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竹马每天都诡计多端——漱欢
漱欢  发于:2023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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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把卡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叶疏桐的声音如同地心引力,每一秒都拉着孟清朝自己靠近。
  孟清想了想,说:“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给的锦囊是什么东西。现在也用不上了,卡就还给你。”
  他微微抬头,对上了叶疏桐沉默的视线。
  孟清接着说:“但是因为我很感动,所以那个沙漏盒子我留着了。”
  叶疏桐一怔,黑漆漆的眸子顿时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真的?你真的很感动?”
  “是啊。”孟清回答道。
  叶疏桐狐疑地盯着他看,总觉得孟清眼角红红的:“你不会感动哭了吧?”
  孟清轻轻吸了吸鼻子,说:“嗯,哭过了。”
  他直直地望着叶疏桐,后者果然吓了一跳,神色里既是心疼,又忍不住高兴,有些手足无措。
  叶疏桐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
  孟清声音平静:“不信?我现在哭一个给你看看。”
  叶疏桐语调高了几分,兴奋之情跃跃欲试:“真的?”
  如果是孟清哭的话……那样清冷漂亮的眼眶微微泛红,泪痣会被沾湿,一定会很好看。
  孟清有些失语:“……假的。”
  叶疏桐失落地眨了眨眼。
  这时,孟清的眼睛一瞥,落在了叶疏桐的左脚上。
  他问:“……腿好些了?”
  叶疏桐见他担忧的神色,伸直了腿给他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清:“……你不是说,两个月都下不了床?”
  叶疏桐一顿,立刻“嘶”了一声:“痛痛痛——”
  他哼唧了两声,往孟清身上一倒,开始耍无赖:“要孟医生抱一抱才行。”
  孟清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叶疏桐得寸进尺:“来都来了,孟医生不邀请我共寝吗?”
  孟清犹豫了几秒,说:“你那儿比我宽敞,床垫也合适,你自己回家睡不是更好吗?”
  “那不一样,连个人都没有,我怎么睡得着——”叶疏桐立刻说。
  孟清说:“我还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挤着睡不太舒服。”
  叶疏桐微一垂眸,忽地想起来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你放心,今晚再试试,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体验。”
  孟清差点被气笑了,脸上又有些臊:“和这件事没关系。”
  叶疏桐胡搅蛮缠:“我不信。”
  “你今晚非要在我这儿睡的话也可以,”孟清说,“你进来吧。”
  叶疏桐将信将疑地往屋内走了两步,却发现孟清没关门,反而取下了挂着的外套。
  “你上哪儿去?”
  孟清说:“我今晚值班,你早点睡。”
  一个小时后,医院科室内,孟清在整理病历。
  叶疏桐手插着兜,跟巡查的一样绕圈,新奇得不得了,隔几秒就要拿个东西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孟清说:“你是想抢我饭碗?”
  叶疏桐:“那倒没有,就是最近隐隐约约感觉牙有点不舒服。”
  孟清停下打字的手,抬眸问:“哪儿不舒服?”
  照明灯一亮,叶疏桐躺在病床上,眼前一片白。
  “张嘴。”孟清说。
  叶疏桐照做了,牙差点磕在孟清的手套上。
  他仰躺着,视线里只有孟清口罩外专注的眼神。
  孟清的眼睛像汪着一捧清澈的水,眸色偏浅,很是温柔。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很难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叶疏桐不由分神,孟清也会这样看别的病人吗?
  “别动,”孟清的声音让银色的工具都没那么冰冷了,“这里有感觉吗?”
  叶疏桐说:“没有。”
  孟清的手很快离开了。
  “起来吧。”
  “这就好了?”叶疏桐隐隐有些不舍。
  孟清说:“还想做个根管治疗?”
  叶疏桐立刻捂着脸,坐起了身。
  孟清说:“牙齿状况挺好的,外表没什么问题。你明天去照个片再看看是不是别的情况。”
  叶疏桐闷闷地说:“不拍,也没疼得很明显,肯定是错觉。”
  他浅浅打了个呵欠,拒绝听孟医生的建议。
  墙上的钟显示凌晨一点半。
  孟清一边收东西消毒,一边说:“我办公室有张沙发床,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就。”
  “我又不是老年人,”叶疏桐说,“熬个小夜而已。”
  孟清说:“柜子里有一床薄被子。”
  过了一会儿,叶疏桐的声音就消失了。
  孟清继续整理病历,中途去拿了件外套。他找了半天,发现柜子里的被子还在。
  叶疏桐躺在单人沙发上,似乎睡着了,孟清的外套搭在身上,遮住了下巴。
  他熟睡时,线条精致的侧脸没有清醒时的绷紧,完全放松的状态显出了几分柔和。褪去了聚光灯下桀骜张扬的神色,他和许多年前保持着一样的天真澄澈。
  那些商业化的东西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因为他背后有家人的支持,生来可以决定要什么、不要什么,哪怕是在圈子里,也能时刻按自己的想法率性而为。
  这是他得天独厚的幸运,也渐渐成为他的资本,仍旧一往无前,毫无畏惧。
  有多让人艳羡,就有多招人嫉恨。
  而那些不好的事情,叶疏桐其实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他。那是叶疏桐保护他的方式,幼稚,但有效。
  孟清注视着睡着的人,仿佛有羽毛划过心尖。
  他伸出手,掌心朝下,慢慢地覆在叶疏桐的手背上。
  轻轻一贴。
  刚要挪开时,却反被抓住了。
  叶疏桐似乎还半梦半醒的,抓着孟清冰凉的手贴上自己温热的脸颊,还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冷。”
  直到捂热了,才渐渐松开。
  好像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孟清回到办公桌前,慢慢开始读文献。
  天亮的时候,他从沙发上醒来,被子还是热的,好端端地盖在他自己身上。
  之前明明是趴在桌上睡的……
  叶疏桐应该才刚离开,办公桌上留了一份温热的小馄饨,还有张字条。
  “吃热的[爱心]”
  孟清站在桌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去刷了个牙,回来慢吞吞地打开袋子。
  小馄饨皮薄,鲜味重,汤汁暖热,一口下去胃很舒服,适合冬天的早晨。
  他还没吃完,办公室门响了两声。
  早到的安素素探进脑袋:“孟医生早啊,值班辛苦了——诶!”
  顺着她惊奇的眼神,孟清看见了沙发上搭着的外套。
  可能是叶疏桐走的时候错拿了孟清的,把自己那件留下了。
  还偏偏是件潮牌的宽松款,和孟清常穿的颜色风格截然不同。
  孟清下意识地想拿走,却听安素素眼睛极尖地认了出来:“这不是叶疏桐的外套吗!”
  “真的,一模一样,他前天的路透图才穿了这件。”
  孟清一愣,不知该作何解释。
  安素素怀疑地看着孟清:“孟医生,该不会——”
  孟清抿着唇,有些头疼。
  紧接着,安素素的眼中露出了狂热的惊喜:“原来你也是叶疏桐的粉丝啊?!”
  孟清:“……嗯。”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层楼的科室都知道了,原来高材生孟医生也追星!
  一时间,所有人叽叽喳喳,从孟医生的“偶像”叶疏桐一直聊到了娱乐圈新晋小鲜肉,为谁才是最帅的闹得不可开交。
  黄主任拍了拍门:“孟清,你来一下。”
  孟清总算才从这场令人头大的热闹中解脱出来。
  “上次的直播效果很好,”黄主任开门见山,“所以领导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多进行几次,顺利的话还能变成医院的一个固定项目。至少,这个月还有一次直播。”
  孟清微微一愣:“……固定项目?”
  黄主任点头:“嗯,你形象好,口齿清楚,逻辑也清晰,我觉得也挺合适的。”
  “黄主任,”孟清忍不住说,“我觉得这个机会……也可以让大家都试试。时间毕竟有限,我还是更想专心工作。”
  “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多少人看着呢,这个流量都羡慕不来,”黄主任强调道,“是领导重视你,才给你这样的机会。”
  言下之意,你不要不知好歹。
  黄主任看了他一眼,耐心道:“行了,等院里把日期确定了再说。还有,过两天在S省有个会,我走不开,你代我去参加一下,是在山区,风景挺好的。”
  孟清刚一从黄主任办公室出来,就听见几个小护士在外面嘀咕。
  “……你说孟医生刚来的时候还挺受重视的,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有可能,赵老师手上的研究项目一个都没带孟医生。”
  “想什么呢,孟医生以后可是咱们医院的头牌,当网红总比在这儿干熬资历强吧。”
  “那倒也是——”
  “嘘,别说了,孟医生出来了。”
  孟清回办公室取东西,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安素素。
  “孟医生,我刚听他们说,后天院里有个研讨会,好像有个大项目的资金到位了,今年新来几个高材生都要去参加呢。你那天的排班是不是要调整一下啊?”安素素问。
  孟清说:“我后天早上出差,确实要麻烦你调一下了。”
  “……啊?”安素素吞了声音。
  -
  叶疏桐给孟清打电话时,才知道他刚下飞机,已经到S省了。
  “好端端的跑那么远干什么?”叶疏桐眉心一紧,“奇怪,之前也没说啊。”
  ……对,孟清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
  叶疏桐越想越怀疑。
  他最近总有种不好的直觉,好像孟清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明明孟清确实在关心他、照顾他,两个人之间却好像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或许要是再走得远一点,孟清大概会被风吹跑,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这种想法明明毫无根据,却如一根凭空出现的细线,一旦知道了它的存在,便挥之不去。
  叶疏桐猛地从后座起身。
  不行,他得搞清楚。
  叶疏桐立刻给叶敬然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叶敬然发来了一张照片。
  孟清坐在会议圆桌的一边,眉眼清冽,气质疏离,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微微侧眸,似乎正在专心地听左边的人说话。

  叶疏桐的眼神一顿。
  孟清左侧的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眉目带笑地望着孟清,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而这个人,竟然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叶疏桐的心跳骤停,攥紧了手。
  ……可恶,孟清该不会是有别的好朋友了吧?!
 
 
第25章 
  西部某会议中心的大屏幕在晚间放起了最近很红的一档音乐综艺。
  叶疏桐的嗓音响起时, 毫无意外地吸引了在场的无数注视。那张俊美的脸被摄像头放大了数倍,仍然毫无瑕疵。
  那一身复古的燕尾服仿佛从中世纪古堡里走来,和充满了摇滚气息的音乐剧唱词相结合, 从低沉絮语变得具得颇具节奏感。
  叶疏桐在角色切换间游刃有余,时而阴沉凌厉, 时而温柔璀璨。随着拍摄角度的不断切换,观众的心也跟着他的步伐跳动。
  孟清在不远处回过头,看见节目ending时, 叶疏桐惯常的眨眼笑容。镜头里的笑意狡黠惑人,又不失几分成熟魅力。
  切换到下一个表演者时, 孟清端了一杯鸡尾酒, 站在人群边缘的阴影中。
  “孟清,原来你在这儿呢。”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叫住了他。
  孟清不是很意外, 今天开会时已经见过了。
  江学霖, 孟清的大学学长。那个时候,孟清和他有过短暂的几面之缘, 只记得他那时在校辩论队。
  几年不见, 现在已经是瑚城某三甲医院的外科主刀了,正是风度翩翩、成熟稳重的模样。
  江学霖似乎很惊喜在这儿碰到孟清, 早上会议中就想拉着孟清叙旧, 现在总算等到机会了。
  孟清微微点头:“江学长。”
  “都毕业了,叫什么学长啊,显得生疏。”江学霖的笑容亲切, 有些社交天分在身上。
  孟清和他聊了几句,江学霖好像对孟清在英国的经历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
  末了江学霖叹了口气,惋惜道:“你都回瑚城这么久了,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上次章默说要聚餐,我临时有台手术。早知道你要去,我肯定不能缺席。”
  孟清说:“Z院应该很忙,没空也是正常的。”
  “哎,是啊,自从当上了主治,我这日子就不带停的。不过也好,你也在瑚城,以后聚的日子还多。”江学霖说。
  他喝了一口酒,看向孟清:“我还以为你会留北城呢,怎么要回瑚城了?是女朋友在瑚城?”
  孟清淡淡说:“我家人在普湘。”
  “噢,对,我差点忘了,你是瑚外毕业的,”江学霖的话转了几个弯,最终单刀直入,“你现在……还单身吗?”
  孟清微微点头。
  江学霖似乎松了口气,眸色瞬间亮了几分。但他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跟孟清聊起了瑚城的生活。
  江学霖不是瑚城本地人,这几年也算渐渐站稳了脚跟。其中艰辛,孟清也都深有体会。
  没聊多久,江学霖就说累了,要回酒店房间休息。
  孟清恰好也不想多呆,和他顺路走了一段。
  “……这会议中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建在山区,倒是修得像个疗养院,搞半天钱都砸在这儿了。”江学霖笑说。
  孟清顿住了脚步,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正懒散地坐在水泥台阶上,用小鱼干逗着一只酒店散养的猫。三花上蹿下跳的,摆着脑袋在那人膝盖间蹭来蹭去。
  逗猫的人似乎很疲倦,手撑着脑袋差点就要睡着了。
  等熟悉的气息近了,他才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孟清望着叶疏桐睡意惺忪的双眼,微微皱眉。
  叶疏桐连口罩都没戴,“蹭”地一下站起身,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还不是因为——”
  叶疏桐的目光一顿,停在了江学霖身上。
  虽说这个人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站在孟清旁边莫名碍眼。
  他们站得太近了……而且,这人看孟清的眼神,有些奇怪。
  夜色低沉一片,路边也没灯,江学霖看不清对方长相,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善。
  但那人动作熟稔地搭上孟清的肩,孟清仿佛习惯了,半点也没避。
  孟清扭头对江学霖说:“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江学长先回去休息吧。”
  江学霖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眼神动了动,说:“好,回头见,孟清。”
  他往台阶走了两步,回过头时,恰好撞上孟清那位朋友扫来的视线,穿过了冰冷的夜色,仿佛凶神恶煞的,跟钟馗有得一拼。
  江学霖总觉得对方模糊不清的眉目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
  ……该不会是在什么本地新闻里吧。
  山林独有的潮湿气息氤氲而来。
  夜风和缓,叶疏桐走在孟清身旁,挡住了迎面的寒意。
  “我饿了,”叶疏桐瞧了瞧孟清的神色,舔了下嘴唇,不满地说,“学长,你都不带我吃点东西。”
  孟清被这一声“学长”叫得头皮发麻:“你少揶揄我。再走五分钟,外面有家做汤锅的应该还没关门。”
  叶疏桐小叹了口气,歪歪扭扭地往孟清身上靠,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声:“学长。”
  孟清说:“他叫江学霖,是医学院的前辈,高四届,的确是学长。说不定你也见过他。”
  孟清说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叶疏桐说:“那就直接叫名字呗,学长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对劲,显得你们很熟一样。”
  孟清莫名其妙:“喊名字才比较熟吧,叶疏桐。”
  叶疏桐搂着孟清,举起另一只手,声音清朗:“到!”
  他似乎得到了还算顺心的答复,嘴角微微上翘,像一只顺了毛的大猫。
  趁着浓重夜色,孟清看着他的侧脸,问:“你来周围哪个城市工作的?”
  叶疏桐想了想,点头:“……嗯。”
  “拍广告?”
  叶疏桐说:“那倒也没有。”
  叶疏桐当下不免心虚。
  既然孟清都说了跟那人不熟,自己属实是误会孟清了。这一趟师出无名,反倒像无理取闹。
  孟清一瞥,见叶疏桐眼神有些飘忽,缓缓道:“我知道了。”
  夜色中,叶疏桐的眼眸一眨,心头发虚:“……知道什么了?”
  孟清说:“你是想偷懒,没跟你公司的人说?”
  身旁的人沉默了两秒,语气惊喜:“不愧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清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又听叶疏桐语气轻快地说:“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我的好朋友在开什么会,是不是还和我天下第一好。”
  孟清不明真假,被他故意幼稚的语气逗得嘴角微勾:“那你现在觉得是吗?”
  “当然了,”叶疏桐说完,反问道,“你说不是吗?”
  孟清的声音也显得轻松:“好朋友也可以不止一个。”
  明显感觉到周围骤冷的空气时,孟清看着叶疏桐,微微一笑:“可是我只有一个好朋友。”
  前一句是玩笑话,后一句是真心话。
  叶疏桐回过神来了:“这还差不多。”
  他捂住胸口,好看的五官毫无偶像包袱地皱成一团:“清清,你最近有点坏啊,总是吓我,心脏都不好了。”
  “别咒你自己,以后不逗你了。”孟清说。
  叶疏桐说:“也可以逗。”
  孟清:“?”
  叶疏桐的眼睛一弯,抬手去捏孟清的脸:“这样才有点人气儿嘛。等等,你的脸怎么是冰的?”
  孟清说:“山里昼夜温差太大……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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