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握着拳头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他从小就没犟得过衡宁,这次他也只是纠结了好一番,还是乖顺地应道:“好。”
温言书拿起电话,又笑着放下了:“吃完饭再说吧,现在报警,估计得忙个通宵,我又要开始胃疼了。”
衡宁听不得这人不吃饭的话,回头看了看时间,便默许了,他下楼要去做菜,又被温言书伸手拦住:“得了吧,你在这儿看人,我可不想跟他独处。”
被温言书手指的李自合又开始哭丧一张脸,没等衡宁说什么,温言书便先一步退回去:“我做快点儿啊,味道一般般,今晚就将就一下。”
事实证明,温言书说话只说对了一半——他做饭确实快,味道却非常好。
温言书给他们仨一人煎了手抓饼,配料非常简单,咸淡口味却正正好。
李自合一边吃一边抖,仿佛塞进他嘴里的不是填饱肚子的糊弄晚餐,而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断头饭。
衡宁倒是吃得很称心,但他不太敢夸,生怕这人知道自己做饭好吃,就再不给自己去他家做饭的机会了。
他一边吃,一边跟温言书解释接下来事情可能会有的发展,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莫名的困顿了。
衡宁想不出最近能有多累,才会在刚吃完饭不久的情况下就开始忍不住打瞌睡,但他越是抗争,越觉得这感觉是极端异常的。
他到底是敏锐的,在对上温言书的双眼时便感受到了事情的异常,他努力想挣扎着说些什么,却不料眼前一阵昏黑,意识便在一瞬间被抽离走了。
衡宁几乎完全没有做梦,他的潜意识一直在努力将他叫醒。
睁开眼的时候,衡宁有些头疼,紧接着房里的画面渗透进视野,把细碎的记忆强行拼接。
他看到了一边,双手被困在椅背上呼呼大睡的李自合,一瞬间便骤然清醒——
糟糕了。
温言书在给那俩人的晚餐里加了适量的安眠药。
他多年来与各种精神类药物为伴,对什么样的量对什么样的人会起到什么样的药效了如指掌。
他和对方约好了地点、算好两人醒来的时间,在衡宁的手机里留好讯息,又把李自合的手机放进衡宁的口袋中——那些人大概率会对自己进行搜身,与其晾他们一会不回复,被查到手机自导自演的结局会更加恐怖。
为了避免李自合比衡宁线醒造成危险,他临走前不忘将那家伙死死捆在椅子上,顺便给一边的衡宁盖上了毛巾毯。
他回到家,找到了曾经的暗访装备,又找了一个家电专用的大快递箱子,放到李自合家门口。
他在里面装了些棉被和衣服做缓冲,掏了一个隐秘的通风口钻进去,虚掩上箱口,便联系了一位跑腿小哥,让他把装着自己的箱子先拿胶带简单封口,再在晚上八点准时送到指定的货车后车厢里去。
电话里,那些人要求把人迷晕了带过来、而不是杀死了带过去,让温言书敢肯定,至少他们不会允许自己在路途中死亡。
他知道上车不久,这些人便会开箱检查,为了避免被发现异常,温言书纠结了再三,还是服了少量安眠药,强行让自己昏睡过去。
安排这些事情几乎是紧锣密鼓的,他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和思考的机会,直到他吃完药,慢慢躺在箱子里等待入睡的时候,一股无法自控的恐惧才爬上了他的心头——
衡宁他们能及时醒来、并按照自己的预期找到线索吗?自己的计划会暴露没?会不会直接在半路就被那些人谋杀?他带来的线索能让他们彻底破案吗?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里没底,一些后悔漫上心头,但很快又被他压制住了——如果这次不把这些人抓住,不仅自己讲一辈子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还会有更多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会葬送在这样的杀人集团之下。
他蜷缩在漆黑一片的箱子里颤抖着,生怕自己因为神经紧张无法及时入睡,但他还是低估了药物的作用。
颠簸中,他隐约听到车厢关闭的声音,又不放心地检查了自己的一身隐秘装备,再次确认无误后,便再没有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警察叔叔永远是遇到困难的首要人选!!!永远不要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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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吗?我比你们还煎熬,剧情线怎么他妈的还写不完,这两人怎么还不谈恋爱??作者要被逼疯了!!!!
第75章 执迷不悔04
李自合是被衡宁吓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 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仿佛杀了衡宁祖宗十八代一般,让他如此暴怒。
那人死死攥着手机, 正疯狂拨着号, 一边自家的椅子已经被踹翻在地。
他眼睛红得就像滴血了一般,怒吼着问自己怎么回事, 整一个要杀人的模样。
李自合睡得比他死多了, 自然答不上话来, 害怕得抖成了筛子, 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被人拉到了警局,看到警察同志的一瞬间,他几乎是跪下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似乎生怕自己的命再次落在衡宁手中一般。
这是他长这么大岁数, 第一次从警察叔叔身上获得安全感。
这一通报案来的气势汹汹, 派出所的民警也立刻紧张起来, 以最高规格待遇接见了两个人。
此时的衡宁已经几近崩溃, 但值得庆幸的是, 这个人就算崩溃也依旧条理清晰, 他以最简练的语言向民警阐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且把温言书留下的线索也逐一交待过去。
整个过程听得所长一边联系刑警队,一边勃然大怒:“你们这是在胡闹!!拿生命当儿戏!!”
衡宁也暴躁得很,一把自己该交待的交待完, 情绪也终于跟着失控了:“我他妈想这样吗??现在说这个有屁用!”
一边的彭翔赶紧把两人拉开, 怕他们真的打起来。
衡宁气得心脏都快炸了,他来来回回在派出所踱步, 双眼自始至终都死盯着手机的屏幕——
临走前, 温言书给自己留了讯息, 告诉了他自己详尽的计划。
他说自己随身带了定位器和隐形摄像,网络正常的话,会第一时间发送位置或视频给衡宁。
但眼下,时间已经临近十二点,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没有消息,依旧是没有消息。
警方以最速度找到了温言书联系的那位跑腿小哥,直到半夜被叫进警察局,小哥仍旧以为自己上楼搬下来的是一台家电。
小哥一听事情原委,脸色瞬间苍白:“卧槽?那我搬的时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不成我搬的是死人?!!”
极度敏感的衡宁可听不得这话,一个起身立刻揪住了小哥的衣领:“你他妈逼说什么屁话?!”
彭翔又一次把衡宁从暴怒的边缘拉开——今晚这人要是不看好了,指不准就要当场出个命案。
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送货的货车藏在一片监控死角里,同时段有无数量同车型的货车经过,小哥按照印象提供的车牌查无此车,必定是在装完货之后换掉了车牌。
和衡宁预想中一样,刑警队对这件案子极度重视,几乎是立刻成立了专案组,对这七辆同车型的车辆进行了视频追踪。
等回顾了一遍这四个小时的视频之后,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这些送货车的路线极其复杂,满车大箱套着小箱到处送,几个小时过去,装着温言书的箱子不知道有没有更换包装,更不知道已经跟着这些车子送到了哪里。
公安局快速召集了这七辆车的驾驶员,都声称没有看见过小哥描述的那款箱子,显然已经有人对外包装进行了伪装,因为重货多,更是不可能靠着重量记住某个箱子。
根本没有线索,衡宁的四肢也跟着冰凉起来。
他死死盯着手机,只在等着那人给自己递过什么信息来。
信息递不出去,温言书也焦急得一身冷汗。
他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应当还是在箱子里,但四周自己垫的缓冲衣物早已不见,双手也被捆在了背后,显然是有人将他摆弄好,放进了另一个更加宽敞的箱子里。
温言书隐约觉得不妙——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人换掉了,这意味着自己身上的定位器、录音机和摄像头,基本已经全军覆没。
除了那枚藏在耳钉里的微型摄像头。
他轻轻用肩膀蹭了蹭耳朵,确信自己的耳钉还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这个耳钉摄像头是他在做暗访记者时的应急兜底设备,结构简单个头小,自带□□随时加入附近的WIFI,在有网络的情况下可以自动连接手机app,并实施发送照片或视频到匹配的移动终端。
临走前,温言书给衡宁的手机下载了接收端的app,并且留言教他如何操作使用。
现在唯一的无奈,就是这附近没有网。
温言书自醒来开始,便强迫自己超负荷进行思考,他生怕自己一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地多想,他害怕自己恐惧退缩,害怕自己失去理智。
这么多年来,他卧底、潜伏、身临危险的次数实在是太多,见识过的恐怖也远不止如此。
虽然正常人难以理解,但温言书始终告诉自己,自己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温言书正给自己洗着脑,就感受到一阵颠簸,应当是被搬下车了。
黑暗中,人的观感会被放大,温言书听着四周的脚步声,只觉得脑袋被各种各样的声音东西充斥着,让他分辨不出任何东西。
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吐了,那颠簸感让他想到了在长途汽车晕车的感受,就是这么熬人又恶心。
终于,箱子平稳落地,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彻骨的寒意爬满了温言书的全身。
“刺啦”一声,是封顶被撕开的声音,接着一股刺目的灯光从头顶卸下。
见光的一瞬间,“砰”一声响,一只脚连人带箱给温言书踹飞了半米远。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温言书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他双手被捆在身后,摔出去的一瞬间甚至没有丝毫的缓冲。
疼死了。
温言书觉得全身哪儿哪儿都不太对,那一脚让他两眼昏花,好半天才适应了室内的灯光。
他能感觉到自己呼吸的急促和瞳孔的震颤,但他还是努力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窗帘紧闭,开着白色的日光灯照明,完全无法确定地理位置。
而方才那踹他一脚的男人,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温言书只战战兢兢瞅了一眼,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眼前那个男人的身边,是一排排叫他牙齿发颤的刑具。
有血槽的尖刀、带刺的鞭子、实心的棍棒、形状奇特的老虎凳……
这一地让他熟悉又恐惧的东西,似乎就在大声朝他呼喊,告诉他接下来要迎接他的是怎样的折磨。
数九寒冬,温言书的额头渗出紧张的汗水,吧嗒一声掉到地上。
“温记者?”男人调笑的声音在他头顶盘起,“何苦要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呢?”
第76章 执迷不悔05
温言书觉得自己疯了。
他看见眼前这一幕的瞬间, 第一反应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下意识要探寻更多——这必定又是一则大新闻了。
眼前的男人他也并不认识,但记者的职业本能让他无法坐以待毙。
此时, 北京的二月中, 门外还飘着雪,温言书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换成了薄薄的单衣。
他萧萧瑟瑟面前让自己坐起来, 一点点地挪到墙根处, 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边佯装怯懦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显然没兴趣和他多嘴, 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温言书已经下意识弯腰去挡,无奈双手被控制住,这一下还是不偏不倚落到他的胃部。
男人的力气很大, 温言书觉得本来就不大健康的胃, 此时已经破裂开来, 时刻准备往外涌血了。
上来就是一击重击, 本来清晰的大脑瞬间只能专注于对抗疼痛, 视野一片发黑, 温言书面色苍白, 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颤抖。
“你得罪了不少人吧?”男人蹲到他面前,强行掰正他的脑门,咬着牙问道, “可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必呢?”
温言书本来痛得直抽气,一听到这话, 居然开始主动思考起来——这人说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 显然曾经是想使些软招搞定自己的。
他的脑海里勉勉强强梳理出几个曾经企图花钱搞定案子, 又看了四周一眼,心里隐约有了几个备选名单。
此时,胃部的疼痛已经渐渐褪去,温言书深呼吸几口,终于缓过劲来,才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嘲讽地笑起来:“您温记者什么风骨,大家这么多年都有目共睹了,怎么会奢求您为我们做什么呢?”
温言书一听这话,额头便渗出冷汗来——如果对方有什么诉求倒还好说,自己又机会佯装同意再借机脱身,但如果像眼前一样单纯为了泄愤,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正当他开始紧张起来,男人便走到从柜子后,推来了一台摄像机。
这架势立马让温言书明白,这人绝不是他直接的债主,但他一定和他背后的指使有着最直接的接触了。
这条线索只让他短暂的精神了些,下一秒,男人便打开摄像,抡起一把小刀直直扎进他的大腿。
钻心的剧痛!温言书忍不住惨叫出声,只觉得心脏都跟着收紧了。他忍不住蹬着腿,冷汗如瀑布一般流淌下来。
“后悔吗?”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掰着他的脸面朝摄像机,“说对不起。”
温言书此时只觉得喉咙都被绞死了,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沉默的档口,男人又抡起手边的鞭子,“唰”地绽在了他的身上。
声音和伤口现在温言书的耳边展开,他隐约间觉得这是一声血色的惊雷,在寒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可怖的豁口,紧接着才在他的背上撕出剧烈的疼。
只这一下,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但他根本来不及喘息,下一鞭子就又跟着应声落下,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被那声音扯成了两半。
“唰”、“唰”一声跟着一声,温言书咬着牙,数了整整十下——他的命便也跟着反复活着又死去了十回。
这若是一般人,应当早就昏死了过去,但温言书从小被打到大,耐痛能力要高于一般人,他闭着眼倒在地上,只觉得疼痛万分,意识却清醒得很。
男人显然也用尽了全力,他气喘吁吁地将鞭子扔到一边,只当温言书失去了意识,搬着椅子,背朝着他去整理摄像机。
温言书瞅准了时机,赶忙将耳根贴到墙角边,摁下了耳钉上藏着的隐形摄像头——他想确认一下那摄像头是否正常工作,却发现根本连不上网,拍到的视频和画面都发不出去。
显然附近有信号屏蔽仪,阻断了他发送任何东西。
全神贯注干某件事的时候,温言书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直到男人转过身来,温言书连忙皱紧眉,假装将醒未醒,浑身的裂口就又开始要他的命了。
他想借着磨蹭拖延些时间,却没想男人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不知从哪拎来一个铁皮桶。
温言书看见那桶的一瞬间,脑子里就拉响了红色警报,他绷直了身子蜷起手指,在那人动作的前一秒,看见桶里甚至还有没有融化的雪。
刺骨的冰水就像是无数把刀子一般,直直冲向他的伤口,温言书只觉得自己的骨髓都要从里冻住,生出一根根冰锥,从那破绽的伤口处挤出来。
等冰水浇灌完后,那人径直走开,“哗”地打开窗,寒风叫嚣着贯穿温言书的心脏。
地狱大抵不过如此。
温言书有一瞬间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他控制不住双眼发黑,四肢也逐渐不为他所有。
“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自杀套餐。”男人从身后拿出了一沓“遗书”,颇为得意地笑道,“尸体坏成这个样子,怕不是要丢进水里喂鱼才行了。”
温言书只觉得大脑疯狂地颤抖,但他还是抽出一丝力气,艰难地道:“你们老板……生意还想继续做吗……?”
此时他脑海中基本已经确定了对方是谁,他只需要男人给他一个联系对方的机会……
男人收了手,冷着脸看他,没有作声。
“你让我联系他,他想要什么洗白稿,我可以帮他写……”温言书已经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十分吃力,“我劝你最好……最好不要替你们老板随便做主……我只要动动笔……他就有机会翻身了……”
温言书此时已经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半睁着眼,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男人确实被温言书最后的话给恐吓到了,他又将温言书全身检查了一边,终于还是关掉了信号屏蔽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板,温记者他松口了。”
衡宁把手机交给网安部门监控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头迷路的狮子,来回在走廊里踱步,整个人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李自合已经被抓进去了,一直和温言书一起生活的何思怀、联系频繁的佟语声、吴桥一都在大半夜地赶往了刑侦大队。
警方的摸排工作正紧张的进行着,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暴露了自己不安定的情绪,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压垮了。
时间滴滴答答走着,直到过了凌晨三点,衡宁始终保持网络通畅的手机骤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音响起的一瞬间,办公室里的困顿、烦躁、焦虑都瞬间凝固住,所有人宛如闪电般冲向屏幕前——
那是一张室内的照片,里面布满了叫人恐怖的刑具,吴桥一第一反应就是把衡宁拉走,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来。
眼前,公安局的专家凑在一起研究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信息量很少,但根据汽车行驶的时间划出范围半径,至少能排除掉一些选项。
挤在后怕的何思怀看到照片,突然喊了一声:“等等,我好像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凑过去,等着这个刚上班没多久的年轻人开口。
“这个鞭子……我以前好像在宁昌异校见过!”何思怀紧张地指着画面中,地上散落的一根鞭子,大脑快速地转起来,“这种带倒钩的鞭子,是那个学校特制的,有一批没有销毁的被运走了!”
何思怀的思路非常清晰,说着说着整个思路都连贯上了:“当时这个案子就是小温哥曝光的,我记得他说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了很多骚扰,前不久刘民军也出狱了……”
刘民军是彼时宁昌市异常行为矫治学校的校长,因为非法拘禁罪入狱,前不久刚刚出狱,很难说没有东山再起之意。
“而且宁昌距离这里的车程,也差不多和时间对得上。”何思怀几乎笃定道,“能查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