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落跑王爷·前篇)————kashi
kashi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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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煋明虽不才,但父皇所做之事煋明亦知。"三年前只因端妃娘娘一句无心顶撞,父皇便勃然大怒将她
打入冷宫,并扣下离蚩境内殷国的一切漕船。
殷国特遣裕王为使前来谈和,不料却被父皇假意修好所骗,父皇挟持了裕王并趁势攻下殷国十二城池,
并将裕王和端妃娘娘处死曝于城门上,举世皆哗然,谩骂不断!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知道,其实父皇吞并
殷国之心蛰伏已久。

离蚩与殷就此撕破脸,战火纷飞长达半载,父皇尽失民心元气大伤,眼看节节败退,却突然传出殷国当
时的皇帝病危,两国这才停火。不久,新皇韩王登基。父皇憋了两年不到,终于按捺不住,再次举兵挥戈
伐殷。
韩王讨伐离蚩,天下人都会觉得天经地义,估计无几人会反对。
我看看他,"人主之恃者,人心而已。我父皇早已为民所弃,百姓心中的秤只会倾向于能让自己过上好
日子的一方,陛下若能办到,煋明又何来怨恨之说。"
他看着我半宿无语。觉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喝我的酒,锁妖坛一事,就算是我帮你了却一桩心事,毕
竟,天灾人祸妖魔横行,受苦受难最多的还是百姓们啊......

他又开始仰头猛灌,突然冒出来一句,"夏煋明,你别做傻事!那方法极费心力,你心里应有数!"
我愕然看向他,这个样子他还是在为我想!可他只顾埋头斟酒然后发狠似的吞咽下肚,我实在看不下去
了,拿过酒壶,"别喝了!明日便是大婚,你这样子......"

"大婚?"他干笑,目光已是恍惚,"是啊,是朕的好日子!朕都已经嫔妃成群,都已身为人父了!可
是......为何朕还是忘不了你?!"
他目光涣散地看向我,仿佛拼命在寻找焦点,我的心脏又不受控制了,"不要喝了,你醉了......"
"朕是一直醉,为何总是看不清看不明,为何总是不能清醒!夏煋明!"他说得咬牙切齿,"你好恨的
心!你为何不肯见我!!"他歪歪扭扭起身,目光中的热度叫我害怕,但如此摇摇欲坠之势,我又不得不
上前扶住。

"宇文轩辰,你醉了!你有否来找过我,我从不知。"
"什么,你喊我什么?!还说不知道!!"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几乎要捏碎的力道,目光愤恨,"果然
够狠!跟你那二哥一样的狠毒!!"
如一道惊雷霹过,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整个身体由内到外都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这事跟我二皇兄有关?!"
可是,他的眼神又迷蒙起来,温暖宽大有些粗糙的手抚着我的脸,熏熏然面颊泛着微红,"煋明......怎
么了?为什么发颤,不怕,我在你身边......"
喷薄热息夹着酒气拂上脸,我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他喃喃,"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
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也......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发热的拇指掠过我的唇角,我一阵不轨的心跳,"是我的错,我发了疯了才想折磨你......早知自己还是
如此不舍......就不该......"高大的影子压来,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柔软的触感从脸上擦过,突来的沉
重份量差点将我压垮,他的头耷在我肩上,不省人事,我心跳如擂鼓......

匆匆回到南窗小筑,也不顾老马和香儿脸上的那抹惊诧,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全失了平日的风范。把
自己关进房内,将那个小包袱展开摊在桌上,我看着这些符咒和宝器发愣,又摸摸腰际的古笛。
如今在这个世上,除了姥姥他们,还有一人知道我有非常人之力,那人便是二皇兄--夏夔衡。
年幼时无法明了为何自己会不喜接近二皇兄,随着年龄和自身力量的增长,我才明白,是二皇兄身上那
阴暗的味道让我却步。

父皇残忍,便是血亲也可眼皮不眨一下杀掉,但他依然会笑会怒会发愁。可二皇兄不同,他任何时候都
可以笑得如婴孩般纯真,让大家主动往他身上贴。
他似乎很容易抱着极大的兴趣加入到某群人中,但其实,他是在旁观,完完全全以局外者的身份观察着
人群,我们这些人对他来说只是玩物。他能轻易看透人心,让人陷入他的游戏中而不自知,在他眼里,只
有两种人:有兴趣的和没兴趣的。
对于这样的人,残忍一词我觉得其实并不适合,因为二皇兄脑中根本不存在这一概念。对我而言,他是
个谜,我一生也解不开猜不透的谜,而且,我也不想去碰触这个谜。

可是如今,一直暗幸未引起他兴趣的我,此时此刻才无不悲哀地发现自己其实早是他众多游戏中的一颗
棋子,一股寒意从背后窜上,我不禁抱紧身子。一直自认平淡于人无害,而今才知自己的幼稚,无意中更
是害了另一个人,原来,我竟是如此自私......
恍然又想起墨哥哥,心明聪慧又多愁善感的四哥,对了,他是唯一能让二皇兄露出迷惘神色的人。与墨
哥哥在一起时,偶尔会看到二皇兄正望向我们这边,只有这时他才会不笑。
胸口一阵绞痛,墨哥哥已经去了,突来的噩耗,我没来得及看上他最后一眼便封了棺。更重的寒意笼上
,而且端妃死后二皇兄就不知了去向,一丝危险的气味爬上,窗外忽闪过一道黑影,我惊觉!

"谁?!"
门被"砰"地踹开,"煋明!你怡姐姐我来看你啦!"
倒!
"吓!你怎趴地上啦!"
"怡姐姐,"我无力按着太阳穴,估计外面的人都被她搞晕迷了,"你就不能用比较符合常人思维模式
的方法吗?"
"煋明@-@~~~,你不想姐姐吗?!"又吊在我脖子上蹭啊蹭,"姐姐想死你啦~~~~"
-_-bb不是昨天才见过面嘛!"姐......(无力),我的脖子要断了......"
"啊呀,煋明,你怎么了?"她立即捧住我的脸,"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瞥到桌上的那堆东西,"咦?你怎么把家伙都拿出来了?"

"......怡姐姐,这事本来就是越快了结越好,我不想再拖了。"
"好是好,可你身子康复时日尚短,会不会仓促了点?"
"夜长梦多,我怕如若有个万一......"
她眨巴着眼看我,"这么心急慌忙的可不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心烦了?"
"哪有!"立马否决!
"哦--"她瞟得我更胆战心惊,"那就是什么人?"
"没有!!"坚决否定!话一出口立即后悔,真想煽自己一巴掌,这么说法她会信才怪,叫我自己也不
信,急忙转移话题- -b。
"怡姐姐,你怎么突然跑宫里来了?就只是来看我吗?"
"也没什么,只是好像感到有什么奇怪的气息,我就想找一下,不知不觉就跑到这来了。顺便,就来看
看你啦!"
"奇怪的气息?"
"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就那么一晃就没了。"
又笑嘻嘻地对着我,"煋明啊,有什么烦恼可以尽管向姐姐我倾诉啊,有什么秘密也可以说来听听,反
正啊......"
她把我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小时候给你洗澡,能看光的早就看光了,不用这么害羞啦!呵呵
......"
bbb=_=|||............
"咳///,怡姐姐,总之我尽快办完此事后就和你回溪月峰。"
"好啊,不过不用这么急,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嘛!慢慢来,慢慢来。"她越笑我越觉不祥。
"姐姐走啦,好好休息啊,",边说边往门口退,"别忘了关窗,不要蹬被子,有事就叫我啊!"嘻嘻
哈哈的脸隐于阖上的门后。
我无奈看了眼天花板,这个不按理序出牌风风火火的表姐啊,稀里哗啦就将我一番情绪全搅乱了,摇摇
头叹口气,明日还得早起呢......
"叩叩"敲门声。
"进来。"
香儿的脑袋瓜子探进来,一脸关切的询问,"公子,可以用膳了。"
我笑,其实这些人真的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就来。"
只是......觉得受不起的人,是我。

10.突变
天还没亮就开始热闹起来,皇帝大婚按古礼要整整举行七日。初六行纳采礼;初七行大征礼;初八祭告
天地、太庙;初九行册立、迎奉礼,同日行合卺礼;初十行朝见礼;十一日行筵宴礼;十二日行祈福礼。
这期间,不理刑名,京外文武百官均着蟒袍补服,举国同庆。
而白舜国的皇家婚礼还多一项,那便是接连七日让巫师开坛做法,以驱魔避邪祈求上苍保佑。韩王的大
婚自然少不了这一项,而开坛之地,就设在禁地。


今日是行采纳礼,我和姐姐还不用列席,只是这衣服还得换。站在镜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如雪
白绸,上绣细细镶金云纹,外拢轻纱,衬着淡淡几多暗花,腰间束带还缀着浅蓝宝石。如此盛装的自己,
还真是有些看不惯。
凝香站在一旁,今天她难得地一直沉默着,只是看着别人绕着我上下忙乎,我见她神情有异,问她她又
不说,老马也反常地只是侯在一旁,无甚表情的脸看不出所以然。见他们无意说,我也不好再追问。

走出南窗小筑,只觉得满天都飞舞着片片飞红,宫外的喧闹似乎都能听见。我转向马跖和凝香,"我想
去锁妖坛看一看。"
凝香立即甩头,"不行不行,公子你不能去那,今天那在开坛施法呢,禁卫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呢!"
马跖也躬身道,"公子,皇上已下旨,闲杂人等不可靠近禁地。公子还是......"
话说一半,身后传来许多脚步声,回头一瞧,是薛晋毅带了浩浩荡荡一队侍卫直往这来。
走到我面前他抱拳道,"夏公子,皇上有旨,请公子在水寒宫安心歇息。"
我看着他们,原来他早防范于未然,如此小心细致,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浮躁。你既当我时日不多,又何
必如此......

薛晋毅又近了一步道,"另外,皇上还说,请公子心中勿作他念。"
我看向他,"薛兄,煋明之事你亦知?"
他表情竟有些激动,"夏兄!恕薛某多言,薛某自十五岁起就跟随皇上,皇上心中所思所念之人在下岂
能不知!薛某本不应多言,只是实在不忍!三年前皇上尚是太子时只身偷溜出宫不知所向,先皇一气之下
旧疾又发。"
!!!!!!那不就是离蚩与殷兵战之时!!!
"举国搜寻未果,岂料半年后,皇上被人发现浑身是伤倒于城门口,救回后竟是精神萎靡一蹶不振,与
昔日判若两人!直至先皇仙逝,皇上才渐渐振作。公子,皇上失踪那段日子真的是......"

"别说了!"一出口才知自己声音在发颤,"我不想听!!"否则,我会后悔。
"夏兄!"
"公子!"
转身撒出迷迭香,将薛晋毅和凝香的呼声止于弥散的细尘中,我看着一干人软软瘫倒,呼出胸口郁结之
气,翩然跃起直向锁妖坛。

神不知鬼不觉悄然落于竹林中,压下一根枝条,远远的有两队禁卫军交叉巡过,果然戒备森严。望向锁
妖坛,此时坛前空地上已新设一法坛,一黑一白两名巫师带着面具正在起舞,法坛中间一名约莫十四五光
景的少年,一手持摇铃,一手高高一扬,飘散的五方符落于四辇的五个方位,然后开始缓缓低声吟唱。
原来是乩童(即从小具有通神之力,能让神灵降于自身的人),能作为白舜的御用巫师,这个乩童的力
量应不容小觑。
围着法坛还有一群手持牛角号、四弦琴、横胡笳还有锣钹等乐器的人。那乩童此时抽出一把剑往上一扬
,于是骤然响起一声长牛角号,接着就是气势磅礴的鼓乐齐鸣,少年手持剑,甩出肩上"碎肩",如蝴蝶
般的上下飘忽翻飞,黑白二巫师也在场内交梭舞动,我想是开始请神了。
虽听姥姥讲过,但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果然名不虚传,气势恢宏,虽然在我看来更像跳舞。姥姥
还说请神之时不能受到干扰,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看来我只能等一会儿了。

黑色的旋风和白色的雪浪交织,少年的动作随着曲子或急或缓,渐渐转向柔和,然后突然停住,手中之
剑发出淡淡白光,似乎请到神了,我也该动手了。
手刚摸向腰际,那少年叫人始料未及的举动惊得我差点摔倒!他居然一上来就使出"碧目天罗禁网"!!
他究竟知不知道锁妖坛里封的是谁啊!!!!简直就是去捣乱送死!!!!!
太乱来了!!!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飞身冲出,赶在他念咒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推开!
大地震颤,风云霎时变色,道道壁层上已出现渔网般的裂痕,我一把甩出书到神火鉴和灵符直飞锁妖坛
,抽出玉屏萧笛。一看那乩童,相貌平平的脸,张着嘴坐在地上,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
被他气得骂也骂不出了,这小子太狂妄自信了!"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护法!!"
"哦!"小鬼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我吸口气,全神贯注吹响古笛。武艺并非我所长,所以只能以音传法,这支玉屏萧笛是千年天乙神木所
制,集天地灵气与神力,姥姥为了更便于我使用,还加上了几道符咒。
锁妖坛内被封妖魔此时已是混乱,疯狂撞击龟裂的壁层,外泄的黑邪之气层层裹裹,在空中形成巨大的
漩涡,紫色电火闪闪,脚下大地轰鸣不断。心中默念大悲咒,口中所吹[惊云]愈发凌厉,如利箭破云,惊
涛碎石。绝不能让这些小妖魔们破印而出!
神火鉴和灵符开始发挥作用,贴于壁层上发出青色光芒,坛内一道红光闪过,心中一亮,找到了!
在那红光破印而出直向我冲来之时,我已展开防护壁层,红光撞上壁层一下弹开,悬在空中慢慢化成人
形。是个清俊少年模样,只是眉宇间笼着黑气,暴戾尚未除尽,彻心的悲怆之气周身围绕化作厉风呜呜作
响,瞳眸中隐隐红光。

身边一声倒抽气的声音,看来这乩童还不是普通的白,连无心的实力都没搞清楚就乱投医。
"你们这些狗屁的正道,又想将我镇在那里面吗?!"未开口,声音却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手腕一转,
掌心红光闪耀,杀气毕露。
"我无意干那事,再强的封印也有破损之日,只要叶知秋尚有一息于世,你的形神就无人可破。"
他手中红光陡一灭,目光一颤,"那个人,那个将我抛弃之人!还活在世上?!他不是去到极乐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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