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盼望着路子初看得到周围人的好奇八卦的视线，能够及时停止这种行为，只可惜路子初似乎天生不知道“停止”这两个字怎么写。
　　路子初看见被郁七容压在包下情书的一角，眼疾手快地在郁七容制止他之前抽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昨晚我跟你表白，你说让我写情书你就考虑考虑，现在我写了，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周围人的视线他当然察觉到了，但是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NPC，但凡能赖到郁七容，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
　　郁七容确实想赖，他甚至开始思考装失忆的可能性。
　　但是路子初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未雨绸缪道：“作为八校联考第一名，七七的记忆力应该是顶尖的，不会这个时候跟我说忘了吧？”
　　“……当然没有。”郁七容深吸一口气。
　　路子初不依不饶：“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看，然后给我答复。”
　　郁七容还没说话，苏唐先开了口，他声音带着一定的冰度，像是动了怒：“路子初，你在逼郁同学？”
　　路子初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着苏唐，“有本事你也写情书送，你敢吗？怂货。”
　　郁七容硬着头皮打开那封情书，在路子初期待的目光中展开，然后迟疑地皱了皱眉头。
　　路子初问他：“怎么了，读啊？”
　　郁七容把情书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往路子初那个方向一推，实话实说道：“我看不懂。”
　　于林好奇地凑了个脑袋上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三秒，然后真诚地点了点头，还给路子初一句评语：“你这字写的，像是仿郁七容本人。”
　　路子初难得的红了张脸。
　　自打他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不停地在这个世界受挫，像是郁七容的幻境天生和他犯冲。
　　他一把收回了情书，“那等我把字练好，我再写一次。”
　　身边没有人站着了，郁七容松了口气。
　　他还没做好要和路子初谈恋爱的准备，颜值嘛，算是可以，但是就是觉得别扭，不知道哪里出了点问题，让他下意识地抵制这种情况发生。
　　他又想起今天早上唐行斐跟他说的话，后知后觉地想到唐行斐没准对他也有意思。
　　这种发现没让他太过激动，比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开心似乎要减弱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件事导致的。
　　他还特地用手机上网搜了，说是梦境会随机拉人进自己的梦境，因此不用太过担心，可能只是大脑跟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郁七容隐隐约约相信了这种说法，只是还是会有点困扰。
　　他还一边用牙疼的表情看于林，一边忍不住叹气。
　　于林被他叹气叹得心里特慌，忍不住问他：“哥，你真是我哥。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只看着我叹气不开口，好像我得了什么重病，你又不忍心告诉我一样。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要命不久矣了。”
　　郁七容叹了口气，问他：“你说你为什么不进我的梦里呢？”
　　于林一颤，“难道七七你下个目标是我？审美降级了？”
　　“……”郁七容觉得问他也是白问，于是闭嘴转头继续做自己的题了，留于林一个人惴惴不安。
　　高三的课程还是比较紧的，大小考试接连不断，很容易就让郁七容忘了这些乱糟糟的事，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尤其是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没再遇着，郁七容也就索性不再去想他了，睡上了好几天好觉。
　　等到他再回过神来，已经是运动会开始的时候了。
 

 
第86章 失忆幻境（6）
　　郁七容坐在人群之中, 视线毫无目的地从这一头看到那一头。
　　自从那天和唐行斐撞见以后，他就没再在学校外面见过他，郁七容直觉唐行斐在躲着他, 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理——大概是觉得自己跌了面子？
　　郁七容皱着眉头露出了个稍显牙疼的表情。
　　不过不说唐行斐，他现在连他自己心里的想法都摸不准。只好转头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课本是看着很眼熟的, 被他翻了几遍基本上已经倒背如流了。
　　于是也没了挑战性。
　　最后班级里的三千米, 两个参赛选手, 一个唐行谨，一个苏唐。他们还和唐行斐被分到同一个赛次上，搞得现场有点水火不容的感觉。有点火花星子就一点就炸。
　　操场上的大喇叭传来女生字正腔圆地读稿声，连带着天气的炎热都给人一种特热闹的氛围。
　　郁七容看了眼那边并排着的三个人, 那兄弟俩显然谁也不服谁, 连个眼神都欠奉；苏唐更是他俩一个都不理, 只自顾自地活动手腕脚腕, 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郁七容这边瞥。
　　两个人视线碰上了, 苏唐这才像是刚发现似的，对着郁七容点了点头。
　　郁七容也回了一个回去。他对苏唐印象不错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些心理原因过不去, 那苏唐毫无疑问是个最好的选择。
　　旁边的人小声哼哼, 郁七容垂下眼睫，分给他一个眼神。
　　于林小声嘟囔：“凭什么你都不用写广播稿。”
　　郁七容伸了个懒腰, 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凭我能给班里铅球组拿第一。”
　　于林没话说了, 低着头继续绞尽脑汁夸运动员。
　　广播稿能加班级文艺精神分, 除了运动员, 别的同学都得写, 还得一人写好多篇。
　　好不容易开个运动会，不用埋头学习了，现在还得埋头想广播稿。
　　班里大部分人都低着头，自然就显出郁七容这个抬着头的了。
　　他有些惬意地半倚着后面的石阶，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金色的阳光给他的轮廓加上了金边，显得整个人矜贵气十足。
　　唐行斐将目光从那边收回来，余光看见唐行谨正在看着他。
　　唐行谨唇角微掀：“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怂包蛋哥哥？”
　　唐行斐反唇相讥：“你不也是？”
　　“……”唐行谨沉默了半秒，显然，同为兄弟的他们不需要太多交流，就能够确定对方对郁七容的态度，他想起在学校里的一些传言，忍不住问他：“学校里说的，对郁七容不能主动，是真的？”
　　唐行斐垂下眼，语气平淡：“他从来都不缺对他献殷勤的人。”
　　上次是他一时冲动，听了唐行谨说的，被恐惧和患得患失冲昏了头脑。
　　幸好郁七容并没有答应路子初，他也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把表白的话说出去。
　　唐行谨对唐行斐这套理论不屑一顾，世界上就没有喜欢还要强压着的道理，但是路子初前车之鉴，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因此，他们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把追求的脚步放慢了下来。
　　“预备备——”
　　裁判的发令枪枪声一出，赛道上的一排人瞬间如满拉的弓被释放一般地奔出去。
　　郁七容托着下巴，在这群人里找他看好的三个人。
　　于林写到一半没了灵感，抬头看见郁七容看着赛道，没忍住多嘴问了句：“七七，你是在看谁？”
　　他眯着眼，努力试图看清赛道上的人，试图分清谁是谁，但是显然他们班的位置挺偏的，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
　　郁七容：“你猜？”
　　于林挠挠头：“我猜不出来。”
　　郁七容当然也没有那么好的动态视力，本来还可以用身形分一分，但是现在他才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身形也差不多，怪不得有时候会给他一种“他们三个是同一个”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出现，郁七容的右手手腕边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下。
　　他没再用手去摸，只是嘴角的笑意上挑了几分，而后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操场上奔跑的一行人。
　　这一幕在路子初眼里就显得格外刺眼了，无论郁七容看得是哪个人，本质上看的都是唐行斐。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又输给唐行斐，那他就真的太丢脸了。
　　郁七容笑意未落，广播的喇叭里就突然传出了“让参加铅球比赛的运动员快点到位”的消息。
　　然后路子初凑到他身边，贼兮兮地笑：“我们走吧，七七。”
　　“好哦。”郁七容点点头，起身乖乖地跟着他走到了铅球场地。
　　铅球运动没三千米那么耗时间，按着顺序一个个来扔，扔完了就走就行，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扔第二次，取最高成绩。
　　前面的人一个个扔完，轮到郁七容了。
　　郁七容随手从地上捡了个顺眼点的铅球，轻轻抛了下，这铅球在他手里颠，看他的样子像是里面充了气，不是实心的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目测了下距离，在心里估计了下自己要用的力气，然后随便往前一抛。
　　几乎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他那副举重若轻的样子让不少同学对他的成绩有了点期待。
　　看成绩的那个小姑娘看了一眼被铅球砸出来的沙坑，把刚刚以为郁七容挑了个空心球的想法抛掉，然后又去看他的成绩，她张了张口，大声向裁判那边宣布成绩——
　　“23米21！”
　　听到这个数字，几乎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
　　裁判像没听清楚一样扣了扣耳朵，高声回问小姑娘：“你说多少？”
　　小姑娘小跑着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抚胸口，“23米……21。”
　　“……”裁判嘴唇嗫嚅了下，转头看向郁七容，“这是差点就要破吉尼斯纪录了啊？”
　　郁七容眉头紧皱，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克制了，这样看来好像还是有点太招摇了，明明他记得以前这个力道这个角度不会太离谱的。
　　小姑娘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还对这个成绩不满意，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还要再来第二次吗？可以取最好成绩的。”
　　“不用了。”郁七容泄了气，转身拍拍他下一个选手路子初的肩膀，“加油。”
　　路子初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被他拍了这一下，瞬间精力充沛起来，小姑娘看他的样子以为他也能抛出很好的成绩，特地站了个离得远些的位置，免得多跑几步路。
　　结果不尽如人意。
　　全部的人都扔完，郁七容看着路子初一副丧得快要死掉的样子，不得不迟疑地安慰他：“我拿了第一，你拿了倒一，四舍五入我们班的成绩也算不错。”
　　他这安慰不怎么上心，路子初听了也不觉得有好到哪儿去。
　　郁七容不干低效率的活，因此他认定安慰路子初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目光开始在四周游离，寻找更值得他关注的事。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铅球人群末尾的位置一闪而过。
　　郁七容浑身一颤，以为已经被尘封的梦卷土重来，把他重新拖回那个梦境。
　　那身影确实只有一瞬，衣角在别人的遮挡下露了个小边，然后漾出一小段角度，消失不见。
　　郁七容只言不语，眼睛紧盯着那个人身影消失的地方，一开始是快走，后来就变成了快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再见一眼那个路人不可，但他的选择一向随心。他的心告诉他，如果不去追，他就会陷入沼泽般的悔意之中。
　　路子初还在等郁七容继续安慰他，并且做好了向郁七容适当示弱的准备，结果却许久没听见下文。
　　他睁开眼一看，面前哪里还有郁七容的影子。
　　另一边，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线，其他同学向他们递过来毛巾和水。
　　唐行斐说了声“谢谢”接过来，视线却落向了郁七容所在的班级。
　　视线所及之处没看到想看的人，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拧开瓶盖，浅抿了一口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或许是在铅球场地？”唐行谨也没找到人，转头看向另一边，那边刚比完，人群还乌泱泱的一大片，可是要只是想找一个身高不算矮的白色发旋，也不算难。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脸色逐渐难看起来，露出和他哥一样的焦虑表情。
　　苏唐性子最是沉静，刚跑完步，他双手撑着膝盖先是喘了会儿，在即将要直起腰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住了。
　　依着他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从操场外面直通铅球场地的那块水泥阶梯，以及那里突兀出现的一个白色发顶。
　　“……”苏唐墨色眼瞳怔了怔，随后不管身后兄弟俩如何焦急，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往那边走过去。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站在郁七容对面的人语气平静，听得出来他对郁七容还有印象。
　　上次没机会仔细地看看人，这次算是抓着机会了。
　　郁七容大胆地用炙热的视线打量对面的人，面前这人确实相貌平平，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那双眼睛，整体看起来像是镶在塑料戒指上的钻石，处处透着一种不和谐感。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郁七容回道。
　　对面人略一颔首，“来学校办点事，刚刚看见你扔铅球了，没想到这么厉害。”
　　“还好。”郁七容下意识地谦虚。
　　“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会儿。”郁七容叫住他，触及到对面那人疑问的视线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对方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反倒是他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不对劲了。
　　他的样貌绝对不符合他的审美，只是这双眼睛……
　　对方还在等他给一个回答，郁七容只好厚着脸皮问他：“下次还会见面吗？”
　　“……还要一些时间。”那人回道。
　　对面似乎唇角微勾了下，但郁七容没怎么看真切，等他想要仔细看一眼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身消失在操场围栏的
 
 
第87章 失忆幻境（7）
　　运动会快结束了, 本来郁七容打算找个凉快地方继续发呆，结果于林突然跑过来跟他说苏唐跑步的时候摔着了，让他扶着苏唐去医务室。
　　郁七容虽然好奇为什么于林单单找自己, 但本着和谐友爱的同学爱精神，还是什么都没问的就去了。
　　于林带着他走到了学校的一处岔口，伸手往里面一指：“苏唐就在里面了……我广播稿还没写完, 我先回去写广播稿了！”
　　郁七容一回头, 于林已经跑远了。
　　他挑了挑眉, 回头看向于林指的地方，那是一处平常上学时会路过的紫藤花过廊，现在因为大家都在操场那边，这里反而显得安静了下来。蹙着眉头坐在过廊木质长凳上的苏唐像是刚听见声音似的, 抬头望他这边看过来。
　　郁七容没急着过去, 只是先是回头看了眼操场和这里的距离, 然后才揣着兜慢悠悠地走过去。
　　离着这么远, 一个刚刚还在跑三千米的人,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苏唐到底是怎么一不小心摔在这么远的地方的。
　　走近了, 郁七容垂下眼看苏唐腿上的伤口,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伤口看起来确实很狰狞, 不知道是怎么擦的，擦伤的地方还渗着血, 甚至混杂着泥土之类的东西。
　　“这得去医务室清理，”郁七容皱着眉头看苏唐, 问他：“还能走吗？”
　　苏唐表情隐忍, 咬牙点了点头, 自然而然地搭着郁七容向他伸过来的手, 接着郁七容拖着他的力从木质长凳上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医务室人还挺多，大概运动会少确实少不了磕磕碰碰。医务室的校医顾不上他们，她看见苏唐的伤口，随便做了几个检查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塞了郁七容一瓶碘伏酒精和几根卫生棉棒，让他先给苏唐清理创面。
　　不等郁七容应声，校医便转头火急火燎地继续处理别的同学了。
　　郁七容手里拿着碘伏，有点呆愣地站在原地，苏唐大概注意到他的为难，清了清嗓子直起腰来，善解人意地问道：“是不会吗？给我吧，我自己来。”
　　郁七容把手里的瓶子攥紧，抬眼看了眼坐在板凳上的苏唐：“谁说我不会？你做好准备，可能会有点疼。”
　　他用余光瞥了眼别的同学的伤口，心里大概对这项工作有了点认知，然后就艺高人胆大地蹲下身来，在苏唐的腿间努力工作。
　　创面很脏，需要用蘸了碘伏的棉棒把嵌在里面的沙石都清出来，旁边另一个同学看着都呲牙咧嘴的，似乎对这疼痛感同身受了。
　　苏唐反倒没什么反应，好像郁七容现在清理的不是他的腿一样。
　　他只是在郁七容认真处理创面的时候，旁若无人地垂下眼睛，看着郁七容的白色发旋。
　　郁七容察觉到他的视线，灼灼的，似乎快要把他的头顶点着。
　　他抬头，苏唐的视线瞬间变得温和无害。
　　“谢谢你扶着我来医务室，还帮我处理伤口。”他语气平和，根本听不出来被疼痛折磨的感觉。
　　郁七容：“……”你怎么摔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没心思戳穿苏唐的计谋，只是手下动作更加不知轻重了起来，连苏唐都忍不住深呼吸起来。
　　苏唐的脸色渐渐地有点发白，但并没有喊停。
　　郁七容的手有时会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腿，那种柔软温热的感觉太过旖旎，苏唐不大乐意让这种感觉那么快就消失。
　　医务室的门安了个透明玻璃，平常有床帘挡着，也不会有什么隐私泄露的问题，但苏唐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因此很容易就注意到窗外的人影，是那个刚刚和郁七容交谈甚欢的人。
　　“……”隔着玻璃，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过来的敌意和醋意。
　　郁七容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下来手中的活，转过头往窗户那边看。
　　那里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出来原本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你刚刚在看什么？”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郁七容还不肯放弃地去询问苏唐，他凝视着苏唐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真假。
　　苏唐却只是垂眸看着蹲在他腿边、仰着头看他的郁七容，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郁七容看不出什么欺骗的成分，只好作罢，低下头继续清理。
　　又过了没多久，苏唐突然开口问他：“你对我怎么看？”
　　郁七容手上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如常地捏着棉棒木梗打圈，用干净的那头浸了碘伏，漫不经心道：“还能怎么看，好同学。”
　　“……只是同学吗？”苏唐问道。
　　郁七容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垂眸看着他的苏唐，两人静静凝视了一会儿，他才咬了咬嘴里的软肉，诚实道：“有一点喜欢。”
　　苏唐滞在胸口里的那股气突然消散掉，虽然只是“喜欢”，虽然只有“一点”，但那也能说明郁七容的心意了。
　　刚刚看到郁七容和陌生男人交谈甚欢的那种怅然若失感骤然消失，只剩下满足的情绪填满心口，一点点侵蚀掉所有的血肉。
　　“我知道你似乎是在纠结选择一些事，”苏唐斟酌着，语气平和温柔：“但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就算你的选择不止一个。但我还是希望，你的选择里能够包括我。”
　　郁七容木着脸听了苏唐的话，隐隐约约听出他的意思，他诧异地看了苏唐一眼，对方还依然用着堪称善解人意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想要说些什么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来。