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是尸体接二连三被甩落在地发出的闷响声,原本白净的雪地沾染上了大片暗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周遭静得一时只能听见那只雪麋兽哼哧哼哧喘气的声音。
临近冬季,大部分树叶都枯萎凋落了,那只雪麋兽很快发现了躲在树上的阿绥等人,它毫不犹豫朝着大树用力撞去,头顶犄角锋利,竟是三两下就将大树拦腰斩断了。
“轰隆——!”
巨树接二连三倒下,震起漫天雪沫。
奎克他们见状低低咒骂一声,连忙扇动翅翼想要逃离,然而雪麋兽嘴里射出的毒液就像机关枪一样漫天扫射,他们不少虫都中了招,断线风筝一般从空中齐齐坠落。
奎克他们已经进入了半虫化作战状态,但不知是不是碍于阿绥在场,不想暴露实力,于是多数情况下都在躲避攻击,看起来异常憋屈。
阿绥躲在树上,见状对白兰德道:“你待在上面别动,我下去看看。”
阿绥原本想拔剑对付那只雪麋兽,但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削给奎克的那根铁木枝遗落在了雪地里,拔剑的动作一顿,干脆收鞘递给了白兰德:“你帮我拿一下!”
白兰德下意识接住了他的剑:“你做什么?!”
阿绥道:“打猎物!”
他语罢直接跃下树梢,捡起了地上那根柔韧的铁木枝,随手试了两招,甩出去呼呼生风,打算让这些队员见识见识铁木枝的厉害,这种武器可比枪强多了。
阿绥对奎克他们低喝一声“让开”,身形凌空而起,直接冲进了战场。他手中木棍凌厉一抽,不偏不倚恰好正中雪麋兽的脊骨,紧接着棍梢又如雨点般啪啪落下,短短几秒内飞快击中雪麋兽周身的各个骨关节处,铁木枝暗藏内劲,每一招甩出去都足以让普通人筋断骨裂。
许岑风原本想上前帮忙,结果发现阿绥一个人绰绰有余,九节鞭法练得比以前还要精进,就没有耽误他耍帅,干脆静静坐在黑岩石上看起了热闹。
九节鞭击出去的时候并不会在皮肉上留下太多伤痕,但每一次攻击都需要持鞭者的内劲输入,不伤皮肉,却伤肺腑,等四十九招全部抽完时,敌人身上的骨头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瞬间散架。
但雪麋兽的骨头显然比普通人强劲许多,阿绥一边身形敏捷躲避着对方的毒液攻击,一边手持铁木棍寻找对方的要害穴位,久久缠斗不休。
奎克等虫只见阿绥已经接连攻击了一百多招,雪麋兽还是毫发无损,忍不住焦急出声喊道:“大首领!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这只雄虫是不是傻,拿着一根木棍就去和异兽搏斗,能打死就出鬼了!
然而阿绥却置若罔闻,练武讲究的就是恒心毅力,鞭法打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总能寻到破绽。
第四遍的时候,阿绥终于发现了雪麋兽的骨头脆弱处并不像普通动物在脖颈七寸,而是在尾椎骨,他每次抽上去的时候对方就会烦躁躲避。
阿绥见状眼睛一亮,灵活避开雪麋兽的犄角攻击,又重新将九节鞭法抽了一遍,最后一招的时候,他直接翻身跃到了对方长满倒刺的后背处,手中木棍对准尾椎狠力一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却不是阿绥手中的木棍断了,而是那只雪麋兽身上的骨头断了——
“咔嚓!”
“咔嚓!”
“咔嚓!”
阿绥的最后一招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前面几次击打施加的暗劲终于发挥了作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递进。
那只雪麋兽先是前肢忽然跪地,它尝试着站起,但紧接着后肢又咔嚓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骨头瞬间散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雪麋兽因为痛苦,喉间嘶鸣不休,紧接庞大的身躯像软面条一样轰然倒地,徒然挣扎几秒,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气息。
而阿绥也后退一跃,轻飘飘落在了地面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胸膛起伏不定,可见刚才那场战斗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奎克他们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惊得缓缓张大了嘴巴,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虫神啊,他们刚才没看错吧?!这只雄虫居然徒手打死了一只雪麋兽?!而且武器还是一根树枝?!
萨利兰法的雄虫连风吹一下都会病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简直太逆天了吧?!阿绥把他们这群身强力壮的雌虫置于何地?!
奎克钻破脑袋也想不通阿绥是怎么用一根小小的木棍解决掉这只等级不低的异兽的,他眼见阿绥结束战斗,连忙屁颠屁颠跑上前嘘寒问暖道:“大首领!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腿?”
“这根木棍这么重,怎么能劳烦您拿着呢,来来来,我帮您!”
阿绥用袖子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闻言也没多想,直接把手里的木棍扔给了奎克:“给你!”
奎克见状连忙接住,顿时如获至宝,激动得手都在抖。其余的队员见状纷纷涌上前来把他围在了中间,争争抢抢,谁也没心思去关注地上那只雪麋兽:
“该死!奎克,你给我看看那根棍子!”
“大首领的功夫也太厉害了!怪不得能当大首领!”
“早知道我刚才也让大首领帮忙削一根棍子了!”
奎克死也不给他们看,护在怀里就和宝贝一样:“走开走开!这是大首领送我的武器,你们想要自己去找树枝,别来抢我的!”
白兰德在树上目睹了全程,按理说他该感到讶异的,但不知是不是阿绥身上出乎意料的地方实在太多,他现在竟有些习以为常起来。
白兰德从树上灵巧落地,他注视着不远处的阿绥,微微摇头,浅蓝的眼眸闪过了一抹无奈,将手中的长剑递还给他道:“拿好你的剑,下次别乱丢了。”
他不觉得阿绥手上那根树枝会比得上这柄从不离身的宝剑,对方刚才大概率只是为了展示一下“铁木枝”的威力。
阿绥正准备伸手接剑,一抬眼忽然发现白兰德身后那双美到令人炫目的半透明翅翼,神色一愣,指着他身后下意识惊呼出声:“啊!你的翅膀!”
刚才情况太紧急,阿绥都没来得及注意,他现在才发现白兰德的翅膀居然露了出来,眼睛因为好奇睁得圆溜溜的,又惊又喜。
白兰德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翅翼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并不习惯在外面暴露自己的翅翼,面色微变,嗖一声直接收了回去,快得根本来不及捕捉。
阿绥见状“啊”了一声,连忙走到了他的面前,就像跟屁虫一样好奇追问道:“白兰德,刚才那个亮晶晶的是你的翅翼吗?”
白兰德矢口否认:“你看错了。”
阿绥又不是瞎子:“我才没看错,你的翅膀刚才露出来了,亮晶晶的,好漂亮~”
白兰德还是那句话:“你看错了。”
阿绥后知后觉意识到白兰德似乎不愿意在外面展示自己的翅膀,到嘴的话一顿,又换了口风,压低声音悄悄问道:“那……你如果不想给他们看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给我看看行不行?”
白兰德:“……”
第139章 给我看就够了
阿绥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话里话外俨然把自己和“其他虫”区分了开来,殊不知白兰德防的就是他。
“……不行。”
白兰德吐出两个字,意料之中拒绝了。他想不明白阿绥为什么对自己的翅翼兴趣这么大,但凡对方不那么“热切”,不那么“垂涎欲滴”,他说不定早就给对方看了,何至于藏藏掖掖的。
阿绥热情起来总有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啊……”
阿绥闻言有些失落,就像一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为什么不可以?”
白兰德没听见他的嘀咕,转身上前和奎克他们一起处理那只雪麋兽的尸体了。这种异兽喉咙里有毒囊,死后如果不及时处理,毒囊破裂后就会蔓延全身,一口肉都没办法吃。
经过刚才那场大战,地面堪称一片狼藉,黑牙派来的十几名星盗已经被雪麋兽顶死了大半,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个也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阿绥怕血腥味引来别的野兽,只能让奎克他们帮忙背上伤员,一起带着猎物回到了营地。那只雪麋兽体型实在庞大,而且出了名的难缠,可想而知在星盗堆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黑牙听闻自己派出去的部下几乎全军覆没,脸色精彩万分。阿绥足足带了将近四十只雌虫出去,怎么别的雌虫都没事,偏偏自己的部下出了问题,该不会是对方故意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吧?!
黑牙完全想多了,阿绥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彼时他正坐在营地旁边研究那只雪麋兽像刀刃一样锋利的犄角,胖厨子则架起了大锅帮忙烧水煮肉,把别的星盗看得直流哈喇子。
“首领首领,我刚才去捡了一根铁树枯枝,您看这根行不行?能当武器吗?”
“首领,您别听他的,您先看看我的,我也捡了一根!”
奎克他们已经被阿绥刚才在密林里露出的那一手给震到了,再也不见刚才不屑一顾的样子,每只虫都捡了一根木棍过来屁颠屁颠围在阿绥身边,怎一个热闹了得。
阿绥倒也不见烦躁,他蹲在地上帮那些队员一根一根地削树枝,埋头认真干活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大首领的架子。
白兰德原本在帮忙处理那些肉块,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阿绥身旁站着一只灰发金瞳的雌虫,动作停顿一瞬,最后起身走了过去。
“大首领——”
白兰德上前拨开那些围在一起的雌虫,直接将阿绥从里面拉了出来,却什么也没解释,只道:“该吃饭了,等会儿再处理那些树枝吧。”
那只灰发金瞳的雌虫名叫朱利安,如果白兰德的情报没有出错,他才是这些卧底真正的队长。不同于奎克他们的热络好奇,朱利安刚才一直在阿绥身后缓慢徘徊打量,就像一只野兽在研究猎物的弱点,怎么看都是个危险的角色。
白兰德不想让阿绥和他们靠得太近,直接把阿绥拉到了火堆旁边坐着,隔出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阿绥闻言还以为饭真的做好了,他兴致勃勃往锅里一看,结果发现肉都没开始下锅,不免有些失望:“你骗我,饭根本没做好。”
白兰德把腌好的肉块串到树枝上,递到火堆旁边慢慢翻转,动作看起来颇为老练:“现烤现吃,免得凉了。”
阿绥闲着没事,只好继续低头研究雪麋兽的犄角,他用手里祖传的宝剑削削砍砍,也不知在做什么,片刻后闻到空气中传来的肉香,忍不住动了动鼻尖:“你也会做饭吗?”
白兰德嗯了一声:“萨利兰法的雌虫必须学习烹饪。”
阿绥心想做饭这种事还能强求的吗:“为什么?”
白兰德抬眼看向阿绥,心想这只雄虫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静默一瞬才道:“因为雌虫婚后必须照料雄主的生活起居,如果不会烹饪的话,很难找到伴侣。”
南部雌虫生性温和,要求对雄主百分百服从,贵族在这方面的规矩不免更严一些。白兰德不仅要学习烹饪,还要学习绘画、插花、乐器,任何可以取悦雄虫的课程他们都必须去学习。
阿绥闻言惊讶“啊”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紧张:“那我也不会做饭,以后是不是找不到伴侣了?”
白兰德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你是雄虫,不用学做饭。”
就在他们说话间,树枝上的烤肉已经熟的差不多了,白兰德见状用小刀把外面那层肉剔到盘子里递给阿绥,然后把剩下的肉继续放到火上烤,他注视着眼前跳动不休的火苗,低声道:“阿绥,帝都的雄虫什么都不用学,永远会有数不清的雌虫把东西递到他们嘴边的。”
他似乎在感慨什么,但又像是一句无心之言。
白兰德话音刚落,嘴边忽然多了一块肉,他抬眼看去,却见阿绥正在喂自己,眼中带着明亮的笑意:“这个肉好吃,你尝尝。”
“……”
白兰德只好张嘴,把肉咽了进去,却听阿绥在耳畔低声道:“其实我刚才是逗你的,我六岁就会做饭了。”
阿绥从小在山里长大,挑水砍柴什么都做,厨房里的事说不定比白兰德还熟练几分。他语罢捡起地上的树枝,也串了一块肉在火堆旁边慢慢烤,顺便用刷子抹了一点在树根底下发现的火蚁蜜,烤得油滋滋直冒香气。
白兰德见状一愣:“谁教你做饭的?”
阿绥才六岁就要做饭,谁会这么残忍对待一只小虫崽?
阿绥却满怀期待的道:“我告诉你之后,你给我看看你的翅膀行不行?”
白兰德:“?”
阿绥竖起一根手指:“就看一下,一下。”
白兰德:“不行。”
这件事没得商量。
阿绥:“……”小气鬼。
阿绥只好收回视线,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继续烤肉,一抬眼忽然发现许岑风站在不远处,连忙对他招了招手:“岑风哥,烤肉快熟了,赶紧过来吃啊!”
许岑风就像个捡漏划水的,平常存在感为零,但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无法忽视。他闻言朝着阿绥这边走了过来,接过对方手里的那串烤肉,拉下围巾尝了一口才道:“味道不错。”
就是有点糊。
阿绥又拿起另外一串肉在火上烤了烤,见熟的差不多了,这才递给白兰德道:“你尝尝,很好吃的。”
白兰德闻言在阿绥和许岑风之间打量一番,目光落在许岑风手里的肉串上,微不可察停顿一瞬,最后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用,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他语罢将手里还没烤好的肉放到一旁,直接起身回了星舰,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许岑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烤肉,又看了眼阿绥,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解问道:“你怎么把第一串烤肉给我了?”
这不是故意引战吗?
阿绥却道:“因为那一串烤糊了啊。”
许岑风:“……”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阿绥明明就是个二傻子。
吃完午饭后,阿绥就带着奎克他们开始练功了。大部队先是围着营地四周跑了几圈热身,然后才开始学习鞭法的基础入门招式,阿绥拿着一根黑色的树枝在队伍前方演示,招式凌厉迅疾,破风声不断,把那些雌虫看得目瞪口呆,连眼珠子都不舍得转一下。
海姆那几只雄虫自从被阿绥救回来后,就一直和许岑风住在同一艘星舰里,每天闲得发慌,冷不丁看见阿绥在教这些雌虫练武,心里就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痒得不得了。
海姆一直等着阿绥演练完毕,这才和另外两只雄虫快步跑上前把他围在中间,语气难掩兴奋:“阿绥,你刚才使的那几招太漂亮了,能不能教教我们?!”
阿绥没想到海姆他们也想学,闻言抓了抓头发,颇有些苦恼:“啊?你们也想学武功吗?练武很难的。”
海姆连连点头,并且做了个大力士的动作,颇有些不服气的道:“他们都能学,我们为什么不能学?”
阿绥闻言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然后摇了摇头:“你们下盘太弱了,站不稳,想练的话得从扎马步开始,起码两三年。”
海姆闻言诧异看了眼自己的双腿:“我站得挺稳的呀,哪里不稳……”
他话未说完,阿绥忽然快如闪电出招,手里的棍子直接戳中海姆膝盖后方,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后者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海姆痛呼出声:“妈呀!我的腿!”
阿绥摇头:“你看,我就说你下盘不稳吧,我刚才只用了五分力,还没用力戳呢。”
另外两只雄虫见状连忙把海姆从地上拖了起来,结结巴巴问道:“那……那马步该怎么扎啊?”
阿绥闻言只好把棍子扔到旁边,给他们做了个扎马步的示范:“喏,就像这样,每天扎一个小时,如果你们能坚持五天,我就教你们武功。”
海姆这几只雄虫颇为硬气,否则当初也不敢得罪黑牙,闻言立刻站直身形道:“五天就五天,能有多难,你可不许反悔!”
阿绥乐了,心想这有什么好反悔的,他对旁边正在认真连招的奎克招了招手:“过来,你在旁边盯着他们扎马步,每天一个小时,如果他们坚持不下来,你就向我报告。”
奎克立刻敬礼:“是!大首领!我一定完成您的吩咐!”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实力代表着一切,连海姆这几只雄虫都被阿绥漂亮的招式勾得心痒难耐,更何况其余的星盗,可惜有黑牙和卡洛斯在上面压着,他们也不敢贸贸然投靠阿绥,只能站在旁边眼馋。
黑牙眼见阿绥把那些俘虏收为己用,冷笑一声道:“一根破木棍子能成什么气候,上了战场全都得给我当靶子!”
他瞧不起那些“乌合之众”,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十分荒谬可笑,任由阿绥瞎胡闹去了。
一天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就到了夜晚,白兰德几乎一下午都没出过星舰。
阿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对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无意识放轻脚步,然后悄悄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阿绥的身上带着水汽,每次洗完澡都香喷喷的,白兰德嗅到熟悉的气息,悄然睁开眼,最后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
阿绥见白兰德背对着自己,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白兰德?”
白兰德没转身:“怎么了?”
阿绥却问道:“你一下午都没出过星舰,是不是生我气了?”
白兰德语气平静:“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
阿绥的举动让人不禁怀疑他平常是在故意装傻:“今天我把第一串烤肉给岑风哥,你生我气了,是不是?”
白兰德闻言终于睁开眼,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他不知是不是被阿绥问得无话可说,过了好几秒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白兰德一直不转身,阿绥只能靠在他耳畔说话,微湿的发梢轻轻擦过耳畔,带来一阵暧昧的轻痒:“你别生气了,第一串肉烤糊了,不好吃,第二串肉才好吃。”
可惜白兰德没吃,最后都被阿绥一个人包圆了。
白兰德闻言顿了顿:“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说了没生气。”
阿绥不信:“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翅膀。”
白兰德拒绝:“不行。”
阿绥:“那你就是生我气了。”
“你……”
白兰德第一次发现阿绥就是个无赖。他转身看向雄虫,却见对方正眼神亮晶晶地注视自己,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让人发不出脾气:“给我看看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