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程成爸妈听话地赶紧转头上楼,但是上到二楼的时候,朗程成妈紧张的目不斜视,朗程成爸看着老婆这样,忍不住扑哧笑了,“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看也没什么东西。”说着,朗程成爸忍不住通过窗户,朝楼下一动不动的大师多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大师在干什么,站在那里也不动。
不过这时,朗程成爸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丁零当啷。
大师紧张地注意着那正常人看不到的货车,忽然发现那货车渐渐走了,慢慢地离开了此处。
大师松口气的同时,赫然见到几率古怪的丝线从朗家飞出,朝着那货车而去,大师一愣,掐指一算,赫然发现那应该是朗程成折去的十年阳寿,竟然化作了一缕缕丝线被那货车怪收走了。
这时候大师隐约想起一些传说来,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会在傍晚时进货,去收受横死之人、自杀之人等未尽阳寿的那种精怪?
竟然还找到了朗家来,估计是因为朗程成也差点身死。
大师没有动手,皱眉看着那没有牛马拉车的货车,慢悠悠自行离开,走出三两步,瞬间凭空消失。
……
残阳如血,火烧连云。
鲜红色的光斜拉向旧城区曲折连环的阴暗小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红黑相间的过渡中,进入了小巷。
“丁零当啷”
隐约有什么声音在响,伴随着车辙轱辘辘的滚动声,似乎是一个堆满货物的板车在阴暗的小巷里慢慢前行。
那声音一路穿街走巷,渐渐走进太阳照射不到的角落。
上一刻消失在朗家门外的鬼货车,转眼似乎来到了这里。
这老区的小巷里,住了不少户人家,很多老街坊老邻居,谁家出了什么事,很快就能被街头巷尾八卦个透彻,最近这间小巷里,此时就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边在路边凑了牌搭子打牌,一边在八卦着最近这里的一桩大事。
“咱们这里上上个月发生的那件命案,你们听说过没?”一个爆炸头阿姨打了个北风,没等对手们思索出招,先出声扰乱对手思绪。
“北十三巷那个张奇志家嘛,这谁不知道啊,太惨了,死得时候浑身骨头都碎成一块块的,连头骨都是,好像在活着的时候被人一块块生生捭碎的,吓死个人……三饼。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眼睛阿姨一边打出三饼,一边唏嘘摇头。
“那可不嘛,张奇志他爸妈眼睛都要哭瞎了,天天嚷嚷着要化成厉鬼,找杀子凶手去报仇。”张家二老最是娇惯孩子,张奇志一把年纪还在啃老,动辄打骂爹娘,他们还觉得儿子很好,巴巴地找人想给儿子介绍对象传宗接代,但是没一个能看得上张奇志的,这反而把张奇志和他爸妈都气上了,骂介绍人打介绍对象,搞得这一片都知道他德行,不敢再和他们家沾边。
但是也没人想到他会死得这么惨,超出了小老百姓们的想象。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说最近张奇志家闹鬼的事,你们听说了吗?现在张奇志爸妈都病了,尤其他妈,眼看就要不行了,天天在家里嚷嚷着儿子在喊疼,好像她儿子真来找她了似的。”爆炸头阿姨又打出一张牌。
“还有这种事?”爆炸头阿姨口中这种神神叨叨的事,顿时引来牌友们关注。
她们大多只知道张奇志死后,他爸妈也接连病重的事,但是闹鬼就不清楚了,爆炸头阿姨细细一说,三人侧耳听着,越说越感觉这事好像还真有些玄乎。
绿袄阿姨想了想凑近牌桌低声道:“我听说,一些横死之人不能投胎,就要找替身,你们说,这张奇志不会是想要拉他爸妈当替身吧。”
“丁零当啷”
麻将桌后的街巷上,隐约有一辆装满箱柜的货车缓慢行驶而过,路过了打牌的几个阿姨们,正在说悄悄话的绿袄阿姨好像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一个激灵转头张望了两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绿袄阿姨摇摇头,只当自己听错了,就听着牌友们说,“就张奇志那坏种,那可还真不一定。”
越过牌桌后,那辆似乎无人看到的货车,渐渐走向了几个阿姨所说的北十三巷死人闹鬼的张奇志家。
张奇志家薄薄的门后,不时传来重病之人的咳嗽声,神志迷糊之人的哭声,喃喃声。
张奇志,男,37岁,被厉鬼寻仇杀害,横死,无法投胎,在家中作怪,纠缠父母亲人,妄图拉替身替自己受罪,好脱离束缚离开此地。
张母,65岁,重病,生讨债儿,儿子死后被儿子怨魂纠缠,日日梦魇,恨不得下去替代儿子受苦。
张父,69岁,重病,生讨债儿,儿子死后……
货车上似乎有什么账本之类的东西在翻动,随着最后一缕消散的残阳,货车伴夜色一起停在张家门前。
很快,屋内原本的声音变得糟杂起来,重病中的张母和丈夫,似乎陷入了另外一种梦魇,又是哭又是叫,屋内好像还传来了应该已经死去的张奇志的声音。
“吱呀——”
紧闭的大门似乎被开了又关,一个骷髅包裹着画纸的画皮鬼在门前阴影处闪现,几条昏黄色的线从张家飘了出来,绕在他骷髅般的指尖,似乎有什么被从张家带走。
很快,张家中就没了动静。
而货车上,此时似乎多了两盏古怪的人形小灯笼。
张母老人寿1斤3两,张父老人寿1斤9两,换儿子张奇志脱离横死煞。
张奇志横死,壮年寿3斤3两,脱离横死煞需断未尽阳寿。
钱文横死,壮年寿3斤3两,搭头。
“丁零当啷”
似乎有什么账本字记了一些什么有的没有,货车带着一车箱柜小玩意儿,重新开始了行走,就在快要再次消失,去到别处的时候,货车前头突然遇到了一对母子。
二十多岁的母亲,抱着一个一两岁的胖娃娃,看起来说话都还不会。
“呀——呀——”那胖娃娃趴在母亲的肩头四处张望,似乎看到了那辆非人间之物的货车,激动地指着它咿呀大叫起来。
“丁零当啷”
货车缓缓行驶过母子身边,货架上挂着各种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灯笼,但都古里古怪。
小雨伞灯,小鞋灯,丑陋的小蟾蜍灯,一身的疙瘩在浅浅的黄绿色灯笼光下,显得很是逼真,甚至还有刚刚出现的两个中年男人的人形灯笼,张奇志和他的搭头钱文,散发着青绿微红的光,也变成灯笼被挂在货架上。
除了挂在货架上的灯笼,箱柜上还堆放着其他的各种小玩意,小风筝小风车和各种小木人,以及丝线吊在货车四边角落的木偶。
那木偶的模样都是成双成对的童男童女,男孩穿着红色的肚兜,头上只留着一搓头发,女孩扎着双丫髻,穿着小裙子,木偶的脸和手脚,因为关节都分成一块块的,在丝线的拉扯下,手脚晃晃荡荡仿佛随着货车在空中行走,嘴巴张张合合又仿佛在笑或在说话。
看着这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行走货摊,小孩子哪还有安静得住的,被引诱得顿时就不停冲着货车咿咿吖吖地叫,想要伸手去触碰。
“宝宝,你在看什么啊?”带娃的妈妈不解地回头看了两眼。
孩子仿佛很高兴地一直指着那空白的方向吱吱呀呀,似乎看到什么路边挂满灯笼小玩意儿的摊子一般兴奋,但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呀……呀……”小娃娃伸着小短手拍拍妈妈的肩膀,小手还抓来抓去的,似乎在抓什么快要到眼前的小玩具。
妈妈还是不解,左右又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一个被丝线吊着的木偶童男,手脚卡卡拉拉一动一动,仿佛在空中行走一般,已经就要走到小娃娃面前,隔着女人的肩膀快要触碰到小娃娃的手。
就在这时,那看似可爱的童男木偶身上,突然喀拉啦出现了七根钉子。
像当初被李昙转移厄运的那只牛头怪疫魔一般,眼睛眉心和身上各处,凭空出现的长钉,似乎将一些漆黑的厄运钉进了人偶身上,即将走到小娃娃面前的那童男木偶,咔擦一声,就在漆黑的长钉下断成了几截。
“哇——”刚刚还高兴着的小娃,骤然看到这种变化,那方才还要和他玩的小木偶,此时已经碎成好几块掉在地上,顿时就吓得哇啦大叫起来。
带娃的母亲见状,赶紧排哄着孩子快步离开了。
倒在地上碎成几截的童男木偶,散落的手脚和裂开的头颅,渐渐被一根根的丝线拉扯起来,渐渐的,丝线好像将裂开的木偶缝合在一起般,又重新完整起来。
披着画皮的怪物出现了火车的箱柜上,看着那被插入了七根长钉的童男木偶,和被转嫁而来的厄运,如画的眉目露出了仿佛被骗般的怒火。
【骗子,骗子,他骗我……骗我……】
如果不是他替身多,他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明明说过,只要他不害人了,就不杀他……为何现在要置他于死地!
骗子。
画皮怪手中的丝线拉扯,渐渐地,丝线似乎从虚空中拉扯出了一只亮着白金色光芒的小鞋子,对于黑暗中的怪物来说,这灯光有些刺眼了。
如果元溪在此处,就会发现那鞋子,正是他去初九常尔哥那里时,穿的鞋子。
画皮怪提着这把小鞋子灯多看了两眼后,赫然面无表情地把它扔进了黑暗中,唰——一只蓝衣鬼手长长地从阴影中出现,一把抓住了那只亮光的小灯笼。
·
放寒假了。
拿了成绩单回家接受完表扬后,元溪仿佛解放了一般,和一众小伙伴到处疯玩。
最后到晚上时也没有回家,元溪和姥姥小姨们说了一声后,就被李昙拉到他家睡。
李昙觉得两人睡觉时的距离近一些,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地方也会近一些,元溪也非常赞同,欣然前往。
两人每天还固定地又修仙打坐了一个小时,黄黄回老家还没回来,它走前说过纸人命薄,压不住元溪的修为,正随着元溪的修为提升而快速破裂,让元溪先暂停修行,等它去老家帮元溪找人想想办法。
只是估计黄黄也想不到,它刚走一天,元溪这命格就换回来了!
可能李昙用一大堆仇人怪物给元溪转移走厄运的方式,真的起了作用,所以这么快这个问题就不问自破。
命格换回来了,每天不打坐修行,就感觉少了点什么的元溪,等不及黄黄回来,好奇地就开始重新打坐修行,和李昙一起观察探讨他目前的变化。
元溪最近几次打坐,感觉明显比之前剧烈很多,以前他看自己的身体一片漆黑,现在就仿佛能看到108颗星辰,大量的炁随着浅浅的呼吸在众多星辰中奔腾流转。
原本那种再修行身体就会烂掉的感觉也没有了,仿佛四肢百骸中的江流不再拥堵在快要决堤的危墙下,而是顺顺利利地沿着宽阔河道,奔涌向大海。
只是除此之外,元溪发现命格换回来后,他的修为竟然下降了,甚至几乎要从头开始重修了。
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元溪梦里又开始老容易忘记事,混混沌沌,被鬼怪追的时候都想不起要怎么还手,只会跑,不然也不用白晖来把他往学校送。
李昙盘腿坐着,手里握着尺子,在他小黑板上写写画画,一本正经好像很有知识地瞎几把给元溪科普,“你看,以前的纸人命就是这个装水的小茶杯,现在的你本体则是个小池塘,水杯里的水一下就能装满,但是水杯里的水倒进池塘,就只能见个底。”
李昙在池塘底部这里着重敲了敲。
李昙敢说,元溪就敢信,听完元溪恍悟道,“怪不得我之前进度比昙昙你快了很多,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倒不是。纸人命格禁锢了你,水杯倒水只能用水壶,池塘倒水可以用瀑布河流或水泵,你本来可以用瀑布倒水,但是……”李昙将小黑板上画的水杯移到瀑布下,唰唰唰几下瀑布就把水杯冲不见了。
元溪一边敲敲盘得有点麻得腿,一边看着李昙用小黑板给自己图绘解释,大赞小伙伴的简单易懂,美滋滋道,“那我还是很厉害啦?昙昙也很厉害!嗯昙昙说得超有道理的,肯定就是这样了。”
李昙一脸没错的点点头,我们就是很厉害。
换了一个人的话,纸人命的好处可能更明显一些,如果对方也能像元溪这么修行,估计能够让天赋不佳的人快速地修行到一定境界,若是境界能突破,换回命格重修,也就没有了境界瓶颈,可以高屋建瓴。
但是元溪,李昙可记得,元溪之前第一次修的时候就没有瓶颈,修行是水到渠就成,仿佛修过很多次一般,根本用不着这点好处。
两人叽叽咕咕讨论一番后,很快就到了夜里睡觉的时间。
……
睡梦中元溪回神后,就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跟着一群人在走,他像是个小矮人站在一行大高个里,周围一堆看不清脸的哥哥姐姐,众人跟着几个带队老师,在一片荒郊密林里前进。
元溪一抬头,就见前方远远地出现了一栋荒废的建筑,他们正在往那个方向走。
“你们现在都学有小成,最近鬼怪横行,今天带你们去试炼一番,有没有信心?”带队老师鼓舞人心。
元溪一脸懵地听着,看看左右,身边的人慷慨激昂地回应,“有。”
“各自拿好你们的武器。”带队老师又说。
元溪再看看自己的手,没有武器,而旁边的一堆哥哥姐姐们,不是拿出了一些剑,就是拿出了一些大印什么的,就显得他赤手空拳了。
元溪一时间有些迷惑,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这是在干什么?
荒废的建筑很快到了,这建筑像是废弃的教学楼,又像是医院,外墙爬满了不少枯萎的藤蔓,看起来阴森可怖,建筑上那些破旧破烂的窗户玻璃后,恍惚有鬼影闪现。
“吱呀——”
生锈的破栅栏门被打开,带队老师领着众人就往里走,元溪懵懵跟上。
第139章 李昙梦境
元溪进入梦境后, 李昙也很快睡着了。
有了前几次失败的经验,再加上白晖的指点,李昙这一次入梦后, 梦境中他终于出现在了学校。
李昙一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坐在一间教室里, 教室和他在立隆村小学的班级很像, 只是周围的同学虽然看不清脸, 但都长得过于着急了点, 只看身形完全不像是小学生。
李昙来的时候,这里还没开始上课,周围的同学们正在聊天
李昙立刻看向自己同桌的位置, 空的,没有人。
李昙皱了皱眉, 站起身来四处观望。
“你在找什么?你的位置不是就在那里吗?”看到李昙起身走动, 前桌转头来奇怪地看着李昙,搭话道。
李昙没有搭理, 只是快速地看了一边周围。
这间教室到处都没有铁头的影子,他来错地方了?
明明他是要去铁头上学的学校,为什么终于梦到了学校,却看不到铁头在哪里?
难道铁头在别的教室?
李昙眉头微松, 直接朝教室门走去,而这时, 班级的老师正好从外头进来了,拿着两沓试卷一般的东西走上讲台,看到李昙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 老师冲李昙道, “都要上课了, 你去哪里?”
李昙没有理他,直接走出了教室门,这时,讲台上的老师说了声“上课”,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李昙,忽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好像被重置一般,转眼间他又重新出现在了刚刚的教室里,好像刚回神时一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昙身边的位置仍然是空的,没有铁头的踪迹,只是这时的时间似乎已经重置,上头的老师也开始了讲课。
讲的竟让李昙有些耳熟,黑板上写了“六狱天魔功”几个大字,听起来很有些像当初诱惑元溪买不正经秘籍的那些家伙。
元溪不再这里,又被困在这里不能去找人,这让李昙非常烦躁。
“嗞啦——”李昙直接推开座椅起身,教室里猛一安静,周围有脸无脸的人都朝李昙看了过来,一时间李昙仿佛来到的不是教室,而是什么鬼窟一般,李昙视而不见,只当这些东西都不存在,再次朝门口走去。
只是李昙这次刚走出教室,周围的一切再次重置,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似的。
李昙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是你搞的鬼?”
“小小年纪一身煞气,心性狠毒,能够来到这里,是你的福缘,休要不知好歹。”讲台上的老师渐渐变了脸,看起来不像是老师,倒像是庙里的金刚护法,怒目鬼神,钟馗在世。
讲台上的老师看着李昙的目光居高临下,仿佛更想要将李昙绳之以法。
李昙心中怒气一下子爆发,脑海中忽然闪现了那轿子中瓷像的脸,周身蓬勃煞气瞬间凝成实质的阴影出现在他周围,仿佛牵连了无数诅咒和恶念。
李昙的眼睛悄然染上一层红色,看着讲台上面色再次陡变的老师,“你在骂我?”
“滋啦啦”
恶念弥漫之下,教室内仿佛出现了时间错乱,腐化的痕迹如同枯萎的藤蔓,沿着地面爬上教室墙壁和房顶,原本崭新的教室瞬间像是过了几十年上百年,墙体腐朽,漆面开裂。
那怒目金刚般的老师看着李昙这化为实质的煞气,原本到口的教训打压猛地一噎,嘴巴蠕动两下,可能想改口缓和下气氛,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上方不太对,向头上看去。
原本就如铜铃般大的眼睛蓦然再次瞪大,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教学楼上的层层楼层墙壁,直接看到了上方夜空之中,就见黑夜里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快速的坠落,仿佛碎裂的星辰正在全速降落,直直朝着这片教学楼区砸了过来。
老师跳起来大喝:“快走!快离开这里。”
老师示警之下,周围的学生忽然都看向了天空,似乎也都看到了这片学校上方的情形,呆滞了一下后,也纷纷惊呼大叫着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
一时间,整个教学楼似乎都乱了起来,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大叫声。
“轰——”
巨大的陨石轰然砸下,这梦境中的学校在刹那间化为火海。
猛烈的冲击却瞬间让这学校所有的门窗破碎,墙砖玻璃,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烂尾骨架楼,大量的火焰喷涂在残破只剩骨架墙的教学楼,烈焰如红毯熊熊燃烧,将这片梦境完全染红。
咔嚓嚓,李昙好不容易梦到的这个梦境学校,最终完全破碎,消失在李昙变红的眼睛中。
……
李昙从梦境中张开眼睛,眼睛仍然是梦中一般的红色,他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忽然他像是反胃一般地剧烈呕吐起来。
一片片碎瓷片被李昙从口中吐了出来,胃和喉咙似乎都被这些瓷片划破,伴随着大量暗红色的血,一张熟悉的曾经被他踩碎的瓷像人脸,也掉落在床边的地上,那半张瓷像脸在血泊中看着李昙,眼睛似乎眨动了一下,犹如活物一般。
【看到了吗?没有力量,连蚂蚁都敢爬到你头上撒野。】
【该回来了,是时间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拿回属于我们的权……】
李昙红着眼睛捏起了那片碎瓷片,下一刻他啪嚓一声将那碎瓷片捏碎,“什么丑东西跟我你们你们的,都说了我的玩具有铁头继承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