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昙皱眉计较道:“可它还欠着你钱呢,拿着你的命格抵押了一个亿,这些银行的贪鬼都是它搞来的, 现在还敢不说一声就偷偷溜走,也不怕天……”
眼看着李昙开口就要送小纸人出殡, 元溪赶忙捂住李昙的嘴, “没事昙昙,它好歹还帮过我几回呢, 救了我几次,就当是我报答它了。”
李昙一听虽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闭上了嘴。
因为路上迎面而来的阴兵鬼将太多,元溪他们跟着逃亡纸车队, 很快被挤下了通往靥纸街的大道,到了人间大道上就与那些拖家带口的纸车流分散开来。
回到人类世界, 一路走来,元溪探头却发现外面不少小鬼在到处乱走。
很多小鬼仿佛刚从地下跑出来玩似的,看什么都新鲜, 有跟着路过人踩他们的影子的, 有在夜市摊上东摸摸西摸摸想要蹭饭的, 还有在路上使坏突然推人一把绊人一脚的,甚至钻在车子里,在道路上突然蒙住开车人的眼睛,看得元溪心惊不已,不过没等他出手,他就发现这些小鬼的恶作剧大多是从人身上穿体而过,基本毫无影响。
元溪惊讶:“昙昙,路上怎么这么多鬼啊?”
除了这些不知从哪来的小鬼外,还有不少元溪熟悉的疫鬼,不过他们冰雪城的建城器还在消耗剧烈地开启着,不少疫鬼一出现就莫名像是被什么吸走,去到冰雪城做了燃料,因此疫鬼倒是没能很成群结队的四处浪荡。
李昙也探头到车窗看了一眼:“快要过年了,每年这时候到处乱跑的鬼都很多,成群结队。”
李昙在外头待得时间比元溪久,也一直能看到各种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以前他都不是很在意,听到元溪问才想起来。
元溪盯着一只到处想要搞事的青皮小鬼:“过年就有这么多小鬼吗?”
李昙点头,随口道:“估计年底下面也放假,都出来玩了。”
元溪不只想到什么,忽然问:“它们都不回家吗?不去看看自己的亲人吗?”
李昙想了想:“它们应该都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有亲人的还会晚些出来,不会像它们这样乱跑。”
这些小鬼和电视上生人死后变化的鬼不太一样,大部分像是古代白话文里矮小佝偻的堕生饿鬼道的小鬼,看起来和人类已经是两种生物了。
不知是否感觉到元溪盯着自己,那只青皮小鬼和附近几只小鬼赫然转过头来,竟然冲元溪怪笑一声,仿佛流氓相中了收保护费的目标一般,直接就怪声怪气地跟上元溪他们。
呵,还来盯上他们了。
李昙冷笑一声,“铁头我来开,看我创不死它们。”
元溪眨眨眼,愉快地给李昙让了个位置。
李昙刚坐好,元溪就见后头的小鬼们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蓦地怪叫一声一哄而散。
“吱嘎——”李昙可不惯着他们,直接轰地一脚油门,整个车都飞了起来,哐当当追着想要逃跑的小鬼们赶了一路。
最初多看了元溪两眼的小鬼,被李昙追了八条街,终于将它轧在车轮下轧成了薄薄一片。
最终青皮小鬼绿着脸不情愿地化成一道青烟,一头攮进地里不见了,似乎是刚从地府出来就又不得不逃回去了一般,其他轰散而去的结队小鬼,眼看车里的俩煞星还要追着他们挨个碾一边,也都叫了一声赶紧一头攮进地里,化为几道青烟消失了。
“嘀嘀嘀”李昙有些不悦地冲着那些青烟按了几下喇叭。
元溪这时左右看看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道路,就发现之前道路上到处捣乱看热闹的小鬼们,此时已经猛地一空,甚至从这段路之后,他们俩回似水村的路上都没再见到几只鬼了,似乎那些鬼都开始躲着他们走,道路上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元溪两人一路往家走,到了凌县县城的时候,元溪手上的那三两寿串成的手绳,忽然亮起了一丝微光,嗡嗡闪烁,似乎在提醒什么。
元溪一看,顿时惊奇道,“昙昙,洪爷爷会不会是在这附近?这是大黄在提醒我们他的位置?”
李昙看了看道:“那我们在这附近找找看。”
说着,两人也不忙回家了,架着消防玩具车在凌县大道上跑,李昙在凌县住过几年,那被李昙送进去的他爹李富贵,还被称为凌县首富,李昙正好知道凌县最大的县中心医院在哪里。
带着元溪往那里去,果然越靠近医院,元溪就惊喜地发现手绳越来越亮,仿佛在往县中心医院的方向拉扯着元溪。
看来洪爷爷真的就在这里。
本来元溪还有些发愁,明天怎么去问洪爷爷的住院地点,怎么去给洪爷爷送大黄换来的三两寿,现在倒是解决了。
元溪和李昙到医院停下,下了车就跟着手绳的指引,一路在医院住院部乱窜,很多久,还真的就找到了地方。
看着病房里还带着呼吸机,面容枯槁的洪爷爷,元溪松了口气,抬起手来解下那手绳,放在了洪爷爷身上。
元溪退后一步和李昙站到一起,就见那手绳接触到洪爷爷后,很快融化成一条金线,“嘶——”地一声,那丝金线从洪爷爷的手心钻了进去,仿佛在他手上断裂的生命线上续了一节般。
金线闪烁的微光没有维持多久,病房内很快恢复了正常。
元溪他们悄悄带上了门离开,门轻轻啪嗒的声音,唤醒了洪大爷床前的看护,那是洪大爷的大女儿,她迷糊间感觉病房里好像进了什么人,身高不高,看起来像是两个小孩子,但是醒来又看到病房什么人都没有,正准备翻身在睡过去,就忽然感觉到洪大爷的手动了。
“爸?”
“爸你醒了!?医生——”
在女儿惊喜的呼喊声中,洪大爷眼睛迷蒙地睁了睁,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到大黄走丢了。
有两个人找到了大黄,带着走丢的大黄到病床前来看他,大黄还汪汪两声舔了舔他的手,只是不知怎么了,大黄又走了。
·
在元溪和李昙回到似水村美滋滋地睡大觉时,靥纸街内的那场大火,将整个天地银行架起来烧,烧了一天一夜都未停。
直接烧得上通天庭,下告地府,三界中几乎两界皆知,多少鬼神被惊动。
那油也不知从何而来,一直浸透了天地银行全部,甚至渗到了假设在虚空中的天地银行金库;
那火焰也不知从何而起,将整个银行从头烧到脚,各种阴兵鬼将想尽各种办法救火,救火前却还得先破除开天地银行本身环绕的阴气保护层,百般手段无济于事。
账本,金钱,甚至金库大量的金子都大量融化。
房英等天地银行的一众负责鬼,手忙脚乱地带兵扑救了一夜后,还要被地府来的鬼官给带回去问罪,心中郁结可想而知。
看着房英等天地银行的管理员们都被带走,不少没有离开靥纸街的小纸人们探头出来,看着烧得连架子和地基都被灰化,使得靥纸街中心空出偌大一片中心区域的天地银行旧址,这些纸人和其他靥纸街来往的鬼怪们,都开始悄悄八卦起这场大火来。
“嘀嘀咕咕”
“咕咕嘀嘀”
靥纸街的小鬼大鬼们鬼话连篇着。
有的说天地银行真的是被烧的,有凶手,起火前附近居住的不少纸人,都闻到了浓厚的汽油味;有的说,大火烧起来时,恰好所有的鬼经理都外出了,所有的鬼员工也都解散回家,整个银行空空荡荡,给纵火者提供了绝佳时机,有阴谋。
天地银行秉持人间地府两界因果债务结算往来之责,按说该是自有福缘运气加持才是。
别说水火不能侵身,就算真的能侵身,也该会出现火点不着,油过期,或者突发大水把火熄灭等等巧合。
可是所有巧合,都没能出现在保护天地银行不被烧的方向,反而出现在了烧它的一方身上。
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这些鬼话中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天地银行一定有问题,能被烧掉,说明本身它藏污纳垢的程度,已经到了需要大清洗一番的地步。
八卦的鬼怪们纷纷义愤猜测,被带走的房英等大鬼经理,不是贪污了,就是受贿了!
也有幸灾乐祸的,觉得房英他们这一走,多半就回不来了。
只是……
“天地银行被烧,过年期间上头烧的纸钱,我们还能收得到吗?”
“年底没有天地银行汇总统计阴债,今年出去收债的鬼,要怎么个收法?”讨论的鬼们陷入了纠结之中。
·
元溪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在这夜天地银行的大火中,他倒是睡了个好觉。
床头的蜡烛换了根新的,还没怎么点过。
睡梦中,元溪隐约看到自己好像在哗哗地翻着那本天地银行的账簿,之前拿到账簿时,只看到功德那里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在这梦里,元溪却好像打破了迷雾,将自己的所有信息看得清清楚楚。
“功德几尺几丈……”
“债务几厘几许……”
“任职几几几……”
元溪喃喃念叨着,努力想要记下账簿上的文字,背了好几遍,正觉得已经没问题了完全记下来了时,转头梦境一变,元溪顿时就好像将账本得内容忘了大半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回来时看李昙开着车撵小鬼的缘故,梦境变幻后,梦里元溪就感觉自己在撵着一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到处跑。
元溪还看到一把剑!
一把很漂亮的仙气飘飘的剑。
“咔擦”“咔擦嚓”“轰”
元溪梦中眼前的画面东一下西一下地闪烁着,雷光时不时落下,劈落在地面,那把很漂亮的仙剑在元溪眼前乱窜,似乎在前方呼雷引霆,给元溪指路,追得各种妖魔鬼怪五雷轰顶,无处遁逃。
看着这把剑,元溪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就像是上回被疫魔引走,看到那些师兄师姐们的法器时那种感觉,甚至心情更加激动,还有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元溪下意识地就朝梦里的那把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看一看。
不过没等元溪去抓,那把剑似乎也注意到了元溪,轰隆隆的雷霆声蓦地一停,周围变幻的画面突然消失,元溪眼前好像只留下那把仙气飘飘的剑。
“嗖”地一下,那把剑自行靠了过来,主动停在元溪面前。
剑身冰肌玉骨,如出寒潭,仙雾飘飘,雷霆刻印。
“嗨,你好啊。”元溪小声呼吸,怕惊跑了它,微微地挥着手,试图和那把停在自己面前的剑打招呼。
“争——”
剑身无风自鸣,好像比元溪更激动。
元溪惊讶之余,就见那把剑猛地又凑近自己一步,仿佛想要偎到元溪身上来,又似乎是催促着元溪用手握住它。
元溪“哇”地一声,心情激动兴奋地问,“你是让我握住你吗?”
“争——”
剑鸣声犹如催促。
元溪伸出手去,剑身寒冰感通过触摸传到了元溪的指尖,砰砰间元溪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元溪忽然有了种感觉,好像这就是他的剑,只是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哗啦啦——”就在元溪要整个握住那把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周围哪里传来大量的水流声。
一回头,元溪好像对上了一双陌生又熟悉的金色眼睛,顿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
一晚上乱糟糟的经历和梦境,刚睁开眼的元溪,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打了个哈欠后,记忆才慢慢补充完整。
该去上学了。
……
“昙昙,我梦里梦到一把好帅的剑,它似乎也很喜欢我,主动凑过来,我差点就拿到它了。”元溪在去学校的路上,还和李昙嘀咕着梦境里的遗憾。
李昙听到元溪说起什么好帅的剑,心中莫名不太高兴,下意识地道,“梦境都是相反的,好帅的剑什么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破铜烂铁。”
元溪睁大眼睛,看着难得泼他冷水的小伙伴,有些不敢置信。
李昙见状顿时咳了咳,改口道:“咳,之前我不是让小王去给我们找师傅打一把剑了吗,可能再过两天,就能给我们送来了。”
元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只是却纠结了起来。
如果换了以前,元溪听到这个肯定很高兴,只是做完那个梦之后,元溪再听李昙说要有新剑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就有些心虚。
元溪回忆着梦醒时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在回头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前,他好像还看到了别的什么景色,仿佛在哪里见过……
到了学校,听到语文老师提起大家腊八节过得怎么样,元溪陡然想起自己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元溪嘶了一声,捶捶脑壳,“昙昙,兔哥让我们腊八节去喝粥呢,说好了要去的,我竟然给忘了!”
李昙这时也想起元溪昨天说过这事来着。
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回来时又去给洪大爷送了寿命,忙得晕头转向的,元溪都把这事给忘光了,要不是老师提起,他还没想起来呢。
元溪:“兔哥不会生气吧?”
李昙唔了一声,给元溪建议道,“那给他多带点胡萝卜?”
兔哥不喜欢胡萝卜。
不过李昙这话倒是提醒了元溪,想起昨天他们搬回来的金山,元溪灵机一动道,“对,等会儿多带点吃的,再给兔哥带点我们从天地银行带回来的土特产,兔哥肯定就不生气了。”
李昙欣然赞成。
目前学校已经没有什么课了,老师就是布置布置寒假作业,顺便让大家准备下明天的期末小测,然后上完上半天就宣布了放学。
放学后,元溪和李昙悄悄去了趟冰雪城的地下城,准备要带的土特产。
今天的冰雪城已经有些大变样了,原本的雪原,在落日余晖中似乎洒上了一层金粉,仿佛被灿灿金辉笼罩一般,平白添了股土豪金的豪气,少了三分曾经的冷艳高贵。
冰雪城现在已经很热闹了,到处都是妖精来来往往。
本地的一些小妖精不是很抗冻,在冰雪城玩耍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痛并快乐着,倒是不少极地来的妖精如鱼得水,在这里安了家不说,好几头不知从哪里来的虎鲸,还天天成群结队地招猫遛狗嘤嘤作怪,颇有几分街霸架势。
元溪正捡着金子往垮蓝里塞,头顶忽然一黑,抬头就见上头嘤嘤嘤一个滑铲,一头胖虎鲸从他头顶嗖了划过,似乎还哐当撞飞了什么东西。
李昙嫌弃道:“又是这些家伙,赶出去算了。”
“别啊,有它们在热闹好多啊。”元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上头的大家伙。
李昙顿觉元溪说得有理,是热闹了很多,这些虎鲸天天不是在嘤嘤嘤骂人,就是在嘤嘤嘤打架,要么嘤嘤嘤挑衅,嘤嘤嘤找茬,把冰雪城里的不少妖怪几乎都招惹了个遍,之前还惹到那条大蛇精,差点被打死。
冰雪城游乐园游乐项目更新了,已经传遍了妖精的三山四岳,这里往来的妖精大多是来玩的,这些虎鲸捣乱,倒是也给来玩耍的妖精们增添了不少乐趣,不过还是很讨嫌就是了。
“嘤——”那头胖虎鲸不知是否感觉到有什么在看自己,还把大脸贴在几丈厚的冰砖地板上,疑惑地嘤嘤叫唤着往下看。
元溪对上那张仿佛嘴角自带笑的可爱黑白胖脸,不过他看得到虎鲸,虎鲸看不到他,贴地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动静,胖虎鲸就丧失了兴趣,嗖地又划到别处去玩了。
元溪很快用鸡蛋篮子捡够了一篮金子,扎上绷带就是一份土特产。
“好了,今晚去兔哥家。”
·
到了晚上,元溪又带了一堆好吃的,并上一篮子金砖,就和李昙一起出发,开车来到了常尔府外。
“砰砰砰。”元溪敲了敲门,“常尔哥,在家吗?”
很快,常尔府的门吱呀自行打开。
“进来。”门后远远传来常尔哥的声音。
第135章 冤亲债主
今天的常尔哥又在吃东西。
元溪一进屋, 就看到一个常尔哥面前放得一桌子菜,最中心位置还有个红烧的猪头安详地躺在小圆桌上。
“昨天怎么没来?”常尔哥放下盘子里正啃着的红烧猪头,拿起餐巾纸擦擦嘴后才抬眼看向元溪, 这一看,他似乎看出了点什么门道般轻咦了一声。
“命格换回来了啊。”
“常尔哥你看得出来?”元溪好奇地看看自己, 又看看李昙, “命格换回来后, 我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没有吧。”李昙摇头。
要说一开始元溪是小纸人的模样, 但是早在好些天前就慢慢不一样了,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和小纸人把命格换回来。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你累世的冤亲债主估计快要找到你了。”常尔看得不是元溪模样的变化, 而是元溪身周的某种气的变动。
说话的同时,常尔站起身来, 一袭长衫拖地, 走到元溪面前。
看着走进的常尔哥,元溪忍不住多看了常尔哥的脸两眼。
常尔哥一个月三十天, 脸就仿佛月亮一样一直在变。
除了每月初一时常尔哥是隐形的,十五时常尔会变常尔姐,其他一个月的二十多天里,常尔哥多半都是毛绒兔脸人身的模样, 只是毛的多少和毛的位置也是不断变化的,就仿佛月亮的阴晴圆缺一般, 很是神奇。
今天元溪看到的常尔哥,脸上的毛就比较少,几乎能看出半个俊俏青年的样子。
之所以说是半个, 是因为从鼻子往上看都是正常的人脸, 鼻梁挺巧, 眸含星辰,肤白貌美,只是鼻子往下就全变成了毛绒兔嘴,还油光光的,正用餐巾擦着嘴,看起来颇有些古怪。
常尔扫了好奇的元溪一眼,眼神斜睨,元溪顿时正襟站好,不再盯着常尔哥的毛绒兔嘴多看。
“你们昨天回来,似乎又沾上了不少东西。”
常尔说着,随手一招,屋内窗户打开,一堆圆滚滚的赤小豆和其他几种豆子栗米仿佛水流一般成一束滚了过来,被常尔哥拈到手里来。
无论多少,到了常尔手里似乎都只是一小把,常尔就开始往元溪的身上撒小豆子。
元溪下意识捂了下脑袋,不过没有躲开,就看着头顶那些赤小豆大米小米花生哗啦啦滚落。
那些东西从元溪头顶往下滚落,没碰到元溪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在元溪身上滚了一圈后下来,都变成了一些张牙舞爪的小鬼,就像是腊月初一时咬灾时出现的小鬼似的,又有些不一样,这些小鬼似乎大都是无头鬼。
从赤小豆上发芽似的长出脖子和胳膊腿,但是却没有自己的头,只顶着那些圆滚滚的赤小豆和花生什么的当成脑袋,无头苍蝇般地在元溪脚下转悠,似乎是想要找元溪,但是却又找不到。
“又有小鬼啊。”元溪顿觉好玩,看到自己的小伙伴李昙站在一边看着,“昙昙过来啊。”
元溪立刻伸手将李昙也拉过来,和自己站在一起,然后巴巴地看着常尔哥,等常尔哥继续给他撒豆子。
常尔见元溪把李昙也拉过来,洒豆的手下蓦地顿了下,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豆子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