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匪首————珊朵拉
珊朵拉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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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前的一刻,他什么都看到了,他清楚的看到玄珏奋不顾身的跳入池中。。。他知道自己心中对玄珏非常的不舍,他也明白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安定。
  “你醒了?”他的移动惊醒了本没有睡熟的玄珏,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纷乱的发丝纠缠在两人的手中,不知道是玄珏的还是花奎的,两人的心情也像发丝一般纷乱不已,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一开口,这一刻的美好气氛将被破坏殆尽。
  终于,玄珏开口了,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主动,自然是他出声:“花奎,留下来陪我吧,一辈子。”话语不多,此刻的玄珏已经蜕去了原有的嬉笑脸孔,再正经不过,俊秀的圆润脸庞上透着期然。
  “这。。。。”犹豫着,花奎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不愿意,是违心之论,可是愿意,他又以何种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侍卫?男宠?
  不!他的尊严绝对不容许!
  玄珏明白他在犹豫不决,遂用他那双柔的可以滴出水的俊目望着花奎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留下来吧,为了你,也为了我。”
  “不,不能!”挣扎着,花奎突然往后退了去,差点撞上身后的墙面。
  他是龙虎山的寨主,而他却是堂堂太子,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他们不愿世俗的眼光真的相守一生,但所在他所知玄珏并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那玄天王朝岂不是无后,他的罪过大了。
  不是他不喜欢玄珏,也不是玄珏表示出对他的心意不够,而是他的道德观让他放不开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忘了山寨那晚的一吻吗?难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明显吗?你说啊,你说啊!”被花奎无情的拒绝激怒了,玄珏眉头一皱,使劲摇晃花奎的肩膀,气势咄咄逼人。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退缩的,他都已经表明心态,他却不领情,甚至还拒绝他的好意,简直是太过分了。
  花奎抬起低垂的眼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吧,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你。。。。,气死我了。”玄珏愤怒的松开花奎,一屁股坐到床边,猛的捶了一记。
  为什么?为什么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花奎还是没有反应,难道真的要等到两人分开的那一天,他才会明白失去是多么的可怕?!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他的人,玄珏猛一咬牙道:“好,你狠,从现在起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房门半步,要是你敢逃跑,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仿如下了重誓,玄珏的表情异常的坚定。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做?我不过答应你做几天侍卫,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花奎也恼了,两眼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神彩。
  他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不与他计较往事,他之所以要离开也是因为怕再多看到他会产生畸念--或许真的会想要留下来与他共度一生,而他却要逼自己走上绝路,要是失去自由,那跟囚犯有何区别?!
  “我没有权力?不要忘了我是玄风王朝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天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玄珏张狂一笑,无限的得意。
  突然,他又收起了笑容,神情有些黯然,脸颊上的酒窝也填平了。
  是的,他几乎可以得到天下,却得不到花奎的心,难道这一切都错了,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不该相遇,他也不该为了一时的快乐去捉弄花奎,那他们之间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父皇从小就教他遇到任何事都要有主见,不要退缩,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往事再次回萦绕心头,脑海中闪现一个念头--花奎也是喜欢自己的,自己曾见过他跟宫女在一起而妒忌的要命,如果自己也是另一名女子相处容恬,他是否会吃醋呢?
  有了这个想法,玄珏立刻付诸实施,聪明如他,心中更是计策万千,随便拿出一条就足以让花奎俯首称臣,大叫佩服。
  “也好,既然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而我也不强求。”故作轻松,玄珏笑了起来,倒是顽皮的很。
  听到这话,花奎终于松了口气,脸色也红润了些,玄珏看在眼中,笑在心里,接着说道:“这样吧,最近父皇说我也到了适婚年龄,过些日子要举行选妃大宴,你也没什么事,待在宫中参加我的婚礼,我会派人送你回龙虎山。”说完,玄珏仔细观察花奎的表情。
  花奎那张脸可谓十分精彩,五颜六色,什么表情都有,只是死咬嘴唇,硬是不吭一声。
  刚刚不过苦求自己留下来,不过一转身就要跟其他的女子共度余生,岂不是戏弄自己?幸好没有答应,否则出丑的是自己!
  面子只是小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的心好难受,肚子里好像喝进一瓶陈年老醋,酸的要命,脑海中像走马灯似的浮现玄珏与另一陌生女子深情对望的场景,好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方才已经拒绝了,玄珏已经说要放他走,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半晌,花奎的脸色才恢复如常,缓慢的吐露:“你才十五六岁,成亲莫不是早了些?”他立刻眉头皱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儿刷白,拳头也握的老紧。
  玄珏眼睛一亮,心中虽然高兴,却不表露出来,“不早了,想当年父皇也是这个时候成的亲,而且我也想找个伴,一个人挺寂寞的。”
  “那,那先恭喜了。”无话可说,花奎难堪的扭过头,把情绪藏在心底最深处。
  玄珏摸着下巴,故意大声在花奎的耳边刺激道:“嗯,不知道父皇会跟我找一位什么样的太子妃,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算了,我直接找父皇去。”
  两眼紧紧盯住花奎,期望他能忍耐不住,挽留他,可惜他失望了,花奎依然死气沉沉的低着头,像没有听见一样。
  眨眼间,玄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内,原本无精打彩的花奎抬起了头,细长的眼梢细看之下有些红,嘴角都已经被咬出血丝来。
  他哪里不难受?哪里不心酸?

  太子妃。。。。多么动听的名号,这一切都将属于一个陌生的女子,而他将会像傻瓜一样站在玄珏的身边向他恭喜,向他道贺。
  他觉得自己很傻,很笨,若是不再顾及颜面,不再顾虑到身份的差距,或许这一切都将变成另一番影像,但他放不下,寨子中的兄弟让他放不下,内心的谴责让他放不开,只能任由玄珏离去。。。。
  站在门口的玄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想到花奎竟然如此顽固不化,看来只有下剂猛药,才能让他觉醒,希望花奎不要被接下来的打击吓的昏死过去,那他的心会痛的。
  转身,玄珏朝皇帝大殿走去,头也不回。

 

 

 

  第十章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唯一黑着脸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失去自由的花奎,自从几天前跟玄珏吵翻后,玄珏竟然命人拿条银琏把他锁在房中,令他气恼不已。
  也是从那天起,玄珏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放我出去!!”花奎怒吼着,咆哮着扫掉摆在桌上的精致美食,从他面前走过太监宫女们全都当他不存在一般,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他不能再忍受自己像困兽一般,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上的创伤,急需要抚平。
  只知道在听到玄珏真的要成亲的时候,他的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冲断脚上的锁琏,去找玄珏问个明白,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是他自己赶走玄珏,是他断了自己的后路,此刻再开口去挽回,已经迟了。
  大婚在即,做为新郎倌的玄珏当然不会再出现,只怕是高兴的四处张罗婚事,哪还有心情探望他。
  但他还是期望,期盼玄珏过来看看他,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玄珏是来过,只是在他疲惫的时候偷偷从门外看过他,玄珏也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跑到父皇面前要求赐婚,没想到父皇兴奋异常,竟然当场指婚,他要收回自己的话已经不可能了,无奈只好当他傀儡,任由着父皇母后安排。
  他本可逃婚,却放不下花奎,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花奎的心里也矛盾万分,他在等,等花奎自己想明白,来找他,所以他不逃了,他要是逃了,花奎岂不是永远也不会冲破那层障碍,他不希望未来有一天花奎突然对他说,因为谁说他们不合适,转而要离开。
  可惜花奎的脑子始终转不过弯来,不肯向玄珏表露心迹,而心中却渴望见到玄珏,两者相矛盾,以至于茶饭不思,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脸颊凹了进去。
  此刻,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花奎突然明白过来--一切的误会全是自己一手造成,若是自己放开一些,结局绝对不会是这样,可惜却见不到玄珏的人影,脚又被锁琏缠住,他也曾尝试着去弄断银琏,却履试履败,最终不得不放弃。
  几日来的等待让他的脾气变得异常暴燥,见到有人来就要大骂一顿,希望玄珏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惜每次都失望了,来的人仿佛受过什么训练,竟然充耳不闻,只是送来饭菜便自动从他眼前消失。
  “你的精神倒是挺好的,虽然脾气是差了点,不过本公主还是能接受的。”玄青推开红木制成的木门飘然而进,解救那些被花奎大嗓门荼毒的宫人。
  “你去叫玄珏来见我,我要见他。”仿佛看到救星来到,花奎扯了扯脚上的银琏,但却出口不逊。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要是再见不到玄珏,恐怕一切都迟了,他绝对不想看到玄珏穿着大红喜服牵着一名女子进洞房。
  玄青飘然一笑,举起纤白小手,扬道:“瞧这是什么?”只见金色的钥匙在她手中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还好她聪明,找机会从玄珏的身上偷走钥匙,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还是亏了,为了平息上次的春药事件,被迫答应玄珏送了一些药散,想着就心不甘情不愿。
  花奎立刻猴急的跳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抢过钥匙弯腰去解脚下的锁琏,玄青倒也不在意,笑盈盈的站到一边,好整以瑕。
  哐当--
  锁琏掉在地上,花奎连感谢两字都没说,转眼消失不见,仿佛屁股着了火。玄青暗自气恼花奎的无情,不过她也能理解花奎此刻的心情,说到那日早晨听到侍女回报,着实笑了半天,也算是解了气。
  风从耳边吹过,鲜红的绸缎在四周飘散,吹乱了花奎那颗迫切的心,心急如焚,花奎急冲冲的在望不到头尾的走廊中穿行,他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玄珏,但他却不知道玄珏身在何方,回廊上的红绸让他停下了急促的脚步,沉着脸仔细的观察着。
  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吗?
  难道自己运气差,晚了一步吗?
  “是花侍卫啊,几天没见,你怎么在这里?”端着一盆贴上大红喜字的水果,曾跟他有过二面之缘的宫女碰巧走了过来,好奇的望着一脸呆滞的他,“太子殿下大婚,你怎么不去帮忙?”
  原来已经呈现青色的脸庞此刻转变成黑灰色,花奎一手拉掉那刺眼的红喜字,质问道:“玄珏在哪里?快说!”
  宫女被他的模样吓得直发抖,毫无意识的指了指另一边,花奎低头道了声谢,转身便奔向远处。
  怒火中烧,他不明白玄珏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在发生过那么多事后,竟然还有心情成亲,他几乎把所有的错全怪在玄珏身上,都没有找出自己的原因,要是他早一点想透,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也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只能想办法补救,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玄珏成亲,哪怕牺牲掉一切实可行,他都要阻止,他不能眼看着心中的他当着自己的面去与另一个人携手到老,他只知道玄珏这辈子眼中只能有他一个人,否则他的心就全碎成一片一片。
  此时此刻,他早已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再乎玄珏是否是太子,而自己又是何人,他只知道自己离不开玄珏,只要一刻钟看不到玄珏的身影,他的心都是空的,他的心急需要玄珏来填满。
  他又有些犹豫,当初是他拒绝了玄珏的请求,玄珏还会接受自己吗?
  但这只是片刻的动摇,因为他不是别人,是龙虎山的寨主花奎,一生以打劫度日,以前能打劫路人,这次为何不能劫走玄珏?
  反正同样是人,只是对象不同而已,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他这次是豁出去了,就当是最后的一票,干完就金盆洗手,有玄珏陪着他,以后的日子自然是不会无聊!
  烦心的人并不只花奎一个,其实还有玄珏,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把他软禁在皇帝寝宫内,原因只是想怕他又跟上次一般逃婚,他曾试着想说服父皇,全是无功而返,现在令他担忧的是花奎的情况,他想出去却被门口的武林高手拦了回来,的确他也是技不如人,只得像只笼中鸟,垂着脑袋,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奈。
  终于,他等到了自由,但这自由无异于把他从一个牢笼推进另一个牢笼--父皇要提前为他大婚,看着身上被众人强行换上的大红喜服,他真恨不得扯烂掉,可惜身上数住穴道被点,混身乏力被抬着出了宫殿。
  “不,不要,我不要成亲!!!”一路上,玄珏破口大骂,宫人都皱着眉头忍耐下来,只是加快速度往前赶。
  最后,玄珏被抬到了一片红色的大殿中,顶部的红色刺激着他的双目,提醒他婚礼即将进行,众人立刻四散而开,皇帝玄风满脸喜悦的坐在殿首,皇后戚婧也是红光满面,两人满意的看着长大的儿子,幻想着弄子贻孙的乐趣。
  “父皇,母后,孩儿不想成亲,请你们收回成命。”已经在生死的最后关头,玄珏不得不开口表露真心。
  要是再晚,等生米煮成熟饭,只怕花奎能醒悟过来也不会原谅他!
  玄风闻言收起了笑脸,不悦道:“珏儿此言差矣,这太子妃是你自己要选的,亲也是你自己成的,现在都什么当口上还能反悔?”
  “父皇,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孩儿这一次。”玄珏再次使出看家本领,可惜这次并没有博得母后的同情。
  “珏儿,别不懂事,亲事已经定下,你父皇早已昭告天下,眼前太子妃也即将入宫,你就收好心,准备迎接新娘子。”
  面对于父皇母后的逼迫,玄珏的心几乎沉到谷底,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看眼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阵式,就算他能逃出殿外,也休想走出得皇宫。
  花奎,你究竟在哪里?他这才想花奎被他用银琏锁在房中,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后悔,后悔不该困住花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应该捆着花奎离开皇宫,就不信日子久了,花奎还会死不承认。
  两眼迷茫的望着窗外,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但心中却隐隐有个念头--花奎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而且他还发现从早上到现在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再摸摸腰间,那原本应该放在贴身位置的钥匙早已不在,他终于松了口气,以她爱管闲事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试不管,他还是有希望的,虽然希望有些渺茫。
  “来人啊,准备大婚典礼。”
  皇帝一声令下,殿下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的排列上前,唯有玄珏像木雕一般痴痴的站在原地。。。
  欢庆的鼓乐响了起来,披着红盖头的新娘盈盈迈步而来,缓缓行到玄珏身边,娇艳的新娘,英俊的新郎,原本是多美好的一对,可惜新郎脸色铁青,双手握拳,脖子僵硬,就是不肯跪下行夫妻之礼。
  “住手,全都统统住手。”擎天一声霹雳,把殿内的喜气全都打乱,包括皇帝皇后全都惊讶的望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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