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叶舞问情缘————叶含露
叶含露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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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含露闭紧了唇,指指腰间,人已晕死过去。
影慌忙从他腰间摸出一张染血的纸条,上面只有两行字:“我已让人通知襄阳王。速往名剑山庄找水天碧。”
将手中纸条紧紧一握,影向烟尘骤起的远道一望,咬牙轻轻放下怀中少年,身影往树丛中一闪便不见了。

襄阳王府。
趴了一地的太医看着王爷的靴子在他们面前不停地踏过来踏过去,每一下都好象重重地踩在他们的小命上,无不汗如雨下,身似筛糠。
赵珏黑青着一张俊脸,望了望床上双眸紧闭、面无血色的人儿,狠狠瞪着太医们的目光像一柄钢刀将他们剐成一片一片。他愤怒地咆哮着:“你们这群吃白饭的庸医!饭桶!!连个人都治不好,还白长着个脑袋做什么??本王要将你们统统处死!腰斩——不!凌迟!!诛九族!!!”
顿时所有人面如死灰,年纪大心脏不够强健的就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带头的王太医心一横,哆哆嗦嗦禀道:“……王、王爷……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节哀顺便……”
突然被一双青筋毕露的手像抓小鸡般攫了起来:“你——你胡说些什么!!!什么人死——”声音突然哽咽住了。
横竖都是一死,王太医老眼一闭,飞快说道:“就是说伤者已无脉象——”
肥胖的身躯立刻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噗”一声闷响。
“统统滚出去!!!!!!”

第十一章 水阔天更长
颤抖的手指欲伸又止,犹豫再三,终于搭上白皙纤细的手腕,却在下一刻如火烫般猛地缩了回来——没有脉动!!已经……无可挽回了么?……
床上的少年静静地静静地沉寂着,乌的发,白的肤,紧抿着苍白的唇,长而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灰色的剪影,似冬雪上残蝶破碎的翼。
赵珏青寒着脸,任凄楚痛苦之色在上面蔓延。心,痛极,一堆尖锐利刺的荆棘紧紧将它捆扎缠绕,寒芒咬进,撕裂的伤口喷出鲜红的悲痛,就这样被一路拖拽着,沉进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深渊……他紧紧地紧紧地咬住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哀号与痛泣——脸上却无泪,只是狠狠地狠狠地红了一双眸。
一双殷红的痛极的绝望的眸——就这样一瞬不眨地凝视着,隔着弱水三千、咫尺天涯,竟不知过了多久……
惨白的肌肤几乎淡得透明了,仿佛下一刻便会逐渐淡去、淡去,直至消失……蓦的伸手,一片冰凉,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温暖的身躯覆盖了上去,脸颊贴在他不再起伏的胸口,感觉那冰冷的温度一点一点渗进身体、一寸一寸冻结知觉,连耳边微弱的细细的搏动声都渐渐模糊远去……搏动声??!!是心跳的声音!虽然微弱得几不可闻,却不是幻觉!它确确实实存在着,在这冰冷的息了脉动的身体中!
他的脸猝然亮了,迸射出无法置信的惊喜欲狂的光——他还活着!!不管这个认知看上去多么荒谬不合常理,但他却对此深信不疑:他、还、活、着!!!
握紧冰冷修长的素手,新生的希望如潮水不断拍击岩壁:小露……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一定要醒过来……
漫漫长夜过去,天际刚刚浮出一丝微亮的曙光时,一个长身玉立、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敲开了王府的大门,冷硬如刀削石刻的脸上傲然自若:“去禀告你们王爷,我有回天挽命之力、生死肉骨之术!”

“你是何人?”
“名剑山庄水天碧!”
赵珏冰寒凌厉的眼眸盯着他冷静自持毫不动摇的脸,许久,方才涩然道:“救他——”
水天碧坐在床边,两指搭上苍白手腕的刹那间,瞳孔狠狠一缩!随即拧紧了眉,细细思索着。坐在桌边的赵珏也随这一缩拧紧了心,坚硬的梨木桌角无声地寸寸粉碎。
忽然眸中微光一转,两指顺着手腕内侧一分一分上移,直至肘间尺骨末端的某一处,突然停了下来。找到了!他唇角轻挑:“……斜飞脉!”
“什么意思?”
“此脉象异于常人,万中不得其一,是先天心脉畸形缺损之症。患此症者无不夭折于幼年,竟没想到还有活过十岁之人……”水天碧微一沉吟,眼见王爷脸色骤变马上就要扑过来逼问,才在眼中露出一丝捉狭之色,“不过目前看来心脉虽弱却稳,像是曾受过极好的治疗,应该不会有事,只是……”
赵珏终于忍耐不住了,狠狠一拍桌面:“有话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这么焦心么?叶含露啊叶含露,看来你倒是找到了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了……水天碧冷漠的脸上闪过一线转瞬即逝的柔光,决定不再吊他的心:“只是观其脉象,数月之前曾有淤血堵塞胸腑之中,久积不散、伤及经脉;日前却似乎有大股真气猛击其上,促使淤积尽出、经脉顺畅,虽然因此损弱了心脉,可总比经脉逆行、积血成疴要好得多。待我施以针灸、辅以金石,不日便可逐渐康复。”
一颗晃晃悠悠的心终于归了位,赵珏这才慢慢呼出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竟已汗湿重裳,全身酸软无力。望着水天碧沉静不紊的身影道:“只要能医治好他,你要任何东西本王都会给你。”
水天碧施针的手稳如磐石,淡淡说道:“不论何人要我出手相救,都要拿他最珍贵的东西与我交换性命,但是这次对他是免费的,因为我……曾欠他一个人情。”

两个时辰过去,叶含露煞白的脸上微微现了血色,呼吸也比先前稳定了许多。水天碧将金针收好,伸手拭去额上细细的汗珠,冷峭的脸上依旧是傲然一片:“他已无恙了——若我说要与他单独相处片刻,王爷可否应允?”
赵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本王信你!”转身出了房门。
水天碧审视床上仿佛沉睡的面容,唇角挑起:“你再不醒来,我就把‘碧玺’给你灌进去!”
谁想喝那种苦得要死的毒药啊!叶含露立刻睁开了星眸,暗哑着声音浅笑道:“我就知道这点伤对于外公的得意弟子来说一定是不在话下。”
“这点伤?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等着料理后事吧!”水天碧毫不忌讳地吐出毒辣之辞,眼中却掠过一丝担忧:“你……最好不要再继续修炼内功了!你经脉本就细于常人,如今就更羸弱了,若再妄用真气,连我也不能保证这根细细的丝线什么时候会突然断裂——”却在他决然的执拗的目光中黯了眸子,闭口不言了。
“外公他……好么?”
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瓶,放在桌上,“很好。师父在云游四海之前,留下这最后一瓶‘回天护命丹’,嘱咐我要亲自交到你手上。”停下离去的脚步,在那一眼回眸凝望中,还是忍不住再次劝道:“切莫再妄用真气!”
“我……会小心的。”温柔却笃定的笑容。
罢了,生死有命!水天碧心中微叹一声,淡然离去。
房中,赵珏深情注视着近在眼前却又恍如隔世的容颜,在那一抹月辉似的浅笑中心中一阵酸涩,千言万语哽在咽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紧紧将他拥抱在怀。
他,担心极了呢,为了我……在这个温暖的认知中,叶含露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感受着片刻的心悸与甜蜜,才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依恋这方怀抱,逐渐消融了冰封已久的心……
……为了这一份感情,就算再受一次伤,也罢……

夏末的荷花已渐凋了颜色,在空气中努力释放着最后的馨香,将日益膨胀的花房羞涩地停留于翠杆之上,只有团团碧叶尤自盛晶流光,熏风中摇曳不已。
湖心亭冰纱悬罩,软榻上铺着玉簟丝枕,有人还是不耐暑热,冰晶丝枕搁在腹间,却将头枕在王爷尊贵的腿上,享受着他扇出的阵阵凉风,惬意中半敛了星眸似睡非睡。
一向由人服侍的王爷竟也一付乐在其中的样子,笑微微地殷勤伺候着这个慵懒的家伙,一脸旁若无人宠溺的神情让一旁近前禀报的贺奔头冒冷汗。
好在他也不用受惊太久:“你先退下,有事待会儿再说。”
眯眼瞧着一溜烟不见了的贺奔,叶含露悠悠说道:“你这手下功夫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
“他办起事来胆子倒一点也不小,两个月内就能招募、调集三十万精兵,如今我手上的兵马已远远超过了赵祯。”
“还不是时候……”叶含露下意识地轻咬着指尖,眸中精光流转,“八贤王手上还有三份一的兵马,传闻这老狐狸城府极深、不易对付;另外,京城的禁卫军也需暗地里进行调换,来他个釜底抽薪;至于出兵的名份嘛……”
“名份?”赵珏面上傲然之中夹杂着些许怨忿:“你可知道,这皇位原本就该是我的!”
“哦?”叶含露微微惊异了。
“你想知道么?当年,这件事除了当事人、相关的几个皇子王爷与丞相赵普以外,许多朝堂要臣都知道;后来,那些王爷子嗣、丞相后人赐死的赐死、流放的流放,再也无人敢提起当年的金匮密诏!”
这深宫大内皇权交接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史?叶含露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当年,太祖皇帝集其两兄弟之力开创了我大宋,登基称帝,太后在病危之际召丞相赵普入宫,问太祖:‘你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天下的吗?’太祖答道:‘都是因为祖上和太后的恩泽。’太后道:‘不对。因为前朝周世宗让幼儿统治天下,所以你才能夺得。你万岁之后,当传位二弟光义,光义传三弟光美,光美传太子德昭。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也。’太祖泣而拜领,誓奉此诏,赵普就榻为书,藏之金匮,命谨密之人严加保管。”
“难怪本朝有悖于以往父传子的传统,来了个兄传弟,原来是这般由来!”叶含露抚掌道:“那晋王光义登基做了太宗皇帝之后,却传位于自己的嫡子,其中必有蹊跷!”
赵珏冷哼一声,忿然道:“太宗赵光义登基不久,就逼死了太祖之子德昭,又将我祖父秦王光美贬至房州,使其抑郁而终,这才用染了自家兄弟子侄鲜血的手铺平了子承父位的道路。他的儿子真宗继位后,亲手将威胁他帝位的我的父亲、叔父尽数赐死,我当年尚在母腹中才逃过一劫。你说我又如何能不去向那杀父仇人之子——赵祯报这血海深仇?!连这皇位,被他们霸占了两代之久的皇位,也该是我祖父之物,如今我就要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他们祖孙欠我们的!!”
“那么这金匮密诏便是你称帝资格的证明了,如今它在何处?”
“根据父王临终前所留遗书记载,当年丞相赵普得知太宗诡计,为保密诏不被损毁,将其秘密藏匿。我数月以来暗地察探,终于在旧丞相府一个极其隐秘的机关密道中找到了藏匿的密诏。”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巧玲珑的金匣,在繁密精美的花纹雕饰中细细摸索,只听轻微的一声,盒子悄然开启。叶含露伸手拿出盒内卷好的黄帛,展开一阅,果然是字字俱在,帛尾署着“臣普记”,太祖与太后玺印尚清晰可辨。
看起来这场皇位纷争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叶含露挑起修眉,眸中精光愈发灿亮流辉,如此精彩有挑战性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不掺一脚呢?
旋而起身,望进赵珏势在必得的决绝的眼中,唇角噙着的一抹神秘瑰丽的微笑若隐若现:“我们,来做个约定罢——”
“我助你扫清前路、问鼎九重,助你开疆辟土、成就伟业,成为一代名君英帝。而你,必须完全信任我的做法手段、计策谋略,给我不受任何束缚的空间尽情发挥——直至哪一天我觉得厌倦了自行离去为止。你可愿与我做这个约定?”
原本清冷的容颜仿佛为这抹微笑的风华柔了辉光,赵珏心神一惑,不觉缓缓凑近,覆上他的唇辗转吸吮,追逐着唇中的舌与自己纠缠厮磨嬉戏,薄纱朦胧的亭内顿时春光旖旎,一声溢出的喟叹溶进帘外的炎炎夏阳中:
“……只是约定么……也好,不过你可等不到厌倦的那一天了……”
只是约定啊……有点失望呢!不过既然他已抓住了这缕遥不可及的月辉飘忽不定的清风,以后有的是时间将它凝结成水,融进自己心的最深处,再也无法剥离……

《风起叶舞问情缘》之“武林恩怨”就此完结。
在下一部的“皇朝风云”中:
皇帝赵祯与画中酷似叶含露的少女有何渊源?
叶含露是否能助赵珏登上帝位?
叶含露与八王赵琛之间又曾有过怎样的因缘纠葛?
赵珏的立后大婚将给两人的感情带来怎样的轩然巨波?
西夏太子元昊进京请和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危险的阴谋?
叶含露忽然冒出了个亲生儿子又引出怎样的跌宕波折?
……………………
将一一揭晓。
欲知后事,请期待《风起叶舞问情缘》之“皇朝风云”。


后记
本文为“嫁接历史”,即在真实历史的枝干上,接入新的枝条,希望在它流动着新鲜血液的枝条上能开出更芬芳艳丽的花朵。所以如有某些发展偏离了历史轨道,那也是因某露的任性而扳开的岔道口(笑~~)。希望某露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能让读着文文的你,掩卷一笑之后,若有所思……
人物塑造方面,由于某露本人极其讨厌平胸版小受,所以不愿让心爱的小露(其实这个名字本就是他的,被偶盗用来做笔名)成为倚赖小攻感情而生活的菟丝子。某露一直认为,GB与BL的很大不同,就在于双方在文化、社会等环境的约定俗成下,表达感情的方式必然不同。在GB小说中,遍地都是女孩子或撒娇耍赖、或柔情似水、或一哭二闹、或是个时时等白马王子前来解救的灰姑娘……无论如何,某露都无法想象两个男生这样相处,借用一位大人的话就是“男人的心理不是这般柔弱,他们就算伤心欲绝,也断不会融为一滩春水;他们只会像泥烧就的陶瓷一般,‘啪’的一声脆响,片片碎裂。”某露觉得,看耽美小说,很大一部分看的是两个心意相通的男人一同拼搏奋斗、一同翱翔蓝天、一同策马笑西风,要是男人也像女生一样春恨啊、闺怨啊,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不同意此观点的大人不要偶打头就行>_<),所以可能要让想看你侬我侬的感情戏的大人失望了。
故事构思上,某露采用一明一暗双线发展的方法,不为培养感情而发展情节,而是由于情节的进行发展了感情,这可能就出现故事不是紧紧围绕两位主角感情进行的感觉,不过好在这只是“初遇篇”(笑~),在下一部中两人感情部分可能会更偏重描写一些。(但是不要指望偶会写出什么激情四射的H啦~~偶没这方面的天赋>_<)
废话就到此为止吧,恩,总之下面的一部会更精彩啦~~88

风起叶舞问情缘 恶搞番外

某作者的胡言乱语之一
《夜行衣的颜色》
某作者:为什么要穿白色的夜行衣呢,一般不都是黑色的吗?
露: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没个性!
某作者:那就穿灰色的吧?
露:难看!
某作者:深蓝色?
露:老气!
某作者:红色?黄色?绿色?紫色?
露:我又不是女孩子!!
某作者:恩~那就无色的好了!
露:怒!!那不是光着了吗??扁扁扁扁~~~~~~扁死你!!!!!!!
某作者:啊啊啊啊啊——————————

某作者的胡言乱语之二
《一千零一夜》
襄阳王:小露说得对,这个侍妾长得太丑了!来人,给本王换一个!
第二夜
襄阳王:这个也不怎么样!来人,再换!
第三夜
襄阳王:怎么还是丑?换换换!!
第四夜
襄阳王:换!!!
第五夜
…………………………
于是一部将流传千古的书轰动了世界文坛,书名:《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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