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睨着桑亚漂亮的唇瓣,不期然想起对方受伤了喜欢吮指尖的习惯,有些好奇是什么感觉。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如野草疯长,将他内心潜藏的零星欲望无限放大,游阙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低声问道:
“他们说雌虫的唾液可以加速伤口愈合,是真的还是假的……”
桑亚闻言一愣,然而还没开口询问,下一秒唇上就多了一抹温热的触感。游阙的指尖缓缓挤进他嘴里,轻而易举撬开牙关,触碰到了里面柔软的舌尖。
桑亚瞳孔震惊收缩:游阙怎么敢?!
桑亚呆了片刻,反应过来立刻偏头避开,却反让指尖抵得更深,直接触碰到了咽喉。他红着脸攥住游阙的手腕,想把对方推开,游阙却把桑亚在墙上抵得更紧。
他用指尖缓缓抚过雌虫坚硬的牙关,湿软的舌尖,灵活逗弄,然而下一秒指尖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被对方狠狠咬住了,动作就此一滞。
桑亚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他见游阙不知退让,皱眉咬住他的指尖,直到见了血腥才终于缓缓松开牙齿。
游阙不躲也不避,反而笑了笑:“牙尖嘴利。”
他把自己的指尖从桑亚嘴里缓缓抽出来,带出了一丝晶亮的液体,鲜血从伤口里缓缓溢出,不多时又止住了。
完美无瑕的一双手,偏偏多了一道带血的牙印。
游阙看了眼:“这下真的要留疤了。”
桑亚见游阙受伤,无意识吞咽掉嘴里的血腥,没由来一阵心虚,他皱眉攥住对方的手道:“谁让你刚才乱碰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桑亚是真的不想让游阙留疤,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就该白白净净的才是,没必要像他一样留疤。
然而游阙却把桑亚拉了回来,只见他在雌虫肩头慢条斯理蹭了蹭指尖,在上面留下几撇略显暧昧的血痕,这才道:“没关系,留着吧,也不难看。”
桑亚欲言又止:“但是……”
游阙是真的不在意:“我先走了,你帮我请假。”
他语罢伸手拉开门,直接离开了隔间,桑亚跟出去的时候,只见游阙从上衣口袋又抽了一根烟叼到嘴里,低头用打火机点燃,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酒吧迷离的光影中。
时间还早,商场没有打烊。
游阙走进商场,购物目标很明确,他先是买了一个背包,又买了一个折叠的军工铲,确定前者能装进后者,这才去收银台结账,途经一家服饰店时,又挑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衬衫,用一个漂亮的购物袋装好,打算送给桑亚。
对方连那么浅的酒痕都洗不下来,就更不用指望刚才蹭到肩膀上的血,游阙还他一件新的也不亏。
夜色渐暗,街上仍有不少形形色色的虫。游阙还是第一次下班这么早,他拎着购物袋慢慢往家里走去,刚好碰上楼下的花店打烊关门。
老板都已经认得游阙了,见他戴着口罩在摊位前驻足,出声询问道:“阁下,您还要买红纸吗?”
游阙以前相亲的时候,每次都会买一张红纸叠成玫瑰,第一朵掉在雨地里,第二朵在垃圾桶,第三朵被桑亚拿走了。
那只雌虫似乎挺喜欢花的。
他听见老板的询问,目光扫过桌上包花的红纸,犹豫一瞬,最后从花桶里慢慢抽出了一朵红艳的玫瑰:“玫瑰多少钱一枝?”
老板报出涨价后的数额:“三百星币一枝。”
他以为游阙会嫌贵离开,没想到对方真的掏出三百星币放在桌上,带着花桶里的一枝玫瑰离开了。
第175章 伤疤
圣里埃小镇现在已经放开了通行,翌日清早游阙就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出了门。他在家门口拦了一架飞行器,让司机把自己送到郊外,浑身上下挡得严严实实,后颈也用衣领遮住了,因为身形修长的缘故,乍看很像雌虫。
司机见游阙孤身一人,不由得担忧问道:“先生,镇子外面一直在闹星盗,你确定要去郊外吗?”
游阙知道自己独自去郊外十分奇怪,提前编好了理由:“我不出镇子,只是去郊外驻扎的军区探望一下朋友。”
司机闻言这才打消疑虑,驾驶飞行器朝着郊外驶去,他一边开一边和游阙聊天,显然是个静不下来的:“先生,你个高腿长的,一看就是军雌,以前该不会是军营里退下来的吧?”
游阙闭目坐在靠窗的后座,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眉眼隐在帽檐阴影下,一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我不是军雌。”
司机嘀嘀咕咕道:“我还以为你是军雌呢,不过也是,这个破镇子哪儿有那么多军雌,昨天好不容易来了一拨,还是为了清剿星盗的。”
游阙闻言悄然睁开双眼:“最近镇上来了很多军雌吗?”
司机解释道:“萨利兰法势力最大的两个星盗联盟都被剿灭干净了,那些被打散的队伍四处逃窜,有一拨就跑到了镇子外面。没听说吗,他们之前在郊外劫了一个旅行团,打死了不少虫,军队过来就是负责清剿他们的。”
游阙若有所思:“他们已经开始去镇外清剿了吗?”
司机摆了摆手:“嗨,哪儿有那么快,部队昨天才到,估计要休整好几天呢。再说了,要清剿早干嘛去了,现在星盗都跑光了军队才慢悠悠的过来,估计就是做做面子功夫。”
游阙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庆幸自己今天出来了,否则万一遇上军队清剿,还真解释不清楚。
飞行器的速度远比汽车快得多,游阙只感觉还没坐几个小时飞行器就抵达了小镇的哨站口,四周有不少军队都在来回巡逻,还有许多做生意的虫在交接货物,比前段时间要热闹许多。
司机操控飞行器缓缓降落:“先生,到了,路费二百星币。”
游阙最近挣了些钱,手头还算宽裕,他掏出两百星币递给司机,说了声“谢谢”就背着包下去了。
前段时间小镇不许出入,门口积压了不少来往的货物,好不容易放行,附近都是搬货的虫,一时间倒也没有谁注意到这抹瘦瘦高高的身影走出了哨站。
圣里埃小镇位于边陲,外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密林,镇上的居民如果需要外出,一般都会选择绕远路,因为里面的变异猛兽太多,很容易发生意外。
但游阙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来的时候穿过了这片林子,回去的时候自然也要穿过这片树林。
外面是一片晴朗的天,密林里面却枝叶丛生,遮天蔽日,因为下雨的缘故,路面仍是一片泥泞。
游阙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他老家在山上,路况不比这里强上多少,所以走得还算平稳。身后偶尔出现几声响动,像是有动物潜藏其中,但也只是悄悄盯着游阙,并没有扑上来攻击他。
不知走了多久,临近下午的时候,游阙终于走出了这片阴暗的密林。他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片略显荒凉的山郊,偶尔有几只白鸦扑棱着翅膀盘旋在天空,诡异的叫声回荡在上方,久久不绝。
白鸦喜食腐肉,游阙都不用费劲思考自己当初穿越掉落的地方在哪儿,直接朝着鸟类最多的地方走了过去,最后在一片山坡的斜下方看见了一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腐尸,根据服饰判断,应该就是当初那只名叫尤金的雄虫。
游阙从来没见过腐烂的尸体,今天第一次见,却也不算害怕,大概因为这世界上的明刀暗箭太多,远比一具不会动的腐尸更恐怖。
他从背包里拿出提前买好的折叠铲,就地挖了一个深坑,铲子一下又一下狠狠铲进地里,仿佛要给自己也掘一个坟墓出来,到最后旁边挖出来的土已经堆成了小山,这才停手。
那只雄虫的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游阙就没有伸手去碰,而是用铲子将他的尸体拨到了土坑里,又重新填好了土,盖得严严实实。
等做完这一切,游阙的后背已经汗湿了大片。他坐在地上歇了口气,因为手边没有祭品,就只能把坟包四周的碎石块理了理,尽量弄得干净些。
“我该早点来的,你的尸体都烂了。”
游阙嗅到了空气中湿润腐烂的味道,心想无论是人还是虫,死了原来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坟堆道:
“别羡慕我还活着,其实我更羡慕你,起码有个干干净净的身份。”
游阙想努力活得和正常人一样,可到底比他们欠缺了一点什么。
因为夜深了入林子十分危险,游阙并没有久待,他把铲子丢到了一个隐蔽的斜坡下面,带着空荡荡的旅行包离开了。沿途又发现了几具腐烂的尸体,应该也是当初被星盗杀害的旅客,不过游阙没力气再埋葬他们,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游阙今天没有上班,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桑亚的精神力就陷入了狂躁状态。归根到底,还是那天乱咬惹出的祸。
二楼一向安静,此刻却异常嘈杂。只见桑亚的房门虚掩着,不大不小的卧室挤满了虫。斐文和凯文他们一左一右将桑亚压在床上,手臂都暴出了青筋,显然十分费力,低声怒吼道:
“快!把抑制剂给他注射进去!”
桑亚是A级雌虫,进入半虫化状态之后很可能理智全失,危险性极高。他被斐文和凯文一左一右按住四肢,一个劲剧烈挣扎,额头冷汗涔涔,恍惚间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摘除翅翼的医院:
“麻醉剂……快,摘掉他的翅翼……”
“他醒了,加大剂量……”
不!不!
别碰他!
桑亚痛苦挣扎,双目因为充血变得猩红一片,神色十分骇人。他恶狠狠瞪着斐文他们,犹如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困兽,竭力想逃脱桎梏:“别碰我!滚!都滚开!”
斐文一看就知道桑亚又在发病了,他眉头紧皱,腾出一只手来扯碎桑亚后颈的衣服,雌虫背后狰狞的疤痕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个举动更是刺激了桑亚,他额头青筋暴起,唇齿间满是血腥味,仿佛被人凌迟一样痛苦,声音带着森森的寒意与愤怒:“别碰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斐文按住桑亚的头颅,露出他后颈的虫纹,低声咒骂道:“妈的,老子也不想碰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抑制剂扎进去!我快按不住他了!”
小弟刚才为了按住桑亚,眼睛都被揍了一拳,就像个跌跌撞撞的瞎子。他闻言连忙从箱子里翻出一支新的注射剂,捂着一只眼睛上前找到桑亚后颈的虫纹,把手里的针管刺了进去——
尖锐的疼痛遍袭全身,桑亚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即便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挣扎。
斐文差点被掀翻在地,反应过来连忙重新按住了桑亚,对旁边的小弟吼道:“麻醉剂!再给他注射一管麻醉剂!”
小弟吃惊道:“啊?!已经注射了一管,还注射?!”
斐文急得爆了粗口:“他妈的,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弟只好又给桑亚注射了一管麻醉剂,也不知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刚才还挣扎不休的雌虫就渐渐安静下来,力竭昏睡了过去。
斐文见桑亚不动弹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从床上翻身滚下来,他因为刚才制住桑亚的时候太用力,现在连手都是抖的:“妈的,他的精神力怎么会忽然躁动起来,不是每天都在按时注射药剂吗?!”
凯文也累得不行,虚脱滑坐在地:“天知道,桑亚每天跟那只雄虫走得那么近,说不定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
斐文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桑亚是A级雌虫,那只雄虫的血液纯净度连26%都没有,怎么可能影响他的精神力?!”
雄虫的血液信息素含量极高,真说起来,还是桑亚那天咬破了游阙的手指,不小心喝下了他血的缘故。但斐文他们并不知道这桩官司,思考半天没想出原因,就暂时抛到了脑后。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凌晨,斐文他们累得不行,也没精神打球玩牌了,留下一只虫值夜,其余的都各自回房睡觉了。
翌日下午,当游阙正常过来上班时,敏锐发现了酒吧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例如斐文的脸上青了一块,凯文的眼睛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其余的几个小弟身上也不约而同挂了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有劫匪抢劫酒吧。
游阙环视四周一圈,发现不见了桑亚的身影,出声询问道:“桑亚呢?”
斐文有气无力倒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冰袋敷脸,闻言摆了摆手道:“桑亚生病了,在房间休息,你去上班吧,别理那个神……”
斐文迎着游阙的视线,到底还是把“神经病”那三个字给艰难咽了回去:“总之他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游阙微不可察皱起眉头:“你们和他打架了?”
斐文他们几个身上挂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的样子,现在桑亚缺席不在,除了被他们打得起不来床,游阙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放屁!”
斐文闻言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心想什么叫他们把桑亚打了,昨天分明是桑亚把他们给打了:“我们又不是神经病,无缘无故打他做什么?”
凯文也捂着乌青的眼睛解释道:“桑亚就是普通的感冒生病,让他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游阙闻言瞥了眼最里面的走廊,发现桑亚的房门挂着一把锁,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片刻后才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忽然折返回桌边专门给斐文倒了一杯热水。游阙端着杯子走上前,倾身递给斐文道:“老板,喝点热水。”
斐文没多想,只觉得这只雄虫确实知情识趣,怪不得连桑亚都动了几分心思。他伸手接过水杯,给游阙画了个大饼:“努力工作,以后有你涨工资的时候。”
游阙嗯了一声:“我下去了。”
游阙语罢转身下楼,径直走到了一楼后面的隔间。他确定四周没有虫注意到这里,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银色的钥匙,赫然是刚才从斐文身上偷偷摘下来的。
桑亚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普通生病,大可不必在房门外面加一把锁。
游阙直觉不对劲。他把钥匙塞进口袋,见保洁员已经开始清扫地面,走过去提醒道:“我刚才看二楼有很多垃圾还没收拾,你要不先去打扫一下二楼?”
保洁员闻言也没多想:“行,我等会儿就去。”
斐文他们平常喜欢聚在二楼,但每次做卫生的时候尘土飞扬,就会直接转到一楼的球台去玩。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他们眼见保洁上楼打扫清洁,干脆各自回房休息了。
游阙双手抱臂,静静靠在吧台旁等候,直到听见斐文他们回房的动静,这才趁着别的员工不注意转身上了二楼。
雌虫精神力暴乱平复的前后三天都是危险期,斐文他们大抵是顾忌店里有只雄虫,免得桑亚失去理智误伤,干脆在房门外面加了把锁,只可惜遮遮掩掩反倒显得他们心里有鬼。
游阙找出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桑亚的房门,他推门进屋,入目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上散乱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踩到后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桑亚?”
游阙皱眉喊了一声,但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只好反手关上房门,在墙上摸索片刻找到开关,打开了屋里的灯。
“咔哒。”
刚才还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只见地面散落着花瓶枕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蝗虫过境也不为过。不远处的床上静静伏着一只身形赤裸的雌虫,银灰色的长发散乱下来遮住了肩头,身上盖着一条浅色的被子,呼吸起伏间难掩虚弱——
赫然是桑亚。
游阙见状面色微变,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心想对方哪里像是普通的感冒生病,分明连命都没了半条。他拨开桑亚脸上散落的发丝,正准备探探鼻息,却忽然发现对方后背处有一片狰狞的疤痕,动作就此一顿——
那道伤实在太深,深到游阙都察觉了不对劲。他慢半拍收回手,转而拨开了桑亚后背的发丝,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伤疤全貌,手腕就陡然传来一阵剧痛,耳畔响起了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
“谁让你进来的?!”
游阙闻言下意识抬头,却发现桑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一双狠戾警惕的眼眸盯着自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游阙一怔,这种眼神实在太陌生,一度让他怀疑面前的虫到底是不是桑亚。
桑亚身上的麻醉药效未过,等醒了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后背的伤疤已经被游阙看去了大半。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死死攥住游阙的手腕,咬牙切齿吐出了一句话:
“滚出去!”
第176章 欺负
卧房灯光惨淡,桑亚眼底却猩红未褪,他仿佛惊惧游阙会掠夺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里面暗藏着一丝近乎神经质的多疑与不安,指尖发青,力道大得险些捏碎他的腕骨。
游阙拧眉掰开桑亚的手,不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斐文他们为什么忽然把你关在屋里?还有你后背的伤……”
“哗啦——!”
游阙话未说完,猝不及防被桑亚推到了一旁,而后者也因为身形失衡从床上滚落,难掩狼狈。
“我叫你滚听不见吗?!”
地上满是花瓶碎片,桑亚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艰难从地上挪动身形后退。他后背紧贴着柜子,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呼吸间满是雄虫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
这种味道在撩拨桑亚的情欲和理智,
但他的身体却是痛苦的。
仿佛有一把钝刀正在缓慢划开他后背的皮肉与骨骼,深挖、捣烂,疼得记忆犹新,生不如死,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真疼……
桑亚以为自己都快忘了那种感觉,毕竟这个小镇是那么普通,那么偏远,远到可以丢弃那些肮脏的过去,远到他以为变成一只普通的雌虫,普普通通过完后半辈子。
但原来还是不能。
游阙见桑亚的手掌被花瓶碎片割破,箭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后者剧烈挣扎起来,却被游阙禁锢住双臂,从身后反压在了床沿上。
桑亚身躯赤裸,他被游阙按在床沿上的时候,最在意的却是后背不能示人的伤疤。他的脸被迫埋在被褥间,额头青筋暴起,红着眼眶挣扎道:“别碰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桑亚牙关战栗,仿佛真的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游阙制住桑亚也费了不少力气,他眉头紧皱,面容在光影下难掩沉凝:“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斐文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来拨开了桑亚后背的长发,却见对方的肩胛骨处赫然有两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交错纵横,难掩狰狞。
桑亚浑身一僵,随即挣扎得更加厉害,他气红了眼睛,带着被扒光了衣服般的耻辱与绝望:“松开!游阙!”
“不许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游阙一直以为桑亚最多是只有点坏脾气的雌虫,没想到也是个狠茬。他皱眉扯过一旁的被子胡乱裹住桑亚,担心对方的声音引来斐文他们,伸手捂住桑亚的嘴巴道:“嘘,别出声,我是偷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