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顾徕一  发于:2023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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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含烟是多珍惜时间的一个人哪。
  可沈含烟刚才在厨房里站了许久,守着一炉小火,给她熬了一锅红糖姜茶。
  季童现在的心里,就和刚刚架在火上的那只小锅一样,咕嘟咕嘟冒着甜蜜的泡泡。
  一方面她太开心了,这杯姜茶是不是和那包巧克力干脆面一样,变为了沈含烟“偏爱”于她天平那端的有效砝码。
  另一方面她又很惶恐,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沈含烟浪费宝贵的时间为她做这种事。
  在她心里,她完全比不上沈含烟的那些化学公式,天书一样看都看不懂。
  她小声问沈含烟:“耽误你学习时间了怎么办?”
  沈含烟愣了一下。
  好像没想到季童会这么问,像个过分懂事的小孩。
  沈含烟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淡淡看着她说:“我很厉害的。”
  季童一下子就笑了。
  是啊她的沈含烟是很厉害的,从大部分人的仰望和小部分人的嫉妒里,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她在瞎担心什么呢。
  沈含烟叫她:“别傻笑了,躺下吧。”
  沈含烟把她脏掉的校服搭在胳膊上,顺手拿起空掉的杯子。
  季童一看,沈含烟连她的内裤都拿了,脸霎时间唰的红成一片:“沈含烟!”
  沈含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那么大声干嘛?肚子不疼了么?
  季童兔子一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着的眼睛:“你你你放下。”
  沈含烟:“什么?”
  “我的脏衣服。”季童缩在被子里说:“你放下,阿姨会洗的。”
  沈含烟的眼神,落在手臂搭着的脏衣服上,然后走回季童的床前,一脸严肃:“季童。”
  季童吓了一跳。
  她说错什么了?
  沈含烟严肃的看着她说:“女孩子的内衣裤要自己洗。”
  季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天哪她以为沈含烟要跟她讲什么重要的人生道理。
  她笑啊笑的:“我知道啊沈含烟。”
  沈含烟微微皱眉:“这是很重要的事。”
  季童终于不笑了:“我真的知道。”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又转身往外走。
  季童慌了:“不是说内衣裤要自己洗吗?你放那啊。还有校服,你让阿姨洗就行。”
  沈含烟没理她,直接拿着衣服走了。
  季童在被子里愣了半天,想刚才沈含烟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
  沈含烟先去洗了杯子,又把季童校服裤子上的血迹用手搓了一遍,才扔进洗衣机。
  洗衣机轰隆隆洗起来的时候,她来到洗手间,用专门的清洗液给季童洗内裤。
  还好是新鲜的血迹,水一冲,就掉了一半,变成粉红色淡淡的液体,流淌在沈含烟的手指上。
  沈含烟看得有些愣神。
  季童的内裤是白色棉质,少女才会穿的颜色和款式,腰际一圈木耳边,中央一个小小的白色蝴蝶结。
  可那内裤上现在沾着一大片血渍,清水冲掉了一半,好像很容易洗净,可剩下的用清洗液搓了两次,还有淡淡红色的印子。
  格外顽固。
  经血是一个女性生理走向成熟的标志。
  沈含烟忽然想:季童为什么这次会提前一周来大姨妈呢?
  ******
  沈含烟的暖水袋、止疼药和红糖姜茶,第一次让季童觉得痛经不是那么难熬的事。
  甚至是有点幸福的事。
  难怪小孩子都喜欢生病。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久违的,她竟然梦到了她妈。
  那时她妈已经生病很久了,躺在床上薄薄的像一张纸,要厚厚的被子压住才能不被风吹走。
  小小的季童爬到床上去抱她:“妈妈。”
  像只流离失所的小动物,哀切的寻求着世界上最后一个温暖的角落。
  女人在病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停的推开她:“我不是你妈妈。”
  小小的季童哭着一次又一次扑上去,好像知道世界上再无一处可去。
  女人却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开,直到“扑通”一声,季童从床上摔下来,后脑勺狠狠砸在木地板上。
  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季童一瞬惊醒。
  一额头的冷汗。
  卧室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沈含烟帮她关了灯,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
  季童凝神听了一会儿,卧室外也是静悄悄的。
  不知道沈含烟在干嘛。
  现在到睡觉的点了吗。
  手机被沈含烟放到一边帮她充电,她从床上下来也懒得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也是黑漆漆的,另一端书房的门缝里,却泄露出一点暖黄的光。
  季童的心定了。
  她向书房走去。
  ******
  沈含烟刚到书房学了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沈含烟:“进来吧。”
  季童穿着睡衣走了进来。
  沈含烟:“怎么不穿外套?”
  “嗯?”季童一双眼迷迷瞪瞪的,现在刚睡醒没一会儿,还没醒神。
  沈含烟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拿起一条盖毯,盖到她头上。
  季童小巧的头整个被盖住,“啊”了一声。
  沈含烟说:“裹上。”
  季童就乖乖的把自己裹好。
  沈含烟满意的回书桌边坐下:“怎么起来了?肚子不疼了?”
  “好些了。”季童:“我睡了多久?”
  沈含烟:“半个多小时。”
  季童吃了一惊:“这么短?”
  突如其来的一个梦境,让她以为时间过了好久,恍惚已至深夜。
  她走到沈含烟的书桌前,看到沈含烟的手指微微发红。
  她伸手碰了一下:“好冷。”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
  季童裹着毯子包着头像个爱斯基摩人:“为什么这么冷?”
  沈含烟:“血渍要用冷水洗。”
  季童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沈含烟在说什么。
  裹在毯子里的小脸唰一下又红了。
  现在正值邶城深秋,入夜了丝丝凉意入骨,又还没到送暖气的时候,正是最尴尬的时节。
  沈含烟洗完内裤都已经过了一会儿了,手指却还微微发僵。
  裹着毯子的小兔子犹豫了了下,一下子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
  沈含烟倒没想到季童会这么大胆,愣了一下,就想挣脱。
  小兔子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比想象中大,沈含烟一挣,她就抓得更紧。
  嘴里小声嘟哝着:“你这不是为了帮我洗内……总之是为了我才手冷的嘛。”
  沈含烟哑然失笑。
  季童的尴尬,一瞬把她拖回十几岁的年纪,大概是刚完成发育青春期的关系,连说起内衣内裤这样无比正常的词都是一阵脸红。
  沈含烟看着季童,裹在毯子里的一张脸那么小,巴掌大,因为痛经的关系,看上去比平时更苍白一些。
  跟那夜钟楼下涂着红色口红、显出些成熟来的季童,是那么不一样了。
  那个季童随着沈含烟记忆的有意抹擦,逐渐变得模糊。
  而眼前这个季童,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
  沈含烟放松下来。
  被冷水冻僵的手,就在季童温热的手心里慢慢恢复了知觉。
  沈含烟这才感觉到,季童的手可真软呐。
  软得像沈含烟小时候看村里最有钱的孩子,从镇子里买回的那支棉花糖,那么软,软到一抿一碰,都会变成不可捉摸的糖浆。
  终于,等到两人的手温度一致了,季童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她问沈含烟:“你还要学多久?”
  沈含烟:“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季童把小半张脸埋进毯子里,只剩一双眼睛眨啊眨,还不看沈含烟:“就是,那个,你可不可以陪我睡?”
  沈含烟本来在转笔的,这时一瞬停住了,夹在指间。
  “我今天是病人的嘛。”季童慌忙解释:“痛经也算生病的一种吧。”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沈含烟慢慢又开始转笔了。
  她看着季童问:“到底为什么?说实话。”
  季童心里其实吃了一惊,要不是沈含烟是个学化学的唯物主义者,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沈含烟真有读心术。
  她垂着眸子,看着木地板上不知何时磨出的一道痕迹,也许是某个被季唯民带回家的女人,口红掉到地板上砸的。
  季童小声说:“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她很怕沈含烟追问是什么梦,她不想骗沈含烟,但她也不想提起过去的那些事。
  但沈含烟什么都没问,只是转着手里的笔,眼睛看着面前的书:“好吧。”
  季童一下子看住沈含烟睁大双眼。
  沈含烟就就就这样答应了?像答应她今晚多喝一杯牛奶那么轻易?
  沈含烟淡淡看着季童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季童立刻摇头:“你慢慢学,我先去睡了,你学完了直接来我房间就行。”
  说完她生怕沈含烟反悔一般,兔子一般跑走了。
 
 
第36章 
  季童回房钻到床上,沈含烟的药、沈含烟的姜茶还有沈含烟的其他一些什么,确实让她好过了不少。
  肚子没那么疼了,就有精力想些其他的事。
  她手指无意识揪着玩具猫的一只耳朵,回想着刚才那个梦。
  梦里的一幕在现实生活中,肯定没有发生过,但那种感觉又无比真实。
  原来小小小小的她,原来所有人都以为还不懂事的她,已曾无数次有过梦里的那种感觉。
  只是藏在潜意识里不愿挖出来。
  这让她再次肯定了心里的一个结论——季唯民大混蛋。
  这会儿季童上床前,记得把充电的手机拿过来了,但她并不想玩游戏,点开通话记录,大多是外卖和推销电话。
  再点开微信里季唯民的对话框,上一次对话还是她生日的时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季童生日快乐”。
  没有标点,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可以窥探季唯民情绪的东西。
  季童是不是应该谢谢他,没有把“快乐”打成“快了”?
  她又戳了戳季唯民的头像,那张头像照就在她面前放大展开。
  季唯民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特意去摄影机构拍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挥斥方裘的劲头,一手搁在抬起的膝盖上。
  季童看着烦,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去了。
  她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
  可是,她手指无意识的揪着玩具猫的耳朵,又想起刚才在书房的一幕:
  “你可不可以陪我睡?”
  “好吧。”
  沈含烟居然答应了哎!
  现在天平上名为“偏爱”的那一端,是不是拥有了巧克力干脆面、姜茶,还有沈含烟那一句轻轻的“好吧”。
  其实哪里轻呢,简直是轰的一声砸到了天平上,巨大的声响震聋季童的耳朵。
  她忍不住裹在被子里滚了两滚。
  等一下。
  她又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两只眨啊眨的眼睛。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沈含烟不会是随口应她一句,但待会儿不来吧?
  不会的,季童在心里说,沈含烟是个没耐心的人,但沈含烟是个有信用的人。
  所有那些季童期待她甚至不敢期待她出现的场合,她都无一例外的出现了。
  像季童的骑士,更像季童的神。
  ******
  等沈含烟再一次从书上移开眼睛、看向腕表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了。
  这对她来说其实不常见。
  虽然她是个珍惜时间的人,但她也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不如说她很养生。
  这让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在躲避什么?
  今晚发生的事无非只有一件——小兔子睡得迷迷瞪瞪溜进她书房,睡眼惺忪问她能不能陪自己睡。
  让她答应的原因有二——第一是小兔子裹在毯子里那张巴掌大的脸,配上一脸迷糊的表情,怎么看都还是孩子。
  第二是沈含烟也做过噩梦。
  大概七岁的时候,还是八岁,正是最纠结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妈妈、而她没有的时候,奶奶告诉她,她妈在城里打工,但她妈是个坏女人。
  那时候一个村里小女孩对“坏女人”的定义,全部来自画面时不时花成一道道的鼓肚子电视,里面说着嗲嗲普通话、烫着卷发、穿着好看一字裙套装的,往往就是“坏女人”。
  有天晚上沈含烟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上山采菌子,刚下过雨,山路那么滑,小小的她背着大大的竹筐一脚打滑,快要摔倒。
  后面一个温热的怀抱拥住了她。
  不知怎么那阵并没闻过的香味,让沈含烟心里冒出了两个字——“妈妈”。
  她半是惊喜半是惊惶的回头,身后的女人跟电视里的“坏女人”没有区别。但一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笑着的嘴。
  沈含烟吓了一跳,浑身发抖,但没有挣开女人的怀抱。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开口叫一声“妈妈”。
  就在她双唇微启的时候,那女人却猛力一推,小小的沈含烟就连人带筐滚下了山崖。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梦里感觉到疼,竹筐上没刮干净的毛刺和嶙峋的山石一起刮着她的脸,那个没有脸的女人站在山崖上冲她冷笑。

  后来沈含烟长大了才开始疑惑——梦里怎么会感觉到疼呢?简直不符合科学。
  可最让人觉得诡异的不是这个,而是梦里的她摔下了山崖,竟然满脑子还在贪恋那个拥抱。
  暖暖的,软软的。
  从小到大,没有一人那样抱过她。
  再后来她考上R大,来邶城后第一次见到了她亲妈奚玉。
  看到奚玉脸的一瞬间,沈含烟顿时想起了七八岁时的那个梦,原来梦里那无脸女人的脸,其实是长这个样子。
  她尴尬的微微抬手,奚玉抓着她的手摇了两摇,那竟是一个十分商务的握手。
  “长这么大了。”奚玉笑着说。
  那大概是沈含烟人生唯一一次可怜自己。
  今晚小兔子站在她书房里,带着某种沈含烟熟悉的神情小声说:“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这让沈含烟几乎本能的回答:“好吧。”
  我陪你睡吧。
  可小兔子溜了以后,沈含烟逐渐恢复了理智。
  十八岁生日当夜季童涂口红的那张脸,无论被沈含烟的记忆如何打压,始终像个顽强的士兵一样,一次次冒头出来。
  沈含烟发现自己掌心冒汗——她都答应了些什么啊?
  也想过不去算了。
  可小时候做完那个噩梦的她,就是自己一个人。
  虽然沈含烟不知道季童那个不太好的梦是什么,但不知怎的,她十分不想季童经历那种孤独。
  就这样拖拖拉拉到了夜里一点,沈含烟凝神听了听,走廊里静悄悄一片。
  小兔子药效上来,应该早就已经睡着了吧。
  沈含烟终于合上书放下笔,简单洗漱后,向季童的卧室走去。
  ******
  季童的卧室没关灯,沈含烟轻轻推开门,那团跟糯米团子一样的被子里却毫无反应。
  季童果然睡着了。
  这让沈含烟松了一口气,关了灯,悄悄走到床边,掀起一角被子躺了上去。
  少女满身的奶香铺天盖地向她袭来,还有种平时轻易注意不到的蔷薇花香,几乎化为了一只无形的手压在她胸口,让她透不过气。
  然后她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隐形的手,是被子里的季童真把手搭在了她身上。
  然后是脚,整个人像考拉挂在树上一样,攀在了沈含烟身上。
  沈含烟:……
  她意识到季童床边那堆玩偶真不是白放的,估计每晚一只被季童这样抱着睡,就看季大小姐今晚“临幸”谁翻谁的牌子。
  很尴尬,季大小姐今晚翻了沈含烟的牌子。
  沈含烟轻轻动了动,但季童手脚压得很实,她没挣脱,又不敢真的用力,怕吵醒熟睡的季童。
  这时季童双手箍了箍,梦里不知嘟哝了句什么,带着沈含烟的身子往她那边转,沈含烟等她平静下来后正想挣脱,忽然跟被封印一样不动了——
  季童的脸贴了过来,再一动,就危险了。
  ******
  季童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个温温软软的人,好舒服。
  然后她很快发现自己是怎么醒的了。
  因为她脸边贴着一团更温软的东西,但又有某种挺立戳着她的脸。
  那是季童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促使着她从睡梦中睁眼,然后意识到自己抱的人是沈含烟。
  沈含烟如约而来了。
  沈含烟的头在被子外,季童并看不到,但沈含烟一动不动的,应该是睡着了吧。
  按理说她现在以一个尴尬到炸的姿势贴着沈含烟,应该无声的尖叫后赶紧撒手转开,以不吵醒沈含烟为目的两人背对背睡去。
  但她不想尖叫,她出奇的冷静。
  冷静到她还能计算,脸应该怎样最小幅度的转动,去能去轻蹭亲吻。
  她做到了。
  那绝对是另一个层面上她从未拥有过的体验,让她浑身霎时窜起一股电流,手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沈含烟似乎一颤。
  哦妈的,季童在心里骂,还是弄醒沈寒烟了吗?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装睡,如果沈含烟掀开被子揪住她,她是不是应该装作睡眼迷蒙的刚醒,一切都是她在梦里的无意识作为?
  但她静静等了一会儿,沈含烟并没掀开被子。
  沈含烟到底醒了,还是没有?
  ******
  在季童嘴唇蹭过的一瞬,沈含烟浑身完全不受控制的猛然一颤。
  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灼烧着她的胃。
  融化了她身体里二十二年来从未被撬动的什么,让她几乎能清晰感觉到,有股暖流在汩汩的流淌。
  被子里的季童好像并没有醒。
  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情节,静静把她的嘴移开了一点。
  沈含烟不知道的是,被子里的季童在黑暗中,无声的睁着她那双亮亮的眼,又微微眯了眯。
  狩猎的本能让她意识到,今晚不能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不然沈寒烟一定会阻止她,然后,让两人的关系滑向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
  她并不想这样。
  她轻轻移开了自己的嘴,就只是抱着沈含烟睡去。
  ******
  第二天一早,季童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怀里抱着那个双眼笑得很猥琐的屁桃,贼兮兮的看着她。
  季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吧她昨晚不是抱着这个睡的吧!
  屋子里没开灯,没拉窗帘,只是一点点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出来,令人不辨晨昏,陷入一种暧昧的晕眩。
  一切都有种失真感,让季童不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梦吗?
  脸边的坚硬与柔软,怀里的僵直与温柔,耳边的呼吸与翻身的一点点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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