大师师弟身份藏在那里,无人生疑。"
"如若我此行无法返回,"我的声音低到只有我们二人听到的程度,"他便是下任天子,你们应竭力辅佐他。"
"皇上?"张名之惊道:"定毓王爷已患疯癫之症,怎么可能......"
"......真的疯了?"我喃喃自语,"从他手上夺的东西还没还给他,我还没疯,他倒疯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等睁开时,心中决定慢慢成形,"言儿,皇兄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我挽起长衫下摆,向山谷出口处跑去。
张名之还想拦截,被一边待命的小横子截断去路。
山谷外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名女子掀开马车车帘,笑得温婉可人,等我跑近时,一把把我拉了上去。
还没坐稳,马车已飞驶而去。
"主子难得这般狼狈,真辜负了阳光明媚的大好时光了。"女子中敢这般调侃我的除了绿眉不作他想。
我脸色苍白的任她脱下湿衣,腰间伤口阵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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