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头院子里,墙边的一根锄头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可能是被风吹倒的,池强和池奶奶回头看小石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都有些失望。
赵兰却有些魔障般地执意认为儿子就是回来了,且总感觉身边有某种动静,好像儿子就在身边。
赵兰不停地到处去看,叫儿子的名字,忽然间,眼角余光中竟对上了一张纸扎般雪白的脸,就好像那种丧葬用品店里的纸人童子跑出来一样。
赵兰骇了一跳猛地转头去看,却根本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她看错了。
就在这时,赵兰感觉自己手下的儿子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好像是魂儿掉回了身体中,原本气息微弱的小石头,突然大吸了口气。
赵兰激动叫道:“妈,强子,你们快看小石头!”
“小石头动了!”
池奶奶和池强一听,顿时都抢到床边,围在小石头旁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直昏睡的小石头,这次竟真的幽幽转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一张张喜极而泣的脸,尤其是离自己最近的那张,“妈……”
赵兰顿时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石头,妈以后再也不逼你写作业了,你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还有这种好事!?
原本困倦不已的小石头猛地一醒神,迅速将他妈的话给背下,记牢。
·
屋里这边哭成一团,屋外将小石头送回去的元溪已经翻好了墙,正准备看完小石头家相聚的感人一幕后就回自己家去,结果风一吹,元溪就轻飘飘地从墙上给吹跑了。
“哎呀呀!”元溪被风卷着,掉到了小石头家隔壁邻居洪大伯的家里,摔了个跟头。
没等元溪爬起来,洪大伯家看门的大黑狗,已经飞速从狗窝里蹿了出来,追着闯空门的元溪就是一通狂吠。
“汪汪!”
“汪汪汪!”
这黑狗声音老大了,在夜里响起来,直接喊醒了半个村里的鸡鸭鹅狗,顿时一片鸡鸣犬吠吵得村里不少人半夜惊醒。
“哇!”元溪吓得拔腿就跑,被大狗追得慌不择路间,竟然直接穿墙而出,又进入了另外一家。
那大黑狗还在隔着墙狂叫,元溪已经不再惧它,转而开始惊喜于自己的穿墙神术。
拍拍自己的胳膊,拍拍自己的腿,找准了一堵墙又嗖地撞了过去。
穿墙进去没多久,元溪呀地捂着眼睛,飞速地从另一面墙里穿出来了。
羞羞人,这屋里的男女主人正躲在被窝里亲嘴。
作为一个小孩子,他似乎看到不太应该看到的东西。
穿墙而出又到了新的一家后,元溪正要辨认这是村里哪家叔伯爷奶的家,好奇这家有没有也躲在被窝里亲嘴的大人,就见大门上贴着的门神似乎瞪了他一眼。
凶巴巴的。
探头探脑的元溪,在门神的瞪视下,灰溜溜地从人家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这么上蹿下跳招猫逗狗了一会儿,元溪也终于过完了穿墙术的新鲜感,想起刚刚小石头回家,他妈妈抱着他哭,元溪也突然有点想妈妈了。
嗯,顺便也想一想爸爸。
往常每年爸妈也就只过年会回来和他团聚,小天壮壮小石头都有爸妈陪着,他身边只有小姨和姥姥。
本来爸妈说今年就要接他去城里住,以后就可以一直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元溪期待了那么久,结果没在城里住多久,就被送了回来。
虽然元溪他很喜欢似水村,但老实说还是有点伤感的。
元溪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借着月亮在看他身在远方的妈妈。
不过就在这时,元溪忽然发现眼前的月亮模糊了起来,周围的环境似乎渐渐变化,出现了很多元溪并不熟悉的人事物,零零碎碎的场景像是万花筒一般在周围出现。
元溪正奇怪着这里是哪里,忽然在这万花筒般的零碎场景中看到了他妈妈。
“妈!”元溪顿时蹦了起来,高兴地就要扑过去。
这一扑,元溪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巨大的庙里,元溪的妈妈李丽葵原本正跪在一个蒲团上,看到元溪,李丽葵愣神片刻后顿露喜色,冲着元溪招手道:
“快来铁头,我给你认了个干亲。”
干亲?
元溪这才发现,妈妈身前有一尊好大的神像,没等元溪看清,那神像就发出强光,仿佛太阳一样耀眼,而后光芒形成的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竟从巨大的神像里走了下来。
李丽葵一脸喜色地道:“快啊铁头,叫干爹!以后有你干爹护着,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去上学了。”
元溪瞪大双眼看着那个浑身金光的人:!!!
李丽葵还高兴地畅想起未来:“咱们马上就能上城里最好的小学,然后去上最好的中学,你再考上最好的重点高中,将来一定金榜题名,北大清华……”
元溪看着他妈妈越说越兴奋的样子,猛不丁就给吓醒了。
一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小天家中的大床,壮壮已经咬着被子卷到地上去了,小天冻得瑟瑟发抖眉头紧皱地抱着元溪取暖,而元溪则渐渐从梦中回神。
回忆着梦里妈妈的话,元溪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惊恐地道:“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
元溪突然发现,自己对妈妈的思念好像淡了很多。
嗯,就让他这不孝子,在小山村里自生自灭吧,不要让妈妈想起他最好。
第14章 堂口问事
“啪嗒。”
木制的杯筊落在黄纸上,投出的阴杯结果,霎时让李丽葵眼中的希冀一凉。
失败了。
看着神台上默然无声的神像,微合的双目似在俯瞰众生,李丽葵不甘心地劝慰自己,可能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心念没能成功传达到上头去,再试几次久好了!对,多试几次,三局两胜?或者五局三胜!
“啪嗒。”
“啪嗒。”
看着投掷的结果,李丽葵的眼神越来越绝望,简直离谱,多次投掷竟全是阴杯,一次也没能得到肯定的回复,似乎被回绝来了个彻底。
这让李丽葵想自欺说是神仙没看到都站不住脚,这分明是看得太到了,谁能连占五次都是大否的。
可明明梦里不是这样的!
“这位居士,星君已经给了答案,你就不要过于执着。凡事想开一些,不要太为难自己。”旁边清扫的小道看不下去地劝慰道。
李丽葵迷迷糊糊地走出了这栋看起来和她梦里很相似的庙宇,想不通为什么这一次也失败了。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梦都是相反的?
大师说铁头这命格,一旦离开了似水村,就得时刻有强大的护持,才可保安全,所以可以试着去结一门干亲。
但是铁头要认干亲,普通人不行,山精灵物更不行,铁头很容易被各种灵体上身,随便认干亲说不定反而给自己招来一大祸害,到时候身体可能都要被它们夺了去。
要认,就必须认一位正神。
正神难落地,且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除非自身就有很强的信念去召唤庇护,不然正神很难时刻护持着谁,可总归是有点希望在。
之前神婆教他们的,就是这个方法,只是也说了希望不大。
那位神婆还拿了一张黄纸,在上头虚写了元溪的生辰八字,又不知施了些什么法后,就让李丽葵去她所说的一些庙宇里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神明首肯。
这些天李丽葵和老公爬山拜庙,腿都快跑断了,想要认一门干亲,结果只要将写着元溪八字的黄纸铺上再摇签问卦,得到的结果一定是否,简直奇了。
李丽葵昨晚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梦中神仙从神台走下,态度亲和,似乎是同意了她的结亲请求,甚至李丽葵还看到她让儿子管人叫干爹了,对方也没开口阻止。
李丽葵本以为这是神仙托梦,终于有一位大发慈悲地同意庇护她家铁头了,一大早就兴冲冲地往预定好的目的地而来,一进来果然见到这里到处都和梦中庙宇的布置相似。
本以为这次铁定能成,没想到结局竟比前几次都差!
李丽葵被彻底打击到了,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
……
李丽葵重新找上了那位神婆,很是一通倒苦水地诉说难度后,问道:“难道没有其他什么法子了吗?或者我们能不能强行认亲?我看别人结干亲,有抓着陌生人让孩子纳头就拜的;还有南方拜无常的,根本就没那么多步骤,就是去无常庙里换一件旧衣服而已。”
李丽葵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一下别人结干亲的方式,马上小学就要开学了,元溪再不报上名就要晚一年上学了,本来就输在了起跑线,又要步步慢于他人的话,李丽葵难免会不甘心,不免就想要寻一些捷径出来。
神婆无语:“这种方式只适合普通借运,混个面熟情,你是寻庇护,性质不同不可乱来。”
李丽葵唉声叹气,怎么她家铁头就那么难。
李丽葵又突发奇想:“那有没有可能给我家孩子拴门婚事,夫妻一体,如果是成婚了的话,害他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小了很多,那是不是选择的机会就会大一些?我看有些人甚至能靠结阴婚转运的。”
神婆整个给李丽葵整得大无语了,要不是看孩子可怜,都不想理李丽葵,想要直接将她给赶出去了。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邪性方法……”神婆骂了两句后,怕李丽葵也固执己见,只能换个方式给她解释道,“虽然这方法也不是完全不行,但得看八字。你家孩子出生于十灵日,日柱孤鸾煞,主克妻,夫妻不睦、婚姻多纷争。虽然他命格已经被替换,但是这种让他半死半活的替换,只会让他八字所蕴含的入命劫煞成倍到来。栓婚求庇护的后果,不是他克了人家,就是人家弄死他,这种雪上加霜不是瞎胡闹吗?”
李丽葵听到这里,只能再次叹气,“那怎么办?本来昨晚做梦都有一位神仙同意结亲了,结果今天找上门去还是失败,我都不报希望了。”
神婆听到这儿,眼神终于有了变化,“给我说说你做的梦。”
李丽葵于是把自己昨晚的梦和神婆细说了一番。
神婆听完沉吟片刻,手指又在桌案上敲敲点点好像和什么沟通了一下后才道,“你感觉的没错,你梦里这一幕,说明一位正神确实是同意了结亲之事。但似乎是孩子不太愿意,在梦中跑掉了,因为见你孩子不愿,于是对方也就算了。”
李丽葵一听也是傻眼了,不太理解,“这是我做的梦啊,我家铁头怎么会不同意的?他没说不愿意啊,在我梦里他肯定是同意的。”
神婆:“你同意不代表你孩子同意。虽然是梦,但是神明结干亲,总是要问一问本人,可能在梦里就将孩子的意识引召来了。最后应该是你情绪过于激动,把孩子给吓跑了。”
李丽葵狐疑地琢磨片刻,回过味来满眼期待地道:“那是不是说,这位还有机会?”
神婆却有些不敢说。
神明也是要面子的,既然已经回绝,多半就是无缘了。但是想要一位正神同意结干亲确实不容易,难得能遇到这么一位,如果就此放弃,委实有些可惜,下次就不知何时能再遇到了。
而且天上的神仙都是有数的,一些位高权重的不好用琐事叨扰,一些和蔼可亲的照顾的人太多了忙不过来,一些官威较小的可能自己还会受山精野怪欺负,也不好保全元溪,算下来可以结干亲的就没多少了。
神婆让李丽葵去拜的那些,都已经是她精心选择过一遍的。
神婆沉吟片刻:“也许可以再试一下……不过这次你要先去找你家孩子,让孩子先打从心里同意认这门干亲,升起亲近之心才好再去续缘。”
看到希望,李丽葵顿时喜形于色,满口答应下来,只觉这是小事一桩,她家铁头还不好解决吗。
离小学开学的时间没多少天了,不赶紧着解决铁头的问题,他想要上学就得耽搁一年。
想到这里,李丽葵立马就坐不住了,连忙告别了神婆,就要快马加鞭赶回村子。
……
神婆看着离去的李丽葵,好奇的点了把香,开始闭目用手指在桌案上敲点,似乎在和谁询问着什么。
其实神婆也有些意外,虽然她给李丽葵指了方向,但是她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一位神君,会同意和李丽葵家的孩子结干亲。
神婆询问着堂口的护法神,李丽葵此行是否会顺利,能不能成功结成干亲。
神行千里,只在意念转瞬。
神婆一问,她堂口的一位护法神就已经快速地转过几个地方,似乎已经到了神庙,到了似水村……
“啊!”很快神婆忽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神婆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忽然受到了某种伤害。
“妈,你怎么了?”听到神婆的惨叫,内屋的人赶忙跑了出来,赶忙将翻到在地的神婆扶了起来。
神婆缓过了一些精神,重新张开眼睛,只是此时她的眼睛竟全红了。
神婆挣扎着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向神台的香炉上望去,她刚刚点燃的那一把香,似乎在方才那一刻瞬息全灭,火星全无,香灰碳黑地压在香头上。
“妈,出什么事了,你眼睛怎么回事?”扶着神婆的小伙急道。
“护法神被扣了。”神婆表情沉重,眼神中也盈满了不可思议。
似水村,好凶险的地方。
派出去的护法神刚到似水村地界,就被什么扣下了,神婆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那里一片阴煞之气,赫赫扬扬,只窥探一眼就伤了她的气,仿佛有大妖大怪聚集。
神婆的儿子诧异道:“怎么会这样?护法神那么厉害,什么能把他们扣下?”
神婆没有说话,示意儿子扶她过去,转而另起了一把香,闭目似乎又和什么交流起来。
“妈,怎么样了?”
神婆皱眉摇摇头,这样的一片恶地,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端倪?
难道是因为七月来临,将那里隐藏的阴暗域界显露了出来。
不过这种地方,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想起李丽葵那似乎被河神保佑的儿子,神婆的神情陷入了古怪。
·
“要感谢河神老爷的搭救。”
“来,让我们虔诚地祈祷,一鞠躬,二鞠……”
元溪带着两个小伙伴一起双手和十地在河边,指挥祈祷,不过那模样倒更像是家属答礼默哀的样子。
小天感觉有些不对,小声问道:“铁头,祈祷不是国外神教的吗,鞠躬不是葬礼死人的时候吗,我们这里感谢神明,好像是要上供祭祀吧。”
“哦是的,上供,祭祀。”元溪慌了一秒,随即淡定招呼小伙伴们继续做肃穆状,庄严地将他刚刚采来的小野花往河里扔,口中还念叨着多谢河神老爷保佑,给河神老爷献花了,下次请你吃糖什么的。
小天和壮壮也跟着元溪一起撒野花,学着他念念叨叨。
为什么三人会在这里干这个呢?
主要是因为今早元溪身上的发现。
睡了个回笼觉后再起来,元溪本来已经把昨晚的梦境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三人早起苦思对梦好指责谁没有共患难的时候,忽然发现元溪手心脚心的一片黑,好像在哪里擦了一片锅底灰似的。
这点痕迹,也让元溪想起了梦里他曾对线昏死的虫合虫莫精,对其手抓脚踏一事。
黑的地方正巧都是他碰过虫合虫莫毒液的地方,还好不痛不痒。
除此之外,元溪还想起了他找到小石头的事,并把小石头送回了家。
小天和壮壮先是不信,但是起床后随着元溪到小石头家一问,小石头还真的已经醒了!现在不在家,是小石头爸妈怕有什么后遗症,大清早抱着他去县城做检查了。
这下壮壮是彻底服了。
小天也是一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于是两人就在元溪的一声号召下,来河边帮助新上任的、自封的河神大管家元溪,来进行祭祀活动。
新官上任一切从简,三人采了些野花野果就兴高采烈地来河边。
虽然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感觉无法理解无法想明白,但是小石头没事了,小天也很开心,索性决定先将自己的唯物主义扔在一边。
嗯,大不了等活动完毕,他再把他的唯物主义拾起来。
路边采的野花落到水面上,打着圈荡开一抹淡淡的涟漪,而后周围也陆续出现了涟漪,一圈两圈……
元溪他们抬头看天:“要下雨了,快走。”
雨下的不大,这边一滴落在水面上跳几圈,那边一滴在草叶上弹琴般地按几下,很有些天街小雨润如酥的味道。
元溪三人见状放慢了脚步,在雨中边玩边走,快到大路上的时候,迎面看见一辆看着就很贵的小轿车,正从村子外头开过来。
黑色的车身在有点雾蒙蒙的细雨下,如同腾云驾雾的黑豹,慢悠悠地和元溪他们擦肩而过。
元溪看了车子一眼,又看了一眼,而后眼睛就转不开了。
车子后座的窗户是打开的,一个白得和发面馒头差不多的小男孩坐在那里,元溪看他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大。
元溪好奇地问身边的小伙伴:“那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壮壮:“就是李富贵家的狗蛋嘛,往常他只有过年回来,回来也不出门,你家离得远,没见过他很正常。”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狗蛋。
元溪恍然大悟,但是……
“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元溪不解,非常不解。
元溪说着不禁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的两个小伙伴,确定这李狗蛋的画风,好像和他们这些乡村小伙伴迥然不同。
看到这样的李狗蛋,元溪再看看自己,忽然拉了拉衣服,有些注意起形象来,感觉有点被比下去了。
小天看元溪一脸犯迷糊的模样,扁扁嘴道:“是不是觉得他有种打了高光,涂了口红,描了眼线,扑了粉底,又做了造型的感觉?”这是小天妈妈的原话,小天记得可深了。
元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就一个劲“啊对对对。”
“我妈也说挺奇怪,说李富贵长得顶多算不丑,他媳妇更是普普通通,怎么就生出个这么好看的孩子来。每次我妈一想起李狗蛋,就捏着我的脸唉声叹气,好像我有多丑似的!”说到这里,越说越气,小天有些不甘心地向自己的小伙伴们寻求答案,“铁头壮壮,你们觉得我比他丑吗?”
壮壮闻言傻了片刻,看看那边车里一晃而过的小白脸,再看看小天,诚实地点了点头,差点没把小天给气死。
小天顿时把全村的希望放在了元溪身上,“铁头,你说呢!是不是好哥儿们,是就给我最诚实的回答!”
说着要诚实,但是小天那双眼瞪的,明显不像是要听实话的样子。
元溪眨了眨眼,思索着这个似乎会葬送友谊小船的话题,在诚实和友谊之间,最后他还是选择了……
“天天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元溪话一出口,差点把小天气没,而后元溪就踩着钢丝赶紧转折道,“你当然是我们全村最靓的崽啦,为什么要这么不自信!你也就比我铁头差那么一点点啦,一个李狗蛋如何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