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云他们带了一兜子蜡烛和火柴回来,还有几节手电筒的备用大电池。
“今晚上不会来电了,听说在维修电路,说不定要停电两三天,我多买了些蜡烛备着。”
听到要停电这么久,元溪他们三个小孩顿时痛苦地大呼小叫,没有电视看了,也没有电风扇吹了,好难熬的夏天!
不过很快,小孩子们就被点燃的蜡烛吸引了注意。
元溪左手拿着一根蜡烛,右手拿着芭蕉扇,看哥哥姐姐都跟着小姨去屋里放蜡烛了,他正要屁颠颠跟上去,想起刚刚的故事就放下了脚步,再抬起脚走路时,腰也挺了背也直了,变得优雅了很多,颇有点拿腔拿调的派头。
他可是河神老爷亲自送回来的,是故事的主角!
元溪一点也不信姥姥说的没有河神,村里不少人都说有,姥姥肯定是骗他的!
元溪一边颇有派头地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一边拿着姥姥递给他的芭蕉扇吧嗒吧嗒地扇着,心里飘飘然地感受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美滋滋。
明天他的小伙伴来找他玩,他定要把自己的隐秘身份拿去吹嘘吹嘘。
“铁头,干什么呢?你身体刚好,赶紧进屋来睡觉。”小姨李丽云发现了落单的元溪,探头来叫,表姐心心也伸头跟着小姨一起叫。
“来了!”元溪嘴上说着来了,脚下还是迈着他‘优雅’的步伐慢慢地摇摆过去。
这螃蟹一样的步伐看得李丽云眼角抽了抽,又觉辣眼睛又觉有趣,等外甥走到跟前,忍不住伸手搓了搓他的小圆脸亲香一番。
元溪:(·ˇωˇ·)
·
床头的蜡烛流了小半根。
被窝里的元溪,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的,似乎被谁抱着在跑,有些颠簸,眼皮掀开一些,元溪看到了他妈妈。
可妈妈不是在城里吗?怎么抱着他,抱着他要去哪?
元溪看到他妈一脸焦急地抱着他进了一个院子,进院时,奄奄一息地元溪被烟呛醒,瞥到院子里一个装满香灰的大缸,还没看清,就转头到了一间黑咕隆咚的房间内。
周围好像到处都蒙了一层黑雾,元溪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眼睛,却又诡异地能模糊看到周遭,只是看不清楚。
元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供台,供台上上下下摆放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尊神像,下方则是各种贡品,香烛香炉。
神像的眼睛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好像在看着元溪一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上来,元溪‘看到’那老婆婆凑近瞧了瞧自己,老婆婆那双有些反白的眼睛,好像和闭着眼睛的元溪产生了‘对视’。
这婆婆的视线,让元溪有种无处可躲的感觉。
“河神童子。”
“纸人替命!”
耳边妈妈和那个婆婆在说话。
元溪耳朵眼里像是过了水,一有声音入耳,就发出嗡嗡的长鸣声,但是他们说到这两个词时,元溪却听得格外清晰,清晰得像是已经从梦中醒来般。
妈妈的声音有些焦急,且随着交流越来越急,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不好的消息。
元溪努力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去听,过水般的耳朵终于渐渐听清楚了点。
“老婆子这么大年纪见过的怪事多了,但这种情况,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是被即将送祭的纸人童子,拉去做了替身,现在就是一个纸人童子的命格。世间千万种命,可能也再无第二个这种罕见的命格。”
“真真的命如纸薄。”
纸人童子?
这是在说他?
元溪一晃神,耳边的声音再次变得呜噜不清,耳边断断续续的什么难养活,什么怕水怕火,什么山精野怪欺负啥啥。
元溪迷迷糊糊地努力清醒,声音终于又渐清晰了,甚至在注意力集中之下,元溪隔着眼皮看到的情景也越发清晰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妈妈和那老婆婆脸上的表情,一个异常焦急,一个异常严肃。
“你们想让他好,就必须得赶紧把人送回去。离开久了,怕是神仙也难救。”
元溪妈妈希冀地问:“是不是再大点就好了?等他再长两岁可以来城里上学吗?”
“不行,绝对不行,别说再长两岁,再长十岁都不行。而且你们村儿里,也不一定能……反正先别让他出村,养到18岁再看情况。”老婆婆欲言又止话里有话。
元溪妈妈满脸愁容:“可是孩子这么大了,得上学啊,您能给想办法破破吗?”
“破不了,这个不是普通的情况。”
“你给想想办法吧,现在只是小学还好,但以后还要上中学上大学,我家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一个小破山村里,那他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元溪妈妈的语气越发愁苦,甚至对自己从小生活的小山村也充满了怨怼。
耐不住元溪妈妈再三哀求,那个老婆婆终于有些松口。
“除非……”
除非什么?
元溪竖起耳朵正要去听,陡然感到一阵尿急。
非常急!
好像再不起身去上厕所,就要尿裤子了。
作者有话说:
时代设定大概是十几年前,物价和生活条件比现在低很多,所以比较容易停电。
猪脚元溪这时候6岁多。
第3章 奇特梦境
元溪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怎么也撑不开的眼皮,在可能会人前尿裤子的危机之下,硬是让元溪冲破艰难阻碍将自己的眼皮支棱起来。
元溪这孩子就是这么个要脸的娃。
只是他这一睁眼,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大变了样。
什么小黑屋老婆婆,甚至连抱着他的妈妈都不见了,原本耳边呜噜噜的模糊说话声全部消失。
元溪周遭的环境乱七八糟的,有些熟悉又非常陌生,就像是很多元溪记忆中的建筑拼接出来的屋后小巷。
“厕所厕所厕所。”元溪小碎步地弯腰走着,完全没在意身边的环境,也不管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一心想去找厕所。
但这地方好生陌生,元溪一路找,竟是怎么也找不到。
急得元溪直跺脚。
“小孩,你去哪里呀?”
就在元溪着急乱转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声音在叫他,元溪赶忙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比他还矮三分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身上套着件不合身的破旧衣服,看起来倒是大人模样,还留着八字胡,脸土黑土黑的,完全没有小孩子的可爱,仿佛电视里的鳖精一般,蹲在墙角那里冲他招手。
元溪顾不得这人的怪模样,忙问:“我在找厕所,你知道哪里有厕所吗?”
“知道知道,你跟我来。”那小矮人和蔼可亲地招了招手让元溪跟着他,自己往前带路,怕元溪跟丢,还时不时回头看元溪还在不。
“快点快点,急急急。”元溪嫌他走的慢,一边夹腿跺脚一边催促。
“来来来”小矮人见他越急就越高兴,带着元溪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你看,就在那里。”
身后的房屋小巷好像都消失了,不过元溪此时的大脑却注意不到这些,他只看到眼前的一片农田,不远处一个旱厕就立在田地中央。
旱厕孤零零在那,铁皮盖在泥胚回字墙上,云烟雾饶下,一眼望去有些阴森的。
元溪此时可管不了那些,见到厕所他大喜过望,不用身边的人再指引,一声“谢谢啊”抛下,他就自行小跑着过去了。
给元溪带路的小矮人,在元溪背后露出阴森古怪的笑容。
看着元溪一路跑进了不远处的厕所后,小矮人的身影虚晃一下,消失在原地。
厕所里空间挺大,却只有一个蹲坑,元溪连站着撒尿都来不及,直接就脱裤子蹲下了。
元溪进来的一刻,整个厕所瞬间变暗,只是元溪并没有察觉,也没有察觉周围的墙壁和土地,慢慢蠕动了起来。
从外头看去,会发现厕所的墙皮好像蠕动了起来,泥砌的墙壁似乎变成了癞蛤蟆的皮肤,疙疙瘩瘩地活了过来,盖在厕所顶的铁皮上,渐渐裂开两条狭长的缝隙,仿佛两只眼睛在暗中窥来。
元溪蹲下后,他身后的蹲坑中渐渐伸出了一只黢黑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元溪的脚将他拽下去!
“嗞——”
一切的异常元溪都没注意到,一心上厕所的他这会儿谢天谢地舒了口气,庆幸着及时找到厕所解了自己尿裤子的危机。
正在元溪庆幸之时,脚下被他嗞到的蹲坑,突地冒出了好大的白烟。
仿佛有什么被烈火烧灼一般,坑底甚至还传来了剧烈地如同人声又像是虫鸣的惨叫声。
元溪惊诧地看着脚下,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周围一阵喀拉喀拉塌裂声传来。
“砰!!”伴随着一阵巨响,蹲在坑上小便的元溪,目瞪口呆地发现厕所的四面墙竟以他为中心解体,像是被刀子刻开的萝卜一样,直接朝外头四个方向倒了下去。
这还不止。
倒在地上的四堵墙,刚离元溪远一些,就像是回了口血似的,又活了起来,下一刻,四堵墙如同长了腿一样扭扭唧唧拔墙就跑,飞速地消失在周围的森林和浓雾里。
很快,整个厕所都不见了。
元溪一个人蹲在已经没有了厕所的田野上,风吹屁屁凉。
目瞪口呆。
不敢置信!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厕所的元溪,万没想到,这厕所竟然会跑!
……
床边,元溪鞋尖冲床的两只鞋子下,忽然冒起了淡淡的白烟,鞋底的影子好像被缝隙里的月光烧痛,颤动着,以至于元溪的鞋子都微微动了一下。
元溪半梦半醒地在黑暗中皱了下眉,屁股下一阵凉意,床褥间绵延出水渍。
不过因为这阵凉意和梦中风吹屁屁凉的场景完美契合到了一起,元溪不但没有醒来,反而睡得更沉了。
滋滋滋~
鞋影扭曲了一下后,就流动了起来。
随着那小团黑影的流动,鞋子旁边的土石地板上,渐渐出现了如同虫子蜥蜴爬过一般,带着点点湿痕的小脚印。
脚印时重时轻,时而哆嗦几下。
前面的脚印走着,后面的脚印淡化着,不一会儿,那一排小脚印就顺着墙角的黑暗,转移到了门边,远离了元溪的鞋子。
寂静的夜里,那鞋子下游走的小块黑影中,隐隐有一些噪杂声传来,仿佛是什么蛇虫鼠蚁在角落里开会一般,窸窸窣窣,窣窣窸窸。
那些如虫蚁树枝摩擦的声音组合下,竟发出了类似人言的语调,其中‘尿床’两字特别清晰分明,空耳去听的话,就像是黑夜中真有人在低语,只是说话的人有些大舌头结巴,除了和尿床相关的词汇外,大都含混不清,犹如外语。
【¥@童子尿】
【&¥#怕】
【窸窸……找&%不尿床的!】
声音虽然非常小,但也差点将浅眠的李丽云吵醒,不过没等李丽云真正醒来,那些开会声已经乱糟糟地消失在房屋的角落,仿佛只是门缝下吹来的一阵呜呜夜风,忽而来到,又忽而散去,同时也带走了之前那一串淡淡的湿印,不留下任何痕迹。
床铺里头,睡得沉沉的元溪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异动,他还在继续着自己把厕所吓跑的古怪梦境,正气鼓鼓地站在厕所跑掉的田野上,把裤子提好。
“明明裤子都穿上了,怎么感觉屁屁还是凉凉的。”元溪提拉着自己的裤腰,面色古怪地自言自语。
“呼——”
有风声从头顶而过,刚提好裤子的元溪,忽然感觉一道巨大的阴影落在自己头顶,他抬头看向空中,云层很厚,厚得像是似水河的河水一般,隐约之间,元溪好像看见云层里闪过去了一条巨大的尾巴。
非常巨大。
“哗啦——”天空传来水流动的哗哗声响,仿佛真有一条大河悬空在天上,被那巨尾搅动,带起水浪。
这番离奇之象,衬得地面上元溪和他所在的田野,都仿佛盆景一般。
“哇!”没等嘴巴张成O型的元溪瞪大眼睛细瞧,云层中尾巴一忽儿又不见了。
如同一场夏日幻梦。
·
元溪听到了附近传来的鸡叫声,迷迷糊糊地半眯起眼睛。
“铁头你醒了?醒了就起来吧,不要赖床。”小姨李丽云摸摸元溪的头。
元溪当没听到,眯开的眼睛重新闭上,就要抱着瞌睡虫继续睡去,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心心姐“啊”的一声尖叫,吓得元溪直接把瞌睡虫整个吃了,猛地坐起身来。
元溪左右张望:“怎么了怎么了?”
“铁头你尿床了!”心心已经在大叫的时候迅速摸着床铺远离了元溪。
元溪:???
小姨李丽云闻言掀开了被子,果然头痛地看着床上湿了一大片:“都快六岁了怎么还尿床?快起来换裤子。”
“就是啊,铁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尿床?我三岁就不会尿床了!”
不可能!
懵逼半天的元溪张口就要否认,然而他到口的否认还没说出去,下意识一摸身下,就发现床单和自己的裤子竟都是湿潮潮的。
此时元溪终于想起了本来已经忘记的梦,瞬间脸色惨白。
梦里他似乎就是尿急在到处找厕所,然后还找到了?
后来他干了什么?
哦,他在梦里的厕所撒了尿,提裤子后还觉得屁屁一直凉凉的。
元溪终于意识到,他可能、也许、真的,尿床了。
轰——
晴天霹雳!
不敢置信!!
回过神来的元溪,简直想要扛着床单,立刻离开这个村庄。
然而他并不能离开这个村庄,还要被催着刷牙、洗脸,去厨房吃饭,姥姥已经蒸好了馒头。
元溪刚进厨房。
“铁头,听说你夜里尿床了?”姥姥李翠月也被耳报神心心传了信,一看到元溪就问。
这又一声问候,彻底点炸了元溪那脆弱敏感的神经。
“我不是,我没有。”元溪一下子跳了起来,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梦到我在找厕所,本来找不到厕所就要醒来的,醒来我肯定就不会尿床了,但是梦里有个黑矮人突然出现,他给我指路,带我找到了假厕所。”
“对,就是梦里的黑矮人骗我!”
元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信誓旦旦地道:“如果不是梦里上当受骗,我肯定不会尿床的。”
元溪的解释并没有获得大家的认同,反而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可能是病刚好,不怪我们铁头,再多躺两天肯定就不会尿床了。”小姨李丽云哄他。
歘,一箭!
李翠月:“我们铁头还小呢,再大点就不会尿床了,吃饭吃饭,铁头最要面子,我们不提这个。”
歘歘,两箭!
姐姐心心纠结道:“铁头,你今晚睡前少喝点水,咱们睡远一点。”
歘歘歘,乱箭穿心!
元溪这么要面子的人,连病得大半个月里都没有尿过床,这会儿竟然被梦里的黑矮人骗着早节不保。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气得吃了大半碗咸菜的元溪,一出厨房门就看着天空咬牙道:“那个梦里的骗子,不要让我再碰到你!”
“铁头~”
“铁头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元溪小伙伴的叫声,有人来找元溪玩了。
“来了来了。”
郁闷半天的元溪终于高兴起来,和姥姥小姨说了一声后,麻利地插上厨房门,拦住试图出去散播他尿床消息的心心姐,兴冲冲地跑出门去。
第4章 林中幽影
“铁头~”
“铁头!”
“听说你病好了。”
两个小伙伴在大门口围着元溪打转,见元溪没事,两人都很高兴,一个拍拍元溪肩膀,一个抻抻元溪胳膊,似乎要确定他不会散架一般。
元溪任由他们打量,口中抱怨道:“我都回来几天了,被困在家里,你们怎么不早点来看我,快急死我了。”
“你刚回来的时候病的好重,我想要来找你玩,我妈拦着不让。”
“我爸妈也不让,说是你家都要为你准备后事了,让我不要去讨人嫌。”
两个小伙伴实诚地说着,小天和壮壮一人一句。
元溪:“准备后事是什么?我好得很呢。”
说着,元溪还跳了两下以示健康。
元溪回来似水村已经三天了,回来第二天他就醒了,只是家里所有人都当他病重,不让他起来,硬生生在床上又多躺了两天,再加上城里昏迷的那些天,元溪躺得都快生锈了。
家里都说他前段时间病得很重,但是元溪没太大感觉,就觉得自己一直在睡觉,可能睡得时间长了一些吧。
“小石头呢?”元溪瞅瞅发现自己的小团体少了一个人,立刻警觉地发问。
“他赖床了,我们早上去找他,他怎么也起不来,困得蒙头呱唧,他妈就让他躺着继续睡了。”
“小石头怎么会赖床?”元溪奇怪地嘟哝,小石头一向精力充沛,往常都是他早早出来找人玩,赖床倒是第一次见。
小天肯定地猜道:“多半是写作业写的,他最近在补暑假作业。”
小石头最讨厌学习,每次一写作业,他就各种头痛、无力、迷茫、无助,仿佛人生失去了意义,所以每次作业能拖就拖,能不写就不写。
但是再怎么讨厌,暑假也快过完了,现在被他妈妈拘着补那留了一个暑假的作业,每天呜呼哀哉。
元溪疑惑顿解,唏嘘道:“上学真可怕。”
“就是就是!”壮壮也附和道。
元溪和壮壮小天是一年的人,都比小石头小了一岁,他们虽然还没有去学校上学,但是已经从小石头嘴里得知了这个邪恶的地方是如何的恐怖。
写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课,每天待在教室里,不能出去玩。
恐怖如斯!
“不管他了,铁头走,带你去看看我们这几天发现的秘密基地!”
说着,壮壮和小天拉着元溪就跑。
“那我们等中午再去叫上小石头。”元溪边跑边惦记着自己掉队的小伙伴,喜欢拉帮结派的他,最不乐意有人掉队。
“嗷~”
……
“哟,那不是铁头吗?病好了?”
“铁头,怎么出来了,别跑别跑,慢点走。”
“三舅爷,我都好了~”
“华姨,好哒~”
元溪被小伙伴拉着跑,一路经过村子里时,村里的叔伯爷奶看到元溪,都关心起他的身体状况。
元溪一边回应着他们,一边风驰电掣地穿过了半个村子。
看到元溪这般活泼精神的模样,村里人非常讶异,虽然不少人已经从李翠月她们口中得知元溪的病好起来了,但是没看到元溪之前,谁也不敢想象他好得这么快。
“这才回来三天,咋好这么快?不是说病得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