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条腿飞速逃生,大金鸡也不去追,只是高扬起头,骄傲地“噢噢”两声。
随后金鸡的鸡鸣声呼唤,只见山的那头一大片金鸡快速的出现,有一只低头啄了两下从身边逃过的那两条腿,更多则是冲向了跟着元溪爬上来山岭的其他鬼魂们。
“咯咯。”“噢噢噢。”
金鸡们对着鬼魂一通乱啄,场面一度非常残忍,元溪骇得捂住了眼睛,这些金鸡好凶啊,直到元溪发现这些鸡好像并不来啄自己,元溪才放心地围观起来。
周围的鬼魂逃得逃,散得散,几乎没有能整个儿逃出这座金鸡山的,不过好歹也都留了些零件跑出去。
最初啄走元溪身上那只鬼手的大金鸡,一直站在元溪身边,神气地在元溪身边踱着步,似乎在打量着元溪。
“咯咯。”
金鸡忽然低头,元溪吓了一跳,以为这只鸡要吃自己时,却发现它轻轻啄了啄自己的头发,元溪嘶地叫了声痛,金鸡松口,又放轻了力道,轻轻啄了啄元溪的脑壳。
将元溪的小脑袋瓜啄地DuangDuang两下。
元溪奇怪地捂着脑袋,抬头看向这只神气的大公鸡,就见它抬头挺胸,浑身金光闪闪,铁嘴寒光四射,眼神犀利。
看着它这个样子,元溪感觉好像看到自己穿着体面出街晃荡的时候,下意识赞了它一句,“你好漂亮啊。”
“咯咯。”大公鸡的头又抬高了一些,眼神中透出一丝满意。
然后大公鸡轻轻扇了扇翅膀,似乎在让元溪坐到自己背上来。
元溪试探着从大公鸡伸出的翅膀爬上去,金鸡果然没有拒绝,反而在元溪坐到自己背上后,驮着他往前头走去。
元溪第一次坐这么大这么神气的公鸡,兴奋地几乎想要大叫,不过很快他想起了他那可怜的、被他这带路党出卖了的舅舅。
元溪:“大金鸡,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得去找我舅舅了。”
大金鸡噢噢两声,似乎在和元溪说什么,还点了点高昂的头,元溪当然没有听懂,却仿佛听懂了似的和它无缝交流起来,“你说你要带我去找舅舅?”
“哇你真好,又漂亮又善解人意,你怎么这么好。”元溪嘴甜得好像不要钱似的。
大金鸡被元溪夸得更加满意,忽然翅膀一扇,带着一声清呖,驮着元溪飞上了天空,元溪赶忙抓紧了鸡毛防止自己掉下去。
虽然金鸡飞得不高,但是它那金色的尾羽和翅膀,浑身闪烁的光芒,飞起来时在天空挥曳的长长流光,竟好像凤凰出行一样,让元溪见足了世面,不一会儿就像个野孩子一般惊叹地挥舞双手,哇啦大叫起来。
这下子,他元溪也是个做过‘飞鸡’的体面人了!
元溪觉得自己和李狗蛋的交锋,又扳回一局。
……
元溪被大公鸡载着飞,飞了不久,元溪在空中远远看到了一座城池,不少人在排队准备入城,门口还有两个牛头守卫把手。
城池上面的两个繁体字,自然是再一次地为难了还没有去上小学的文盲元溪。
“哗啦”
元溪低头,正好看到两个一黑一白的影子,拖着被锁链捆住的舅舅,进入了城池,门口的牛头守卫不但没有去拦他们,还恭敬地问候了两句。
“舅——”
元溪下意识地想叫,却听到耳边忽然‘嘘’了一声,似乎有人让他安静不要吭声。
元溪左右看看,最后目光放在了身下的大金鸡上。
离城池大门还有段距离,大金鸡就远远地载着元溪降落。
大金鸡将背上的元溪放下后,又抬高了翅膀,对元溪噢噢示意。
元溪琢磨了一下:“你是让我藏到你的翅膀下?”
大金鸡点头。
元溪:“你要带我进城去找舅舅?”
大金鸡这次神气地仰高头颅点了点下巴。
元溪顿时星星眼看着大金鸡,这哪是一只鸡!这分明是救命恩鸡。
元溪赶忙道谢,一骨碌蹦上去,藏到了大金鸡的翅膀下头去。
元溪刚上来,那金鸡就放下了翅膀盖住元溪,元溪人小,顿时感觉被一群毛茸茸裹了个严实,仿佛陷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被子里。
被堆在一堆羽毛中,元溪感觉到鼻子有些微痒意,这时,大金鸡走动了起来,踏着神气的步子往城池的方向走去。
在翅膀中颠簸的元溪只觉得鼻子越来越痒,想要打喷嚏,但是城门已经就在前面,怕牛头守卫发现自己,元溪紧紧捂住了鼻子,不敢呼吸。
“咯咯。”
翅膀下的元溪听到大金鸡咯咯两声,似乎在和什么交流着,从翅膀露出的一点点缝隙看出去,元溪隐隐看到了牛头守卫的一只牛角,以及城墙上的几块青砖。
鼻子越来越痒,憋得脸通红快要闭过气去,就在元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大金鸡似乎被放行了进去,过了城门。
感觉大金鸡终于进了门,快要憋死的元溪终于敢大口呼吸了。
不过这一呼吸实在要命,大量细细的鸡毛绒瞬间飞起,仿佛有无数根极细的小羽毛一下子都往鼻子里钻去。
“哈欠!”元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什么声音!】
【生人的气息,是谁!】
元溪吓得赶紧又捂住鼻子和嘴,但是后头的牛头守卫已经抄起叉子,犀利地开始扫视起附近进城的人们来。
没等那后面的牛头守卫挥开鬼群照过来,大金鸡夹紧翅膀下的元溪,一溜烟往城内跑去。
【在那里!】
【快追!】
一见金鸡开跑,牛头守卫顿时顾不得别人,飞速地追上去。
元溪只感觉自己在绒毛里上下不停地剧烈摇晃着,就在他快要被颠晕时,大金鸡似乎也知道自己目标太大,拐过一个弯,突然猛地一变,化成了一个红色的轿子。
轿子瞬间混入了街上其他的轿子中,顿时成为了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元溪只觉周围的绒毛一下子消失了,就见自己好像正坐在一个轿子里,黑乎乎的轿子里,元溪隐约看到一个长着鸡嘴的人坐在轿子上。
伸手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追!】
【在那边!】
查找大金鸡的牛头守卫,从轿子附近错肩而过,并没有发现轿子里的元溪他们。
元溪松了口气,看向带自己脱困的金鸡人,感激不已,同时很是愧疚自己给大金鸡添了麻烦。
元溪:“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打喷嚏的,给你添麻烦了。”
金鸡似乎并不在意,翅膀一般的手拍拍元溪的脑袋,感觉那些牛头守卫已经走远,他主动撩起帘子来,让元溪看外面的风景,仿佛哄自己的后辈一般。
元溪好奇地向外头看去,古色古香的街道,青砖碧瓦,灯笼高挂,像是穿梭到了某个过去的时空里。
周围有不少和他们一样漂浮着的轿子,这些轿子仿佛被看不见的人抬着在走,一起一落,一阵阵颠簸,还有走在路上的行人,除了环境有种说不上来的阴森感,还真没怎么让元溪感到害怕。
……
很快,元溪又再次躲回了大金鸡的翅膀下,被它带着进了一个像是古代审案大厅的地方。
周围还有不少的鬼魂在旁观,简直如同法制时刻里的听证会。
元溪从大金鸡给自己留的缝隙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了自己被吊起来的小舅舅,顿时不落忍地捂了一只眼睛,惨不忍睹地用另一只眼睛看过去。
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小舅舅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这一出,是一个刚死的新鬼来告状,不满意自己的仇人在人间得到的判罚不够,发现阴间也有衙门,索性又来告了一状。
看着田俊被铁链锁来,这叫做康阳的鬼魂心里解恨的同时,声泪俱下地向上方控诉起来。
“我之前被田俊打死,下到阴间来,因为惦记阳间的亲人,所以请求返回阳间与亲人告别。不曾想回魂之后忘记自己寿命已尽,到了阳间,因为田俊朋友威胁,心里急于回家的我,不想再生是非,于是不得不和他们达成和解,将打架斗殴的事放下。”
“然而三月探亲之后,我回魂阳寿尽,才发现因为我回魂及和解之事,田俊在人间竟只被判刑了几个月!”
“如果我不回魂探亲告别,他害我一命,怎么也得关上十年,因为我回魂与亲人告别,他反而逃脱罪责,这结果我实在气不过!”
……
田俊被一路用锁链捆到这里,看着周围升堂的牛头马面,还有看不清脸带着冠冕的大官,以及似乎在看自己热闹的一个个人不像人倒像是鬼的东西。
田俊本还有些迷糊,当看清正在告状的康阳那张脸时,忽然一个激灵醒神过来。
康阳不是死了吗?!
田俊还没想明白这因果关系,就听到对方一句句将自己说得多么无辜,尤其还说他朋友威胁他和解。
田俊顿时神志清醒,暴脾气地喷道:“你放屁,我朋友被你砍了六七刀,要不是他命大护住要害,也要被你砍死,你还说他威胁你!你不追究我打你的事,他也不追究你砍他的事,是你自己同意的交换。”
“你砍我朋友,我为救朋友打你,本来双方都有错,怎么你就无辜地跟白莲花似的了?你有本事到我面前再说一遍!你看我不再打你一次!”
康阳原本理直气壮,但见田俊更凶,他反而怂了不少,讷讷道,“可我毕竟失去了一条性命。”
田俊吼道:“我他妈只打了你一拳,你就这么死了,我又要向谁喊冤去!”
眼见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啪”地一声,一道震慑心魂的拍案声惊起,田俊和康阳顿时都仿佛灵魂被震散了一下,怒气一下子都被打散,到口的辩驳也都全部烟消云散,双方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了。
【肃静。】
元溪也被震了一下,探头从缝隙看去,似乎看到案台后头戴冠冕的大官开口发声道。
第36章 堂审结束
元溪想要看清楚那大官的脸, 还没来得及伸头,就被藏着他的大金鸡挪动翅膀挡住视线,只看到带着冠冕的大官伸手一挥, 大堂上忽然出现了舅舅田俊和康阳二人的生平。
仿佛是在放电影一样,从后往前。
康阳此行原本是去凌县做生意的, 因为某些利益纠纷, 和田俊的朋友起了争执, 所以双方才会打起来。
因为他们是外地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见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上头就动了刀, 没想到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康阳当时被田俊打死,魂归地府, 想到自己要客死异乡, 悲从中来,请求能还阳和亲人告别, 至少要落叶归根,不要死在外地。
被他求情的判官看他一片孝心,还真的送他还阳三月,只是回魂后的康阳只记得要早日归家, 和亲人相聚,却忘了自己命不久矣。
康阳急于回乡, 同意和田俊等人和解,因为康阳算是死过一次,在医院里停了很久的呼吸, 怕他一个外地生意人死在本地影响城市形象, 所以陵县对于双方和解一事非常积极, 只求赶紧将康阳送走,也不希望闹大此事。
康阳自己以为自己福大命大,却没想到回家就无疾而终,死后还发现害了自己和亲人天人永隔的田俊,免受了至少十年的牢狱之灾,一时气愤,所以才有了如今阴间告状这一出。
大堂上浮现的画面,不止是两人打架告状的因果由来,还有他们各自的人生经历,与身边人的交互往来。
田俊康阳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康阳行走在外,免不了争夺利益争吵伤人之事,最严重一次曾间接导致对手跳楼自杀,家破人亡;田俊兄弟义气,经常被兄弟叫去撑场子和人互殴,不算康阳这个,曾经也有数次致人伤残。
不过同时,屏幕上也都出现了两人生平良善的一面。
康阳善待家人,爱护妻儿,连死了都不甘心没有与家人告别,平时也有一些捐助之举;田俊侠义心肠,除了多番救自己兄弟性命,也曾救落水孩童,救护落难小动物,外刚内柔。
康阳和田俊看着各自的生平,都露出了惭愧和懊悔的神情,尤其是田俊,见康阳和家人相处的温情,思及自己的错误,悔不当初。
很快,两人的生平上出现了两根柱子,一道注入金光,一道填充着灰色,两根柱子渐渐向上,似乎在被两人在人间的德行和善恶填充着。
【阴间功过不相抵,为善为恶都各有奖罚。对亲人子女的善是善,对草木虫鱼的恶也是恶,你们各自皆有善功德,但也都好勇斗狠,多有伤人之事,需受罚抵过。】
康阳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之前一腔愤懑只顾着要告田俊的状,他都忘记了自己也要接受审判。
本来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好人,但是也做过一些好事,下到阴间来总不至于太惨,但是从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的生平,却发现在别人眼中的自己,可能比他曾经以为的要可恶十倍百倍。
康阳之前没有留意过和他争夺利益的人最后都怎样了,现在看到那其中有因为这个跳楼身亡的,心里顿时就凉了,这恶行似乎没比田俊错手杀死他要轻多少。
很快,关于康阳的审判先下来了。
康阳听着那一串的鞭刑刀刑斧刑,这刑二十年那刑三十年,不禁恐惧得魂魄都快要散开了。
不过还好,他有一些善功德在身,虽然功过不相抵,但是善德超于恶果,让他远离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下场。
发落完康阳,座上大官转向了正看着自己生平发呆的田俊。
【田俊,你多次斗殴,以致如今伤人性命,因你阳寿未尽,目前只清算你与康阳的恩怨——田俊因康阳还魂一时逃脱人间十年罪罚,现罚田俊受黑蛇钻心之苦十年。田俊,你可认罚?】
“认。”
田俊低下了头,刚刚看到康阳和他家人相处的温情画面,他心里已生愧疚,之前那不服软的暴脾气也去了。
【盼你以后能多行善举,多积阴德,有所改过。】
小舅舅被判刑了?
元溪一直在大金鸡的养护下旁听着,闻言又想探头去瞅瞅舅舅的脸色,再次被鸡翅膀给按了回去。
原本正庆幸着自己的康阳,闻言差点炸了。
康阳喊冤:“这不公平,为什么田俊的刑罚比我轻了那么多?我虽有小恶,也没有直接伤人性命,他却杀了我。”
【肃静。】
镇魂的拍案声再起,顿时让康阳闭嘴。
座上大官看向康阳,阴暗的环境虽然让康阳看不清其面部和表情,但是却陡然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顿时魂仿佛矮了三分。
【田俊阳寿未尽,待其阳寿尽时,才得清算其一生因果,如今你状告于他,只先清算你与他之间因果,你说他因你还魂而免十年牢狱,如今还他十年钻心之苦,你觉得哪里不公平?】
“这,这……”康阳冷汗渐渐冒了出来。
【他为阳间之人,不可日日下阴间来受罚,所以判其黑蛇钻心,附身十年,何处不妥?】
“我……”康阳支支吾吾,不敢于上头仿佛极为高大的阴间大官对视,赶忙转头去看田俊的生平。
虽然康阳厌恨田俊,但不得不说,如果田俊是自己的朋友,他一定非常喜欢他,这家伙太讲义气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主,而且还有点侠义心肠,做得好事明显比他多。
看着这番人生问卷,康阳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已经死了,田俊还活着!
黑蛇钻心,虽能让田俊疼痛十年,却好像就此了结了两人的恩怨,之后田俊真正死亡的时候,那自己被他打死这笔账是算还是不算了?
如果田俊之后因为下了一趟阴间这事,从此改过向善,是不是到以后清算会又少了很多因果?
他此番告状,让田俊提早下来受审,到底是害了田俊,还是帮了田俊!
而且阴间的人生清算问卷是从生到死,康阳注意到田俊此后的人生景象虽然没有放映出来,但是似乎也化成了几本书在他面前,甚至田俊还翻了两眼!若是田俊回魂后记得这些,记得以后人生所要经历的坎坷,那……
康阳顿时找回了勇气,忙将此疑问提出:“我当初还阳不记得这里的事,田俊回去是不是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我已经死了,他却还活着,如果他回去后记得这里的事,那对我不是很不公平!”
座上大官沉吟片刻,说道:【记不记得,记得多少,这要看个人缘法。】
【缘分到了,自然记得,缘分未到,记忆全消。去吧。】
也就是说他可能记得!
康阳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旁边的牛头马面开始上来押人了,一左一右地架起不甘不愿的康阳。
同时另有一阴差,持一条黑蛇上前,走向被吊在刑具上的田俊。
田俊虽说刚刚因愧疚认罚,但是此时看着那牛头阴差拿着一米长的黑蛇不断靠近,黑蛇尖牙寒光闪烁,还对着自己昂头吐信,田俊也不禁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晃动着吊住自己的铁链。
元溪一直在旁听着堂审的话,此时听说舅舅要受刑了,忙探头看去。
这次大金鸡倒是没有挡住元溪的视线,元溪看着那拿蛇的牛头阴差走到舅舅面前,离到一步距离时,黑蛇忽然嗖地一下化为黑烟,猛地钻进了舅舅田俊的胸口,看得元溪吓了一跳。
黑蛇钻入心口时,田俊浑身一冷,而后心脏剧痛起来,他蜷缩皱眉,冷汗直冒。
这一刻田俊的眼睛似乎能够内视,看到那黑蛇正盘踞在自己的心脏中,尖牙咬住自己的心脏。
康阳一步三回头地被押走,看着田俊在大堂上受刑,心里有些解恨的同时,也还有不少的不甘。
嘴上说着阴间功过不相抵,但是康阳觉得这些阴间的大官在判案之时,似乎明显更偏向于阴德多的人。
还告诫田俊以后要多积阴德。
咋没对自己勉励两句啊?哦,他已经死了,勉励也没用……康阳简直越想越酸,终于还是被押走。
·
堂审结束。
元溪一路被大金鸡夹在胳肢窝翅膀下,一直没有机会出声露头,直到见舅舅似乎并无大碍,元溪才完全放下心来,而这时,他也被大金鸡再次夹带着出了城。
“好人大金鸡,你要带我去哪里,是带我去找我舅舅吗?他现在在哪呀,出来了吗?”元溪一出城,见左右没人,顿时变得话唠起来。
走了一段路,元溪终于被放下。
元溪左右看看,周围一片黑雾,看不清道路也看不到人烟,正疑惑间,那只大金鸡啄啄元溪的脑袋。
元溪头皮一痛,刚要捂住头,忽觉眼前好像拨开迷雾一般,就看到舅舅正走在一条道路上,仿佛在往回走。
“舅舅!”
元溪高兴地大叫。
这时元溪感觉身后的大金鸡拍了拍自己,还以为大金鸡在替他高兴,抓着大金鸡的羽毛开心不已。
田俊迷迷糊糊地被解开束缚放了出去,等他出了城池,有些开始犯迷糊的时候,忽然好像听到了外甥铁头的声音,顿时神志一醒。
田俊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大公鸡,和一个看起来面白如扑粉的小纸人。
田俊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公鸡身上,精神猛地一震,隐约想起这好像是之前驮着自己躲过追捕的那只,此时离得近看得更清楚,田俊发现这只大公鸡很像是自己小时候喂过的那只!
“大毛,是不是你大毛!”田俊一脸激动地看着那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